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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袖子一击,几乎便已没入虚空之中,袖里抖出的气机,消失得无影无踪,情况有点像一件兵器失去了锋刃。
因为长袖已断,断于战狂宗的枪尖底下。
来者大骇,退出了三丈距离。
佛珠恰在此时打至!
听风声,是有七枚,分别落在以战狂宗为中心的休、生、伤、杜、景、惊、开七大方位处。
八个方位已占其七,惟一一个缺口,在景、惊之间,却是对方故意为战狂宗留下的死门。
死门一开,无人能活!
纵如战狂宗也不能例外。
然而,在上乘的武学中,有一种移宫转位的秘术,却能令死门阖,生门开。
瞬息间,七枚佛珠竟被带动,在虚空中换了位置,从休、生、伤、杜、景、惊、开变作伤、杜、景、死、惊、开、休。
由死转生!
那击出佛珠的高手黯然一叹,道了一声无量寿佛,立退。
三大高手一击无功,纷纷退出战狂宗方圆二丈之外。
战狂宗张开双目,冷冷环视着三人,然后重哼一声道:“‘黑道五刺客’已出其三,冷笑天,你还不给我出来!”
“好狂妄!”
草坪外一株树下,一道瘦长人影朗然一声说罢,已是负手踏了出来。
眼廉内的眸子精光暴闪,气势迫人之极,他每踏出一步,都像有股杀机在凝聚,当他来到战狂宗十步外的距离,已是积蓄了数十股杀机,一旦出手,必然惊天动地!
这人,正是高崖上以酒祭战狂宗的冷笑天。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黑道里有五大杀手,人皆称为“黑道五刺客,惊天一击杀”!
惊,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刺客;
天,指的是眼前高深莫测的冷笑天;
一,乃是胖刀客管牟一;
击,却是以长袖刺杀薛少将军的独孤长击;
杀,则是掷出佛珠的菩萨。
管牟一、独孤长击和菩萨先后的刺杀无功而还,冷笑天顿然成为这次刺杀行动中的关键人物。
在战狂宗的心目中,凡是发出杀机及其身者,皆是敌!
眼前的冷笑天,杀机澎湃,杀势汹涌,更是一名强敌!
曾击败过天下不少正邪高手的兵器,百转长枪,这时犹自搁在战狂宗一旁,动也不动。
冷笑天却是倏然停步,一身杀机亦缓缓放下,扬眉道:“战狂宗,若我刚才将蓄积的杀机爆发,你将如何抵御?”
战狂宗想也不想便道:“我不想杀戮,惟有退!”
冷笑天冷冷问道:“如何退?”
“退于死门!”战狂宗居然也会回应:“以死门化杀,乃惟一生路。”
冷笑天清瞿的脸目露出赞赏神色,道:“不错!以死门化杀,等同激流涌至,自身亦化成激流,则彼我合而为一,顺流而从,对冲之势乃止于无形。”
接着又问:“若我立即以点苍剑派的‘脉络七点’攻汝俞府、彧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七穴,你又将如何?”
战狂宗淡淡道:“我便以青城派的‘七星转移’转移百穴,潜势隐弱。再施武当的‘北斗追星剑法’直攻你胁下破绽!”
冷笑天问道:“我攻出的‘脉络七点’既有胁下破绽,何以一开始不用‘北斗追星剑法’抢夺先机?”
战狂宗道:“身陷死门,惟有先行闭穴,才图反攻。”
冷笑天道:“攻无常势,守无常形。你焉知这不是我的诱敌之计?”
战狂宗道:“善攻着,会考虑敌之虚实;善战者,则无惧敌之虚实。战阵中既有一线机会,善战者自必一往无前,长驱直进。”
冷笑天精芒一闪道:“那我便将计就计,施以昆仑西宗的‘绵里藏针’,遇劲即发。”
战狂宗道:“我的剑指也能中途易招,化为‘观音千手掌势’,反拔你的藏针。”
冷笑天哈哈大笑道:“我若以丐帮的‘莲花醉步’倒踏九宫,退出危地,其时,你的‘观音千手掌势’招势已老,我是养精蓄锐,此时,只要使出蓬莱拳谱中一招‘移山断岳’,将可稳取阁下性命。”
战狂宗不以为然的道:“崆峒山的‘轻风送松’乃柔韧招数,区区一招猛拳,化解得来是易如反掌。”
冷笑天哦的一声,道:“避得一招,可躲不过铁心寨的‘扫堂十八腿’。须知拳出中路,你是以柔化刚,下盘便会出现松懈状况。”
战狂宗道:“啸天镖局也有一门‘千斤坠’,精纯正宗,正好应付。”
冷笑天又道:“耍百戏中有一招‘凤头点’,可反袭你上三路。”
战狂宗道:“我便来一式‘鹞子翻身’,轻巧翻出攻势范围之外。”
说到这里,冷笑天终于叹了口气,缓缓道:“招式愈是反璞归真,愈见高致。我,的确杀不了你……”
战狂宗没有答话。
冷笑天凝视着他道:“若我刚才真的出手,死的恐怕是我。”
战狂宗冷冷地看他,然后道:“我早说过,我不想杀戮!”
实在,若不是要专注与僧王的一战,他早便出手把这四人送上西天了,更不会多费唇舌,令冷笑天知难而退。
“好一个‘不想杀戮’……”冷笑天一笑,彷佛也有一种醉意,仰天说道:“可惜人在江湖,有时是不到你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我每次杀人前都会以酒作祭,是因为那是我惟一能为死者办到的事,今天我虽然杀不了你,但我心中反而会高兴、会快乐,不用杀人的日子,多好……”
说着,人已飘出数丈之外,身法之快,绝对是一流高手。
冷笑天一走,一下子间,连管牟一、独孤长击和菩萨也走得一干二净。
战狂宗再次闭上双目,耳际犹自听得冷笑天的传音入密:“‘黑道五刺客’今次受人之托来杀你,虽然失败,但还有我们的老大,京雪!”
惊天一击杀的惊,京雪。
天明,洛阳大街。
自于江都西郊与僧王定下战书,战狂宗的一言一行便已进入一种稳定的韵律中。
心也很静,没有一丝杀机的牵动。否则,昨夜草坪一战,黑道五刺客自冷笑天以下的四人,绝对瞧不见今儿的日头。
走在洛阳这古都的大街上,战狂宗甚至已开始放缓一身心律运行和机能,除了冷峻脸上的那股傲气和沉雄的身形外,便如一般普通人无疑。
行人接踵摩肩,大道车水马龙,是一派繁闹都城的景象。战狂宗将百转长枪用厚厚一幅布包裹着背于背门,随着人流缓缓往城东移动。
但他过于特异的形相,还是不时会惹来旁人的触目。
战狂宗将凌厉的眼神稍稍内敛,把自己潜藏在一个伏养的境界。
不喜说话的他,也同时不爱热闹。
他总觉得人与人之间的说话太没意义,因为在他的世界内,只有敌人,没有朋友,追求武道的顶峰,才是他生而为人的目标。
尤其当僧王接受了自己的挑战后,这感觉特别强烈!
没有人会明白他这种感觉,除了都已达到他这层次境界的宗师级高手,如僧王、龙退之、北日楼的日照天子、当今朝野第一将帅薛少将军的授业师尊?无上军师等寥寥数人……
正思索间,却有两道如电目光穿过人丛,灼然落到自己背门上。
战狂宗立生感应,嘴角冷冷一笑,回头一望。
他这一回头,威凌天下的气势顿然暴增,街上行人为其气魄所慑,纷纷让开,战狂宗便是见着一个竹杆般身形的中年汉子,也像他一样卓立在十步外的街心处,恰好连成一线。
行人虽如鲫,未能动分毫。
内家气息能达至如此恬静的状态,是“兵道十三势”的修练成果。
那中年汉子倒是客气,一个抱拳道:“敝上有请,希望战公子能随小人到‘无上别苑’一趟。”
无上别苑,乃无上军师儿子的洛阳居处。
普天之下,无论是行走江湖或是在官场上打滚的人,都晓得有“无上军师”这号人物。
此人睿智莫测,兵法如神,在朝廷上压根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深得神宗皇帝器重外,还是一个武道高手。自创的绝学“兵道十三势”,静中见敌我,一动分胜负,实在是融静入武,兼具兵法的武学瑰宝。
本朝名帅薛少将军便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将才人物。
要跟无上军师攀关系、套交情的,简直是大有人在。
眼前的战狂宗,却是不为所动,剑眉只一扬,便已转回头来,就这样在行人的众目睽睽下,飘然离去。
大街东端的茶楼上层,一个贵介公子正自倚栏品茶,看到这片情景。
一头形相奇特的鸽子,则占据了栏栅位置,偶尔把头嘴探进栏架上的杯子里喝水,偶尔转动着红眼珠子,瞧瞧街外景况,看看它的主子。
贵介公子坐的是角落一桌,可以看到整层楼面的状况,尤其是隔了几张桌外,一个国字脸型的彪形大汉,更加惹起他的注意。
孔武有力中见精微,是“兵道十三势”的另一层境界。
这彪形大汉,他当然认识,是“大内第一高手”张行风,还有在大街上邀请战狂宗的中年汉子,“神龙捕快”赵晋,俱是无上军师的座前高手。
那贵介公子悠闲地呷了一口极品龙井茶,街上的中年汉子赵晋已是登楼上来,凑在张行风的一桌,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张行风一听,脸现钦佩之色,便是与赵晋双双离去。
贵介公子再往楼下一瞥,只见这两人已朝另一个方向走,却不是追向战狂宗的一边。
战狂宗来洛阳的目的,是城东的白马寺。
白马寺乃中土第一古刹,比少林大殿还要源远流长,于东汉时期,因迎还天竺僧迦叶摩腾和竺法兰到洛阳,并用白马驮回了佛教经典而得名。
当然,战狂宗并非来瞻仰神圣,只是僧王曾在此击败了七大剑邪,他很想看看僧王的真正造诣。
一个月前,在江都的禅心寺,他便见过僧王与修罗八刀的交手。
但若将修罗八刀跟七大剑邪相较,则未免把七大剑邪的价值贬了下来。
是以他才到洛阳,访白马寺,找出僧王在对上武功造诣更深的七大剑邪时,所任运的佛门绝学。
然后从中研拟破解之道。
自上任住持慈怀方丈寂灭后,白马寺便交由其师弟慈海执掌,因见战狂宗来意,便是合什说道:“南无阿弥陀佛!僧王出手,乃为本寺宁静,老衲不懂武艺,这问题可是答不到施主了。”
当下,他只问了僧王与七大剑邪交手的地方。
慈海答道:“白马钟声,洛阳西应!”
白马寺的大佛殿内,确是悬着一口大铁钟,此钟声线高亢,一旦敲击,可与洛阳东门城楼上的另一口大钟互生音鸣,蔚为奇景,故有钟声西应之说。
当日交手之地,正是大佛殿这口铁钟之前。
战狂宗负手背枪,来到这片空地前,只觉面前气机犹在,尚自回涌,不禁心神一动,气海翻滚。
这战圈虽是方圆一箭之地,但由于四周错错落落地植有林木,能腾挪身法的范围便是缩窄了许多,这可以从周遭林木不见半分毁损知道。
高手比拚,咫尺足矣。
更令战狂宗大开眼界的,是僧王每次出手,都是那么发乎于天然大道,殊胜平和,绝对是在不杀、不伐、不灭、不绝的情况底下,便已分出胜负。
这需要多大的成就才能办到。
好一个对手!
战狂宗嘴角间难得有一丝满足的笑意,当下便是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