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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了高考。他一直说,你是他最值得感激的也是他最亲的小妹妹。”
这样啊。原来许嘉陆不喜欢QQ聊天是因为这个原因,原来他跟我通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想问问他们怎么又好了,什么时候好的;我还想问问她是不是就是那个修鞋人的刚刚考进上海财大的女儿,她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叫恬恬的刚刚硕士毕业的姐姐,我还想问问她们家搬进新房子了没有。可我口干舌燥,我好像不会说话了。
这里不对劲,一定是空调温度太高,门窗关得太严了。
我笨拙地站起身,从口袋里抽出我的手,我想去将窗户推开来。可是,只听一声清脆的细响,我猛然一惊——放在口袋里的那一对玻璃幸运串被我无知无觉的手带出来,碎在了暗红色的大理石地面上。
“呀!”小鹿眼睛轻轻地叫一声,蹲下身去,将碎成两断的幸运串拣起来。
是那条身上画着翠绿色水草的玻璃蝎碎成了两段,那条身上有字的玻璃鱼则完好无损。
“好漂亮的玻璃鱼!”小鹿眼睛将它们托在手心里,仔细看鱼身上的字,“你是游在我心海里的鱼。”
我感觉自己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给我!”我一把从她手心里将破碎的幸运串抓过来,重新塞回自己的口袋,“我想先回去了,这里好奇怪。”
可是,许嘉陆走过来了:“给你点的是卡布其诺,一般女孩子都爱喝这个,一会就送来了。你坐呀,还站着干什么?”
“我想将这个窗户推开,这里有点闷。”我向他解释,重新坐下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就这样跑开。
“闷吗?”许嘉陆看看我的脸,“我来开窗吧,不过开一会儿就要关起来哦,现在可是大冬天呢。”
许嘉陆侧过身子来推窗户,他的毛衣的前襟擦到我的脸颊上。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我不想喝那种加冰激凌的苦咖啡,我想回家呵!我怎么样才可以从这里跑开?!
有小鸟的声音叫起来。我傻傻地左右四顾着,看这个奇怪的咖啡屋子里哪里有小鸟。
“是你的手机在叫吧?”小鹿眼睛满脸怜悯地提醒我。
对啊,是我的手机。
我救命稻草一样地掏出来。是林姿发过来的短信:“哈,现在怎么样了?手捧玫瑰单膝下跪的经典场面上演了吗?”
我对着手机屏幕笑了一下。
“有事?”许嘉陆问我。
“对。妈妈叫我赶快回家,说是家里来了客人。”我愚钝的脑子竟然在那一瞬间想到了逃离的办法。
“这么急?再坐一会儿,咖啡马上就来了。”小鹿眼睛说。
啊,我讨厌她脸上的神色,那么同情和怜悯的。我知道她明了一切。而且,我知道她与许嘉陆共同策划了这次会面。
我痛恨这一点。
我还痛恨她是修鞋人家里的那个静静——现在我觉得自己能断定她就是那个我当作奇迹的人家的女儿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痛恨这一点。但我确实是痛恨。
我没想到她又给我创造了一次奇迹。而这一次奇迹,却将我伤到无法呼吸。
我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不行,妈妈会骂人的。再见啊,谢谢你们的咖啡。”
我逃跑一样地往外走,许嘉陆跟在我的身后。
在门口,许嘉陆拉住了我的胳膊:“向日葵,你生气了?”
我睁大眼睛纯洁无邪地看着他:“生气?没有啊。我为什么生气?”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许嘉陆看上去真的很后悔,“我只是想着我们一起见个面,可能我做得不对……”
“车来啦!”我挣开许嘉陆的手,朝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猛跑过去,“再见!”
《喜欢不是罪》 Ⅳ喜欢不是罪(1)
第十六章喜欢不是罪
真的又下雪了,夹着小雨丝的冰冷的雪粒,掉在脸上,掉在脖子里,很快就化成了细小的水滴。
公交车并没有来,我等不及,我急着回家,我就沿着公交车的方向往前走。七站路,我不知道要走多久,我从来没有走过七站路。
街上的雪早已被环卫工人扫掉,只有街道树的树底下,这儿,那儿,会有一些薄薄的积雪。我忍不住一个一个踩上去,皮靴子的底有着狰狞的条纹,印在雪的身上,与早上棉鞋平平的底一点也不一样,这样的印子,让人感觉心痛。
心痛,痛到缩成一团。
还有羞愧。是的,是这个词,羞愧,似乎比心痛更甚。
我被这两种感觉击到麻木。我感觉不到我的头发湿了,衣服的领子湿了,而本来暖暖的靴子,也慢慢地湿了。
还好,我终于知道我走错路了。我到路口的时候正好红灯,我无意间一扭头,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路牌。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在心里问着自己,我怎么会跑到这条路上来?回家的路应当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有几个大弯,但路名不变,公交车一直在它的身上走。我在哪一个路口拐错了弯吗?还是路名本身变了?
绿灯亮了,我被身后的人和自行车推着过了马路。我停下脚步,再一次睁大眼睛,看着这边路口路牌上的字。不对了,这条路的路名和刚才看到的又不一样,又变了。
路口不远处立着好几个黄色的公交车站牌,我走过去,抬头看着。这些公交车的车号我都没见过,它们都不开到我家那个方向。
我感觉自己又一次在梦游。
我站在公交车站牌下面,看着一辆车子开过来,停下,开走;又一辆车子开过来,停下,开走。
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家啊?
手机响起来了。我从裤口袋里掏出来,看一看,是家里打来的。
“你回家吃晚饭吗?”是妈妈的声音。
“回!”我将手机紧紧地贴在耳朵上,我感觉到耳根被我压得生痛,“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啊,妈妈!”
“什么叫不知道怎么回?你怎么啦?你在哪里?”妈妈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焦急。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迷路了!我找不到回家的公交车了!”眼泪突然就这样流下来,我对着手机轻轻地、无法控制地啜泣起来。
“若葵你怎么啦?是不是跟同学吵架了?找不到公交车?你叫辆出租车回来啊!”妈妈在电话那头又急又气地叫起来,“身上没钱了吗?叫司机将车子开到家门口,到了再给他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笨!”
是啊。可以叫出租车啊,我怎么没想到?
“知道了,妈妈。”我用冰冷的手擦了一把眼泪,伸手拦住了一辆慢慢地在站头通过的出租车。
出租车里面的热空调对我一点也不起作用。推开家门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成了一根冰棍。
面对妈妈的焦虑和询问,我只是坚持说跟同学闹了点不愉快,现在早已没事了,刚才在路上就已经打电话和好了。
现在,我只有撒谎到底。
这件事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知道,否则我会发疯。
洗过一个滚烫的热水澡,我强迫自己吃了跟平常差不多量的饭菜。妈妈终于放松了对我的观察和监视,我终于可以对她说:“我去做作业呀,元旦布置了好多作业呢。”
终于躲进自己的小屋。
我无事可干。
我坐在椅子上发呆。
我抬头,看见了挂在床头的那一小袋玫瑰干花瓣。
那是我16岁唯一的一份生日礼物。
我走过去,取下来,解开粉红的丝带,将花瓣全部倾倒在写字台上。它们的颜色已经非常地暗淡了。我拿起一片,轻轻一捻,它在我的手指间无声无息地分解成了好多碎片。
余下来的时间里,我就很耐心地坐在写字台前做着这件事——我将一瓣一瓣的干玫瑰花瓣一点一点捻碎,扔进桌子底下的写字篓里。
捻完最后一瓣玫瑰花瓣,我才发现自己全身不对劲——我发烧了,烧得很厉害。
元旦余下来的两天假里,我在床上度过。我希望我就这样一直一直烧下去,永远也不要好。这样,我就可以一直一直躺在床上,再也不用去上学了。
我害怕到学校去,我害怕面对面地见到林姿和邱彤。
元旦那天晚上,我自己偷偷地吃好药片刚刚要上床,林姿来电话了。她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嚷嚷:“快说!从头说到尾!我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才打电话,很怕打早了骚扰你们呢!”
我强迫自己笑出声来,我说:“没什么好说的啊。就那样。”
《喜欢不是罪》 Ⅳ喜欢不是罪(2)
“哈,电话里不好意思说还是不方便说?”林姿更疯了,“那行,那你就等着我当面拷问你吧。哈,明天是不是还要出去约会?”
“也许吧!”我神秘兮兮地说。
放下电话,我感到自己烧得更厉害了。我感到刚才是自己身体里另外一个小人在替我跟林姿通话。那个小人很奇怪,她死要面子,不肯说实话,更不管我日后见了林姿该怎样过关。
第二天,妈妈知道了我的热度,将我狠狠地骂了一顿。带我到居住小区斜对面的一家街道医院去,直截了当地打点滴。医生说这样热度退得快。
打完点滴刚到家,就接到邱彤来电。他在电话里怪声怪气地笑,说:“怪了,今天没出去约会?”
我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说:“什么约会?”
“跟你那个优秀的笔友啊。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不爽快了?你自己说过,这不是你的风格。”
我的手紧张地抓着话筒,我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喉咙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电话那头也沉默着,好象是在沉默地等待着我的解释。
可是,我无法解释。
一会儿,对面传来了轻轻地挂掉话筒的声音。
我晕乎乎地爬上床去,感觉一颗心沉到了底。
林姿,林姿,你怎么可以这样!
两天假很快就过去了。我的身体素质向来很好,我希望一直病下去的愿望落空了,身上的热度在3号晚上及时地消失。可是我对妈妈说:“我头晕,明天请一天假可不可以?”
“请假?”妈妈仔细地看着我的脸,“病好了为什么还请假?你以前可是病着还要去上学呢。你怎么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妈妈?”
“没有啊!”我急急忙忙叫起来。
妈妈一脸严肃:“真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妈妈,有些事情是不可以一个人闷在心里的,会将一个人的心闷霉的,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我让笑容愉快地展现在自己的脸上,并且我还有力气开了一句玩笑:“现在我对闷心的理解更透彻了!”
这句玩笑话让妈妈的警惕性彻底消除,“贫嘴!”说了这么一句,她就不再管我了。
我没办法,只好一大早背着书包出门去。
薄薄的积雪早就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空气里有着浓重的水的气味,被北风吹着,阴沉地、目的不明地贴在人的脸上,感觉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