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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幻生国师!
身受重伤的宇明在关键时刻被幻生所救!
几个幸存的翱天鹫将士马上俯冲而下,搀扶着被重创的宇明飞回城中。城头的熙朝士兵围了上来,竖起大拇指关心宇明伤势,同时也为幻生国师的出手再次发出了欢呼声。
而匈奴人也不甘示弱地吵吵囔囔,互相对骂起来。
城郭下。
一钩残月。繁星满天。
两个绝代高手,渊停岳峙。
“你到底是谁!”幻生怒问。
辟地将军吃吃冷笑,“我是大匈奴帝国的征东大统帅碧血辟地神将!”
“我似曾见过你……”幻生琢磨道。
“哈哈,我久居大漠,匹马天涯,大师的慧眼恐怕蒙了风沙了!”话音甫落,辟地将军扬起长鞭,座下蜥蜴掉尾甩起一阵沙雾。
幻生定住心神,以为对方耍诈偷袭,谁知眯眼却见辟地将军掉头就跑。
“哪里走!”火狻猊咆哮着狂风般追了上去。
“和尚!别逼我!”
“我已经不是和尚了!”幻生喊道。
“一个人是改变不了他的过去的!”
“什么?”说话间,狻猊与蜥蜴已经饶城跑了三圈。
“既然你紧逼不舍,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辟地将军陡然刹住蜥蜴,回身一抡胳膊,一钩月光从手腕射出,映照得满场士兵的盔甲熠熠发亮。
幻生急忙勒住火狻猊,袍袖一舞,一式“袖里乾坤”!
一阵迅猛的罡风朝辟地将军迎面而去,飒然声中白练般的气浪与金黄的月钩交织在一起,强烈的气流飞逸如潮,端的好看,却是惊心动魄!
青纹蜥蜴张开血盆大口,长舌喷出一股万年沼泽毒瘴。
火狻猊嘶叫着喷出了一股至刚至阳的三昧真火,两大天地奇兽斗了个难解难分。
为什么?
我总觉得我见过这个人。幻生的脑海里一片波涛汹涌。
我总觉得他的身法恍然如昨。
《救世》 无忧河边忧患生,虚幻心上幻相灭百丈大漠埋碧血,一线薄云托红颜(5)
一个总是在对一件事念念不忘的过程中渐渐淡忘。
幻生国师很快意识到这一点。
“去死吧!” 辟地将军双手擎天,倏而探入怀中,取出了一件震古烁今的兵器,周围的空气渐渐扭曲成弯月的弧状。
“哧!”一股强烈的阴气迸发出来。
“龙象般若!”幻生使出了菩提心经的一门绝学。
刹那间飞沙走砾,天象大异,茫茫的沙漠像无数的地板被陡然掀起,大地坍塌,卷风龙行。
瞬间把辟地将军,青纹蜥蜴连同那道神秘莫测的阴气一起陷落在沙漠底下。
“天哪!这个和尚怎么如此厉害!”靠近的匈奴将士都被全部埋在了沙漠底下。
无数匈奴的将士们丢盔弃甲,狼狈而逃,沙漠在逃兵身后一个坑一个坑地沦陷下去,跑得慢的士兵就被大漠的血盆大口无情地吞没。地表也下沉了数丈。
静。
彻底的安静。
彻底绝望又让人心生不安的静。
阳关城面对着西边无边无际的荒漠中,仿佛在等待一场沙漠风暴的侵袭。
“国师千岁!”
“国师神功盖世!”熙朝的将士在黑夜中发出了光明的胜利呐喊。欢呼声震耳欲聋,响天彻地。
可幻生却面无表情。
火狻猊也静静地矗立着,宛如豪华宫廷前的石雕。
一柱香过去了。
两柱香过去了。
乌云渐渐地散开了。
天空恢复了一点淡定的气色。
三柱香,那钩残月忽然明亮了一下。
一粒沙子在寂静中蟋蟀般轻轻地跳了一下!
“倏影!”幻生国师突然惊悚地失声大叫。
他飞快地腾空跃起——他只是为了减轻火狻猊的升腾负担!
倏影心有灵犀地一起凌空跳起,它跳到了三丈那么高,但还是躲避不了那道致命的光环!
一钩月!
一钩地狱阎罗的催命夺魂月!
一钩锐利无双月气猝然从沙下冒出,以惊天霹雳之势划破长空!
要不是幻生早有察觉,倏影只怕与独角兕一样已经一命呜呼。饶是如此,倏影的右蹄仍然被气浪割破,鲜血汩汩流淌,在空中飘落成凄美的梅花。
那一道凛冽的白光——催醒了幻生隐忍了十年之久的恶梦!
“你是!”幻生像狮子一样咆哮了起来。
“不错!”轰然声中,一大片沙漠爆炸开来,迷眼的沙粒弥漫天空。
“簌,簌簌”,辟地将军悚然从沙漠底下鬼魅般地钻了出来。
她的头盔在沦陷沙下时遗失了,一头乌黑如云的长发在凄冷的晚风中飘扬。
她是如此漂亮迷人,风姿妖娆,那一双晶莹宛如猫眼石般的碧绿眼睛更是震慑全场。
可是她的手中却执着一把惊鬼动神的绝世兵刃——
沧月弯刀!
多年不见,这把弯刀更加铮亮锋利,弦月般的刀身反射出令人心醉的光芒。
那是神秘的死亡的气息。
那是让人沉沦地狱万劫不复的气息。
“你真的是……”幻生忍不住向后踉跄几步,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前尘往事一并汹涌澎湃地袭来,而他像一叶骇浪中的扁舟颠簸不休。
“不错!”辟地将军石破天惊道,“我就是碧落痕!”
酉琵琶月夜
“是你,是你害了蔓柔妮全家!”幻生气愤填膺,“你,你这杀人的恶魔!”
……
“我们救了你一命,你没有知恩图报我不怪你,你却杀死了桑奇全家!”
……
“为什么?为什么善的花开出了恶的果!”
幻生花了十年的光阴去追寻一个罪与善的问题。
时至今日,他还是摆脱不了心中罪孽的纠缠。
“你罪大恶极!是你亲手害死了蔓柔妮全家!如果没有你,也许她现在正在全世界最繁华的长安,快乐地嬉戏,健康地成长,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数星星,听故事……”
“够了,够了。”碧落痕淡然道,“和尚,事实永远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幻生并没有听懂这句话,“你什么意思?”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恶的化身!无论我如何解释,你都会认为那是动听的借口!但你要知道,有时候杀人是非常无可奈何的事!”
“你撒谎!我当初救你,希望你弃恶从善,你却笑我痴人说梦吗?你,你,你简直是不可救药!”
“好了,幻生国师,你是当世佛陀是吗?你是不是非常恨我,那你杀了我啊!”碧落痕嘲笑般地把沧月弯刀递到幻生的面前。
所有的匈奴士兵都为辟地将军捏了一把冷汗。
《救世》 无忧河边忧患生,虚幻心上幻相灭百丈大漠埋碧血,一线薄云托红颜(6)
是啊!十年前从大流沙沙漠回到长安的那些日子里,他每天清晨从梦魇中醒来时,不是老是有一种挥之不去如火山般喷发的愤怒吗!
他恨她!
这种恨无法言语,无法抹去,只好用复仇的鲜血来洗涤!
他起了杀意!
可是十年之后,当她睨笑着站在他眼前,像一块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他却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原来他一直是个仁慈的懦夫!懦夫!
他宁愿和她公平地打上一场,却不愿她如此轻易地放弃。
而他更明白,如果自己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尽管她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强盗,可是自己不一样堕入了无法解脱的血腥尘世吗?
佛的教义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耳畔回荡,他下不了手,他无法面对那骇然的血腥与屠戮!
杀?
不杀!
杀?!
不杀!!
杀??!
不杀!!!
戒!!!
幻生手中的沧月弯刀叹息着无奈地落了下来。
他下不了杀意。
“哈哈!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后会有期!”就在幻生愣神的一瞬间,碧落痕忽然拾起弯刀,飞快遁入沙中,倏忽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匈奴人吹响了退军的号角,他们秩序井然地撤离,像一群戈壁的群狼呜咽着消失在凛冽的风中。
三天过去了。
匈奴人并没有再次作战,只是在三里外厉兵秣马,酝酿着最后一击。
而幻生大脑惨白地醉倒在军营里。
他想不明白。
关于善与恶,他根本没有定论。
什么叫敌人。
熙朝叫匈奴敌人,匈奴也叫熙朝敌人。
我叫你善,你叫我恶。
谁又有绝对的标准?
如果那一夜他杀了手无寸铁的碧落痕,那他不也是残暴的化身吗?
又或许,狡猾的她其实在利用他心软的弱点?
可是无论如何,以暴制暴,这不是他的本性啊!
他只能借酒浇愁,他的眼前总是晃动着那双晶莹湛蓝的眼睛。
蔓柔妮,你在天堂还好吗?
你会怪光头哥哥没有杀了她为你报仇吗?
尉迟将军郁闷地不住摇头,一身绷带的宇明同情地看着幻生,“将军,国师是不是傻了……”
“别瞎说!国师也许在从酒中领悟一种更高的功夫呢!”
“啊?让我也去喝几杯好了!”宇明沮丧地离开了,远远传来轻叹息,“国师都倒下了,这座城的灵魂已经丢了……”
十天之后。
匈奴人的铁骑又卷土重来。
一波又一波的匈奴大军疯狂地撞击着阳关城的大门,重新装备的弹天机天外陨石般地疯狂坠落。
阳关城危危可岌了!
尉迟羽纳也勉强指挥了几次防御战役,可惜在匈奴人的精兵强马前还是不堪一击。宇明带伤上阵,不幸胳膊又多插了几支利箭被下属强行拉了回来。
“已经飞鸽传书了,京城的援军怎么还不来啊!”宇明抱怨。
“皇帝荒废军务,哎……”尉迟将军无奈。“我也已经飞鹰传书请求昆仑的马人支持了。”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国师,你醒醒!”无数的士兵跪倒在幻生的营房外。
匈奴人兵临城下。阳光城像一只等待屠杀的动物无辜地坐落在凄清的月光下。
幻生还是醉如烂泥,人事不省。
就在众人都无可奈何的时刻,忽然,一阵悦耳的琵琶声远远地传了起来。
这动人的旋律轻灵缥缈,清泠透彻,像一股清泉浣洗着幻生的五脏六腑,他在昏迷的酒意中渐渐地苏醒了过来。
“是《春江花月夜》。”他侧耳聆听,“是她!沧蔚珀蝶!她又回来了!”
他千疮百孔的慈悲心在悦耳的琵琶声中得到了一种灵魂的解脱。
美好的音乐有时可以催眠安慰,有时却可以振奋人心!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