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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理智地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我不怪她。我深深体会到,有了对别人的理解和宽
容,也便有了一种解脱般的宁静复归,我要超越痛苦迎接明天。
然而一段时日后,家慧从泰国清迈府请人给我带来一份婚礼请帖。她由父母作
主嫁给了一位台湾商人。
握着请帖,我突然感到一阵阵的郁闷,从不喝酒的我竟一连干了两杯,喝下的
酒,有说不出的干涩,心里突起的落寞是如此的强烈。我怎么啦?我该为她祝福啊!
然而那该死的嫉妒总是摆脱不了:她不再是原来的她了,那个纯情少女将消失,我
们再不能在月下海阔天空地谈个没完……我感到眼睛有点湿润。
经过这场爱情大战,我已精疲力尽,让我承认自己的失败,不需要再来找什么
借口,活在借口之下心里更累我承认,恋爱失败。这是对自己年轻所为的仟悔?是
对伤害的女子的告慰?还是对青春的无怨抑或无奈?
青年时所走过的春秋也许是一部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我先后与十二位漂亮的
姑娘恋爱。其间,有过钟情、有过冲动、有过坐怀不乱、有过逢场作戏、有过灵肉
冲突,也有过理智与情感的斗争……均属有缘,因缘生爱。
我把一本保存在昆明我亲手抄写的包装精美的诗集送给黄勤,那些诗大部分是
七年前我为她写的,有的公开发表过,有的从未示人。她把那本子抱在胸前,泪也
流下来了。
我开玩笑说诗集要好好藏着,别让孩子他爸发现,压在箱底,老的时候跟你的
外孙女读读,讲讲我们的故事。
黄勤笑着,捏了我一把。
那笑深情而酸楚。
我一直沉浸在深深的悲伤之中。我一遍遍地反省自己,希望找到其中原因,却
一次次地自我否定,最终我只能猜想自己可能冷落了她,使她感到伤心。但她怎么
没想到这种“冷落”的背后,其实是一种沉甸甸的爱呢?在当时的情况下,我确实
无法对她作出承诺,无法让她过上幸福稳定的生活,这种遥遥无期的爱情,任何一
个女性都不敢全心付出。这样一想,我心里又觉得很愧疚。毕竟她曾真心深爱过我,
这也是一种幸福啊!
分别的前夜,我们又去了翠湖边的省图书馆。倚着翠湖边栏杆,我们相对无言。
因为我知道,我们没有明天。我有自己的事业,而她有丈夫和女儿。我不可能跨越
这一切而再去重新开始另一切。
“春辉,你自己多保重。”
风中送过她的这句话,颤抖而微弱。我看见,黄勤怔怔注视着我的眼睛里有一
种痛,我读得懂,就如我们心底共同的痛一般。
第五章 坤沙孟泰军决胜支队
5.1贺蒙军校受训
同盟军912 师的哗变,我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园。彭家声总司令流亡他乡时,
只得将我们一批忠实的追随者寄于孟泰军篱下。
1993年4 月初,我们近三百名果敢籍职业军人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彭家声总司令,
投奔泰缅边境张指挥官(坤沙)的孟泰军(MTA )。彭家声总司令与世界闻名的张
指挥官(坤沙)关系密切。
“我的这点血脉,托付与您保存。”
“放心,什么时候需要就完壁归赵。”
坤沙于1934年2 月17日出生在当阳莱莫山的弄掌寨。其祖父汉名为张纯武,是
当地摆夷的统治者。坤沙父亲张秉尧,在坤沙三岁时去世;坤沙母亲是摆夷人,1939
年病故。坤沙十五岁时,莱莫山来了被称为“中国游击队”的国民党残军。
在众多国民党老兵调教下,坤沙学会了操枪使炮。十八岁的坤沙年轻气盛带着
自己的武装偷袭了“中国游击队”据点而闯下大祸,被迫逃出莱莫山。
在他二十二岁时,结束了流浪生活回到莱莫山成为土司最后一代年轻的继承者。
1959年,摆夷山大土司,在缅甸独立时的“班弄协议”中起过决定作用的赵瑞
泰被仰光政府削去权力软禁起来;掸邦另一土司波德文领导了摆夷山人民第一次为
独立的武装斗争。
年轻的坤沙,冷静地观察了整个事件的变化过程。坤沙从中总结了经验与教训
:波德文失利的重要因素之一是人的素质低和武器装备的落后。
1960年坤沙组织了一批有摆夷、汉人参加的武装,被政府封为“弄亮地区民众
自卫队”。
六十年代中期,坤沙遇见1930年出生的辽宁庄河人张苏泉,相见恨晚。1948年
毕业于四川成都军校的张苏泉,1949年去了台湾,五十年代派到泰缅边境参加国民
党反攻大陆的游击战。1961年撤台时,张苏泉临上飞机时,决定留在缅甸土地上
“干一番事业”。
几十年的风雨,使其练就了一套亚热带地区丛林作战的本领。张苏泉很快被委
以参谋长的重任,指挥武装,对付了缅泰政府军数十次围剿。
1969年政府军召开“紧急对付缅共向腊戍以北地区扩展”的军事会议后,坤沙
被政府军诱捕,押往仰光监狱,以一部《三国演义》度过了他五年牢狱生活。1976
年2 月7 日,在张苏泉的精心策划和安排下,坤沙回到了泰缅边境的金三角地区。
张苏泉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在泰缅边区左冲右突,最终使这支摆夷武装在九
十年代发展成为缅甸国内最大的一支反政府武装,在国际国内造成广泛的影响。
1984年,另一支由莫亨领导的摆夷武装,在国民党残军与缅共人民军相继走下
坡路的时候,他不得已从缅共中独立出来。在部队几乎要断炊的情况下,终于与坤
沙走到了一起。
我们被编人贺蒙军校军官队,总参谋部备案。结业后,根据履历和实际能力,
分发各主力支队任大队、中队干部。军校离贺蒙有半个小时路程。
睡硬板子垫搭在竹筒绑成的统铺,吃当年新米,早上起床号吹过,不一会儿吹
点名号,点名完毕就下操坪跑步。早饭、上课、午饭,下午无事可做,便躺在统铺
上哼歌或假寐。领到枪械后,就坐在大青树下擦枪。每天如此周而复始。既然除了
跑步、上课、吃饭、擦枪,就无事可做,我们免不了外出,到各处走动。
踏入贺蒙,眼前是一个初具规模的游览区,有一个既是贮存食用水的水库,又
是可泛舟观赏的大湖。湖心有小岛,湖滨有艺术雕塑、亭阁、小桥等。这里空气清
新,水碧无染,垂柳青青,山风徐徐。除了几声鸟鸣外,简直是个毫无尘俗喧哗的
仙境。
贺蒙总部从地理上讲并不是很优越。所靠近的地区均是缅甸和泰国不发达的山
区,但是它的有利之处在于,这里除了是摆夷汇集的中心外,它所在的山区均是两
国政府鞭长莫及的地带,同时它的东面有缅甸的蛮述宝石矿并紧邻缅东北部的重要
公路干线腊戍一东枝一大其力一泰国米赛,活动范围十分广阔。贺蒙在一个山谷中,
长五公里,宽二点五公里。四面环山,地势险要,水源丰富,森林密布,是一个易
守难攻的地方。贺蒙的西南边是缅甸的萨尔温江,这一天然屏障又是一道天然的界
限,摆夷以江东为界划开了与缅甸政府的距离。萨尔温江以东的排邦,是“掸国”
的传统领地。摆夷人往往把缅族人“过江”看作是“侵略”。
丛林中其他反政府武装总部所在地不易见到的公众运动场所和公用电话亭、公
园等设施我们均可以在贺蒙见到,有机玻璃板的篮球架在这里是一般公众的娱乐设
施。公用电话亭尽管不多但仍然可以见到。
孟泰军比其他的任何政治团体组织都知道利用传媒与对外宣传的重要。其对外
宣传是除财政收人以外,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因此孟泰军除做好对内的鼓动宣传外,
重点在于对外宣传和利用外界传媒上。
不发达的贺蒙有一个十分豪华的摆夷历史荣誉展览室。里面陈列着在摆夷享有
威望的历代土司头人的画像和照片。用摆夷文字和华文记载摆夷的历史发展。摆夷
认为是自己历史的资料也收集在内。如“班弄协议”、“当阳大战”。这里是军队
和学生经常要来的地方,当然也是对外宣传的重要场所。
贺蒙总部办有报纸《独立报》,宣传其所有主张及辖区内发展状况。此外还有
摆夷历史和建军情况的书籍。
贺蒙有制造枪炮的兵工,规模之大,我始料不及。最初,我们经常在上午听到
军校后面的山谷不时有枪炮声,教官自豪地告诉我们,这是我们自己的兵工厂在试
枪炮。兵工厂能造枪和炮。他怕我们听不懂又补充说,不是军械修造厂。
1993年6 月10日,检阅指挥官(军校教育长)的号令响彻广场,应声人场的是
由三千七百名人伍新兵组成。这些经过六个月正规军事训练的新兵可称得上是一支
民族联合军,有拉枯族、佤族、果敢族(华人),人数最多的是摆夷。操场正中悬
挂着掸邦团体旗帜和以蓝色为底色,上面有枪和笔交叉图案的军旗。
我们军装的臂肩标志是蓝底上一颗白星,白星下方有三座金色山峰。
受阅部队由三面旗帜作引导,中间是团体组织旗。旗手经过主席台时,左右两
边的军旗稍向下垂向主席台敬礼,团体组织旗不动。受阅官兵手持M16 步枪、机枪、
肩扛热追踪直瞄导弹等武器,操演着英式军队步伐正步通过主席台。我们受训军官
队通过主席台时,我们的热血也快沸腾了,操英式军队正步的双臂也不疼了。
大会邀请了数百位来自边界两侧的客人和外国的新闻记者参加。广场四周聚集
多达两万群众观看。
1993年6 月,孟泰军的野战主力部队已达三万多人。从我在贺蒙军校任教官的
战友口中得知:除我们参加这次检阅新兵三千七百人外,1992年6 月8 日检阅新兵
三千一百人……1994年3 月1 日检阅新兵五千人。1993年、1994年、1995年连续三
年,每年两期,每期训练新兵三千五百人至五千人。这样一算,1996年1 月“武器
换和平”孟泰军兵力在四万五千人左右。彻底动员,孟泰军辖区内一个月可组织六
至八万人兵源是可能的。
孟泰军官兵每人每月薪饷五美元。阵亡了就发给家属二十美元。军官挣得多一
些,主要是允许他们做生意。每年每人部队发两套军装,三年发一个背包,一件棉
背心,一顶蚊帐。
军官队受训期间,我遇见了我的恩人赵复生。1989年缅共分裂瓦解时,赵复生
营长率部正在前线与政府军激战。与南部军区司令部失去联系后,因全营百分之六
十官兵是摆夷,全营三百一十四名官兵集体加入了孟泰军。一年后,赵复生营长由
副支队长升为支队长,岩副营长调去小莱朗根据地后,已经牺牲。
我在军官队受训时,赵复生支队长回贺蒙总部述职。孟泰军有个规定,凡在外
的大队长以上军官,回到贺蒙后,必须进入军官训练班深造,进行战略研究和政治
学习。
军官训练班由张指挥官(坤沙)的二儿子张维刚负责。张维刚是军队中除张苏
泉总参谋长外最有实权的人物。
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