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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刚要开始读那篇专栏文章,德拉·斯特里特从外间办公室走了进来。
“嗨,德拉,”梅森说道,“我猜大家都在谈论我吧。”
“那还用说吗?”她说道。
梅森读道:
“佩里·梅森,这位引人注目的初审出庭律师,经常在法庭辩论中有出色表现,并因此打赢了不少官司。他在法庭上所显露出的弹道方面的专业知识不亚于正在接受他反诘问的专家。但当他摆弄真枪时,就显得不那么内行了。
“斯蒂芬妮·福克纳的父亲前些时候遇害身亡,案件至今尚未侦破。似乎这位迷人姑娘的安全受到了威胁,佩里·梅森对此忧心忡忡。精明强干的旧车推销员霍默·加文和斯蒂芬妮有一段时间爱得死去活来。据说加文最近举行的婚礼结束了这段罗曼史,但显然并未结束他们之间的友谊。
“当这位知名度颇高的律师提醒霍默·加文注意斯蒂芬妮可能身处危险之中,加文立刻拿出一支枪并提议给福克纳小姐做防身之用。
“佩里·梅森完全同意,并拿起枪先试了试平衡,接着还想再测验一下枪支的机械装置能否正常工作。
“它真的工作了。
“结果是那位旧车商的办公室里一片大乱,红木办公桌的桌面被子弹划出一道深沟,这位知名度颇高的律师闹了个大红脸。
“鉴于梅森极少脸红,这一机会真是千载难逢,在场的人真是既兴致勃勃又忐忑不安。不过,结果好就是好,警察正在怀疑那支他们从斯蒂芬妮·福克纳公寓中找到的手枪是否与一桩谋杀案有关系。本栏目很高兴地指出,警察只须去查看一下霍默·加文的办公桌,找到那颗失踪的子弹。
“据报道这位旧车商原本打算立刻换张新办公桌,但因为可能的买主们蜂拥而至一睹被枪打坏的桌子,而且临走前还留下密密麻麻的签名,所以加文已经决定用那张‘受伤’的办公桌来招待顾客——有点像办公桌“尸体”陈列。”
梅森刚读完报上的这篇文章,德拉·斯特里特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德拉·斯特里特接了电话,朝佩里·梅森点点头说:“是保罗·德雷克。他马上过来。”
“有霍默·加文的消息吗?”德拉挂上电话后,梅森问道。
“老的还是小的?”
“两个都行。”
“小的打过电话来。报上那篇文章让他高兴死了,他卖出5部汽车给可能的买主,那些人原本只是来一睹损坏的办公桌。”
“他得付给些酬金,”梅森说道,“有斯蒂芬妮·福克纳的消息吗?”
“没有。”
“这可有点奇怪了,德拉。”
“她可能是个晚睡晚起的人。”德拉·斯特里特说道。
梅森皱皱眉:“给她打电话。叫醒她。”
德拉·斯特里特拿起电话,说道:“给我接罗得斯达公寓,格蒂。我想和斯蒂芬妮·福克纳讲话。”
德拉等电话这功夫,响起了保罗·德雷克的敲门暗号。
梅森站起身来为他开了门。德拉·斯特里特说道:“她似乎不接电话,头儿。”
“让格蒂不停地打,”梅森说道,“嗨,保罗,有什么新消息?”
德雷克说道:“乔治·卡塞尔曼有犯罪记录,他曾进过两次监狱,一次是因为拉皮条,另一次是因为勒索钱财。他的死亡时间是星期二晚上7点至11点半之间,是被一颗直径为0。38英寸的子弹打死的,子弹是从一把顶在胸口上的手枪里发射出来的。医学界把这种情况描述为接触性创伤。你知道什么是接触性创伤。
“枪口顶在身体上开枪。不仅子弹射进体内,大量爆炸时枪内产生的气体也进人体内,造成严重的内伤。”
“有人听见枪声吗?”梅森问道。
“很显然没有。如果是接触性创伤,枪声可能比击破一个充气的纸袋子也响不了多少。”
“那么就是说没人听见枪声了?”
“没人听见。”
“还有什么,保罗?”
德雷克还没开口,德拉·斯特里特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德拉·斯特里特拿起电话压低声音说道:“喂,”接着又说道,“是的,他在。”然后转向保罗·德雷克,说道,“找你的,保罗。是你办公室的人打来的。他们说有要紧事找你。”
德雷克走到电话前,说道:“嗨,我是保罗。”等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见鬼!……”又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道,“他们确定……好吧。”
德雷克挂上电话,迷惑不解地呆呆站了片刻。
“怎么了?”梅森不耐烦地说道。
“这个秘密保守得真够严格。”保罗说道,“警察昨天就知道了,但一直守口如瓶。”
“哎呀,什么事吗?”
“从警察在斯蒂芬妮·福克纳公寓中找到的那支手枪中发射出的子弹和杀死乔治·卡塞尔曼的那颗相吻合。”
“哪支枪?”梅森厉声问道。
“哪支?”德雷克吃惊地问道,“嗨,只有一支枪,加文给斯蒂芬妮的那支。”
梅森眯缝起双眼。
德雷克说道:“这就是说那支杀人用的手枪曾经在你手里过,并且你朝霍默·加文的办公桌开了一枪。很自然,警察起先认为你在故意转移他们的视线,企图干扰案件的侦破工作。他们拘捕了小加文,正在对他的家做彻底搜查。他们原以为肯定是你把那件杀人凶器放在他的办公桌里。”
“警察现在的想法变了吗?”梅森声调平板地问道。
“他们有了新的怀疑对象,小霍默·加文夫人。她曾在拉斯维加斯一家饭店做过服务员、泳装美人和供人观赏的模特。她认识卡塞尔曼,但似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熟悉到什么程度。警察发现加文夫人电话机旁的记事本上写着卡塞尔曼的电话号码。”
“卡塞尔曼是个敲诈勒索别人钱财的家伙,而那姑娘又刚刚结婚。弄清楚这些事情,案件的前因后果不就自然明了吗?”
“用警察的话说,你笨手笨脚地设计了一场手枪走火的骗局,实际上是想迷惑弹道专家们。警察可不喜欢这种做法,你的诡计差点奏效了。他们正在仔仔细细地研究每一件证据。地方检察官会很乐意指控你。如果他能找到真凭实据证明你篡改证据,肯定会闹个天翻地覆也要把你定罪。”
梅森朝德拉·斯特里特点点头:“让格蒂给我接通小加文的电话。如果他不在,让格蒂给他留个口信。”
梅森从办公桌边推开椅子,站起身来,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他转过身,对侦探说道:“保罗,我希望了解案情进展的情况。我想知道所有你能搞到的有关警察活动的情况。他们可能拘捕了斯蒂芬妮和小加文。谢天谢地,老加文不在本地!警察要想找到他,还要费一番周折。整个事情都有些可疑之处。”
德雷克说道:“小心点儿,佩里,别牵连进去。警察肯定想知道你怎么会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你先是去了加文的旧车市场向他要了一支枪并朝他的办公桌开了一枪,然后把枪拿到斯蒂芬妮·福克纳的公寓,放在一个警察肯定能发现的地方。”
“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我知道的。”梅森说道,“我想了解的是那些我不知道的情况,去探听新情况。”
德雷克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梅森又在屋里踱了一会儿步,然后忽地转过身来面向德拉·斯特里特:“只有一种答案,德拉。”
“什么?”德拉问道。
“老霍默·加文,”梅森说道,“肯定有小加文旧车场办公室的钥匙。杀人用的枪在老加文的手里,他知道小加文在办公桌里放了一把枪。于是老加文就去把两支枪掉了包。他肯定把那支杀人用的手枪又装满子弹后,放进了小加文的办公桌里,警察怎么也不会想到去那儿搜查。他从办公桌里取出小加文的枪,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开了一枪,然后带着枪来到斯蒂芬妮·福克纳的公寓,并把枪留在了那里,他的想法是警察找到了那支装有空弹壳的手枪后,肯定会认为是斯蒂芬妮杀了卡塞尔曼,而后当警察发现那支枪不是做案所使用的,就放弃这种看法。那也是他为什么如此急于让我为斯蒂芬妮尽他所说的一切力量。”
“接着往下讲。”德拉·斯特里特说道。
“但正是因为我的介入使他的一切努力徒劳无功,”梅森说道,“当时我确信警察肯定会逮捕并审问斯蒂芬妮·福克纳,然后他们就会弄清楚老加文曾给过她一支手枪,所以我想出了一个主意,让小加文也给她一支枪。这样,如果警察找到了一支,他们不大可能再去搜寻另一支。并且如果警察得知老加文留给了她一支枪一定会要她拿出来,她就可以拿出小加文留给她的那支枪,使整个案件的调查工作隐人一团迷雾之中。”
“后来发生的事情真是出奇的巧合,我绝妙的主意产生了适得其反的结果。我拿到的那把枪正是老加文竭力要避免与斯蒂芬妮·福克纳联系起来的。我把那把枪带到斯蒂芬妮·福克纳的公寓,留在警察一准儿会找到的地方。”
“你现在的处境如何?”德拉·斯特里特不安地问。
“我要是知道才见鬼呢,德拉。警察可能说我在隐瞒证据。我找到的那件证据正是他们急不可耐想要得到的,而且我还把证据交给了被他们列为头号怀疑对象的人。”
“现在我倒不关心自己的处境如何,我关心的是我的委托人处境如何。”
“那么,”德拉·斯特里特问道,“你认为是谁开枪打死乔治·卡塞尔曼的呢?”
“瞧,”梅森说道,“你提出了一个重要问题。在警察心目中,小加文的新婚妻子现在成了主要的怀疑对象,或许小加文本人也在内。警察是不会信任我的,他们很自然地会认为我是在为小加文和他妻子开脱罪责,而把斯蒂芬妮·福克纳牵连进来。”
“我想小加文和他妻子会非常非常生气。他们会认为我是故意假装枪走了火,然后趁乱把杀人用的枪和小加文给我的那支枪相互调换了一下。小加文掉进了我设下的陷阱,把枪交给了斯蒂芬妮·福克纳。”
“我能想象得到,老加文读报纸时肯定会骂我是个笨蛋。”
“那警察呢?”德拉·斯特里特问道。
“警察很自然会认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干扰案件的侦破工作。他们现在有证据表明杀人用的手枪曾经在我手上。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们会尽可能把我牵连进本案。”
“他们能证明那支枪就是凶器吗?”
“能。”
“怎么证明?”
“通过那颗射进小加文办公桌的子弹。如果不是因为那颗子弹的话,他们要想证明凶器曾经到过我的手上比登天还难。”
“但是如果一旦他们找到那颗子弹,而现场目击证人作证是我开的枪,警察就可以证明那颗子弹是从杀人用的枪里发射出来的。还记得吧,德拉?我曾经去见过卡塞尔曼。地方检察官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是我做的案。”
“那么如果不是因为你开枪打进小加文办公桌里的那颗子弹,警察就不可能确定无疑地证明曾经在你手上的那支枪是凶器了?”
“他们可以通过推理来证明,”梅森说道,“但也仅此而已。”
“头儿,难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