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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宝宝可就不同了,她—扭身偎在了唐竹老人的怀里,撒娇道:“义父,你老人家来得正好,宝宝一到唐门就遇上一件奇事,你一定要好好解释一下,否则宝宝就会生气的。”
唐竹老人爱怜地抚着秦宝宝的头发,笑道:“宝宝放心,你的事义父当然会尽力尽心去做的。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样烦心,累坏了身子我老头子可不好向卫大当家交待呀。”
卫紫衣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笑了笑,他知道唐竹老人与秦宝宝在一起就会像个老顽童,特别喜欢开玩笑。
秦宝宝脸微微一红,不再偎在唐竹老人怀里,嗔道:“义父真坏,总是拿宝宝寻开心,不和你玩了。”
唐竹老人哈哈大笑起来,一伸手由桌子上拿起了那根糖葫芦。可当他看到糖葫芦上的两行字时,他却笑不起来了。
唐竹老人已经七十开外了,说他老一点都不过分,他脸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皱纹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地道的老者。
在江湖中,老人、女人、小孩这三种人最难对付,也最使人捉摸不透,从他们口中说出的话,往往会大大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现在,唐竹老人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例子。
只见唐竹老人紧紧地抓着那串糖葫芦,神情专注地久久地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未说一句话,好似已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但从他的眼神之中已能明显地看到欣喜之光。
大厅内很安静,没有人再出声,只能听到粗重急促的喘气声,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地等待着。
秦宝宝兴奋地看着唐竹老人,因为她已从唐竹老人的表情中看出,这个让她头疼的难题很快就要有答案了。
过了片刻之后,唐竹老人终于开口了,他问道:“宝宝,你是不是一直在想这个唐葫芦是什么人?”
秦宝宝连忙点头道:“是!”
唐竹老人缓缓道:“现在我就告诉你他是谁,但你可不要太吃惊。”
秦宝宝坚定地点点头,好像已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
顿了顿,唐竹老人才道:“这个唐葫芦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儿子:”
“啊?”那十几名沉默良久的唐门弟子忍不住地都惊呼出来。
秦宝宝与卫紫衣同样也大吃一惊,他们没料到从糖葫芦身上引出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虽说唐竹老人已事先打过了招呼,但秦宝宝依然还是吃惊不小!
她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唐竹老人,仿佛有千万个为什么要问。
唐竹老人的几个儿子秦宝宝不但全都认识,还非常熟悉,怎么突然间又冒出了一个叫唐葫芦的儿子,这件事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唐竹老人微笑地看着秦宝宝,他此刻的心情好像特别好,他笑着问秦宝宝道:“宝宝,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
秦宝宝正等着这句话,故而忙道:“是呀,义父,你怎么有个儿子叫唐葫芦,我怎么从未见到过?”
唐竹老人道:“不要着急,今天晚上你就能见到他了。”
秦宝宝不解地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今晚会来的?”
唐竹老人神秘地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糖葫芦,道:“这上面不是写着的吗?”
秦宝宝更加奇怪了,这串糖葫芦她已反复仔细地看了许多遍,为什么自己就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秦宝宝不服气地道:“义父骗人,那上面根本就没写他今晚要来。”
唐竹老人笑了笑,道:“这只能怪你脑筋动得还不够,当然看不出来。”
说完,他一转身,便向大厅外走去,他的手中仍然牢牢地抓着那串糖葫芦,像是拿着一件宝贝似的。
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一语未发的卫紫衣。
这一来,秦宝宝可就不乐意了,因为越是奇怪的事情她就越感兴趣,就越要弄个明白不可。今天,她非要让唐竹老人解释清楚才行。
可当她追到大厅门口时,唐竹老人与卫紫衣已经不见了,他们走得很快,秦宝宝想追也来不及了。
秦宝宝独自一人站在大厅门口,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这个唐葫芦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在她身后的大厅之中,早已是议论纷纷、人声鼎沸了。
那十几名唐门弟子正在热火朝天地谈论着这件唐门从未发生过的奇事。他们的声音很大,因为唐竹老人已不在场了,他们便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其中有一人竟然说道:“这个唐葫芦在掌门人受重伤之际出现,会不会是为了掌门之位而来的?”
…
第 二 回
夜,阴沉漆黑,暗无星光。
黑夜无情地笼罩着大地,使得唐门后山那片黑松林愈发显得阴森可怖。
在这个时候,人们早已钻进了温暖的被窝,各自去寻觅自己的好梦去了。
但,就在那片黑松林旁边,却站着一个人,一个如鬼魅一般的年轻人。
只见这个年轻人穿着一身蓝衫,但在黑夜的掩衬下,如不仔细看的话,他的衣服颜色跟黑色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年轻人大约在二十岁左右,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这种岁数的人应该都是活泼而富有朝气的。可是在他的漠然的脸上,却找不到一点快乐的样子,甚至可以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有人想逗他笑一下,恐怕是不可能的事。就是秦宝宝亲自出马,也只能望天叹气而无能为力。
年轻人的眼神更加可怕,他的目光阴冷似冰一样,已近似于残酷,仿佛这世上的一切对他都太不公平,他早已恨透了这个世界,恨透了这世上所有的人。
可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的手中却握着一串糖葫芦,当他的眼神触及到这串糖葫芦时,他的目光才会柔和一些。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看上去才像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鬼魂。
年轻人一动未动,但他的头却不停地摆动,向四处张望。
显然,他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出现。
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树林旁边等人,可不是人人都愿意干的事,也不是人人都能干得了的事。可是年轻人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的注意力很集中,根本就未想到过“惧怕”
这两个字。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已经站了很久。
又过了片刻时间,年轻人突然动了,他终于忍不住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他已不能再站着不动了。
因为从黑松林的深处,有一样东西飞了出来,正以极快的速度奔向年轻人的面门。
年轻人看都未看一眼,他知道这个向自己飞来的东西绝不会是小飞虫之类。但也许是出于好奇之心,他还是轻轻地挥了一下手。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描淡写,就像是在挥落一片树叶似的将那样东西击落在地。就听到“当”的一声响。
他低头看时,见自己挥落的原来是一枚飞镖。
年轩人冷眉—皱,很显然,林内分明有人要杀他。但就在他思绪未完之际,紧接着从树林中又飞出了两样东西。
年轻入这回可未敢再过于轻视,他赶忙抬眼望去,不禁从鼻中发出了一声冷哼,一股浓浓的杀气陡然布满了他的全身。
因为这回从林中飞出来的不再是飞镖,而是两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这两个人正同时以闪电之速扑向了年轻人的两侧,他二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年轻人又动了一下,他并没有挪动脚步,只是将身体侧了过来,但很快的,他又转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就听两声闷哼同时响起,那两条飞至半空的黑影急剧下坠,恰恰正好跌落在年轻人的脚下,都已气绝身亡!
倾刻之间,黑松林又恢复了沉寂,变得愈发恐怖。
年轻人漫不经心地瞟了—眼脚边的两具尸体,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泛起了—丝难得的但却是很残酷的微笑。
可是好景不长,虽然他笑的时间很短,但是就在他的笑容还未完全收敛之际,松林之中又有东西飞出,而且是一群东西!
年轻人微微愣了一下,就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那松林中飞出的一群东西——八个黑衣人已将他团团围在了中央。
这陡然的变化使年轻人有些始料未及,还未容他有半点思索的工夫,八种兵刃已分别从八个不同的方向向他袭来。
从这八种兵刃凌厉的招式和迅疾的速度可以看出,那八个黑衣人皆是武功一流的杀手,江湖上很少有人能逃过他们的这种围剿,这个年轻人恐怕也不会例外!
但是结果却大大出乎八个黑衣人的意料之外,他们的兵刃并没有碰到年轻人的身体,而是全部都落了空。因为那个年轻人早已用一种极快又极妙的身法跃至半空中了。
这八个黑衣人显然未料到年轻人的武功如此之高,但他们有一点可以自慰的是,八个人都及时收回了兵刃,避免了一场自相残杀的悲剧。
就在八个黑衣人暗自庆幸之时,年轻人的身体已由半空中落了下来,他方才不仅躲过了致命的一击,而且现在还发出了致命的反击!
年轻人在身体下坠的同时,他的双手也在不停地挥动,点点寒星从他的手中飞向了八个黑衣人,数声惨叫立时响起。
待他的脚尖触地之时,他身边的那八个黑衣人已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只有两个黑衣人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其余的全都躺在地上,已然一命呜乎了。
剩下的两名黑衣人面色惨白,就如死人一般。他俩目瞪口呆地看着年轻人,眼里充满着恐惧之色,因为这年青人的武功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许多倍!
年轻人泛泛地看了一眼两名黑衣人,又缓缓地抬起了左手,但他却又很不情愿地放了下丢,因为他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而且人数好像还不少。
很快的,一群人已来到了场中,年轻人看到这群人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微笑,这群人正是他要等待的人。
与他的表情恰恰相反,两名黑衣人的脸色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此时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赶紧逃命。
他俩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同时跃起身形,飞快地向松林里攒去。
可是,当他俩的身体离松林仅有一步之距时,却像两只被击落的大鸟一般,栽落到了地面,永远都别想站起来了。
倾刻之间,两名黑衣人已断气送命,但他们死时却没有想到向他们出手的并不是那个年轻人,而是唐门的大公子唐情和小少爷唐杰。唐情杀了其中一人之后,只微微摆了一下头,而唐杰却下意识地拍了拍手,面对自己的杰作他感到很满意。
当他听到一个人的喝彩声后,更加显得有点得意忘形了。
在唐杰的身后,秦宝宝鼓掌叫好道:“好啊,唐门的暗器果真厉害!”
唐杰的脸上早巳笑得绽开了一朵花,试想能得到秦宝宝的称赞,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那个年轻人却一点要感谢唐杰的意思都没有。
他已无心理会这一切无关紧要的事,重要的是他所等待的人——唐竹老人已来到了他的面前。
年青人默默地走到唐竹老人的身前,“扑嗵”一声跪了下来。他口中叫道:“爹!
原来,他就是唐门大厅中那串糖葫芦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