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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李世民命令道:“你马上赶回,坐镇京兆府狱中,只待事变一起,立即率武装囚徒夺取芳林门,担当保卫秦王府和策应玄武门的重任!”
“是!”高士廉转身昂然而去,心说:等事变成功,我高士廉就不是昔日的高士廉了。
“秦琼、程知节!”
“在!”二将挺胸收腹,昂首待命。
“你两人急赴军营,各领本部兵马待命杀贼!”
“遵令!”秦琼、程咬金也昂然而去。
“玄龄、如晦!”
“臣在!”两个人开始自称臣了,语气中含着必胜的信心。
“你们率百余人守卫王府,有把握吗?”
“兵力只能这样布置,殿下得手后要迅速回王府。”房玄龄说。“殿下切记!”杜如晦伸出一个手指头说,“要死的不要活的,这样才能彻底瓦解东宫、齐府的军心,防止他们拼力反击。”
第五部分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李世民点点头,这道理他明白,只有杀死李建成、李元吉,才能一劳永逸,他才能顺顺利利坐上皇位。
“长孙无忌、尉迟敬德、侯君集、张公谨、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李世民叫道。
“末将在!”除了长孙无忌稍差一些外,尉迟敬德等九人都是顶天的好汉,刀枪血雨中随李世民冲杀过来,都立下过赫赫战功。“你十人随我进入玄武门里守候。生死成败在此一举,各人务要奋力杀敌。”
“遵令!”十个人压低声音答应道。望着部下雄赳赳的气势,李世民心里说,只要李建成、李元吉进了玄武门,就别想再回去。布置妥当后,各人按战斗位置,乘着夜色悄悄而去。
张婕妤一天到晚没别的事干,一门心思琢磨高祖,充当太子李建成的耳目。听说高祖深夜会见秦王,张婕妤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忙派心腹之人前去窥伺。话倒没听着什么,但见秦王跪伏在高祖膝前,为时颇久。
这几天,太子、齐王似乎要有什么大动作。李建成亲自叮嘱张婕妤,要多注意后宫的动静,特别要密切注意秦王何时参见,和什么人有所接触,一有动静,立即密告东宫。李建成考虑得也很全面,李元吉即将领兵北御突厥。在这非常时刻,务必提高警惕,防止李世民先发制人。
夜已很深了,宫门、殿门等处已阖户挂锁。自己去送信儿显然不合适,而宫人无特殊情况又根本出不了宫。高祖老矣,把后半生都押在太子李建成身上的张婕妤,把太子的事当作自己的事。她在后殿内坐卧不安,想了一百个点子也没法出宫。好容易捱到四更天,宫里有了动静,有早起扫除的,也有套着马车出去买东西的。张婕妤忙叫了一个贴身宫女,嘀咕了一番,那宫女点点头,提着裙子,匆匆而去。
在玄武门,宫女被羽林军士拦住了。“天未亮,到哪去?”
“张婕妤肚子不好受,让我到东宫找太子妃找些药。”宫女亮了亮手中的出入牌。
“后宫有太医房,什么药没有?”
“东宫有偏方。”那宫女回答得干净利索。
“你等着,我去汇报一声。”这军士说着,把手中的枪交给同伴,从旁边的楼梯蹬蹬蹬向楼上跑去。
“殿下,”黑乎乎的瞭望楼里,那军士悄悄地向埋伏在这里的秦王说:“张婕妤的宫女要到东宫,说去取药。”
李世民和旁边的长孙无忌低声交换了一下意见,对那军士说:“让她去,决不能打草惊蛇。”
那宫女出了玄武门,一溜烟来到东宫,太子李建成尚在梦中,被人唤醒,和衣在床上听了那宫女的汇报。觉得不可等闲视之,该找齐王商议一下,于是命令宫人:“速把齐王召来,有要事相商。”
李元吉这两天事特别多,后天就要出征,又是顾外又要顾内,忙得团团转,脑子也不得休息。三更天时,才由宫人服侍睡下,听说大哥来召,怕有急事,只得勉强下床,披衣来到东宫。“大哥,深更半夜,何事见召?”
“张婕妤使宫人来说,‘皇上夜召秦王’,怕不是好事。”李建成忧心忡忡地说。李元吉沉思了一下说:
“后天就要出征,在昆明池饯行,秦王半夜参见皇上,定不是好事。这几天太白经天弄得人心惶惶。依弟之见,乃事急有变,宜勤东宫及齐府兵,托疾不朝,以观形势。”
李元吉数次随李世民出征,每当大战前有一点异常,李世民从不等闲视之,李元吉也跟着学精了,凡事先从坏处打算。见李建成不语,李元吉又说:
“弄清情况,知己知彼,方好下手。”
李建成想了想说:
“玄武门守将都是我的旧部,兵备已严,当与弟入参,自问消息。”
李元吉还是不放心:
“魏征遇事有主见,大哥何不听听他的意见。”
“他住在城外,要来了天也亮了,些许小事,弟不必担忧。”李建成说着,命旁边的宫人,准备早膳,备水沐浴,天亮入参。当了太子、王爷,事事得有人伺候。这不,用完了早膳,两人只是抬了抬胳膊,宫女们就把衣服给扒了下来,搀着他俩进了浴池。池内碧波荡漾,水温正好,两个宫女各伺候一个人,上上下下,给太子、齐王搓洗了一遍。李元吉忙里偷闲,还抓住一个宫女,乱摸了几把。
洗完后,两人换上干净的衣服,看看天也不早了,窗外已露出鱼肚白,李建成说:
“咱早一会入参,先问问父皇情况。”
“行!”李元吉整整裤腰,“带上弓箭,以防不测。”
“在宫里还有人敢动咱?”洗过澡后,李建成的心情显然愉快了许多。从人牵过两匹马来,扶两人上去,两人坐稳当后,逍逍遥遥向外走去。东宫大门口,有几棵大槐树,树上栖着几窝乌鸦,一大早见有人打扰,乌鸦们扑愣愣地飞起,“苦呀、苦呀”地乱叫。李元吉觉得晦气,“呸,呸”啐了几口口水,骂道:“老子乐还来不及呢,什么苦啊苦呀的。”
一口口水没吐出去,又沾在下巴上,李元吉更觉晦气,抹了抹嘴埋怨李建成说:“乌鸦住在你东宫门前,也不赶走,这不是挡咱发家吗!”
李建成表现出一副老大的风度,呵呵笑道:
“鸦鸣乃吉祥之意,我弟小时候就嫌鸦啼,这习惯到如今未改。”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玄武门,玄武门守将常何一身戎装,站在门口,见太子、齐王驾到,忙躬身施礼:“末将常何躬迎太子殿下、齐王殿下。”
“你值班啊?”
“是啊,末将今天白天临班。”李建成一见常何,心里安稳多了,自己的亲信当班,扼住宫城内外交通要道,就是李世民今天想玩花样,他也玩不出来。李建成、李元吉照例把贴身卫士留在玄武门外,而后两人昂首策马入了玄武门,向临湖殿方向走去。天热,高祖大都住在那里。奇怪,往日玄武门内宫人来来往往,今儿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晨风吹过树丛,郁郁葱葱的树丛深处显得神秘可怕。“奇怪,这人都到哪儿去了?”李建成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元吉久经沙场,警惕性高,忙拨转马头,叫道:
“不好!大哥,快回宫!”
两人掉头就往回窜,这时,左边墙角闪出几十匹马来,领头一将金盔金甲,手握大枪,威武雄壮,正是秦王李世民。李世民一手持枪,另一只手举起来还装作不解地叫道:“大哥,元吉别走,同去早参!”
第五部分无语问苍天
早参还穿盔甲?李元吉情知不好,乃拔箭在手,连向李世民射了三箭,但由于事出突然,心里着慌,拉弓不满,箭只是斜斜地落到李世民跟前。
李世民杀人无数,心比谁都狠,他挂起长枪,摸出弓箭,按事先商定的方案,箭头直瞄李建成,大力发射,“嗖——”一箭射了出去。
李世民的大弓箭是出了名的,此时相距李建成仅有二十步远,这支霸王箭更是又快又狠又准,流星飞溅,直贯李建成的后心。天热衣服单,利箭穿心而过,李建成哼也没哼就倒坠下马,一命呜呼,年仅三十八岁。
李元吉见李世民真敢杀兄害弟,大吃一惊,自觉不如李世民狠,忙一拨马头,伏下身子,两腿狠命一夹,胯下骏马飞奔而去。“哪里跑!”尉迟敬德、侯君集等十几名战将如一群恶狼猛扑过来,边追边发箭乱射。
仓皇之间,李元吉催马从树丛中躲着走,身后箭飞如雨,却没射到要害处。
李世民追得比谁都快,胯下宝驹一马当先,窜入树林,搭箭来射李元吉。
由于心切,李世民狠打马屁股,那马斜刺里往树林里猛一窜,窜进了树林,主人李世民却“噌”一下被树杈挂住,全身穿着盔甲的李世民一只脚似沾似不沾地,一只脚在空中直打晃,两只手乱舞,急切之间,不可脱身。
李元吉一见李世民坠马,在树杈上挣扎打晃,仇恨的烈火腾腾冒起,几步跃了过来。李世民窘迫之间,只能手拿硬弓乱打一气,却让李元吉把弓劈手夺过。
“老子结果了你这个杀兄害弟的狠贼!”李元吉伸出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恶狠狠地朝李世民咽喉处扼来——
李元吉力大,又有武功在身,在一泰山压顶铁销喉的情况下,李世民必死无疑。
——这天下归李元吉了,李世民喃喃自语,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咯叭”一声,挂着李世民的树杈折断了,李世民随之落到地上,李元吉被闪了一下,但他随后跟进,十指叉开,直奔李世民的咽喉要害。其实李元吉笨,腰里还别着一把利刀,若拔刀在手,早就结果这秦王了。也许是李元吉气糊涂了,没想到李世民先发制人,设此阴谋诡计,光天化日之下,在宫里把太子射死。李元吉失去了这次拔刀相向、置对手与死地的机会。“休伤我主!”空中一声惊雷般的叫吼,随着吼声,尉迟敬德马到人到,借着惯劲,飞身而下,铁塔般的身子朝李元吉扑来。李元吉自知斗不过尉迟敬德,先逃命要紧,回齐王府、东宫搬兵杀你们,李元吉舍了李世民,跳跃奔突,发疯似地跑去。
“快,快把他杀了!”李世民一把推开正要搀扶他的尉迟敬德,指着李元吉叫道,其急切心情溢于言表。
“哪里跑?”尉迟敬德一边追赶,一边抽箭搭弓,相距被射目标也就十几步远,训练有素的尉迟敬德,双箭连发,生生射进李元吉的头颅。李元吉逃脱不了命运,仆地而死,两眼大睁着,无语问苍天。李世民又跨马赶来,见李建成、李元吉都倒在地上,血流满地,忙下马察看,确信两人都已死了,李世民这才伏地大哭,边哭边叫:
“哇,哇,兄弟相残,乃天下至痛之事,我,我……”见李世民如此,气得尉迟敬德在一旁直嚷嚷:“此是何时,容王哀痛!”
李世民忙擦干泪水,站起身来,命令道:“尉迟敬德带着常何等羽林军卒,速去找皇上,让皇上下手诏,勒令内外军马归我天策府处置。”
“皇上要是不答应呢?”尉迟敬德问,对于重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