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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从手术室推出来后,被安排在豪华的房间……
倪老爷子,倪如锋,倪亦熙,倪晨,倪意,祖孙孙一起去了病房,唯独伊依,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没有勇气迈入……
看着自己最亲,最亲的人围在病床,为床上的人担心,焦急,祈祷……
即便隔的甚远,可她依旧可以看清楚,床上的女人,早就没有之前那种盛气凌人和不可一世,自以为高高在上的贵妇姿态;躺在病床上衰弱的淹淹一息,额头,脖颈,手臂腕,小腿,几乎都绑了厚厚的纱布。
“奶奶,我把妹妹也叫过来看你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倪晨娇小的身躯站在病床边左边,安慰着她。
“奶奶,你以前不是不是一直都要我叫你奶奶,等你好了之后,我天天叫给你听。”
倪意虽然和哥哥是双胞胎,但自两岁后,兄妹俩的身高有很大的差别,哥哥倪晨虽然四岁多,却有六岁人的身高了,他的五观有五分像舅舅,三分像爸爸,遗传了倪亦熙身上那种俊朗英挺刚硬之气,眨起眼睛,笑起来时,却又多了份邪魅,可以说完全是一个闪亮耀眼的混血小帅哥。
她没有哥哥的身高,只能被爷爷抱在怀里,亦是不甘落后的劝奶奶。
“奶奶,你说过,要带我们去游乐场玩的,爹地说男人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奶奶,你说过,要亲手做饭给我吃,你不快点好起来,我怎么吃你做的饭……”
“奶奶,我隔壁的同桌有她奶奶给她买的小飞船,我也要,你是我奶奶,你也要买一个给我……”
“奶奶,别人都有人奶奶陪着,你以前没有陪我们玩,以后一定要加倍的还回来……”
赵天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她慢慢的睁开眼睛……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亲人,还有两个天使般可爱的小宝贝,那是她的孙子,孙女……
这不是在做梦,她们是真的出现在她面前,还一口一口的叫着奶奶。
是叫她……
她没有听错……
眼睛里,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因为,像这种情景,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
五年了……
儿子也她决裂,孙子,孙女的出生,她在忏悔,痛苦中度过五年,有子不相认,有孙不能疼,就连抱都不能抱,这对于一个年迈的老人来说,是晚年最为致命的打击。
“亦……”赵天静轻微的想伸出自己的左手,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尽管她再努力在伸到一半时,眼睛就要垂落下来……
却被一双温热的大手紧握住……
“妈……”倪亦熙面色沉重哀伤,紧握着她的手掌,低哑地哽咽出声。
“我……还能听到你叫一声妈,还能听到小晨和小意叫我一声……奶……奶,我死而无憾了。”赵天静异常的激动,喃喃的蠕动了嘴,艰难的出声。
“妈……”倪亦熙双手握住这只苍老的手掌。
在他的印像中,母亲是一个极注重保养的女士,对于什么都是精益求精,人也只有在绝望中才会如此的不注重自己的身体。
她是自私,是势力,是占有欲强,但有一点事实他是不能否认的,她始终都爱他……1aahe。
上天注定,他这一辈子是她的儿子。
“妈,你别想那么多,我会给你联系最好的医生,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倪亦熙忍着心底的伤感,沉声说道。
“是呀,奶奶,爹地最厉害了,爹地说你能好,你就一定会好起来的。”小马屁精倪意被爷爷抱在怀里,听到爹地的话,赶紧附和着。
倪意从小就嘴甜,和谁都和的来,虽然和爷爷接触的并不多,但那种亲呢程度,完全不输于任何的爷孙俩。
赵天静看着这个漂亮到极点的孙女,脸盘白白净净,眉眼清清亮亮。一笑起来,嘴瓣儿像恬静的弯月,尤其是那双蓝眸,像极了她的母亲,是那么的璀璨,那么的明亮,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她一定会是G市最幸福的小公主。
“真乖……”被幸福围绕,所有的疼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奶奶,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游乐园,上次姥姥,舅舅带我们去游乐园,玩的好开心。”
赵天静看着孙子天真无邪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神,欣慰的笑了,眼睛不知不觉又潮湿了,闪出了凄然的泪光:“乖,真是***好孙子,孙女。”
她活了几十年,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天底下有如此可爱,懂事的小孩子。
“依…依……”赵天静从嘴里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倪晨立马跑到门口,拉着母亲的手,拖着往前走,人小鬼大的把依依拖到***病床前!
依依没有想过,当自己再一次面对赵天静时,居然是现在这种情况,当她看到这个自己曾经最恨,给她伤害最大的女人时,此时此刻呼喊着她的名字,她居然会麻木,会心痛。
“依依,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是我还是想对你说,谢谢你把亦熙和孩子照顾的那么好!对于以前的事情,我真的很后悔,因为我的自私和强势,害惨了你,害惨了亦熙,也害惨了我自己,更害惨了……”
赵天静痛苦的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着极为痛苦不堪的过去!
“依依,对不起……”林美霞沉甸甸的开口道。
240。冰冷手铐
“依…依……”赵天静从嘴里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倪晨立马跑到门口,拉着母亲的手,拖着往前走,人小鬼大的把依依拖到***病床前!
依依没有想过,当自己再一次面对赵天静时,居然是现在这种情况,当她看到这个自己曾经最恨,给她伤害最大的女人时,此时此刻呼喊着她的名字,她居然会麻木,会心痛。
“依依,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是我还是想对你说,谢谢你把亦熙和孩子照顾的那么好!对于以前的事情,我真的很后悔,因为我的自私和强势,害惨了你,害惨了亦熙,也害惨了我自己,更害惨了……”
赵天静痛苦的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着极为痛苦不堪的过去!
亦熙说的没错,如果没有之前的惨剧,她的第一个孙子已经九岁了。
“依依,对不起……”赵天静沉甸甸的开口道。
婚礼当天,赵天静看着满天气球,满地的红地毯,超级豪华隆重的婚礼,几乎全G市的人都知道儿子今天结婚,但她却无缘出席这场婚礼。
心,无比凄凉!
尽管老公一直都陪同左右,可有孙子不能抱,只能躲在远方偷偷的看着他们玩耍,那种身为老人的心痛,几乎让她窒息。
她也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她当初的嚣张与自私若的祸。
如果当年,她尊重亦熙的选择,接受伊依,那么现在她应该是最幸福的老人了。
依依就这样木然的站着,脸色极其苍白,就像是这医院冰冷的白色墙壁似得。
“依依,我以前以为我的眼光好,因为那一千万,我就将你误做为一个贪图财富,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对你多次侮辱,那是我人生中犯的最大的错误;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时间越久,证明我越错的离谱,亦熙的眼光比我准。这些年来你为亦熙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亦熙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而我不能得到你的认可那是我的悲哀;你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赵天静越说越动情,说着说着,眼泪又流露出来:“我知道我没有机会再和你们相处了,可是,可是我仍然希望,我能在死前听到你叫我一声‘妈……’”
伊依看着她那哀叹,凄婉的样子,心一阵抽疼。7
“妈咪,你快叫呀,奶奶在等着你……”小倪晨拉了拉妈咪的手指,睁大着眼眸,期待着……
“是呀,妈咪,爸爸都叫外婆叫妈了,你为什么不能叫奶奶叫妈呢?”小倪意歪着头,疑问过后还不忘吹逐道:“妈咪,你不是教导我们,要懂礼貌吗?”
“依依……”倪亦熙伸手紧握着妻子的小手,以她们两人的默契。
她懂他的……
“伊丫头,人老了,都盼着儿孙能欢欢喜喜地围绕在自己身边,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有些该放下的,就放下,对她,对你来说,都是心灵上的解脱,在这个病房里,都是你们最亲,最爱的人。”伊老爷子语重心长的劲道。
依依的指甲都要抠进掌心里,面对赵天静的请求,老公的点头,爷爷的劝导,儿子女儿的凑合,以及赵天静越来越小的声音,好像每一句话都让她仅剩不多的体力在飞速的透支着,他的生民甚至就像是那开始计时的沙漏,每句话都是用生命去说。
“爸爸,奶奶会不会不行了?”倪意哭腔着声音,眼神中尽是害怕。
“不,不会的,奶奶只是累了,想休息。”倪亦熙脸上尽是伤感。
“你生了我,却从小都没有抚养过我,是爷爷将我一手带手,如果你想让我原谅你,让依依原谅你,你就应该好好的好起来,小晨和小意叫你奶奶,你就应该照顾她们,你现在这样子走了,只会给小晨给我们,造成愧疚,我们只会更加不会原谅你的。”
倪亦熙眼看着母亲俺俺一息了,激励她活下去的意志。
赵天静浑浊的泪顺着眼眶再度流淌出来,看着床边的公公,老公,儿子,媳妇,孙子,孙女,视线一一扫过他们,最后落在倪老爷子身上:“爸爸,我不是一个好媳妇,好在您有一个好孙媳妇,我对不起这个家,身为母亲在亦熙小的时候没有好好的照顾抚育他,而这些责任却是由您这个做爷爷的一直无怨无悔,即要打理公司,又要照顾孙子;我很欣慰,我不是一个好媳妇,却有一个好爸爸……”
“不,你现在就是不仅仅是一个好媳妇,还是一个好奶奶。”倪老爷子虽然表面上是支持亦熙,让他们住在外面,可对于儿子,媳妇这几年的生活,他还是非常清楚,也看到了媳妇的忏悔。
“如锋,我年轻时,做了很多很多的错事,唯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你,你这一生,几乎是围着我转,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几乎对我有求必应;但我现在还是很自私,自私的我对你再提最后一个要求;我希望你在余后的日子,即要当爷爷又当奶奶,好好照顾她们。”
她来不及付出爱的孙子,孙女。
倪如锋抽了抽鼻子,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流出,紧握妻子的右手,连连点头……1aahh。
“我这一生,有不幸,也有大幸;我不是一个好女儿,好媳妇,好妻子,好母亲,更更不是一个好奶奶;好在上天宠我,给了我一个疼我,生我养我的父母;一个大气宽容的好公公;一个爱我爱的无可挑剔的好老公;一个能力非凡,出类拔萃的好儿子;一个善良懂事,为爱勇于付出一切的好媳妇;还有这对如天使般可爱的好孙子孙女,在临终前,看着你们围绕在我的病床前,我真的,好…知……足,好……幸……”
赵天静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瞳孔开始慢慢扩散,依依看到她这异样的表情,立马扑到她床前……“妈……”
“妈……”
“妈……”
整个病房,啼哭声一片……
尤其一个少妇,两个孩子的哭声最大……
赵天静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离开了所有她爱和爱她的亲人,在临死前,得到亲人的谅解,有机灵可爱的孙子,孙女陪同,或许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和满足……
葬礼的那天,寒风呼啸,细雨绵绵,天气灰蒙蒙的像是一块巨大的铅板,压在每个人心头。
倪家并没有举行告别隆重的葬礼,只是一些亲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