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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手哭叫,感到掌上又麻又痛,又瘦又抽。
月魂轻蔑的斜视一个漏网之鱼,见他脸色苍白微征一下,随即拔腿开溜夺门而逃。
忽放手,语气嘿然道:“滚!”
火长左腕紧抓右小臂,面容狰狞,怨毒的望了下月魂,默不吭声咬牙率众而去。
月魂心中一动,那离去的神情他可是看得多了,不禁嘴色露现残忍的笑意,忖道:“幸好今夜不是十五!”
赵贝均羡慕的眼光直视月魂,道:“你……你是武林中人吗?不然你怎麽敢得罪这些官兵?”
月魂淡然道:“路见不平嘛,倒是练过几天功夫,称不上是武…武林中人。对了糖醋排骨呢?”
发觉武林中人这四个字念得怪别扭的,连忙岔开话题。
“啊!应该好了,你等会。”
赵贝均飞快向後头奔去。
片刻後,一盘香味四溢的糖醋排骨端了上来,而风竹山亦在此时回到店里。
月魂刚吃了一口,看到风竹山气急败坏的跑进屋内,反手把大门关上,喘气,脸色苍白。
“义父,发生甚麽事了?”赵贝均好奇问道。
“闯祸了……闯祸了……”
风竹山不断叫道:“刚才我在市集听到店里出了事,正想回店察看,却看到一个手指受伤的官兵,向一个骑著马的官兵说我们店里有反贼,那骑马的官兵又叫一旁的官兵回去调官兵,完了,完了,官一来咱们都完了。”
风竹山不识军里编制,也不知道官阶与衣饰、战甲等有其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他满口“官兵”连骑兵与步兵都搞不清楚。
赵贝均一头露水,但是仍然知道刚才的事闹大了,也跟著变色,紧张起来。
月魂朗笑道:“风伯,好久不见了。”
对於风竹山刚才的话,彷佛听若罔闻。
“你是……”
风竹山擦汗问道,端视著屋里孤坐的少年,一丝丝的讶异逐渐浮现於脸上。
“我就是他呀!”月魂眨了眨眼。
“是你!是你!你终於回来了!”
风竹山高兴大叫,急忙问道:“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过得好不好?那天大风大雪的我好耽心你!”跑到月魂身边执起他双手。
月魂眼眶微湿,拉他坐下,笑道:“这些年混得满不错的,风伯……嗯,还没告诉您我的名字,我叫月魂。”
“月魂……”风竹山老泪纵横道:“很好,当年你硬是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今天你终於告诉我了……很好,真的很好……”
月魂举袖帮他拭泪,鼻尖一酸,问道“您过得怎样?”
“过得怎样?”风竹山一愕!开怀笑道“忘了告诉你,这家店如今是我们的!”
月魂看了下赵贝均及风竹山一眼,二人脸色露出一股骄傲之色,会意一笑。
风竹山三言二语,口沫横飞道:“原先那林老板一家四口搬到长安去了,这间店他用很便宜的价钱卖给我。
因为我在这里当了二十几年夥计,一些厨房里的绝活也都学会了,这廿几年来了存点钱,所以我用五十两银子买下这间店,还卖了老家二亩田地才凑足这个整数…啊!忘了向你介绍,阿均是我的义子,你们以前的事他也说给我听了……真对不起……我已经骂过他了。”
又瞪了赵贝均一眼。
赵贝均无奈一笑,龇牙裂嘴。
“阿均你怎麽受伤啦?快,快坐下,我去拿药来给你敷上……”风竹山见义子赵贝均嘴角溢血浮肿,紧张叫道。
“义父……不用了,过二天就没事了。”赵贝均挥手道。
月魂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一幕父子情深的画面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现在,梦已碎幻,他知道再也无法介入到他们的天地中,如今的月魂,已经不是当年那一个可怜得到处找食物吃的孩子。
感恩的心依然存在。
月魂与风竹山对谈二、三句话,颇有格格不入的尴尬感,愁然一叹,右手伸进怀中,取出一张银票,置放桌上,道:“风伯,这是我一点心意,请您收下,感谢您当年照顾我。”
惊讶!风竹山一看这四年未见的少年,怎地说话如此老气横秋,行事如此见外,若非有经历过一番磨练,绝不可能在此种年纪懂得那麽多人情事故!不悦地把银票拿著一瞧,双目不断睁大,大惊失声叫道:“五……五百两!”
赵贝均大吃一惊!探首注视。
月魂微笑道:“您收下吧,风伯,这可是正当得来的,不是偷来或骗来的。”
“不!我不能收!”风竹山摇头把银票丢在桌上道。
月魂道:“受富贵人家恩,三、二声谢,被穷苦之人救,永世不忘。风伯啊,莫再推辞了,月魂之有今日,亦是拜您所赐……”
突地——“碰!”的一声,大门被人踹开,门中站著三名持刀官兵,其中一个右腕系著绷带,恰是刚才闹事的火长。
月魂怒眉一挑,嘴角微抿。
刀尖戳指月魂,火长吼道:“反贼,你逃不掉了!”
风竹山一脸愕然与赵贝均面面相视,身子不断发抖。
一叹!月魂温柔道:“风伯,您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负手迳朝外走,身影中透现磅薄气势。
月魂走到门外,环首一视,约莫三百人,个个怒目横眉,刀枪闪动,却无一人胆敢近身。
兜见一名校尉排众而出,口气不善说道:“喂!你是谁?怎伤我府中兵士!”
月魂微抬下巴,傲气凛然道:“哼!鱼肉百姓,动辄伤人,照戍边规矩就该问斩,若非看在陈思将军面子上,我早杀了他”
校尉一惊!问道:“你是戍边宿卫怎可进入关内?”
“告假返乡!怎地,还须要你同意!”月魂不耐烦道。
“王校尉,他是反贼!”火长左手举刀大吼道。
月魂目中杀气一闪,掠身,逼近到那火长跟前,右掌猛迅朝他咽喉要害一抓,骨裂声中,火长口溢鲜血而亡。
所有人看得脸色大变,他竟敢於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杀人,风竹山及赵贝均吓得不知所措,手软脚麻。
王校尉喝道:“你敢杀我兵士,你是何人?有种报上名号!”
他以为月魂是江湖中人。
月魂取出通关文书丢在地上,喝道:“看吧!”
王校尉脸色阴晴不定,仍看得出那一张是通关文书,叫了身旁一名队正前去拿来。
队正小心翼翼的把通关文书取在手里,偷看一眼,心胆俱裂,骨软筋酥,脸色倏转苍白,整个身体狂颤不已。
王校尉见那队正魂不附体,执通关文书的双手猛然发抖,神情再变,瞠道:“快拿过来!”
战战兢兢把文件交到他手里,队正忍不住瘫跪地上,目中惊惧,不寒而栗。
队正这失魂似的举动,引得大队军马哗然?校尉凝神一瞧通关文书上书著:大唐,左领军卫,四品折冲都尉,月魂,通关证。
吓得尖叫一声,跌落马下,猛向月魂磕头大叫:“将军恕罪……将军恕罪……小将不知将军您的身分……请将军恕罪……”
一群人全部发呆的瞪在王校尉与月魂身上。
月魂冷笑道:“你认为我杀他有错吗?”
“没错,没错,”
王校尉哭声已现,忽看到一旁兵士仍站立,急忙挥手吼道:“快跪下,这位是咱大唐威震关外左领军卫的月魂将军,快,快跪……”生怕得罪了他。
赵贝均及风竹山闻言大惊失色,一脸无法置信。
转眼间,跪了一大片人,肃然无声。
月魂走到王校尉跟前,拿起通关文书收入怀中,冷森森说道:“这间店的老板是我恩人,叫你手下兵士听好,莫要再给我见到或听到任何仗势欺人的事,否则下次我告假回来,我可不担保只杀一人……还有,你告诉此处的折冲都尉,我虽为戍边将领,若论官职,好歹也与他相等,一旦轮到他宿街时,仍是归我所管,叫他给我小心一点。”
“是!是!”
王校尉叩首不停,心中叫苦连天。
“好了,起来吧!”月魂道。
“谢将军!”众人异口同声拜身而立。
月魂暗自叹口气,看风竹山父子的模样,自已是不可能像先前一样与他同桌对话了,彼此心里面有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再也无法亲近,意兴阑珊转首朝风竹山道:“风伯,那钱您就留下吧!我……我走了。”头也不回迳向村外郁郁独行。。
“送将军!”王校尉领其一千军士再度下跪喊道。
︽︽︽︽月魂用了十一天的时间到达河套,距离本营所在不及三个时辰的步程。
黄河水流湍急,皮筏又轻,在各种因素的巧合下,他才能顺流以二日一夜的时间由河套赶至潼关。
而回程可不比来程,一切均需用马,那将近千里的路程,尽管月魂有绝世武功,亦将会跑得累死。
况且,他还没有仔细欣赏过沿途美丽的风景,无论是田野桑梓、酒馆旗亭、方轨短碑、石渡虹桥。
甚而断壁疏松,雁塞鸡田,此时细细品味犹有一番风情,是故以马代步,悠哉游哉的走了十一天。
日将暮。
离休假终止期限尚一日有馀。
西沉落镜流光曳悬,非烟若雾般整片天地倏化一色金黄,狼烟袅袅直射云霄,凉风爽籁尘淡轻飘。
不禁又想起了风竹山,轻叹!“自己可能再也不会到那里去了。”月魂思忖著。
只因为自己泄了底,这当世中阶级地位分明,除了所谓武林人不拘细行外,谁人没有此种意识?且,风竹山出身平民,而自己是四品大员,要他能神色自若的同自己交谈,除非向天借胆。
那大漠死神名头,谁人不惧?就算是兼管左领军卫的左骁骑李太达见到了自己,还不是会透露出不安的神色,动辄杀人对自己而言早已是视同家常便饭。
那天,那名火长丧生於自己手下,在看到了风竹山与赵贝均之後,才明白犯了一个无可原谅的过失。
杀人!冷血无情的杀人!自从那女人杀了自己以後,自己便很少对杀人产生排斥的心理,一旦有一丝罪恶感,从前种种残忍的事迹,潮水狂涛涌塞脑际。
一时间,甚至荒谬的以为此身体非属自己所有,那善良羞涩的‘风情’时代,已被疯狂噬血的‘月魂’顶替。
再度一叹,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何时才能再度找回自己?月魂落寞而骑,只身单马孤影绵延,沙风浪跳,滚卷流尘,空洞的神情仰天凝视。
恰见极星。
︽︽︽︽是夜——皎洁镜月无瑕高挂,绿洲池面映影灵清,露降寒凉,三、二株树,月衣被扬。
火影闪晃,月魂生起柴火,阴风从耳际吹过,冻得火势微缓。
明日中午前就要回营,否则一旦逾假,那李太达不晓得又要搞甚麽难题来为难自己。
月魂躺地深思这些年来的回忆,然而那思路总是停在母亲去世当时,而之前的丝毫也记不太起来…皱眉,这该死的头又痛了。
栗然——一股杀气侵袭而至!月魂倏然感觉到这绿洲有第三者存在,头顶上凉风微拂,冷得全身一颤。
“杀手!”月魂一震!猛烈朝左翻身,耳际一响,眼角但见方才躺身之处一把钢刀重击其中,飞沙向两旁洒扬,激高丈馀。
大惊!刀锋倏穿沙幕,笔直涌射月魂咽喉,锋刃上寒肃之气连霜露亦犹不及,好快的变招,好狠的刀。
转!再转!不停转!,月魂横向飞转,刹间转旋七、八砍,全身功力齐然运行,那刺骨阴森刀气仍在,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转越五丈,刀尖早划破背肩,数道刀伤参差不齐,奇异的是那伤口竟然不会痛。
且,地上的沙亦给月魂的转势带得尽然飞起,其中偶有遇上那刀,竟也发出“叮当”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