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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龙历三八二六年三月二十六日,东洲大军抵达南方的经济重区,距离最近的城池纳兰城只有三十里。
此时西洲军的占领区仅剩五座城池——临海关、卫城、秋叶城、纳兰城、解甲关。在这五座城中,解甲关以“富甲天下”著称,本身防御力缺乏,可以不论;卫城、秋叶城、纳兰城作为监视解甲关的基地,又是当朝三位皇叔的大本营,防御力在全东洲也是排名靠前的,当日若不是“龙将”月尔牙趁敌不备、攻敌虚弱,要强攻下来也是不可能的。而这四座城,像四颗明珠般散落在岚江平原上,呈月牙形天然构成一面屏障,护卫着紧靠西海的临海关。要想进攻身在临海关的魔王冰力,这四城便非夺不可。
西洲统帅橘自领五万军坐镇解甲关,太子豪鬼、男爵闪光、东洲叛将丛林分别镇守着卫城、秋叶城、纳兰城。两个月的缓冲时间,冰力从西洲境内调来十万部队,使军力达到二十四万之众,这几乎是冰力最后的家当。
面对敌人的增援,红杏第一时间发出总攻之令,新集合的四十万部队全线出击。月光寒领十万大军挡在卫城之前,拦阻豪鬼的出兵路线;当朝三位皇叔白乐言、白琴炜和白旅者领十万大军拖住纳兰城的丛林;红杏亲自领二十万大军直扑男爵闪光所在的秋叶城。
沉寂两个月的战火在沉寂中积蓄着无穷的爆炸力,终于在沉寂中喷薄而出。
秋叶城,从四月一日开始承受着这股最强的爆炸力。
炎龙皇帝红杏率领马步军二十万气势汹汹杀到城前,直接强攻拥兵八万的男爵闪光。而卫城、纳兰城尽管距离秋叶城很近,无奈两城均被炎龙大军死死牵制,动弹不得,没办法提供有效的援助,唯一能支援秋叶城的只有解甲关的橘,事实上橘也是这么做的,五万大军尽出,补充着秋叶城的战斗力。
挑选秋叶城作为突破口是精心安排的,与其去攻打难缠的豪鬼,不如直接找闪光来得方便些,而对于叛将丛林,红杏必须做出最强势的姿态来,迫其出降。这便是月光寒的战略。只是到底炎龙军方错估了闪光的实力和橘的决心,一昼夜的惨烈进攻,秋叶城下留下了三万多的东洲战士的生命,红杏终于暴怒了。
“既然如此,就把秋叶城从地平线上抹去吧!”炎龙皇帝在阵前挥鞭。
北洲的部队再次出场,三千冰原战士又一次发动了“流星之阵”。
秋叶城,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被摧毁一截,城墙出现大面积的坍塌。在一片惊呼惨叫声中,蓄势以待的十万炎龙军队如猛虎出山,怒吼着冲了过去。
四月三日的午后,看不见天空,凝聚在人们头顶的,是漫漫的烽烟,黑沉沉地压在城头。金属的碰撞、厮杀的吼叫、激扬的鲜血,拼凑出残酷的画面,这个战场,像是变成了巨型的腐烂尸体,吸引着无数的荒野鬣狗撕咬着。
红杏冷眼看着那一幕血战,心底泛起了苦涩。当年金莲山,几个伙伴并肩对抗三洲兵盟的剿杀,还是那热血飞扬的性子,曾以为男儿当有如此气魄,那份情怀如同发生在昨日一般。可现在呢?时间过去了几年?从黑蛮之祸到炎龙内乱,再到西洲兵灾,短短几年,这份幼时的情怀竟然渐渐被淹没了,被一种叫做“血腥”的东西给淹没了。一场接一场的血战,倒下了多少躯体,毁灭了多少家园,到处都是烈火,到处都是血液,仿佛连空气里都充斥着浓烟,呼吸一口甚至都要反胃。
战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暗叹着,初时的怒火随着无数消逝的生命慢慢地灭了。
目光忽然扫过一点嫩绿,他低下头去,看到马蹄边一簇刚刚挣扎着露出土的草。已经是春天了么?只是这一点点的绿,已将这炎龙帝王的心肠软了下去,于是他笑了笑,大吼一声,“收兵!”
持续了近三个小时的战斗突然结束了。
男爵闪光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在城上转了一圈,夜幕下的秋叶城,或坐或站,都是同样疲惫的战士,没有时间擦去身上的血迹,这些士兵甚至站着也能睡着,就连附近修补城墙的嘈杂声也没能惊醒他们。他没有去惊动战士们短暂的休息,只叮嘱着巡逻的士兵加强了戒备,但他心里始终有一层实质般的乌云在笼罩着,因为他想不通为什么在战局有利的白天,红杏会突然收兵回营。
是要夜袭么?他靠着城墙看向对面的军营,然后他发现对面有一条火龙沿着一条直线游动了,前进的方向明显是秋叶城。呵呵,要夜战?红杏啊红杏,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我是一定会死在这秋叶城的,可我的兵力却足以将你们拖死在这里。东洲的军力的确很强,你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征集很多士兵,可这里是战场啊,新兵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来到战场只有死路罢了。可我们不一样,我们西洲的战士都是精锐,只要在这里把你的部队拼光,你就没有余力再去进攻别人了。只要一年,这里就完全是我西洲的领土。
“来吧,红杏,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力和我西洲太子齐名?即便我死了,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占得一丝的便宜。”
第四卷 乱世之玄月 第299章 升龙霸
龙者,瑞兽,富有四海,主风调雨顺,人皆神之。古语有云:“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紫火流光,万里苍茫。”
传说中创世女娲补天裂,遗落神石于大地,天下遂分四洲,之后数百年有一骑狗的漫游者踏遍四洲大陆,绘制四洲地势,发现东洲地势竟是一条盘曲的龙形,从此东洲号曰“炎龙”。
数千年后,东洲为白氏所踞,定下“以武立国”之策,各代君王登位之初必对其他三洲动兵以证明炎龙无双的强盛军力,造成天下纷乱,各洲谓之“龙祸”,间中虽出过几代文治皇帝修兵偃武,然而祸乱的种子终于还是深入土中。
让世人奇异的是,四洲分界,乱武经天,每一次的“乱武星”降临尘世,都在炎龙之土,三百年一度的灾难全数压到了东洲百姓的身上。各洲学者史官对此有了公评,“非如此,炎龙必独享天下。”
这一个时代,各洲钦天监发现了乱武临世,却没有发现乱武掀起战争的波澜,这本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然而就在这个时代,天下四洲同时陷入战火,造成的纷乱比以往历代战事更加残酷。久享安逸繁荣的东洲政权不复当初威临天下的气势,黑蛮南洲、西界魔洲先后重兵杀至,涂炭了东洲生灵,炎龙三大柱石——剪爱、崔家瑞、月尔牙陆续战死,观之战争局势,炎龙已**到一个有史以来最危险的境地。
白氏开国功臣飘零蕊曾有感叹之言,“龙为万灵之长,终是祥瑞之兽,春秋隐匿,其柔可欺,然其喉下生逆鳞,触之必升渊杀人。”
长达三年的战争,东西两洲战死无数战士,炎龙南方大陆的百姓在烈火中煎熬,无穷无尽的鲜血流淌在每一寸土中。不比黑蛮战乱那次的痛快淋漓,现在的西洲入侵更像是钝刀子割人,持续的疼痛无日无夜地发作,东洲政权在坚持了三年的稳固防守之后开始了全面的反击。有人说,炎龙的“逆鳞”在怒张。
龙之逆鳞启开的第一战,便是秋叶城之战!
炎龙历三八二六年四月一日,秋叶城之战爆发!
二十万炎龙大军强攻只有八万西洲守军的秋叶城。血战两日,尸横城下堆积如山,秋叶城在冰原北洲的“流星之阵”后残破不堪,勉强抵抗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浪潮,炎龙大军耗费三万战士生命的代价竟不能破,连炎龙皇帝白红杏也禁不住赞叹有加。
四月三日下午,持续了三个小时的攻击忽然中断了。面对无数生命的消逝,红杏的心终于软化下来,硬拼绝不是最好的办法,纵使取了秋叶城,炎龙将士又该花费如何巨大的代价?
“果然是智将,军法有度。”
这是红杏对西洲男爵闪光的评语,此刻的他正坐在军帐中发呆,茫然无策。
帐帘一挑,死神兵团两位当家走了进来。
“主上,月光寒有信传到。”
“拿来我看。”
红杏展信观看,眉头便锁住了。
“男爵闪光,智将之名非虚,带兵有方,不可猝拔。血战三日,秋叶城中军将疲惫,然困兽之狠,不可不察。兄长若为天下计,请用死神。”
寥寥数语,让红杏周身不自在。他不会计较月光寒的语气,他也不希望月光寒总是称呼自己“陛下”,让他不自在的是月光寒所说的计策。这个计策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他打心眼里是不愿意用的,尽管他没有什么骑士守则的信仰,但作为武士的他却是不愿意用上这个计策,他喜欢堂堂正正与敌人战场决胜。
数年前临海关内,他去偷袭西洲主,与其说是“刺杀”,倒不如说是“切磋”,他心里是十分希望能去见识一下西洲主冰力的实力的。然而现在,月光寒的信里,却没有什么武士的自觉,完全是一种军人的思维方式。
正自犹豫之际,死神兵团两位当家已然跪倒在地,他楞了一下。
“主上,请为天下计!”
红杏颓然。
是夜,炎龙大军开动,缓缓向秋叶城进发。
“来吧,红杏,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力和我西洲太子齐名?即便我死了,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占得一丝的便宜。”
西洲最富智计的男爵闪光站在墙头眺望对面,夜风中有了他的笑声,从容而淡然。
后世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说他卑鄙,有人说他狡猾,有人说他懂得掌握局势,可人们都忘了,在这秋叶城,他的表现不像是“智将”,在这里,他是当之无愧的“猛将”,秋叶城一战,男爵闪光用了他最不擅长的鏖战之术,却顶住了炎龙二十万部队的冲击。
“死神之雾、死神之翼,参见‘智将’闪光爵爷!”
周围修补城墙的声音很大,这两声低低的声音依然如针一样扎进了闪光的耳朵里。刹那间,一片冰冷侵蚀了体内所有经脉,闪光猛然回头,眼睛迅速眯成一条缝。低低的声音没有惊动其他人,疲倦的士兵们没有注意到主将已经脸色大变,而声音之后,四道蓝幽幽的光爆了出来。
“有刺客!”闪光大叫一声,长剑出鞘,及时封住了攻来的钢爪,随即接连后退,试图与两名刺客拉开距离。
士兵们惊醒过来,在他们**的瞬间,两名刺客四只钢爪已然封锁了闪光所有的逃避路线。金属交击之声忽地响成一片。数次呼吸之间,三条人影突然分开,两声长笑激荡起来,一名刺客甩手朝天掷出一物,“嘭”的一声,在夜空下炸出一朵艳丽的红花。
“爵爷!”士兵们大惊,操起刀枪疯了一样冲了上来,却见那两名刺客忽然跳出城墙,如夜枭般飞了出去,半空中两条钢链插入城墙,眼看就安全降到地面,身法快得几乎叫人想起鬼魅。
“火焰标枪!”
一声断喝,城头红光忽闪,两枝火焰之枪激射出去,仿佛夜幕中盛开了血花,猎猎破风而行,比箭矢更快,比雷电更猛。两声怒吼暴起,刚刚安全抵达地面的两名刺客同时一个踉跄,各自喷出鲜血,却没停步,反而加速奔离城去。
黑袍的法师也不理会他们,转身去看闪光。士兵们从一连串的打击中醒转,浑似经历了一场梦幻,让他们分不出真假,他们纷纷朝主将看去。
摇曳的灯火下,男爵闪光颓丧地靠着城墙坐倒在地,战甲破裂,鲜血从胸前汩汩流出,染得一身斑驳凄厉,身前全是金属的碎片,那是他的佩剑。
黑袍法师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