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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无完肤。红光似龙盘旋,如虎咆哮,从远处看这林子,就像是黑夜里蛰伏了一只红色的猛兽,正要伺机噬人,一股冲天的怨气正缠绕在红光里,散发出令人痛苦的窒息气势。
“嗯嗯,这枪练得不错,可惜了,过于霸道。军神的‘倾城’枪法可不该耍成这样的吧?”豪鬼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红杏发泄自己的怒火。
京城传来的噩耗让红杏三天没说话了,那一张英气凛然的脸在三天之中憔悴不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都是相熟的伙伴,可谁也不曾见过他有如此颓丧愤懑的时刻,以往那个顾盼自雄、豪气凌云的太子形象被彻底抽去,踩进了泥土里。任大家如何开导,这太子就是一副要死的样子,连岑岑都劝不了。
这晚岑岑硬拉了依露和豪鬼,把红杏拖出来换换心情。本以为出来散心会减少几分他心底的痛楚,却没想到红杏突然迸发了无比的热情,取了火尖枪发了疯似的狂舞。
岑岑偎在了依露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瞳孔里映出的只是那红光之中舞了长枪的消瘦男子。三天下来,她的神情也暗了,再没了平日里的俏丽,却添了不少怜意。依露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仰着脸,透过深邃夜空的目光不知在搜索着什么。
“老鬼,过来较量一下!”红杏突然收了枪,敛去了红光,拄在地上。
看着他微微喘息的动作,豪鬼撇了嘴,哪会不知道他想什么,不屑地哼了一声,“想把火撒我身上么?就你现在这样,打不过我的了。”
谁也没想到红杏三天来开口的就是这么一句,都有点不太适应。刚才看他发泄了将近半个时辰,还以为满地的残破草叶和断枝能让他的心情平复下去,却不料那股邪火更盛了。
眼前火星扩大,明晃晃的枪尖依然刺到跟前,豪鬼怪叫一声,拔身倒翻,“好小子,找打!”右手抹过红色的戒指,拉出重剑墨锋,直斩过去。
枪剑相交,红光黑芒碰撞之间爆出绚丽色彩。
豪鬼微微一楞,红杏这三天茶饭不思、睡不安寝,兼之刚才疯狂地舞枪,即便气力尚在也不该是如此充沛的,这一次枪与剑的碰撞,他竟然跟红杏拼出个平手来。
心头震动,这西洲太子当即皱起了眉头,“到底是军神的弟子,果然不弱,可想凭了这一股意气赢过我,痴人说梦一般!”
红杏一声不吭,挺了枪又冲了过来。豪鬼也不再轻敌,重剑摆开,再度迎头而上。
“依露,他们不会弄出什么好歹吧?”岑岑趴在依露的腿上,眼神没有离开红杏片刻。
依露盘侧着腿,轻抚着她的长发,“放心吧,不好好发泄一下,就更要闷出病来的。我不知道他是因为父兄之死还是因为自己的帝位被夺而恼怒,但我想吧,他再不振作起来,就不配当个男子汉了,唔,也不配当我妹夫了。”
岑岑听了她的打趣,难得的没有红脸,幽幽地看着正在激斗的两人,轻声叹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了,他的心事我知道,可他就是不告诉我,说出来有这么困难么?有时候我在想,他可能不太把我放在心上吧。”
“他可不是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哪,可我们都知道他一直都是很在意你的。”依露看着正在交手的两人,心湖里却泛起一个模糊的影子来。
“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但我总是觉得踏不进的他心里去。”岑岑吐了口气,似要把心里的不快喷出去,那一抹幽思在呼吸之间仍是回了喉咙里,缠绵在心底。
依露微微叹道:“你该知道,有时候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明白的。”这话声音极低,倒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一样。那人还在制香吧?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在我心里占了位置的呢?
岑岑缩了缩身体,声音细如蚊语,“我明白他,可为什么我还会觉得不满足呢?”她向来洒脱,却因为这个男人烦躁不休了。
依露勉强笑了安慰她,“岑岑,终究还是乱世,这些男人总有理由战斗的,譬如荣誉、譬如骄傲,这些我们不需要明白,我们要明白的便是他们的心里是不是有我们的存在。如果你看到红杏从此一蹶不振,你还会不会看重他呢?”
岑岑便笑了,她当然喜欢那个威风八面的红杏,而不是现在这个萎靡的太子。
金属撞击的声音突然剧烈震鸣,红黑之光穿梭而过,一枪一剑同时离开主人的手,分别插到两棵树上。依露和岑岑顺眼看去,两个太子呼呼直喘,眼睛却是瞪着对方不放。还没等她们松口气,这两个太子虎吼一声,又打在了一处。男人真是很烦哪……她们如是想……
两个鼻青脸肿的人躺在地上,喘息沉重,胸膛剧烈起伏,一任穿林冷风在他们身上卷过去,丝毫没有春寒之感。这未来的东洲之主和西洲之王就这么没形象地倒在土上,根本不顾及两个观众的感受。
“打完了是吧?发泄完了是吧?”依露走过来,恨恨地拿脚来回在他们身上乱踩,“我大半夜不睡觉过来,就是看你们两个家伙打架玩的?知不知道睡眠不足会让人脾气暴躁?”
你已经很暴躁了……两人如是想……他们虽然打得累了,脑筋却还算完整,很明智地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岑岑摸着红杏的脸,用丝巾轻轻擦拭他满面的土,柔声款款,“好在你还能把火气发出来,要不然我就得求依露给你吃黄连了。”
月儿很识趣地把光线黯了些,让红杏的表情藏了不少。想到黄连之苦,红杏条件反射似地咽了口唾沫,发觉自己的口水发起苦来,不由得猛咳了几下。
“我就没这么好福气呀,什么时候有个女人能这样对我,我少活三天也愿意。”豪鬼嫉妒如狂,转了头去问依露,“你说,飞雨怎么就看不上我呢?”看着依露的表情突然黯淡下去,他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忙换了话题,“依露,给太子爷捏捏肩。”
“太子爷的吩咐我当然照办的。”依露蹲下身来,真地去给他捏肩,舒服得他通体都快化进土里了。“先说好,按分钟计费的,十个金币一分钟哦。太子爷真是慷慨哩。”
月儿不识趣地把光线移到他的脸上,那脸看上去比红杏还苦,眸子里似乎还有水珠滚动。
擦完灰土,岑岑顺手拍了拍红杏的脸,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一般轻声问:“想好了么?”
也许这是句没头没脑的问话,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在问什么。这是一种多年相知的默契,如渴饮山泉一般自然而亲切,默默地在红杏体内流转。六道目光在他脸上凝聚,让他觉得身体里破茧似地涌出了力量。
红杏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动作迅快得吓了三人一跳。他拔出树上的火尖枪,霍然指向天空。
“我要这炎龙,再无人可阻我去路!”
长啸之声激荡出去,如龙吟般热烈,震动四野,破了林中纱雾,直刺入九天。随了这一声大吼,火尖枪旋即产生共鸣,一道光华四射的红光从枪身内迸发,仿佛燃烧了似的蹿出熊熊火焰。落叶飞扬狂卷,缠绕在火焰周围旋入夜空,有如龙挂,竟无一片焚烧而尽。矫健的身姿凝立巍然,任那漫卷秋风绕了躯体,这一瞬,似有了千古不移的风采。
三个人看着他专注的神情,不禁为他折倒,发出由衷地赞叹。
“有点白马王子的意思哩……这时候该骑匹白马的吧……然后身后跟着几万喽罗……”
“咦……功力大涨了……难道升级了么……”
“瞧这气势,脸要是没肿起来就完美了……”
那飞扬的身影没有持续多久,哗啦一下摔倒在地,吓得岑岑跳了起来,急忙跑到红杏身边去,却看到这太子眼睛紧闭,脸色苍白。
“依露这是怎么了啊?”
“三天吃喝不下、睡眠不足,又和小鬼打了半天,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依露悠然一笑,“少不得要调理几天吧。”
豪鬼倒退几步,急得乱摆手,“哎呀,你别瞪我啊,是他刚才缠了我打架的。”
岑岑的目光愈加凶狠,直似要生吃了这西洲太子。
第三卷 乱世奋武情 第189章 与虎谋皮之说
解甲关,钱府。
解甲关号称“炎龙第一富庶之地”,此话不假,但在这第一富庶之地,钱财神的府邸却是“第一豪华”的,光看宵禁之后全城之中只有他家依旧光华闪耀便可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的财大气粗。二十年来,钱财神牢牢占据了“首富”的宝座,即便是守备大人也得看他脸色做人,唯一的可疑之处,就只有他的出身来历。据说此人一夜成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抛掷万金买下最红的青楼怡红院,从此名声大噪,神秘得如同东海中某个岛国的“忍者”……
钱财神的主卧室占地宽大,被一水湖泊围了,水边栽了众多树木,藏了无数机关。身处这等境地,他本人觉得非常安心了。周围点起了无数灯火,映了卧室所在亮如白昼,那远在湖泊外围的树木便像是藏进了黑暗,在冷风中透出许多不甘,散发了阵阵的沙响。月黑风高的此刻,树木由白天的守护者转了身份,成了让人惊悸的杀手,那湖泊围绕的主卧室,俨然成了千娇百媚受人保护的弱女子。
便是这般神秘之地,偏有人指点谈笑,怪异得很了。
不速之客的红氅客人站在木桥上,指了周围景色,笑对身边两人说:“瞧瞧,人家这财主做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笼中之鸟呢?若是在我们那里,有敌人过来,主人家就是无处可逃了。”
女侍者冷着面孔扫视了一下周围,“再不回去,如菊姐要生气了。”
红氅客人挑了挑红眉,用手捅捅身边的男侍者,“小可,千万别学我结婚哪,你看,我就是个反面典型了,到哪都得被管着。”
男侍者苦笑一下,低声说道:“星星是为你好,咱们出来得够久了。不过,我认为你这反面典型似乎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哦?”红氅客人斜眼瞥着他,“哦”
实在受不了他这别有意味的眼神,男侍者干脆转过头去。女侍者则是更干脆地“哼”了一声,从鼻腔里喷出自己的愤怒。
“先生远来不易,如果只是想观赏景致,就恕本王不奉陪了。”
一个雄壮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话音里全是居高临下的威风。
烈火微微一皱眉,有点无奈地低声说:“也许这趟是白走了吧。”
星辰笑和小可左右分开,依门而立,敛去了身上的气息,两对眼睛巡弋在周围。
推开门,眼前出现了花团锦簇般的色彩,三个容貌有些相似的中年人坐在楠木案后,形成个半圆型。让烈火产生色彩交叠印象的是他们身上的服饰,一人着红,一人着黄,一人着金,用了上乘的团花簇锦缎,绣了千姿百态的花儿,舒卷自如的云朵,翻腾盘旋的猛虎,乍看上去,一派派尽是豪华奢侈,惟恐不够引人注目的样子。
三名年约十四的女童跪在他们身边,训练有素地在给他们捶着腿,更加显示出他们的高贵来。倒是身为主人家的钱财神一身素装,不加修饰,若不是那丰满多肉的肚子,还以为他只是个伺候人的下人。
终不是能成就大事的人吧,烈火更觉得这趟找错了人,按他的作风,本是极为厌恶这种没用的排场的,可眼下为了自己的大业,惟有忍了气和他们周旋了。当他的目光转到钱财神身上时,正碰上钱财神眼中刚闪过的一丝精光,在他想仔细寻找更深的含义时,钱财神已经很自然地朝他施了一礼,堆上的全是商人虚伪逢迎的笑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