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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慢慢有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赞赏在其中,无论是出于那一种原因,任紫烟对他很好,这是不可否认的。
云逍是个孤儿,打从出生起就无父无母,他把好心收养他的李婶当初自己的母亲,但终究少了些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年幼不懂事的时候倒还好,慢慢长大以后,不免觉得孤独。
这种孤独宛如一株嫩芽般从心底生出,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逐渐成长起来,一直藏在他内心深处。
越是孤独之人,越是渴望关怀。在落仙村,老张头,刘叔……村里的每户人家都很喜欢云逍,对他也很好。
青州城里,掌柜的李老头虽然经常敲他爆栗,但总归是疼爱之意居多,总不能指望一个五六十岁的半大老头轻抚着一个少年的脊背将他抱在怀里,觉得这才算疼爱。男人就是男人,就算他是一个老男人,也不会例外。
后来到了青峰山上,对云逍不好的人当然有,不仅不好,还敌视他,陷害他,甚至想要杀了他,但云逍没觉得不快乐。因为有萧青侯,有柳琼音,还有常常喜欢作弄他的柳叶儿。
再后来被逼出青峰山,也还遇见了刘大胖和唐婉。一个胖得不能再胖了的胖子,你很难想象他为什么那么胖,但显然他就是那么胖,不管你看,或不看。贪吃的胖子有一副侠义心肠,这让云逍对他很有些好感。
而同样有着一副侠义心肠,喜欢自称“堂堂唐姑娘”的唐婉姑娘,让云逍更有好感。因为她是一个姑娘,性格活泼直率,模样还很漂亮,而且似乎那位姑娘曾经不止一次地暗示过云逍某些事情。只是当时的云逍自知将要离开凌云国,离开浩土之西,所以没有和那位姑娘一起写一写后文。
一路走来,有这些人相伴,云逍虽不免偶尔在夜深人静之时黯然神伤,终究也算是逍遥自在,幸福安康。
可来到中原这几年,他屡陷绝境,身受重伤不提,差点殒命。而唯一一个亲近之人张珊儿,却在深宫琼楼中修行,不能陪在他身边。
行在异乡,危机重重,步履维艰,无人与之共患难,一切都要自己承受。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人来说,不免有些残忍。
甚至于,云逍都算不清自己到底多大了。来到中原,应该是有几年了,但到底多少年几个月,他真的算不明白。手腕处的晷带能告诉他时间过了多久,却无法告诉他时间是从过往的何处流淌到现在这个地方。
恍惚至此。
越是孤独之人,越是珍视善待他的每一个人。
在这一刻,云逍莫名感伤,以致于眼中竟泛起了淡淡水光。
任紫烟有些疑惑的看着云逍,他的异样一时间让任紫烟有些没能理解,然而回想起初见云逍之时,他还是那个差点因为根骨太差被拒之门外的异地小修士,入门之后,又得罪了李木云的儿子云海。
以他当时卑微的身份,是如何一种前途暗淡,步履维艰的辛苦?
想到这,任紫烟便释然了,她将云逍轻轻地揽入怀中,拍了拍他的头,然后扶着他的肩膀,柔声说道:“云逍,你可愿叫我一声师父?”
云逍抬头之时,眼中湿润已经掩去,他心中感动,可师父这个字眼,却让他再次想起了很远很远的某个地方,想起了那个叫萧青侯的邋遢男子。
“紫烟前辈,我已经有师父了。没有经过师尊的同意,我不能认其他人为师。就算师尊在这里,就算他同意了,我自己也不会这么做。踏入仙门之初,我就已经立下誓言,终我一生,一定要成就自己的修仙之道。所以,紫烟前辈,请恕晚辈无法答应。”沉默片刻,云逍如是说道。
任紫烟先是一愣,她颇有些诧异于云逍的凌云壮志,这少年好狂的口气,好大的胆气,也好高的志气。终其一生,也要成就自己的修仙之道?就算是自己,也远远不可能做到吧?
惊讶之余,任紫烟也理解了云逍的想法,同时也不免觉得,这少年固执起来,还真有几分可爱的感觉。自己修道数百年,未有子嗣,眼前这个傻小子,倒是让自己头一次生出想要做一个母亲的念头。
但任紫烟也不过是这么一想,几百年来的清修早已形成习惯,她不可能真去找个道侣生孩子。
看了看眼前的云逍,任紫烟微微一笑,说道:“聪明人犯起糊涂来,各位让人觉着好笑。云逍,师父二字……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若是有心,不拜亦可为师,若是无心,拜了也是虚假。让你叫我一声师父,总比叫前辈来得生分。再说了,珊儿是我弟子,你随她唤我师父,也无可厚非。”
母性光辉开始散发的任紫烟此时劝起人来,像极了叨叨絮絮的妇人,虽然她样貌看起来温婉明艳,那神态却与一个正和子女讲道理的母亲如出一辙。
奈何云逍固执起来是真的说也说不动,在他心中,除了萧青侯之外,他打死不会再叫其他任何人师父。
任紫烟见说服不了云逍,无奈之下只好作罢,她往旁边看了看,张海正对张敬之面授机宜,李木云神色复杂,不知其意。
沉吟稍许,任紫烟对云逍说道:“最后告诫你一句,荒古之路,千万不要去!好了,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相信以你的聪明灵慧,遇到些困境亦能迎刃而解。”
说完,任紫烟取出一枚紫色玉牌,交到云逍手中,说道:“这个你收好,这一枚玉牌封存了我倾力一击之威,若是陷入危局,当能助你一臂之力。”
云逍将紫色玉牌郑重收起来,他不知道任紫烟为什么警告他不要去荒古之路,他只知道任紫烟不会害他,所以他会听任紫烟的话。躬身一礼,云逍忍着不舍之情,说道:“紫烟前辈一路小心。”
他并未言谢,若是换了别人,他还可能表现出谨行知礼的样子,但此时此刻,对任紫烟说那些客套话毫无必要。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任紫烟也不再逗留,转身走向李木云和张海处。
张海这时也和张敬之交代得差不多了,便说道:“敬之,你就和云逍同行吧。”说着,他转向云逍,说道:“云逍,你和敬之同为百经楼弟子,往后还要多加亲近,互相照应才是。”
云逍点头称是。
张海满意地笑了笑,又说了一句:“你要记住,不管门中作出什么决定,我都当你是我百经楼的弟子。”
云逍再次点头,说道:“楼主好意,弟子记住了。请楼主放心。”
“嗯。”张海伸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云逍的肩膀,站到了任紫烟身后。
李木云随后也以长老的身份对云逍二人叮嘱了一方。任紫烟见诸事已毕,遂转过身御空而去,另外二人紧随其后,一同消失在天际。
三人走后,云逍和张敬之对视一眼,然后相视一笑。事已至此,他们两人以后注定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不说多么长远,至少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之内。
而他们也都不是愚笨之人,有些话心照不宣即可。
“天行者,那几个人族修士不久之后可能会有杀身之祸。”一个婉转悦耳的声音响起,却是碧鸢忽然出声对云逍这么说道。
云逍先是一惊,然后疑惑地问道:“婉鸢姐姐何出此言?”
“他们身上被人下了标记。”碧鸢答道。
“什么标记?”云逍追问道。
碧鸢想了一下,说道:“一种无色无味,极其微小的粉尘。这种粉尘能发出一般人极难察觉的波动。若非我曾见过这种东西,大意之下只怕也发现不了。它是由相思藤研磨成粉,再用特殊手法炼制以后做成的,可以用来追踪目标的行迹。”
听碧鸢这么一说,云逍便知她所言不虚。这相思粉连碧鸢都难以发现,任紫烟等人不是更不可能发现?而这种东西虽然只是用作追踪之用,但能让极道高手无法察觉,只怕也是极为罕见的珍惜之物。
见微可知著,下标记之人必定大有来头。那些人的实力一定能威胁到任紫烟等人的性命,而且还作了周全计划,情况确实不妙。
但云逍也没有太过担心,他先是看了一眼碧鸢,然后又看了一眼朱雀,最后又转向碧鸢,对她说道:“婉鸢姐姐,小子有个不情之请。”
云逍心中所想,无非是让朱雀前往互送,以朱雀只能,当可护得任紫烟一行周全。可毕竟任紫烟先前伤害过碧鸢,虽然最后她也出手救治了碧鸢,但毕竟有这么一层疙瘩在,云逍多少有些难以启齿。
好在碧鸢没有让他难堪,她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然后便转向朱雀。
云逍心中一喜,只道那一声姐姐不是白叫的。有碧鸢开口,朱雀不会不答应的。
第182章:不情之请(完)
第183章:碧鸢之托
果然,朱雀先是一怒,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往任紫烟等人离去的方向振翅飞去。
云逍便也放下心来,甜甜地对碧鸢说了一声:“多谢姐姐。”
碧鸢眨了眨眼睛,说道:“天行者,不必客气。”
听她又叫自己天行者,云逍难免有些不乐意,这天行者听起来玄乎,而且若是望文生义地去理解,似乎是一个替天行道之类的差事,虽然他不介意为自己的亲近之人担当起一些事情,但替天行道这种事情,未免太过沉重了些。一旦沾上,哪能逍遥自在?
是以云逍下意识地想和这种莫名其妙的称号保持距离,他很是认真地看着碧鸢,说道:“婉鸢姐姐,别再叫我天行者了。我云逍只想一生逍遥自在,和一些亲密之人遍访天下,共寻仙机。不管所谓的天行者是不是要干那些拯救苍生替天行道的事情,我都不想和这个称呼扯上关系。所以,婉鸢姐姐,就当是我的请求。”
碧鸢同样认真地看着云逍,沉默良久,才说道:“嗯。既然如此,我不叫你天行者便是。”
见碧鸢答应,云逍心头顿觉轻松,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今天才第一次听到天行者这个字眼,可他就是本能地有一种抗拒。这种抗拒说不出从哪里来,非要形容,只能说是源于灵魂深处的反感和厌恶,让他不愿跟这个词扯上关系。
“云逍。”
没过多久,碧鸢忽然出声唤道。
云逍应了一声,问道:“婉鸢姐姐,有事说就好了。”
碧鸢想了一下,说道:“云逍,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云逍顿觉愕然,道:“有事情想拜托我?碧鸢姐姐,你这么厉害,有什么办不到的事。就算有……呃,好吧。我答应你。”
说到一半,云逍忽然改口。他本来想说,连你都办不到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办得到?可转念一想,自己能想到,碧鸢同样也能想到。她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自己能帮到她的事情。而且这一定不会是一件他能力之外的事。
见云逍答应下来,碧鸢也不多说,一头扎入她栖身的寒潭深处。
碧鸢走后,就剩下云逍两人站在岸边。
张敬之先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直到这时,他才深呼一口气,感慨道:“云师弟,这一段时间一来发生的诸多变故,着实应证了那句话。”
“嗯。”云逍应了一声,说道:“世间万事,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见云逍答得如此默契,张敬之不由一笑,接着道:“是啊。正如同你我刚入荒塔之时,本以为寻得长老们留下的异宝之后就会离开这里,却不想如今生出这么多事端,也不知是好是坏。往后的事情,祸福难料啊。”
闻言,云逍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师兄,世事的好坏,不同人自有不同看法,实难定论。对我来说,好与不好,我只看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