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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有女胜男
蓝山城地处高峰，最上是蓝灵学院，次之城主府，再次是武者集市，包括黑市和明市，到了最后，才是普通人居住的闹市。
由于处地的这一侧山脚是平原，妖兽稀少，所以普通人居住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一般来说，所有的城市都是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古武者具有崇高地位的原因。
保护者，总是比被保护者重要一些……
这是一座茶楼，位于武者集市中心，木质窗棱，雕饰飞鸟虫鱼，栩栩如生，浩轩就坐在窗户旁的雅座上，抿着清茶，看着下方街道攘攘，人来人往。无数孔武有力的男子顺着街道行走，许多身上带着武器，就连女子也是穿着大方，剪裁适合运动的样式，身材线条，有如流水，需要的时候，却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浩轩知道他们都是古武者，虽然有些还没入品级。
蓝山城的武者集市，不允许普通人进入，而且有资格进入的，也不可能到处行走，很多地方，都有严格的规定。就比如这座名为‘休憩阁’的茶楼，不是品级武者，就算家财万贯，照样拦截在外。
门口的两位九品武者，可不仅仅是摆设。
……
“想起来，倒是有段日子没有见过普通人了，修炼，变强，抵抗妖兽，就是古武者生存的意义，没有普通生活的相互依恋，欢声笑语，还真是有些乏味。”
浩轩身披黑袍，左手放在桌上，一个硕大的钱袋里，轻轻捻动，哗啦作响。茶楼里的一些人，不由咽了口唾沫，却急忙转开了眼睛。
金钱珍贵，但是小命却是独一无二的。
而这些数量不菲的金钱，对于浩轩来说，却仿佛小孩的弹子，轻轻把玩。
“物品的价值，在于本身的功效，数量的多少，市场的需求，还有天时人和，这次出售的灵枝，价格可比上次差多了。”浩轩推开钱袋，袋口松动，一片金色耀眼，哗啦散落在桌面上。
整齐的吞咽唾沫的声音，顿时响起。
眼底闪过一抹不屑，遮盖严密的罩帽下，嘴角微撇。若不是因为他制器师的身份，这里的古武者，怕是最少有一半会起了杀人夺财的念想吧。
力量越强，责任越大，这样的话随处可见，大义凛然，但是单论人心，力量越强，欲望越大，对道德法规的蔑视，也会增强许多。
浩轩明白这个道理，有些意兴索然。他系上钱袋，仰在椅背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叩桌面。
“手里的钱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但是不知道，明天的拍卖会，鹤啼纳劲拳的价格会攀升到什么程度。”
“拳法到底是什么，有着什么功效，我还不明白，杜火导师让我练拳，又是为了什么呢？”
浩轩摇了摇头，多想无益，等得到了鹤啼纳劲拳，一切都会明了。
但是手里的草木精华已经用光了，仅仅是茅草精华炼制的灵枝卖得的钱，不知道够不够拍卖鹤啼纳劲拳所需……
“滚开！”
两道身影从楼下飞了上来，砸坏了几张桌椅，倒在地上呻吟着。浩轩认得他们，门口看守的两名九品武者，不过到底是谁，敢在武者集市闹事呢？
嘭，嘭……
楼梯口走上一人，脚步沉重，恍若雷锤，令人讶异的是，来人竟然是一名女子，十八九的年纪，瓜子脸，短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腰肢纤细，酥胸可堪一握，却颇有男子的英气。
而让她脚步如此沉重的，是单手倒提的巨大铜锤，磨盘大小的锤身，让人不由得有些担心，那拂柳般的腰肢，会不会被铜锤的重量折断开去。
“这么大的铜锤，如果是实心的话，恐怕不下千斤……这女子好大的力气！”
浩轩扫了眼铜锤，看向二楼的众人，惊恐诧异的表情，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笑了笑，拿起钱袋和茶壶，走向一边，在茶楼的一侧看着。
“你是谁，竟敢在休憩阁闹事！”右侧的屏风忽然飞出，一名中年男子站了起来，鼻阔口方，肩宽背厚，双拳互擂，仿若平地一声惊雷！
浩轩知道这名男子是申屠侯，休憩阁的主人，天生神力，再加上足足八品的修为，在整个武者集市颇有名气。
女子冷冷的看了申屠侯一眼，淡淡的道：“我来找人。”
申屠侯皱起眉头，“要是来找人，为什么打了我们休憩阁的护卫？”几名茶客侧耳倾听，看着中间女子，显然也是有些疑惑。
女子的脸色有些复杂，轻声道：“我不是古武者。”
一片哗然，不是古武者，却打败了两名九品武者，更挥动着千斤巨锤，这女子的力气，委实可怕到了极点！浩轩眼眸一阵闪烁，天生神力，他倒是常有耳闻，但是就像申屠侯的神力吧，也是在常人的界限之内，能够承受，这个女子，说是非人也不为过。
“不，不对吧，哪有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突然有人呢喃道。
“恩，是呀，那两个家伙肯定不是她打倒的，这铜锤，应该是木头的，包了一层铜皮。”
“对对对，肯定是木头的。”众人大声附和，好像找到了理想的借口一样，眼神也变成了看戏一般，浩轩冷笑了一声，看向楼下，下面，可是没有什么骚动了。
“难道，真的是她打倒的？”
申屠侯也注意到了这点，看向女子，神色坚定起来：“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不是古武者，就没有资格在这里逗留，立刻离开！”
女子没有应声，只是举起了铜锤，巨大的锤身，折射阳光，仿佛一个小太阳。申屠侯愣了一下，两脚立地，不丁不八，双手握成爪状，深吸一口气，霍然吐出！
“吼！”
声音响，大步踏出，步伐有如奔雷。
申屠侯的怒虎七杀拳，一旦使出，便如猛虎下山，赫赫威势，令得浩轩不由心中一颤。
其中的杀机霸气，更是让一些胆小的人连连后退！
“好强的气息，八品和九品，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这个女人，危险了！”
浩轩猛然握拳，随时准备救援。虽然他的实力没有达到八品，但是看着一个无辜的女子就这样被杀，绝对是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在下一刻，拳头便是松了下去，满脸的错愕中，浮显复杂的苦笑。
这女子只是挥了一锤，申屠侯就倒翻着飞了出去，白牙随着血肉飞舞，巨大的身子，也是撞破了木墙，掉去下面的街道了。
八品武者，秒杀！
第十二章 有徒若兰
女子收回巨锤，略一挥舞，顿在地上，坚硬的花梨木地面，咔嚓裂了数十道裂缝，整个茶楼，好像遭遇了地震，颤了两颤。
这巨大铜锤，绝对是实心的！
“恐怖的巨力，异样的女人，还是离远点好。”
异样通常伴随着危险，浩轩提着钱袋，顺墙向楼下走去，而一些聪明的武者，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显然也想到了这些。
“等等，我是来找人的！”刺啦……仿佛锯木的声音，让众人心底一阵发麻，转头看去，麻意顿时上升，经过胸口，喉咙，口腔，连坚硬的牙齿，也自牙根出开始酥软。
整个身体，仿佛不受控制。
只见女子拖着巨锤，奔到楼梯口，走过的一段路上，赫然有着半尺深的沟壑，堆满木屑。
这是巨锤单凭重量，硬生生划出的痕迹。
浩轩拉低罩帽，顺着缝隙，看向身前女子。神色有些焦急，却不红不喘，也没有半点汗滴，仿佛她不是用千斤巨锤打飞了八品强者，而只是随手弹开了一片树叶。
“千斤巨锤不是她的底限，应该是没有更重的武器……这个女子，真的是人类吗，恐怕一般的妖兽，也没有这么恐怖的力气吧。”
目光向下落去，当看到女子手中的锤柄时，瞳孔一阵骤缩，那精钢锻造的锤柄，竟是被女子秀气的小手，抓出了半寸深的掌痕……
女子站在楼梯口，四处望去，浩轩悄悄凝视她的眼睛，呼吸突然窒了一下，这个女子的目光，停留在身着黑袍的人身上的时间，显然要多上一些。
在上茶楼的时候，浩轩便是注意了，这里的黑袍人，连着他共有七名，而现在距离女子最近的，明显就是自己。
“事情，貌似有些不妙……”
浩轩移动脚步，想要后退一些，女子就拖着巨锤，跟了上来。
柔软，细腻，仿佛没有缚鸡之力的手掌，迅速伸向他遮盖脸庞的罩帽……
“小姐，我是制器师，你找的人应该不是我吧。”不得已，浩轩搬出了制器师的名号，但是众目睽睽下，女子竟然一喜，丢掉巨锤，五体投地，行了跪拜大礼。
“师尊，弟子柳若男，参见师尊！”
……
武者集市的明市，人潮汹涌，比黑市要热闹许多，不少的地方，想要通过，都要生生挤开一条道路。只是汹涌的人潮，这个时候突然有些不和谐，好像涨潮时分，突然硬生生的退潮了一样。
“师尊，您请这边走。”柳若男向前杵着巨锤，把人流推开，点头哈腰的让身后的黑袍人悠然前行，便是有桀骜不驯的，看到坚硬的青石地面，那一趟细碎的小脚印，也乖巧的仿佛小白兔一般。
这个闹市，瞬间安静了下来。
“柳若男，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浩轩这般想着，也没怎么在意，他根本不打算收什么徒弟，只是柳若男一定要跟着罢了。叱喝，发怒，痛骂，全都没有效果，换来的只有更讨好的笑容，至于动手驱赶，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脑袋，会比千斤的巨锤硬。
而且让他打一个这么恭敬的女人，实在难为了他。
“喂，柳若男，你为什么非要拜我为师？”路过一个小摊，浩轩拿起一张妖兽皮，随手把玩，雪白的皮毛滑过指尖，柔软，顺滑，带着点点的凉意。
柳若男愣了一下，笑道：“师尊，您说哪里话啊，我是蓝山城最好的铁匠，自然要追求更高的炼器术了，和您相比，我打造的东西根本就是破烂……”
“说实话！”
浩轩看她神色变化，突然喝道。
“为了，为了钱。”柳若男被他吓了一跳，低下头，怯怯的道。
这样俗气的回答，倒也是人之常情，浩轩笑了笑，刚要放下妖兽皮，向前走，手掌猛然一紧。
嘭！
心脏，好像剧烈跳动了一下。
“不，不是心脏在跳，这是……”
浩轩按住胸口，一片火热，仿佛滚油在浇，伸进怀里摸了摸，散发热量的，分明是那本书籍。
那本制器的书籍！
他看向身前女子，静静的，仔细的打量，终于发现有些不对。
眉眼之间，颇显坚毅，却有淡淡愁容，抹不开，散不去，掩盖在深处……
这哪里是个拜金女能有的气质？
浩轩皱起眉头，突然想起在哪里听过了。
柳若男，不正是那个死掉的壮汉摊主提到的，曾经被抓去弟弟夺了珍藏宝刀的人吗？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让制器的书籍起反应？而且在他心里，好像有人在说，身前的这名女子，很重要……
“诡异的制器书，竟然能在我心里说话……算了，跟着就跟着吧。”
浩轩看了眼被手指抓出了几个洞的妖兽皮，瞧了价位，放下两金，把妖兽皮丢给柳若男，钱袋也让她拿着。柳若男顿时狂喜，嘭嘭两个响头，跟在了身后。
手无滞碍，一身轻松，浩轩看着身前开路的女子，脸上的笑容，也和这位女子一般，多了几分。
“帮助别人，自己心里也很快乐，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浩轩买了两个水果，一人一个，看着柳若男俏脸上的惊喜，通体舒畅，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仿佛灵魂，都被净水洗涤，冲刷干净。
“柳若男，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