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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武士-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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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快地呼一口气,右手将酒瓶抛出,左手一甩,玻璃瓶当场爆开,如花撒入水面。打鸟撑着身子,脑袋后仰。“啊!蒂令亚。”被叫唤的女骑士只是不知觉地举步靠近。“有什么事吗,蒂令亚?”

“你在这里做什么?”“只是偶尔想要独处而已。”

“独处。呵!你不是不抱着女人就睡不入眠的家伙嘛。”

“真遗憾你是这样看我。就算每天都抱着不同的女人,也是会腻的。况且我对爱情是很专一的。”

“这句话绝对是我认清你以来,所听过最大的谎话。”

“不,相信我,我不爱说谎。就算爱情只有一刻钟,在这一刻钟里,我绝对是专一的。”

“那可真是抱歉呀。我只知道两位公主都被你害苦了,你就不能饶过她们吗。”

“那不是我的错。爱情本就是两方面的事情,而我会因为渴望一段爱情而努力去追求。但她们却连追求的勇气也没有,那本就不是我的错。”

“难道你就不能对她们改观吗。她们是如此的害怕受到伤害。”

“害怕受到什么伤害?那只是你认为她们害怕。你还要当多久褓母,蒂令亚。”

“太失礼了,你以为你很了解她们吗。他们两位……”“艾蕾奴不过是强颜欢笑而已。──”以如此的起头截下蒂令亚的话。打鸟以极具压迫性的口吻说:“强颜欢笑、装疯卖傻,奉行你不断灌输给她的贵族意识。你却不能体会她过去伤的有多痛,只知道一昧地宠她、爱她。这只是让她有借口将自己封闭在五岁的心灵里,让她不想长大、让她去耍任性、耍大小姐脾气。这只是让她没有朋友、没有人爱。除了踏进棺材一半的你去容忍她外,你可以去问问和气,他会不会喜欢她。和气本来就是不会去讨厌人的人,但他给你的答案绝对是斩铁截钉的不喜欢。他也无法去喜欢这样一个将自己禁锢在心灵深处,不想长大的女孩。她的体型绝对在其次。”

蒂令亚不能接受如此让她讶异的说法,她的潜意识也十分不想去承认打鸟的说辞。可惜今天特别伶牙俐齿的男人还有续集:

“天上君香她则是把事实看得太清楚,清楚到自己在无意识间回避着事实。只想沉浸在偶有的美好回忆中,将未来寄托在不切实际的梦幻上面。妄想有人会无条件地爱她、怜她,却只愿等待。我不否认可能会有这样的白痴,但也绝对不可能是我。我受够这样的天真了,言妮如此,亚当也是如此。就算是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该认为世界就是围绕着她在运行。她们从没想过,当这样的天真破灭后,伤得最深的有两个人,而不是一个。假如她懂得真正的放开,懂得不再自怨自艾的话,她其实还是有她的魅力。”“太……”

不知道什么样的形容词才适切,蒂令亚逃难似地转开自己的视线。没发觉打鸟已站起身,来到几乎和自己脸贴脸的位置。“其实三人中,我最担心你。”

仰头,太过近的距离让蒂令亚惊退了小半步。打鸟迷蒙的眼神如星光般闪烁,那是多么的吸引人,多么的让人痴醉。他贴近耳朵,轻声有如呓语:“宫廷、骑士信条如魔咒般禁锢着你,长不大的女孩如枷锁拖累了你。这颗坚强心灵所受的伤,从没比别人轻。你只是将一个寄托当成避难所,却同样没注意害了彼此。”

心情五味杂陈,就连表情也是一般。打鸟的话起头只是让人不解,但愈去咀嚼,愈觉得自己所依赖的庇护被一层层剥开。想要遏止自己赤裸裸地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但不断涌起的激动令四肢无法动弹。

“痛苦被不停地累积、压抑,从未有一刻停歇过。被自己的誓言束缚,被迫担起已无意义的责任,多久了?这样的痛苦多久了?你还要折磨自己多久?年少时的雄心壮志何时变成愚忠。──”

※※※

“陛下,请不要这样。我只是护卫您的骑士呀。”

“不要抵抗。除了你是女人这个理由外,你认为我为何要舍弃掉其他武艺更为高强的男人。永远不要忘了这点,你也只是个需要男人滋润的女人。而我,则是这个大陆上最尊贵的男人。你要赶到荣幸才对。”

※※※

那一夜该是被遗忘的痛处回到心底,泪是潸然落下。但更令人难受的确是之后的视线,那一双双目光都像是责难着自己的淫乱。皇后的、宰相的、王公伯爵的,甚至是袍泽的侍从的,树的草的花的……一切都让人难以忍受。

打鸟却不饶恕疮疤被揭开的女人。“──该是守卫正义的宝剑何时变成了褓母的奶瓶。──”

※※※

“拜托你,蒂令亚。整个宫廷中也只剩下你可以托付了。”

“皇后,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年纪让我无法跟随公主一辈子。”

“相信我。假如你做不到,就没有人做得到了。”

“是的。”

※※※

“──什么时候,温柔的心为了坚定意志,而变的冰冷无情。圣骑士大人。”最后的称号如锥般刺入蒂令亚的心脏。她曾为了这个名号努力了多久时间,到头来却发觉所有支持自己的人并不是着眼于实力,又或是名副其实的称号,而是为了一些不算理由的理由。早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的事实。连带著称号都变的比虚名还不如。

等到意识回到现实,蒂令亚发觉自己已扑倒打鸟怀里嚎啕大哭。另一个当事人只是用指尖把玩着手中的银丝,那一缕岁月的刻痕。

再长的悲痛也有发泄完的时候,泪水可能不会哭干,但也总有想停的时候。号哭渐渐转为啜泣,伤心亦渐渐平息。一直轻轻按抚着蒂令亚的打鸟再度贴往耳际,呵在耳朵的气息再这一刻分外不自然。

“蒂令亚,──”那声音是多轻多么深情,被挑动的心扉让人感到口干舌燥,“──你喜欢什么体位?”

“啪!”清脆的耳光声,打鸟按着脸颊扭扭下巴。“好辣的一记巴掌。”

“你为什么不躲?”莫名其妙心又痛起来的女骑士问着。

“假如来的是拳头,我一定躲。”

“恭维我,对你没有好处吧。”

“不要小看了自己。假如在百年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这样的女人。”

“假设性的语气太多了。”

“把这个当成迟了百年的奉承就好。”

已是原来的调皮笑脸,而不见之前的含情脉脉。打鸟以他那可比阳光的亲切笑容,像女骑士行了一礼。“想跳支舞吗?美丽的华尔滋。”

“邀我,好吗?”

“假如只是跳舞的话,当然没有问题。”

“只是跳舞的话……”

突然间瀑布像是静止了,水不再往下流,也不再有哗啦水响;潭面亦平静的有如无波无浪的湖水。银色柔和的月光像从四面八方照来,无数巴掌大的,或是一臂长的精灵现身其中。鼓动着透明的薄翅,又或是舞动炫丽的蝶翼,两两成队,依那优美的节拍飞舞。

蒂令亚讶异的双手抱胸,那感觉和平常不太一样。伸手一看,那皮肤细嫩到不像自己的。慌忙低头看向水潭,倒映的影子是一位清秀佳人。那二十来岁,披着一头卷曲金色长发的相貌和印象中百年前的自己有点相似,尽管那份记忆已模糊。而身上穿的晚礼服,也是过去偷偷奢望,却因握着剑柄而说不出口的华利。鹅绒的粉红领口,袖口、丝绸的上身和重重轻纱交织的裙摆。这一切……都穿在自己身上……

打鸟已步入精灵的舞池,足尖在潭面漾出一圈圈涟漪。伸手邀约的他只是等待。

“这……怎么可能。”

“在梦里的话,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硬牵蒂令亚害怕而不敢伸展的右手,踏上那轻浮不带有任何感觉的潭面。两人互拥,徜徉再梦幻的舞池中。

※※※

清晨的鸟雀和温柔的阳光唤醒了睡梦中的美人,虽然她是百年后模样……。

自己还是睡在同样的位置上,打鸟也卧在前一晚他自己所打理的干草堆上。唯一改变的只有半灭的火堆,它已在寒夜中贡献出生命。难道昨夜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早餐,打鸟似乎是相当疲惫。蒂令亚不断地偷眼观察。

“看三小,老太婆。顾好你的猪小妹就行了。”“你这个无礼的家伙!”短剑镖出。打鸟像是玩般,惊险地躲过。飞跃立于树枝上,扮个鬼脸后,便如猿猴般逃遁离去。

第廿七幕重新再开四大奇书之一

鼓起调整得差不多的心情,书虫被众人催促,才在不安与提心吊胆中开启从零岁生活到十三岁的大门。

门内早已是人去楼空。沉淀下来的怪异味道扑鼻难闻;杂乱倒塌的书柜、制工粗糙的玻璃长颈瓶、以及各种发臭的药材罐。即使是开了门,书虫依旧是在门外停留良久,望着这景象无法自拔。

“哇,真糟糕的景象呀。书虫,你家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呀?”尼尼亚疑惑地问着。因为打鸟们之前的口气,与那片段的说辞,让她产生过无数想法。但没有哪一个想法能和这模样的屋子连上关系。好不容易,书虫才换上一张自以为轻松的僵硬笑容说:“只能算一个比二流还差劲的江湖术士吧。虽然老爸他自称是炼金术师。”

“炼金术师?”“是啊。”领着其他人步入屋内,书虫开始东翻西找,一边说:“听说他原本是为不知道哪里的小领主,管理书库的管理人。一日,他拿着不知从哪里翻找出来的炼金术书,开始收集奇怪的材料,和做奇怪的实验。被领主赶走了也不在乎,被妻子遗弃了也不关心。到最后,他唯一的儿子也终于受不了。”

站在书柜之前。打开来,里头尽是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瓷瓶、陶罐。只有在木柜的一隅,叠了几套小小的袍子。穿长袍抱书的回忆在脑中一闪而逝,换来以为已平复的不忍伤痛。

“听说,黑羊浩劫后,这里就没人住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或许也没人想知道吧。”“书虫,你这里的书都看过了吗?”三二插嘴转移着话题。无人怪他,因为这也是他关心别人的方式。书虫笑了笑,忘记滚在眼角的泪水。

“当然都看完啰。只有些书相当艰深,过去我看不懂。但在古代图书馆的学习中,我慢慢了解那些书的内容了。”

“那还欠什么的?还需要你眼巴巴的跑回来重看。”

“就是一开始就看不懂的书呀。我印象中曾看过一本古文字书。那时没学过古文的我根本连个大概的内容都不可能记下来,所以我才想回来重看。”

“就为了一本书。”打鸟抱着后脑,无趣地下了评语。书虫却嘻笑地翻找面前的书堆。其他人大都是像松一样,无聊的在屋内闲逛。有时顺手抽起一本书看看,又随手一丢。当然有的时候会造成书堆的坍方。真不知在别人家里搞破坏有什么意义。

“找到了。”兴奋的男人举起一本书。抹抹书皮上的灰尘,可惜封皮的老旧已让墨迹难以辨识。小心翼翼地翻开破损的第一页,其他人也好奇地围上来。只听书虫即时翻译,朗读出声:

‘威风迷翠榻,杀气琐鸳衾。珊瑚枕上施雄,翡翠帐中斗勇。男儿气急,使枪只去扎心窝;女帅心忙,开口要来吞脑袋。一个使双炮的,往来攻打内裆兵;一个轮傍牌的,上下夹迎脐下将。一个金鸡独立,高跷玉腿弄精神;一个枯树盘根,倒入翎花来刺牝。战良久朦胧星眼,但动些儿麻上来;斗多时款摆纤腰,百战百回挨不去。散毛洞主倒上桥,放水去淹军;乌甲将军虚点枪,侧身逃命走。脐膏落马,须臾蹂踏肉为泥;温紧妆呆,顷刻跌翻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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