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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一说,刘越反而有些好奇,冷着脸道:“那你说吧,不过要是你想借此来要挟我的话,那么我奉劝你还是打消这个主意比较好。”
“要挟?不,您怎么能这样看待一个老人呢,我只是想提一个对你我都有利的建议而已,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请求。”
“不要废话,有话直接说。”
“好吧,那么我从头说起好了,您知道,我曾经是一个洛山达的忠实信徒,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标准的狂信徒,我的大半生,都是在宗教裁判所度过的,我曾经认为,这是我最大的荣耀。”说到这里,费德勒脸上忽然老态毕露,丝丝缕缕的皱纹就像蛛网般浮现在他的脸上。
刘越心中也有几分好奇,宗教的威力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要想让一个狂信者改变信仰,那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为了自己的信仰愿意抛头颅,洒热血的人那可是太多了。
“宗教裁判所是什么样的地方,我想我也不用多说了,我曾经以自己的铁血为荣,在我的心中,消灭黑暗生物,就是对这个世界的净化,所以,无论是年长的还是年幼的,无论是什么种族,只要是黑暗生物,我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送进地狱,我曾经认为,这就是我的使命。”说到这里,费德勒的脸上泛起后悔的神色。
过了片刻,费德勒接着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所谓的隐性混血?”
刘越思索了片刻,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
费德勒自嘲的一笑道:“不错,我就是这样一个隐性混血者,我的某位祖先,也许是恶魔,也许是魔鬼,谁知道呢,这种源自黑暗的血脉一直潜伏在我们的身体里,在这之前,谁都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很不幸,这种血脉在我这一代觉醒了,您可以想象,当时的我有多迷茫,我开始反复考虑一件事,难道我对晨曦之主的信仰不够虔诚吗?”
刘越也不由苦笑起来,其实说起来,雅克也可以算是隐性混血,只不过他拥有的是狂战士的血裔,而费德勒就比较倒霉,这种拥有黑暗血脉的人,很容易就能感知到来自其他位面的力量,简单来说,他们就是黑暗力量留在主物质界的种子,大多数人也许一辈子也没办法觉醒,但是一旦觉醒,他们在各方面的能力都会得到很大的提升,事实上,大部分的魔鬼契约人都拥有这种体质。
“除了对自己的怀疑之外,我也开始对裁判所的一些行为开始了反省,是的,在这个世上有许多的种族都拥有黑暗的力量,其中也有许多的类人生物,我过去的想法很简单,在我的眼里,世界上只有两种颜色,不是黑,就是白,所以,我不需要管他们做了什么,只需要知道,他们在哪儿,在我的眼里,所有的黑暗生物都不该生存在这个世上,可是,我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不是我过去想的那么简单,我突然发现,也许并不是每一个黑暗生物都是邪恶的,所以,我离开了宗教裁判所,隐姓埋名,试图自己寻找答案。”
“看来,你似乎是找到了。”
费德勒点头道:“是啊,我在各地流浪,甚至去过幽暗地域,我终于确定,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我过去想的那样简单,即使是黑暗生物,只要有一颗善良的心,也有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利,而这段流浪的生涯,也使我了解到了艾欧教会的一些理念,并且被打动,所以,我加入了他们。”
刘越有些不解的说道:“老实说,我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费德勒微笑道:“年轻的神灵,请您容忍一下我这个老人的啰嗦,好吧,让我们进入主题吧。”
第二十章 夜宴(四)
费德勒停住了脚步,仰首望天,口中道:“事实上,在很久以前,我就明白了一件事,虽然我们是那么努力的想要把艾欧的荣耀传播四方,但是艾欧太强大了,强大到,根本注意不到我们这些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存在。”
突然从费德勒口中听到这样一段话,刘越心中也不禁起了几分好奇,开口道:“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呢?”
“信念,也许对于旁人来说,我们的信念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甚至过于执着,但是我们仍然坚信,终究有一天,伟大的,无所不能的艾欧能够听到我们的祈祷。”说到这里,费德勒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苦笑:“当然,这是说给那些信徒听得鬼话而已,其实我心里明白,艾欧绝不会回应我们这些凡人的祈祷,就算把真理之门,不,整个东土的居民全都变成最虔诚的信徒也是不够的。”
“你的意思是……”刘越心中更是狐疑。
“力量不够,准确的说就是信仰之力太过微弱,这样程度的信仰之力也许会让那些低等神明欢欣鼓舞,但是对于伟大的艾欧来说,就像是在黑夜中的一点火星一样,甚至无法引起他的注意,自然,侍奉艾欧的牧师也无法获得神术,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始终无法壮大的原因。”
费德勒垂下头,来回踱了几步道:“人们大多都很现实,比如那些商人,他们信奉渥金并不是因为信仰,而是为了能赚到更多的金钱,人们也很无奈,比如那些水手,他们向安博里神殿进贡也不是因为信仰,他们只是不想遇见可怕的暴风雨,希望活着回到家乡,所以我一直在思考,艾欧能带给人们什么,但是很可惜,我想不出来,虽然我知道,是艾欧创造了这个世界,我也知道,那些看似高高在上的神灵,在艾欧的面前,也只能低下他们那高傲的头颅,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望着刘越,坚定的说道:“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神迹,一个能够让世人瞩目的神迹,不然的话,也许再过几年,艾欧教会就不复存在了。”
“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啊。”刘越忽然开口道:“其实仔细想想,一个不愿意回应自己信徒的神灵,一个不愿意赐予牧师神术的神灵,真的值得我们去信奉吗?”
费德勒脸色一变,刚想开口,刘越摆了摆手,接着道:“有些话说起来不好听,但是却是实情,你说人们现实,没错,大多数人都是现实的,同样两个神灵,一个能带给我实惠,另一个只会高高在上,我当然选择前面那个,这并没有错啊,也许艾欧真的很伟大,他创造了这个世界,也许连那些神灵也是他创造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水手信奉了艾欧就不会遭遇暴风雨了吗?就算我帮你们弄出一次神迹又怎么样,神迹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服穿,也许暂时能引来一些信徒,但是一切最后还是会回到原点,牧师没有神术,就跟神棍没有区别。”
见费德勒满脸俱是灰白之色,刘越话锋一转道:“但是有一点,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
费德勒被刘越这番话说的沮丧万分,闻言有些茫然的开口道:“注意什么?”
“需求,嗯,我们用粗俗一点的话来说好了,就比如妓女,大家都知道嫖妓是不对的,是错误的,但是为什么始终就没办法完全禁绝呢?很简单,就是需求,人们需要,有买才有卖,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同样的,神灵也是这样。”
“你说什么?”
看到费德勒那因为愤怒而越来越红的脸庞,刘越连忙说道:“好吧,我承认,这个比喻很糟糕,但是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其实你已经看到了这一点,但是你没有更深的想下去,那就是,怎么利用这一点。”
费德勒兀自有些气呼呼的说道:“我已经有些后悔了,至高神在上,你这个亵渎神灵的家伙,哦,不,你自己就是神灵,该死的,难道你连一点身为神灵该有的自觉都没有吗?”
“好吧,好吧,让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你说,人活在这个世上,最基本的需求是什么?”
费德勒露出思索的神色:“食物,衣服,房屋,大概就是这些吧。”
“好吧,那么我们是不是该想想,在这些不可缺少的需求当中,我们能为人们做些什么?”
费德勒皱眉苦思了许久,开口道:“你说呢?”
刘越耸了耸肩:“不知道。”
听到刘越干脆利落的回答,费德勒险些晕倒:“你说什么,你不知道?”
刘越满脸无辜的神色:“我刚才说的这些,老实说,和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你觉得我会没事去想这些吗?”
费德勒一窒,随即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是我太着急了一点。”
刘越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好了,我的朋友,既然我们有了思路,找出答案就不是什么难事了,不过,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一下,你,或者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费德勒长出一口气道:“我可以不说吗?”
“对不起,不行,当然,你也有权利保持沉默,不过这样的话,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合作可言了。”刘越坦诚地说道。
费德勒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但是你一定要给我保密知道吗,事实上,萨弗拉斯权杖在我们的手里。”
“萨弗拉斯权杖,见鬼,你说那玩意儿在你们手里?”刘越思索了片刻,登时脸色大变,原本搭在费德勒肩上的手如触毒蛇般缩了回来。
对于这件大名鼎鼎的神器他可是闻名已久,甚至可以这么说,在主物质界真正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或者物品里面,萨弗拉斯权杖绝对可以排进前三名里去,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比当年的全见者更强,事实上,除了对少数几位神灵无效之外,这件神器根本就是近似无敌的存在。
它不但能够捕捉并禁锢神灵的化身,连远在其他位面的神灵本体都会被吸入权杖中,并且其与各位面之间的联系会被彻底切断,而众所周知,没有了赖以为生的信仰之力,神灵也是会死亡的,所以说,这东西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神灵杀手,不过这件神器也有个缺点,那就是必须击中对方才能生效,而且还有一定的失败机率。
可以说,直到这一刻,刘越才真正开始信任费德勒的诚意。
第二十一章 夜宴(五)
两人一路走一路谈,但是一时也不得要领,要想从众多神灵的口中夺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艾欧教会虽然人数一直不多,毕竟也传承了那么多年,教中也不乏心智高绝的人物,若说刘越能在弹指间解决这个问题,当真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待两人回到大厅,只见人们围成了一圈,大厅中央空出一片地方,两个身强体壮的武士正在那里你来我往,打得激烈万分,刘越原以为是助兴的表演,不料看了片刻才发现,两人竟是生死相搏,不由愣了一下,虽然他也知道在真理之门尚武之风颇为盛行,事实上,一座与兽人战斗了两百多年的城市如果没有这种尚武的风气,那也是一件很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今天毕竟是欢迎宴会,难道这是某种自己不知道的礼仪?
刚想问一下费德勒,扭头一看,才发现这个老头居然悄无声息的就离开了,心中对他的评价不由又高了几分,虽然他刚才稍稍分了下心,但是要想躲过他的神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在法兰,这种宴席上的比武是很正常的,通常都是表演性质,只不过今天这两个人分别隶属于普莱斯与洛维利这两家,联想到他们的关系,出现这种场面也是不足为奇的。
此时场中已经分出了胜负,个头稍矮的那个武士眼看已经陷入绝境,却在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凭着一记出人意料的“顺势斩”击倒了对手,所幸的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