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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6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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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动容道:「你是想闯大江水道的一关,直接到两湖去。」
老手分析道:「桓玄取建康太轻易了,会令荆州水师生出懈怠之心,而为了稳固形势,桓玄的战船必须分别派驻往京口上游各重要城池,部分更要回防江陵,又要防范我们在南面的部队,致令实力分散。在这样的情况下,属下有十足的信心,可像『隐龙』般大闹建康水域,既可省时间,又可灭桓玄的威风,提醒建康的高门,谁才是主宰南方的人。」
程苍古道:「上回『隐龙』是占有顺流之利,今回我们却是逆流,会否有问题呢?」
老手傲然道:「属下到寿阳后并没有闲着,还利用逗留寿阳的十天时间,大大改良了『奇兵号』的性能,加强了船上的设施装备,把战力全面提升。不是属下夸口,纵然凭『奇兵号』未改善前的性能,不论顺流逆流,都没有人可在辽阔的大江上拦得住我,何况是现在的『奇兵号』?属下敢以性命担保,今次闯关是万无一失,请统领批准。」
刘裕欣然道:「你办事,我怎会不放心?就依你的想法去做吧!」
老手大喜道:「多谢统领大人的信任,我会高挂统领和我们北府兵的旗帜,飘扬过建康,痛掴桓玄一个巴掌。」
刘裕道:「今夜你们立即起航,到两湖后,设法与我们联系,程公已清楚我全盘的计划,配合上当没有问题。」
老手神气的应喏。
刘裕目光投往窗外,心中激动不已,每过一天,他便接近目标多一点。两湖最新的情况,令他调整了作战的策略,也使他更有击败桓玄的把握。
他要桓玄不住地发觉形势转劣,要桓玄不断地丧失原本占尽上风的优势,更要桓玄吃尽苦头,如此方可稍泄他心中的恨意。
第六章一己好恶
建康。归善寺。
方丈室内,燕飞和支遁再次聚首,均感欢欣亲切。两人盘膝对坐,互相问好后,燕飞道:「我正要来向大师请安,只因俗事繁忙,到现在才有空,希望没有扰大师的清修。」
支遁微笑道:「我们还须说客气话吗?先让我向燕施主报上桓玄的近况如何?」
燕飞哑然笑道:「听大师的语气,似乎很满意桓玄最近的发展,对吗?」
支遁欣然道:「燕施主的用语生动传神,老衲也不打诳语,桓玄占据建康后,虽只是数天时间,已尽显他苛刻烦琐、喜爱炫耀的性情,更急于称帝,其所作所为,真是可笑。」
燕飞皱眉道:「大师知否谯纵、谯奉先、谯嫩玉、李淑庄和陈公公,均属魔门之徒,他们深谋远虑,且部署多年,怎容桓玄胡来呢?」
支遁道:「悲风早告诉我有关谯纵等人的事,所以我亦特别对他们留神。如果桓玄肯对谯纵等言听计从,确有成功的机会。可是桓玄何等样人,恃着才干家世,自命为不世英杰,现今一朝得志,更不会接纳其它人的意见,何况他这人疑心极重,如谯纵等人的意见屡屡和他相左,不生疑才怪。照现时的情况看,桓玄重用的并非谯纵和谯奉先,而是他本族的人,例如以桓伟出任荆州刺史、桓谦当侍中、桓胤当中书令、桓弘任青州刺史,桓修为抚军大将军。」
稍顿续道:「而在建康城破前,早向他投诚者均得重用,如王谧、殷仲文、卡范之等人,其中王谧更被任命为中书监。至于献石头城立下大功的王愉,本应被投闲置散,但在王谧的斡旋下,竟不用外放,改当尚书仆射,可见桓玄用人,只讲一己好恶,并没有周详的安排。」
燕飞道:「这么说,魔门是选错了人。」
支遁道:「魔门亦没有别的选择。桓玄好大喜功,常以高门才识自负,对奏事官吏特别苛刻,如发现奏章有一个错宇或笔误,便如获至宝,以示聪明,且严厉查办,弄得人人自危,又亲自指派最低层的官员,韶书命令纷乱如麻,多得令人应接不暇,小事如此细致,大事却一点不抓,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由此可见桓玄根本不是治国的人材。」
燕飞心忖如果侯亮生仍然在世,又得桓玄重用,而侯亮生亦肯全力辅助桓玄施政,肯定不会有现在施政紊乱的情况。
支遁道:「安公并没有看错桓玄,这个人根本不是治世的料子。我之所以不厌其详道出桓玄入主建康后的情况,是希望燕施主能转告刘裕,愈让桓玄多在建康,愈能令建康高门认识清楚桓玄的本质。安公没有说错,桓玄虽有窃国之力,却无治国之材,难成大器。」
燕飞明白过来,支遁这番话,是要提醒刘裕,不用急于反攻桓玄,而是予桓玄时间自暴其短,弄得天怒人怨时,再来反击桓玄便可收事半功倍的奇效,亦可把对建康的伤害减至最低。支遁不愧一代名僧,佛法高深不在话下,对政事也卓有见地,故能成为谢安的方外好友。
问道:「桓玄在登基称帝一事上,有甚么行动?」
支遁低喧佛号,道:「称帝?这几天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燕施主道是句甚么话呢?」
燕飞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支遁为何岔到风马牛不相关的事上,他们不是正谈到桓玄称帝的事吗?苦笑道:「我完全猜不到,且没有半点头绪。」
支遁淡淡道:「那句话就是『如果安公仍在……』。」
燕飞恍然明白,事实上支遁已答了他的问题。桓玄意图篡晋之心,路人皆知,便像当年桓玄的老爹桓温,分别在桓温当时有谢安阻挠掣肘,桓玄却是无人制止,致令建康的人怀念起谢安来,想到如果谢安尚在,岂到桓玄放肆。人死不能复生,这当然是没有可能的,由此可见人们的无奈,亦可知不满桓玄者大有人在,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支遁道:「昨天桓玄装模作样,上疏请求皇上准他返回莉州,旋又逼皇上下诏反对驳回;到今早桓玄又有新的主意,呈上另一奏疏要率领大军北伐,甚么扫乎关中、河洛,然另一手则强皇上下诏拒绝。种种动作,莫不是为先『加授九锡』,再而『禅让』铺路,所作所为,教人鄙视。」
燕飞首次感到支遁亦是个忧国忧民的人,难怪能成为谢安的知己。
支遁有感而发的道:「每当朝廷有事,首当其街的总是王、谢二家。安公在多年前,早预见眼前情况。阿弥陀佛!安公在世时,绝不像外人看他般如此逍遥快活。或许人不该太有智慧眼光,洞悉一切会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和痛苦,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更不好受,人世间的丑恶会令人感到厌倦。唉!老衲着相哩!」
燕飞深切地明白支遁说的话,他自己本身的情况也是另一种的众人皆醉我独醒,身处局内却知道局外的事,曾有一段时间他的情绪非常低落,幸好一切已成过去,他已掌握『出局』的秘密和方法。
道:「安公还有刘裕这着棋子,足可令桓玄把赢得的全赔出来。桓玄如此急于称帝,正显示他不顾魔门的部署,自行其是,这对我们是天大的好消息。」
支遁道:「现今京师桓玄得势,致魔乱舞,若不是得玉晴来助,我们将首遭劫难。」
燕飞道:「大师何不暂离建康?如此魔门将失去目标。」
支遁道:「有作用吗?」
燕飞道:「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如果魔门倾力来对付大师,恐怕我和玉晴两人拦他们不住。在一般情况下,敌人或许不敢触怒静斋,但此为非常时期,实难以预测。大师为南方佛门的领袖,我们绝对不容有失。只要大师肯点头,我会作出妥善的安排。」
支遁道:「一切随缘,燕施主若认为老衲该暂时离开,便依燕施主的办法去做。」
燕飞暗叹一口气,支遁必须在安玉晴的追随保护下离开,换言之安玉晴须和他暂别一段日子,可是确是别无选择,最大问题是他燕飞不可以暴露行藏,那不单会引起魔门的警觉,还会令桓玄派人大举来搜捕他。但对支遁的通情达理,他大感欣慰。
道:「事情就这 决定。大师今夜便走,目的地是寿阳,我会送大师一程。离开建康,我们便有办法,可安排大师坐船到寿阳去。」
接着又把那晚听到谯嫩玉与门人对话的事说出来,问道:「他们的所谓『圣君』,究竟是何方神圣?」
支遁皱眉道:「我从未听过这个称号。魔门分两派六道,各有统烦的人,谁都不服谁。但既有圣君的出现,可见魔门各派系间达成协议,已团结在此人之下。此人能被尊为圣君,魔门之徒又肯听他的指示,他必为魔门最出类拔萃之辈,其才智武功亦足以服众,燕施主要留神了。」
燕飞点头表示明白,再商量离去的细节后,燕飞寻安玉晴去了。
「砰!砰!砰!」
高彦睡眼惺松的拥被坐将起来,拍门吵醒他的尹清雅笑意盈盈的来到床边坐下,伸个懒腰,舒畅的道:「昨夜睡得真好,很久没试过这么一觉睡到天明哩!」
见高彦瞪大眼睡意全消,又目不转睛地打量她的腰身,嗔道:「死高彦!你那双贼眼在看甚么,日看夜看还不够吗?」
高彦嬉皮笑脸的道:「怎会看够呢?看一世也不够!何况昨夜你又不准我继续看下去。不恼我了吗?」
尹清雅讶道:「恼你甚么呢?」
高彦暗骂自己多嘴,忙赔笑道:「没甚么,只是随口说说吧!昨夜我还以为可以和雅儿共渡良宵,却被雅儿赶了出来,落得形单影只,辗转难眠,醒来后胡思乱想,是所难免。哈!」
尹清雅嗤之以鼻道:「我看你睡得不知多 沉稳,拍了半天门才见你醒来。嘻!你甚么地方惹火我呢?为何我想不起来?」
高彦不舍地离开被窝,到床边和她并排而坐,赔笑脸道:「过去的忘掉算了,一切由今天开始。计算日子,我和雅儿情投意合已有一段时间,何时方可以正式结为夫妇,洞房花烛呢?」
尹清雅嗔道:「谁和你这个满脑子只有脏东西的家伙情投意合?现在我们是去打仗呵!你还整天只想着如何占人家的便宜,有点耐性好吗?」
高彦探手搂着她香肩,笑道:「好好!雅儿说甚么便甚么。不要当我不明白雅儿的心事,雅儿是要待割掉桓玄的卵蛋后才和我洞房花烛。哈!我怎会不明白。不过我今次想出反攻巴陵的大计,怎都算立下点汗马功劳吧!雅儿暂时虽不以大便宜来谢我,小便宜怎都该送我吧!」
尹清雅任他搂抱,耸耸肩胛轻描淡写的道:「抵销了!」
高彦失声道:「抵销了?」
尹清雅忍善笑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谁叫你四处张扬曾亲过雅儿的嘴,若不是真给你这小子占过这个便宜,我便一剑干掉你。」
高彦心都痒起来,道:「能亲雅儿的嘴,是截至现时我高小子最伟大的成就,一时忍不住向外公布,是人之常情,否则还有甚 事说出来可镇住老卓那疯子呢?哈!」
尹清雅道:「功过相抵就是功过相抵,没得商量。想多占点便宜吗?便要再立功。」
高彦随口问道:「要立甚么功呢?」
尹清雅没好气道:「我不再和你胡扯,人家心里有件事很担心呢!」
高彦奇道:「是甚么事呵?」
尹清雅低声道:「我怕大江帮的人会找天叔算账。」
高彦一头雾水的道:「谁是天叔?我见过他没有?」
尹清雅气道:「天叔就是胡叫天,你竟然没听过吗?枉你还自认是边荒的首席风媒。」
高彦赔笑道:「听过听过!他是大江帮的叛徒,依江湖规矩,这种事我们很难插手。」
尹清雅嗔道:「但他是我们两湖帮的人呵!死小子!快帮我想办法。」
高彦道:「叫他躲远点不就成了吗?」
尹清雅不悦道:「我正是不想天叔过那种柬躲西藏的凄凉日子,他对师傅非常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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