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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提夫和他的一大队人马还留在这个移动的绿洲里。他的队伍成长了,除了原本那些人,许多都是雇佣来的冥界使。这些人平时住在绿洲边沿,聚集在湖边的大草坪上训练战斗技巧,然后在绿洲最接近达培歇的时候,由麦兆聪带领一些新人到城里去。等麦兆聪归来后继续旅行。按照伊莉娜父亲的意思,小堡纽伦是不会接近达培歇,远远地在冥界沙漠的边界掉头。
这段期间,宁亚穗经常瞒着伊莉娜等人,跑到湖边和小型野兽打架,逐渐地,这孩子居然连麦兆聪这样的高人也敢于挑战,虽然失败的次数多得数不清。最初麦兆聪拒绝了宁亚穗的挑战,还特别找到罗杰,让他夹着这顽皮的孩子离开。伊莉娜总是借这个理由教训宁亚穗,可惜的是伊莉娜的教训并没有让宁亚穗学乖,反而那些看守的人被打倒后,她再度回到湖边。
后来罗杰见这种办法行不通,只好让伊莉娜把宁亚穗交给老师,遗憾的是伊莉娜派遣的老师只教导宁亚穗知识:斟思教她认识人间的字,大医生教了她医学,许立成还教了建筑学等等。宁亚穗在那时候才知道大医生曾在彤飒的医务组工作,他被提升到这个位置后常常跟随安德鲁一起到人间,因此学了很多东西,两人对灵界的了解使得他们谈起来十分融洽。然而这一切不能让小女孩静静生活,活跃的她依然能找到空隙出去。
说起宁亚穗挑战麦兆聪,他经过多次推却和纠缠,恼怒又无奈地接受了第一次,接着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一直下去。宁亚穗败于麦兆聪绝对正常,虽然她时时赢了古提特列图的孩子王洛可菲斯,但洛可菲斯的实力和麦兆聪相差太远,不仅是手臂的力量还是挥动武器的技巧,根本无法与曾经和灵界战斗的麦兆聪相提并论。最初宁亚穗毫无对策地攻击麦兆聪,到后来每次都尝试运用观察众人练习时自学得到的新技巧。
“难怪大王会看上她。”麦兆聪有一次自语道。
第六十话 练习
“谁看上谁了?”麦兆聪的自言自语给那莫提夫听见,就这么一句话吓了前者一跳,慌忙地把自己对宁亚穗的看法说出来,那莫提夫想了想哈哈大笑起来:“宁亚穗果然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他于是想打发麦兆聪。
麦兆聪末了问安德鲁大王的去向,那莫提夫示意他不要问。其实这问题连伊莉娜也答不了,安德鲁是从灵界直接去人间了,在何处,分隔两个世界又没有交流的父女怎么知道对方的所在地?说来也奇怪,安德鲁为什么不捎个口信回来?至少来问问宁亚穗的情况也好。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安德鲁究竟去人间做什么?宁亚穗从雾少爷那里了解到安德鲁大王失去了武器——羽针蓑衣,那么重要的东西流落人间,而且是在雾少爷出生前就已经发生了的事,事情的过程谁也不愿说。
那莫提夫去找伊莉娜,先插话道:“我能参与宁亚穗的学习么?那孩子应该学多点东西,例如战斗技巧或者兵法一类的。”
罗杰正巧在报告宁亚穗的事情,听了那莫提夫的话,奇怪地问:“怎么,你觉得沉闷了,还是因为没事可做的那种空闲使得你不请自来?”
那莫提夫笑着把麦兆聪的话重复一遍,又道:“我打算教她战斗策略,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不让她学会如何战斗怎么行,至少也该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吧。”
“那就依你的。”伊莉娜爽快的回答出乎那莫提夫意料,她背手离开。门一关,呆坐在角落里听着大医生说教的宁亚穗一下子跳到那莫提夫身边,兴奋地喊道:“好啊好啊,我又多学了一项东西。还有……”她突然停顿下来,从大开的窗户眺望蓝天,天空一条云丝也没有,是洁净的一片。女孩继续道:“我必须战斗,这不是我去选择的事情。我爸爸宁百清在灵界,花姐姐也在灵界,而我却去帮助冥界,我和他们重逢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还有尊长老曾经说过,人间有我的未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学一点战斗的东西未免不可。”
大医生惊讶地问:“你已经知道如何去人间了吗?”
宁亚穗点头道:“我知道,而且我也去过了,可是下一次我将从‘阴间大门’那里过去,罗杰哥哥,你能陪我一起去吗?”罗杰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了。宁亚穗一番议论,令在场的不禁想到这么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其真实年龄折算起来已经超过十二岁了,可这么一个孩子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操心了,那她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大医生摇了摇头,不敢想象。
——
安德鲁的行宫——移动的绿洲、小堡纽伦正沿着大裂缝向远离达培歇的方向移动。绿洲的大湖,大家称之为蓝湖的绿洲最具有生命力的地方,一个约莫九岁、穿着素色长衫的女孩正呆立着。她双目虚闭,静心倾听,双手随意下垂,脚边却放着一张带箭的弓和一把短匕首。一只黑色的仙鹤在女孩身边转了个圈,轻声鸣叫着。“黑鹤,离我远一点。”宁亚穗低声道。黑鹤飞到旁边的树冠上,屏息等待。
树林中一个黑影飞快地跑过,串到宁亚穗身后,嗖地从树后面冲出,伸着爪子攻击女孩。宁亚穗不回头,在最后一刻俯身躲开了。她刚要站起来,一只手从旁边划过,利刀在女孩衣服割开了一条大缝,宁亚穗不逃,刀刃一过,猛地转身,踢飞了一支箭,攻击了另一个准备上前的人。宁亚穗依旧没有睁眼,趁着拿刀的人转身攻击,一下子跳到对方身边,用拳头打倒那人,然后猫着腰跃上半空,立于树冠之上。
可这个地方也不见得安全,巨大的魔龙展翅横扫树冠,其余飞上空中的不断盘旋,搅乱了大气的活动,树顶上已经站不下去。宁亚穗顺着树的摇动,随风而坠,抓住了一条带刺的藤蔓,顺势飞到粗树枝上,扯断了藤蔓,挥动着缠住那条攻击自己的魔龙。魔龙一跃冲上云霄,把女孩也带上去。宁亚穗如荡秋千一般跳上魔龙的脊背,伸手去抓缥缈的浮云。
“真舒服,啊,那里有座大城市。”宁亚穗从云的间隙中窥探沙漠,远远地看见一面高耸的城墙,墙内墙外都聚集了许多人,一条宽敞的大道笔直地从这边的城门通往一大片空旷的大地,一座立于城市中央的巨大三角形建筑物。“那座城市叫什么名字呢?”
“卡狄罗。”魔龙沉重的声音回答了宁亚穗的疑问,“注意,他们要来了。”
“是,帕顿。”宁亚穗兴奋地喊道,然后回头看着其余的魔龙俯冲而来,狠狠地一拉藤蔓,让帕顿回转冲向龙群。宁亚穗很想用藤蔓攻击,可是没有它,自己拿什么来控制魔龙呢?“黑鹤,快变成鞭子。”主人一下命令,黑鹤迅速地飞到女孩身旁,化成长鞭,任凭宁亚穗不断挥舞。
尖塔里,那莫提夫和罗杰用望远镜遥看宁亚穗的练习,前者道:“你的大小姐真行,我不过是教了她方法而已,她居然学得那么的好,太厉害了,无怪乎麦兆聪要赞她。”罗杰无言地看着。宁亚穗练习的期间,他也陪伴练习,渐渐地感到追不上宁亚穗的成长速度,这是一种无奈。罗杰知道今天的考验对于宁亚穗来说不算什么,她轻松地通过了。
宁亚穗击退了魔龙群,叫帕顿回到城堡上空,跳到尖塔上,翻身钻过窗户,抱着罗杰道:“我干得好吗?”
第六十一话 城门之外
卡狄罗是个拥有高墙的封闭城市,从小堡纽伦的尖塔往外看也之内看到高耸倾斜的巨大幕墙,墙有多高,看看下面的星点般小房子就知道。当大家以为那不过是可容纳一人的小屋,那就大错特错,那可能是一间住所或者是一间茶馆酒店:对比如此强烈,出乎罗杰想象。那莫提夫曾经到过卡狄罗,没能到城里是真的,他被拒之门外。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宁亚穗对它产生兴趣,“自从离开古特提列图,大小姐就一直没有到过别的城市”,罗杰是这么评价的。
但是高耸的城墙夺走了大家对卡狄罗旁边一座同样高大的石山——碎湖岭的注意。碎湖岭正如其名,陡峭的山坡“长”着一条条深陷的裂纹,细细的水流形成瀑布,在山底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水潭;这些分别流淌的水不会汇聚,当它们进入沙漠后,水就很快就化成水汽;河消失了,末端竟如泉口般细小,令人误认为是源泉;真正的泉口在山顶,由数个热口喷出,形成同样数目的小湖,因为湖的数目多,面积又小,碎湖岭这名字就是这么而来。卡狄罗的人不大来这里,因为作为孪生兄弟一样的地方,卡狄罗本身也有热泉。
伊莉娜答应了宁亚穗的要求,让小堡纽伦在距离卡狄罗不远的地方停下,用特殊的空间隐身,这也是伊莉娜的工作之一。第二天天还没亮,宁亚穗裹着鲜红的头纱首先逃出了绿洲。踏上了结实的碎石路面,向卡狄罗走去。天边的泛白逐渐高升,太阳却还隐藏在地平线下面,太早了,城门还关闭着,城外的居民也没有起床,四周偶尔传来动物的骚动声和叫嚷声,没有灯,在半阴半暗的世界里这些声音叫人害怕。宁亚穗壮着胆子悠转,不知走过多少小道拐过多少弯角,终于看见有间小店屋里亮着灯。磨刀声从里面传来,小女孩凑到那窗后查看:女主人在做饭。她好奇地钻过挂着门帘的矮门,从透光的木壁后面继续看。
一阵走路声,宁亚穗站起来正想逃跑,却见女主人走出来对那些人道:“怎么了?我还没准备完毕,你们先回去。”
一把厚重的男人声音在说话:“昨天有人见到一片绿洲到达城的前面,不过眨眼就不见了,今天想早点出去瞧瞧。对了,你有没有见过陌生的人?”尽管看不见,宁亚穗听得出来,那人带着一群约二十来个士兵,每人各携武器,那是什么?
女主人道:“没有,这里平静得很。”
男人道:“那好,听说达培歇又要打仗,辛达科那家伙又要来抢人。明明不久前才来过,这次又不知道是不是他搞的鬼。总之,你小心点,被那些奸细进入城里就不得了了。”又是一阵脚步声,这回是逐渐远去,宁亚穗松了一口。
“谁?谁在那里?再不出来,我就告诉刚才的林安大人了。”女主人说道。
宁亚穗从屋子后面走出来,摘下头纱,道:“对不起,这么早打搅你,实在不好意思。”
见是一个笑容可掬的女孩,长着一张毛脸的女主人倒放松了警惕,道:“小孩子不该这么早就到处乱跑,你爸爸妈妈呢?”
由于亮度关系,宁亚穗现在看清楚了,女主人是个鼻嘴又长又宽,两耳又圆又尖的奇怪动物,全身披毛,但手掌是空虚的,一件连裙编花糙衣正好是掩饰臃肿身材的好帮手,凶恶的面容是不能改变,慈祥的内心倒能从行动中表现出来。听见对方问话,宁亚穗突然一愣,低着头喃语:“妈妈死了,爸爸不要我。”
女主人也愣了一下,没想到眼前满脸笑容的女孩居然是个被遗弃的孩子,于是起了怜悯之心,安慰道:“不要哭,阿姨给你好吃的,来。”
太阳出来了,城墙上的角楼被一条光线分割成上下两半,同一时分,嘹亮的号角声传遍卡狄罗。在没有彩霞的天空下,卡狄罗这个沙漠城市巍然矗立,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城门外的一列小屋子上。宁亚穗披着一件毛皮袄,双手抱着一只又轻又薄的瓷杯暖手,背着阳光的地方相对阴冷,尤其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