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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安特列芙的笑容,黑鹤终于明白对方的苦心,探头伸入少女的怀抱,抚摸着那还没有隆起来的肚子,乐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呢?主人,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好名字,你就把我当成是花日芙的影子好了。”少女缓慢地坐起来,思考着应该到什么地方去找食物。她向左眺望,只看见一排排高楼大厦被削去了顶,参差不齐的断壁矗立在蓝天下,显得格外奇怪;安特列芙又向右方张望,却见方柱型的房屋全都消失,大小不一的碎片残瓦堆起来,足足一座小山丘。没有树木,动物更不用找,樊贝菲尔里面就她和黑鹤活着,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呢?想着想着,安特列芙嗖地站起来,流动的血液一下子适应不了她强烈的动作,缺氧性的晕厥让少女立刻倒下。
黑鹤早见安特列芙伸手按头,心知情况不妙,先一步展翅托住对方的身体,让她顺势安稳落地。“主人,你不要紧吧。”担忧得不得了的黑鹤一连呼唤了几声,直到安特列芙慢慢睁开眼睛,平喘急促的呼吸后才安心下来。
樊贝菲尔也看见了这一事件,忽然停止工作,过来问道:“安特列芙小姐,如果你有需要尽管对我说,不必那么操劳。你在纳布尔心柱的时候已经消耗了大量精神,这时候应该休息。”安特列芙摇头,并没有说什么,黑鹤就把她的事情转告给樊贝菲尔,后者听罢,说道:“我明白了,安特列芙小姐,关于食物的事你就不用去找了,来,到碑柱里,我直接把营养注入你的身体内。”
安特列芙接受了樊贝菲尔的提议,毕竟目前这座巨型人造飞船的工作量不小,不能给它多添麻烦,也就这么骑在黑鹤的脊背,飞到黑色碑柱上方,徘徊着。樊贝菲尔的碑柱尖伸出一条手臂一样的东西,靠近并包裹两个。安特列芙也不反抗,看着架起来的桥梁像花苞的苞叶般向上竖起,笑着闭上眼睛。桥变成了花瓣,碑柱变成了花蕊,安特列芙和黑鹤被伸出来的长臂融入碑柱,花朵合上了,变成了待放的蕾苞。安特列芙看到樊贝菲尔的变化,更准确的说是碑柱的变化。黑色的巨大花蕾散发着蓝色的荧光,一层不透明的黑障迅速笼罩大地,建立在樊贝菲尔体内的高楼大厦迅速土崩瓦解,掉落的碎片在黑障的表面激起一阵阵浪花,泛起了起伏不定的涟漪。这是海,没有水的海洋,一片黑色的海洋,所有被他覆盖、所有掉入他里面的东西就此熔化,重新制造:这就是樊贝菲尔的做法,绝对不会把废弃之物抛到宇宙当中,而是重造再用。
一瞬之间,蓝色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残败的城市通通从眼前化成烟尘,黑色的混沌充满了少女四周的空间,仅余一点阳光式的温暖。一股暖洋洋的水从安特列芙身旁流过,钻入她的身体里,又回到身体外。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奇怪的流动过程,安特列芙和黑鹤都感觉到饥饿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充实感,很是奇妙。这种时候,安特列芙依然神采奕奕,根本就不能如樊贝菲尔所说的去安静睡上一觉。
第三十三话 (纳布尔篇)未来的景象
心绪混乱的安特列芙睡不着,问着樊贝菲尔“怎么办”的时候,放开了进入梦乡的黑鹤。
“闭上眼睛,放弃思念,不要冥想,不要欲望,只是对着这片黑暗一直沉默,这样的话你就能睡了。”樊贝菲尔以极度温柔的轻语哄逗着安特列芙,没想到的是黑鹤先发出安眠的呼呼声。
这话看起来简单得如同当年踏在冥界海洋的水面上,可做起来却比尊长老的修炼还要困难。困难的地方在于思考,纳布尔对安特列芙说的话太多,使得少女无法真正停止思考:这对此时此刻需要休息的安特列芙来说真是不幸。安特列芙没有怨言,只静静地看着没有尽头的远处,楼着黑鹤不说话。
“安特列芙小姐,”樊贝菲尔也忍不住要说几句劝止对方,“前往蓝色星球的路还很远,所以也请你在到达之前先睡一睡,你的身体不大适合长途旅程,睡醒后就达到目的地不是挺好的吗?”
安特列芙笑叹道:“看来你的耐性比不上我哎。”她厌倦了平直地躺在不分上下左右的世界里,于是盘膝合十,把黑鹤放置在面前的小地方,然后闭上眼睛。是睡着?是醒着?不知道。安特列芙经常觉得醒着的时候像是在作梦,然而当别人说她睡着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犹如醒着,看着,听着,感受着,思考着,梦境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圆形的轮盘在黑暗无边的宇宙中移动,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小巧的碎行星,或者是颗彗星。它是脱离了纳布尔人造行星轨道的樊贝菲尔,沿着各行行之间的星际通道不急不缓地移动,其目标是蓝色星球。蓝色星球并非是全部蓝色,绿色和黄色的部分合起来分割了蓝色,斑块状的蓝色,条状的绿色和黄色,还有那时大时小的白色,各种色彩互相连接,交织成一个完全的星体,这是一幅美好得无以形容的景色。蓝色星球是那么地渺小,在距离它最近的另一个行星上看,这颗星球就如点点星辰;再远一点,它就会消失在茫茫黑暗中,像肉眼看不见的微尘般在宇宙间运行。
安特列芙透过樊贝菲尔的“眼睛”看着蓝色星球慢慢接近,惊诧于造物者的伟大。“当抛弃一件物体的同时也将失去资源:这就是宇宙旅行的铁则。”安特列芙看着樊贝菲尔的重塑过程,突然想起了纳布尔的原话,“纳布尔果然在按照自己的原则去做事。”正想着,梦的景象改变了。
此时的少女又看到了什么?安特列芙所见的是蓝色星球上的事情:一片广阔的大地,却是朦胧的景象。狂躁的烈风吹刮地面上的沙粒,漫天风沙铺天盖地,遮盖了太阳的光辉,令世界陷入昏黄的尘雾里。这一刹那,安特列芙感到诧异,却并不恐惧,在她年幼的时候曾经去过沙漠,了解到当风吹起来的时候,黑暗无日的景象就是这种情形。“没有特别的地方,在广阔沙漠中就是这样子。”安特列芙自言道。
不一会儿,安特列芙的视线随着风沙来到青翠的草地,不对,不是青翠的草地,是一片人工割裂的农田,没有水,一辆辆大型农业机械在长满了谷物的大地上行驶。狂风没有停歇的迹象,但是沙粒已经倦极要停留,于是在机械和谷物被一层厚厚的沙子覆盖,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怨声载道,却毫无办法。
安特列芙愣了一下,看着狂风终于停止,眼前是一片汪洋。高大的乔木在滔滔洪水中仅仅露出伞菇般的树冠,水中央不时冒出一个长方形的物体,或平或尖。“是屋顶?”安特列芙这时候才明白她看见的是灾难,“难道说,这些是……”
没有人回答安特列芙的疑惑,不过景物又变了,这次是樊贝菲尔那高楼大厦林立的城市,不过不对劲:樊贝菲尔拥有蓝色的天空和清新的空气,在眼前的这个城市里,空气浑浊不堪,有着呛人的味道。不仅如此,抬头看见的不是蓝天,而是黄澄澄的雾色,给太阳罩上了面纱,日晕隐隐可见,过了一会儿一块不透明的雾团笼罩过来,天空变得漆黑,明明是中午,明明没有云朵,太阳却消失了。
“不可能!这就是未来?这就是未来?”低沉的话语在安特列芙的心底徘徊,黑暗伴随着死亡,看不见的微粒透过呼吸积聚在身体里面,阻碍呼吸,喘息声传遍黑暗的角落,然后慢慢地衰弱下去,最后是一阵猛烈的喘咳,由此空间变得静寂,死亡的躯体在嬴弱的灯光下变得柔软,下垂的手满布泥尘,仿佛死去很久似的。
风来了,吹散了凝聚在城市上空的烟雾,漆黑的天空终于露出多日不见的日光,却仍是灰蒙蒙的一片。有着新鲜气息的空气取代了原来令人窒息的空气,却仍无法洗去远方地平线上朦胧的灰黄色。那也是烟雾,是别的地方的微小尘粒与水汽结合起来的凝重空气。安特列芙感到痛苦,眼前所见的并非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可是她也明白,曾经在不同地方旅行的她很早就知道某些地方,尤其是人类的城市充满着各种味道的混浊气体。她不喜欢这个,却也没办法改变。
走在这个虚幻的城市里,安特列芙感到害怕。高挂在高楼大厦的幕墙上的霓虹灯不断闪烁,即使在白天,闪耀的部分变得暗淡,仍受到注目。少女环顾周围,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走。道路上车流不息,从车尾喷出来的黑烟在硬梆梆的水泥地面翻滚,令空气灼热。
第三十四话 (纳布尔篇)少女的视线
安特列芙讨厌樊贝菲尔的高楼城市也是有原因的,就是这里死气沉沉和安静苦闷。走在这个虚幻的城市里,孤单的少女深深地感到害怕。色彩暗淡的天空,外形单调的高楼,不停闪烁的霓虹灯,流动不息的车流,这些本应是陌生东西都使安特列芙感到厌恶。一辆车子在她相当近的距离里驶过,后面喷出来一团团乌黑的烟雾,聚集在安特列芙四周久久不散。路上满是行走的车辆,硬梆梆的水泥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滚烫废气。灼热的气流吹刮着脚底的皮肤,不透气的感觉令安特列芙非常不舒服。沿路走,安特列芙看见建筑物上或斑驳或条状的黑色花纹,再看清楚一点,这根本不是人为的花纹,像是雨水流过后的痕迹。“水的性质变了?太可怕了。”安特列芙说着,但她很快就注意到另一件事:植物。
在如此庞大的人造建筑群里,植物的数量实在太少,灰色的高楼大厦中间根本找不到绿色。霓虹灯的红色、黄色、白色仍旧闪烁,但是美丽的绿色不知在什么地方。相比之下,樊贝鲕尔自行制造的都市就鲜绿得多,至少在密集的地方里能够找到些许自然空间,看到绿色的存在,就像黑鹤与科舍艾利三人交谈的地方,还有安特列芙在樊贝菲尔唯一逗留过的地方。回归少女的梦境,少女茫无目的地走过数条街道,终于停在某个路口的红绿灯下。她终于找到绿色,却是交通灯上的绿色。安特列芙想找的自然的绿色,远远看见高楼大厦之间存在一条线型的空旷地带,明白那里不是河就是大型公路,于是好奇地走过去。
远不到河边,一股恶心的臭味熏入鼻孔里,呛得安特列芙忍不住捂住脸;走近河岸,看看那条墨汁一样的河水,黑乎乎的泥巴黏附在河岸石壁上,水里看不到生命的迹象。河岸两旁都建起了许多房屋,一边是高楼大厦的高级区域,一边是低矮的贫民区,木片做成的房子参差不齐地在河岸的对面铺设,看不见尽头的一大片,还有那些衣衫褴褛的孩子,全都让安特列芙感到不安:“这真的是在同一座城市里吗?”
与在纳布尔星球上的时候不同,那时候安特列芙所有的提问都得到回答,而这次在樊贝菲尔,她并没有获得对方的回应,或者说是樊贝菲尔根本不懂得答案因而无法回答。安特列芙失望地退后,在找不到植物的世界看见了一只飞蛾,一只墨黑色的飞蛾。蛾子悠然自得地在空中飞舞,完全不在乎那些不时在建筑物中溜出来的小鸟。安特列芙看了看,跟随那些路过的鸟儿,来到一片人造林子里。
公园,大家都这么称呼,水泥路面在两排直线形的树林中穿梭而过,几张单调的长椅子在树下排队,路面上还有树下的草地上也找不到落叶的影子,早被清洁人员打扫干净。一簇灌木丛上开着花朵,可是不知怎的这些花朵鲜艳的颜色上铺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