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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不是说不要叫我慕容姑娘了吗?」惜惜抗议地娇嗔道。「这样人家怎会相信我是你的贴身婢女嘛!」
「可是现在没有外人……」
「如果你不养成习惯,不小心在人家面前说溜了嘴怎么办?」
「……好吧!那、惜惜……」
「惜惜在,」惜惜马上有模有样地俭衽一礼,「二少爷有何吩咐?」
季清儒有点尴尬。「你、呃,你在这儿待上这么久,我娘亲那边……」
「放心啦!上官夫人现下可乖得很,他们并不知道我给你的承诺,所以……」惜惜挤眉弄眼地嘿嘿笑。「只剩下一次偷懒的机会了,她怎样也不敢冒险,即便她不在意,上官老爷可在意得很,一定会盯得她死紧,特别是在我离开上官府之前,还特地去警告过上官老爷……」
季清儒双眸骤睁,眼神惊讶。「警告?你去警告我义父?」
「我回去时若上官夫人的情况退步了,必然是又有罔顾我的吩咐的时候,届时可别怪我扭头走人,以後就算有一百件玉饰宝物给我,姑娘我都不甩!」
怔仲地注视她好一会儿,季清儒摇摇头。
「曾天之下,也只有你敢对我义父说那种威胁语气的话。」
挺挺胸脯,「我伟大嘛!」惜惜当仁不让地说。
单少翼失笑。「自大吧!」
借惜眨了眨眼。「请问你,单喂,要人命困难,还是救人命困难?」
单少翼怔了怔,脱口道:「那当然是救人命。」
惜惜微笑,又挺了挺胸脯,依然一副「我最伟大」的神气模样。
「好烫!好烫!单喂,还不快来帮我端过去!」
还是单位!
单少翼暗暗叹气,起身出房,然后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进来,惜惜跟在后面两手抓在耳垂上。
「你们男人真的很闲喔!」
「明明是你叫他上来休息的不是吗?」单少翼反驳,一面把药碗交给季清儒。
惜惜凑到季清儒身边去帮他把药吹凉一点,边斜睨着单少翼,又问:「那你呢?来陪睡的相公?」
单少翼呆了呆,忙道:「不、不,我只是来陪他聊一聊。」
「哦!」惜惜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原来是陪酒的相公。」
「嗄?!」
「既然陪酒,没酒怎么行,要不要我去帮你拿壶酒来啊?」
单少翼哭笑不得,「不,不用了,」狼狈起身,「我自己去拿、自己去拿!」仓皇而逃。
惜惜哼了哼,回过头来,却见季清儒闷笑不已。
「你笑什么?」她故意板着脸问,其实心里头开心得很,只要能让他忘却凌嘉嘉带给他的痛苦,再次抹上笑容,她很乐于当小丑。
「没、没什么,我喝药、喝药!」
「小、心……」
「好烫!」
「……笨蛋!」
待他喝完药后,即被惜惜逼着躺下睡午觉。
「慕容……呃,惜惜,陪我聊一下好吗?」
「好啊!」惜惜马上拖了一条凳子坐在床边。「聊什么?」
「聊……少翼他叔叔,他快病死了。」
「……」
眼见惜惜一脸漠然,明知没希望,季清儒仍想尽尽人事。「单叔叔确实是个老好人,没成过亲、娶过妻,所以总拿少翼和我当亲生儿看待,非常疼爱我们……」
惜惜垂首扭搅着长裙,依然无语。
「……记得上一回因为、因为大嫂的事,好一阵子我都痛苦得无以复加,单叔叔还特别搬来和我睡在一起,白天劝慰我,夜里照顾酩酊大醉的我……」
「是吗?」有人帮她照顾季清儒,这点她就不能不感激了。
「是啊!他真的对我很好。」
「哦!」她不诊男人,但是……
见她有反应了,季清儒打铁趁热、趁胜追击,继续往下说。
「还有啊!他……」
先说单叔叔对他有多好有多好,再说到单叔叔突然病倒实在令人很意外,最后说到单叔叔的病状到底是如何如何……
「我说啊!」惜惜突然插上腔。「肯定是那位诊治的大夫在针刺夹脊穴的时候,不小心刺穿了人家的肺部,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
双眸一亮,季清儒忙问:「如果是你,你会如何?」
惜惜耸耸肩。「我会在脊柱正中线半寸取穴针灸。」
「是吗?」季清儒难掩兴奋地咳了咳。「呃,惜惜,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少翼好不好?我有点事忘了提醒他。」
那天晚上,当惜惜正要伺候季清儒进晚膳的时候,单少翼蓦然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差点整个人扑在餐盘上。
「喂喂喂,小心一点好不好,人家一口都还没吃耶!」惜惜急忙捧高了菜盘。
「对,对不起!」喘着气,一身的狂喜,单少翼又打拱又作揖,「谢谢、谢谢!」
「谢什么?」惜惜放下菜盘,莫名其妙。
「我叔叔……」
「那不关我的事!」惜惜扭身再回后头厨房取汤。
季清儒马上明白了。「单叔叔?」
单少翼猛点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只一针下去,他就清醒过来了!」
「真厉害!」季清儒喃喃道。
「啊!对了,清儒,再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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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惜。」
「嗯?」
「如果……呃,如果有人咽部梗塞,想吃而不能咽,而且腹痛呻吟不已,你会如何?」
「去跟卖饼的讨点蒜斋。」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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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天哪!那家伙居然吐出一条好大好长的虫,太恶心了!」
「可是他没事了?」
「对,没事了,现在正在大吃大喝呢!」
「……不可思议!」
「哦!清儒,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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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惜。」
「嗯?」
「如果有人被口吐白沫的狂犬咬伤,你会如何?」
「它敢咬人,我就宰了它!」
「欸?」
「然后取它的脑外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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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惜。」
「嗯?」
「如果有人腹部……」
「腹部涨水自然是要穿刺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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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惜。」
「嗯?」
「如果有人……」
「请多喝点牛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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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惜。」
「嗯?」
「如果有人……」
「二少爷,您想学医吗?」
第六章
黑雾会又放话过来了。
三场决胜负,而且这次要「光明正大」的来。
「光明正大?哪里光明正大了?」单少翼低吼。「妈的,他们究竟上哪儿去挖出那个老怪物?他不是早该下地狱去睡刀山、躺油锅了吗?」
季清儒与单全同样脸色沉重,无言。
「还有,要度过那道阴阳涧并不是非常困难,但若不准换气……」单少翼继续吼,口沫横飞。「那怎么可能?!」
「的确,」单全同意地颔首。「恐怕他们又要使诈。」
季清儒依然不语。
「最后一项就更可笑了!」单少翼很滑稽的先哈哈哈大笑三声,再冷下脸来破口大骂。「真是他妈的,比毒?他们黑雾会善使毒当然没问题,咱们对毒可是一窍不通,除了被毒翻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路可走?我们……」
「这三场都由我来!」季清儒终于启口说话了。
单少翼父子不约而同噎了一声。「你、你疯了!你的伤才刚好,接一场我们就反对了,还要接三场,你不要命了吗?」
「否则要让谁去接?」季清儒冷静地反问。「虽然表面上这是朱剑门与黑雾会的冲突,但追根究柢是为了上官世家,这种险我怎能让你们去冒?不,上官世家若是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就不配得到朱剑门的相助了。」
老脸上蓦然涌上满怀感动,单全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贤侄这就说差了,我们帮上官世家是一回事,与黑雾会的纠葛则是我们自己的事,怎能再让贤侄去为朱剑门蹚这浑水呢?一次就够了,贤侄。」
「不,无论单伯父怎么说,」季清儒语气更坚决。「小侄已经决定了!」
「可是……」
「爹,我想……」单少翼突然出声打断父亲的话,两眼则瞄着季清儒身后蹙眉深思的惜惜,「还是交给清儒吧!他应该没问题的。」
「少翼,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单全不悦地低叱。「他……」
「爹,听我的没错啦!」单少翼拚命向父亲挤眉弄眼使眼色,一边硬把父亲拉起身并往外扯。「走啦、走啦!我们还要商讨其他细节不是吗?」
「什么其他细节?」
「唉!就是……」
声音渐远去,书房内悄然陷入一片阴郁的静默中,许久后
「二少爷。」
「嗯?」
「你打得过那个什么老怪物吗?」
「这……很难讲,那个老怪物是八十年前的黑道第一高手,招式上或许尚可一拚,但若是内力的话……」
一声不吭,惜惜立刻跑上楼去拿来她的大皮袋,然后取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瓶子,倒出里面所有的小药丸。
「那种增加三十年功力的药丸我已经没有了,这种药丸虽然不能增加那么多功力,但每一颗起码也可以增加五、六年功力,喏!这边还有七、八颗,统统给你,你全吃了吧!」
季清儒目瞪口呆,更是感动不己。「这、这……」
「哦!还有这个……」她又取出另一个金色小瓶子交给他。「到时候你再倒一点在手上给黑雾会的人看,我敢担保对方马上低头认输。」
「为什么?」
「因为这种毒只有我给你吃的那种药丸能解,而那种药丸是我跟师傅一起做出来的,普天之下只有三颗,师兄服了一颗,我服了一颗,第三颗也给你服下了,其他人绝不可能会有,除非……」惜惜得意地指指他。「那人跟你一样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若是双方都不畏毒的话,起码也可以扯平了吧?」
看着手上的金色小瓶子,季清儒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事情结束之后,记得把它舔干净喔!」
「欸?舔、舔干净?」不是用舌头的舔吧?
「对啊!你自己百毒不侵,别人可不是呀!不能在河水里头洗,无论擦在哪里也都不对,若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呢?」
「……好吧!」自己舔自己手上的毒?天哪!光是想像就很不舒服!
「至于阴阳涧,它到底有多宽?」
「呃?啊,深有千寻,宽约……五、六十丈吧!」
「五、六十丈啊……」惜惜蹙眉。「那你过得去吗?不换气的话。」
「不太可能。」季清儒坦诚。
「这样啊……」惜惜沉吟片刻。「好吧!那你听着……」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