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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若捂住脸:“完了,完了。果然情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从此以后,我要和你说的话,得先用筛子过滤一遍。”
林之若的担心似乎是多余了。唐馨和傅青纶的感情稳定发展。唐馨甚至趁着高二刚开学,人员混乱之际,拖着林之若,把座位换到了后面,和傅青纶孟繁星前后桌,旁边就是程辉和李凯。林之若本来个子高视力好,是应该坐在后面的,因为迁就唐馨,才坐到前排。现在见唐馨反而催着她往后串,只能苦笑。
有了爱情的滋润,唐馨显得分外容光照人。不能和傅青纶在一起的时候,就扯着林之若絮絮诉说她和傅青纶的琐碎细节。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悲一喜一感一触都可以无限放大,反复品味。林之若开始的时候还关心地倾听,后来实在不胜其烦,常常敲着桌子半开玩笑地说:“拜托,为了保护我耳朵的健康,请简要概括段落大意。实在幸福得无处发泄,我建议你写日记。”
傅青纶表面上倒看不出来什么,依然有规律地上学放学,成绩也依旧斐然。只是打球的时间少了,自习中间散步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反而是林之若的课堂生活,因为靠近程辉和孟繁星,少了很多单调。尤其是程辉,总是安静不下来,不是调皮捣蛋,就是插科打诨,逗得周围笑声不断。因为傅青纶和唐馨公开了关系,他半开玩笑地表示失意,总想方设法让傅青纶补偿,大半个学期下来,让他请了晚饭三顿,冷饮若干次,零食无数。傅青纶表现得很大度,总是微笑着接受。
这天课间,程辉在自己的座位上大声叫:“林之若,删繁就简三秋树,下一句是什么?”
林之若正在看书,头也不抬,答道:“领异标新二月花。”
后面突然爆发一片哄笑。林之若转过身看着程辉,道:“你又搞什么花样?”
程辉故作委屈:“我只是和傅青纶打个赌。”
林之若看了看傅青纶,道:“什么赌?”
程辉道:“刚才我考傅青纶,他答不出来。我就跟他打赌,说你一定知道。如果我输了,就学三声狗叫。如果他输了,就得请大家喝汽水。”
林之若皱皱眉,道:“写这幅对联的人还有一句更著名的话,你知道么?”
程辉道:“我当然知道,难得糊涂么。”
林之若笑道:“哦,原来你知道。”转过身去,继续看书。
程辉沮丧地摊开手:“傅青纶,真不知道你怎么搞的,唐馨护着你也就罢了,怎么连林之若都向着你?算了,汽水不要了。”
唐馨不好意思,起身道:“我去买汽水。”
傅青纶按住她的手:“还是我去吧。”他看了林之若一眼,见她自顾看书,并不抬头。
汽水买回来了,傅青纶亲自给大家分发,最后一罐才递给林之若。林之若手里拿着书,示意他放在桌子上,傅青纶却固执地不肯,拿着汽水的手伸在她面前的空中,一动不动。
林之若看看唐馨,见她正被程辉的笑话所吸引,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只好伸手接过。傅青纶见她打开封口,拿自己手中的汽水罐和她碰了一下,凝视着她的目光,道:“林之若,输在你手里,我心服口服。”
林之若笑道:“我倒是希望你不服呢。老师不是说,有挑战才有进步么?”
傅青纶眼睛里火花一闪,也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诈降呢?听说你三十六计学得很好,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孙膑减灶而诱杀庞涓这一计?”
林之若心中暗怪唐馨为色相所迷,出卖朋友,脸上却做出毫不知情的样子:“那是抛砖引玉。或者我这块砖,就是用来引出你这块玉的,也未可知。”
傅青纶微微一笑:“或者。”
然而在高中,因为课业很紧,谈恋爱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快班,全名叫叫快速提高暨竞赛培训班。上了高二之后,除了一般的课程,还要根据每个人的特长,接受竞赛培训。傅青纶和林之若一样,报了所有的竞赛班,每天各个培训小组跑。唐馨本来只报了英语演讲班,但是为了陪傅青纶,也跟着每个班都上。她的成绩本来属于上游,这样一来,便显出吃力来,几次考试,成绩都有所下滑。
唐馨无法在爱情和学业之间取得平衡,很是烦恼,几次和林之若讨论。林之若建议她像傅青纶一样,以学业为主,爱情为辅,不要去上不必要的训练班。唐馨虽然听从了建议,但是似乎也没有什么效果。傅青纶不在的时候,她总是心不在焉,无论是听课还是做题,都无法集中注意力,每每浪费了很多时间,却事倍功半。
在学业上失意,使得唐馨对感情更加苛求,常常为了一些小事和傅青纶赌气,尤其是当傅青纶为了学习而不能陪她的时候。傅青纶本来就不是能低声下气哄女孩子的人,在他和唐馨之间,唐馨一直是柔顺让步的那一个。这样一来,两个人便常常龃龉。
那段时间,女生中间突然开始流行用毛线织一些小服饰,比如帽子围巾什么。唐馨兴致勃勃地学了许久,经过无数次练习,终于用最时兴的马海毛织出了一条雪白的长围巾,打算送给傅青纶作圣诞礼物,林之若赞赏不已,直嚷着自己也要找一个女朋友。
圣诞前的周六,纷纷扬扬下了一天的大雪。唐馨满心期待着一个只有两个人共度的浪漫圣诞,谁知道傅青纶却约了宿舍所有的人一起出去吃晚饭,还让她叫上林之若。唐馨很是失望,傅青纶偏偏还催促她:“快去啊,趁着时间还早,我们还可以去江边转一圈,在雪中漫步,很有情调的。”
唐馨再也忍不住,大声叫道:“要去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吃饭,不想散步。”转头奔回自己的寝室,看见床上那条精心包装的围巾,越想越恨,撕开包装纸,拿起围巾,扯了两下扯不动,干脆找到线头,开始拆线。
林之若握着一团雪推门而入:“唐馨,外面雪下得很美,你和傅青纶怎么不出去……”忽然看到唐馨在做的事,吓了一跳,一把抢过围巾,却见已经拆了一角,不禁深为惋惜,叹道:“傅青纶又怎么得罪了你,你要拿围巾撒气?你要拆掉它,还不如送给我呢,起码物有所用,不至于浪费。”
唐馨赌气道:“你要就赶紧拿去,不要让我再看见它。”
林之若婉转问出了情由,不由失笑:“这样也值得生气?你是他女朋友啊,你要和他单独在一起,把程辉孟繁星他们赶走就是了,谁还敢和你争?”
唐馨道:“你不明白。”
林之若道:“呵呵,才谈了几个月恋爱,就我不明白了?不就是傅青纶没有主动提出和你单独共度么?换了我,也未必有这份细腻心思,何况是男生呢?”
唐馨翻过身去,道:“你想不到,是因为你还没有喜欢的人。但是傅青纶想不到,就说明他根本不重视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时时刻刻把我放在心上。”
林之若笑:“他当然不能时时刻刻把你放在心上。不然,他怎么科科培训都参加,而且成绩都那么好?老实说,我都要开始感到威胁了。”
唐馨固执地道:“这是两码事。”
林之若始终没有能够说服唐馨。尽管傅青纶后来在林之若的暗示下,围着缺了一角的围巾来向唐馨道歉,又和她单独出去看了一次电影,唐馨仍然耿耿于怀。几天之后的元旦联欢晚会,说什么也不肯和傅青纶一起主持。林之若无奈,只好接替了她的位置。
领异标新二月花
虽然和以往所有的班级活动一样,孟繁星只是坐在观众席上的普通群众,然而这次由林之若主持的晚会,却让他前所未有地关注。
林之若穿了一件白色套头毛衣,只是胸前和袖口有一道嫩黄的波纹,趁得她棱角分明的脸庞益发生动。她现在身量已经长足,大概有一米七的样子,穿着运动鞋仍然平齐傅青纶的眉际,和修长挺秀,穿着青色开领毛衣的傅青纶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璧人。连程辉都悄悄在他耳边说:“其实林之若也颇有动人之处嘛,只可惜平时光彩都被唐馨掩盖了。”
孟繁星微笑表示赞同。看着台上言笑晏晏的林之若,他不禁奇怪,怎么从来没有人想过,她和傅青纶才是更相称的一对呢。两个人都修长挺拔,聪明锐利,甚至眉目之间,都有一股勃勃英气。或者唯一不同的是,傅青纶的英气中渗着傲气和矜持,而林之若却是英挺之中带有一点无所谓的淡泊随和,只有对细心的观察者来说,才会在独处的时候,偶然闪现一丝忧郁和愤怒。
或者,他自嘲地笑笑,很少有人真正无聊到仔细观察人家的一举一动吧。虽然林之若一向是众人瞩目的风头人物,但是大家所记住的,也不过就是她红榜上高高在上的名字,和公众场合翩翩自若的风度吧。
林之若言辞便给,学识渊博,兼且从容镇定,反应敏捷,是天生的主持人风范。傅青纶也很配合,在他们的带动下,满场欢声笑语,高潮迭起,热闹非凡。
最出彩的节目,是程辉和李凯表演的越剧“梁祝”。程辉饰演祝英台,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把扇子,夸张地学着女人走路的样子,扭扭捏捏,一摇三摆地走上台,尖着嗓子拉长了声音,刚喊了一声“梁兄啊”,同学们就都忍不住乐了,连本来闷闷不乐的唐馨都破颜一笑。李凯戴着眼镜,把梁山伯的一副书呆子形象演绎得也十分到位。虽然两个人唱腔荒唐走板,还几度临场忘词,大家还是又笑又鼓掌,给予了热烈的欢迎。
节目结束之后,林之若走上前,大肆赞扬了一下程辉和李凯的创意,正要介绍下一个表演者,程辉举手反对,认为林之若身为主持人,有中场示范的义务。林之若早预料到这种情形,不慌不忙地拿起话筒,说:“我来给大家说评书吧,就来一段三国演义的‘群英会蒋干中计’。”
程辉不满意:“你口才好,记性好,江城市教育局已经在国庆演讲比赛中给予肯定,就不用在这里再展示风采了吧。这里都是本班同学,你得表演点新颖的。”
傅青纶附和:“就是。林之若,你学习上科科遥遥领先,也得显露点平凡的方面,让我们这些人感觉还有希望和你平起平坐啊。不如你给大家唱一首歌吧。”
林之若为难:“你明知道我不会唱歌,这不是故意让我献丑么?”
程辉却不肯放过她:“难道只能选擅长的来表演么?怎么当初组织节目的时候,我明明不会唱越剧,你却巧舌如簧,非要我上台?难道你是用双重标准对待同学和自己?”
同学们谁也没有听林之若唱过歌,都跟着起哄,连唐馨都鼓励她:“之若,唱一个吧,大不了有点跑调,有什么关系。这里都是自己同学,谁也不会笑话谁。”甚至一向稳重和蔼的班主任于明雷老师,也微笑着说:“林之若,唱一个吧,我这么大年纪都敢唱,你年纪轻轻的,怕什么。”
林之若无奈,便选择了初中音乐课上曾经教过的“一剪梅”,跟着音乐开始唱。她的嗓音就女声而言略显低沉,即使在高音上也浑厚温润,没有一般女声会变得过于尖细的毛病,别有风味。
一曲既罢,班里鸦雀无声,人人目瞪口呆。许久,程辉拿手里的扇子敲了敲桌子:“绝响啊绝响。今日闻君歌一曲,七窍流血耳半聋。”
大家轰的一声笑了。
程辉却满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