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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如蝌蚪大的文字及图形奋战了一天,最后,垂头丧气的离开。
次日一早,长笑想着不能再那么浪费时间,说什么也要骗斐满重新教点她武功,她不求速成为高手,只要告诉她点粗浅的,往后她努力练习,根据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条格言,想必对付一般肖小没有多大问题。
没办法,龙牙山的事情给她很深的恐惧感,再加上,她总有奇怪的直觉——这种属于梅卿卿的日子过的不会长久。
换上利落的湖蓝小褂浅灰裤装,头上随便挽个小髻,用银色头巾扎住,她远远地看到院中的人就兴高采烈地挥手,“师父,斐师父——我来了。”
男子瞥她一眼,懒懒地道,“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是人都能看到你。”
“嘿嘿,师父您可……真……幽默!”长笑弱弱地笑,被他这么一堵,她脑子里想的那些天花乱坠的说辞立即飞到九霄云外。
场面很冷,长笑很窘,罪魁祸首很惬意。
气氛这么诡异,连庭院里的垂柳都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竖在墙角偷偷观望这里,半天,长笑才打起精神继续不耻下问,“师父您能不能教我轻功跟暗器?我不想学用长鞭了。”
轻功用以逃命,暗器用以抗敌,多完美!这样的话,有朝一日,她离去,本钱也大许多,长笑越想越觉得可行,颊边两个酒窝越笑越大,眉眼弯弯,顾盼生姿的瞅着他,满眼希望。
“好。”斐满这次倒很干脆的不负众望,结果长笑却迟疑了,依她对这个师父有限的了解,会这么爽快的答应,铁定有问题。“真的?”
“当然。”他负手而立,凤眼微微挑起,等到对面那双杏眼闪烁着不加掩饰的欢喜时,才接着说。“等我学会这两样就教你!”
至此,长笑彻底没有语言。
那个有着一双漂亮眼眸的斐师父说,既然都忘了,那就从蹲马步开始吧。
所以,长笑含泪,在太阳底下蹲的发昏。
那个毒舌又喜欢说些冷幽默的斐师父说,倒立也是很重要的基础训练。
于是,她贴着墙一边看蚂蚁搬家,一边练倒立。
幸好,梅卿卿的身体素质很好,饶是此,傍晚时,长笑还是累的腰酸背疼,垂头丧气的走回梅府时,就看到了梅卿书。
“大哥。”她生生止住想要掉头走人的念头,叫的自然。“人家累死了!”
“又去你师父那儿了?你呀!每次回来都抱怨,第二天又兴致勃勃的冲过去。”
“这次不一样!”长笑垮下脸诉苦,“斐满他故意整我。”
“他不是一向都不怎么搭理你的?”梅卿书取笑地问。
长笑一愣,随即装作凶巴巴的样子说,“就不能忽然对我感兴趣?好歹,你妹妹我也花样年华。”
呵呵,梅少不给面子的笑出声。长笑话也出口,自己也乐了,“大哥,师父好坏,让我蹲了一上午的马步。”她甩着发酸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抱怨。
“真的?那你说要大哥怎样惩罚他?”梅卿书很配合,摩拳擦掌,义愤填膺。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大哥,则期不如撞日,找人做了他吧!”长笑乐呵呵地胡言乱语。
“做了他?”梅卿书不解的重复。
长笑眨眨眼,“不懂就算了!”她装模做样的鬼笑着。
梅卿书又是一愣,然后伸手拍下她的头,宠溺地笑,“你这丫头……”
武学之路进展非常缓慢,实际上,长笑有理由怀疑那个斐满是故意整她——从早到晚,只是让她蹲马步,侧立。
而明明,梅卿卿这个身体对这些早就驾轻就熟了。若是平时,时间充足,长笑倒没啥怨言,毕竟,基础很重要,可如今这身上旧伤未愈,而斐满又会突然离开,她就担心会露馅,以及学不到东西。
“师父,那个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适合剧烈运动,不如练习内功吧!”第三日,长笑厚着脸皮一本正经的站在斐满面前说。
既然不肯教她招式,那么内功总可以吧,或许,梅卿卿本身也有内力呢!长笑不无乐观地想。
斐满坐在竹椅上,一手持书,一手端着茶喝,听了这话,扫一眼她,又将视线调回到手里握着的书卷,淡淡地说,“蹲马步,侧手立根本不算剧烈运动,要是你觉得是的话,那就是没练到家。”
“师父——”她撒娇,心里恨恨地骂这个变态,脸上却甜甜的笑。“我葵水来了,那两个不太合适吧!”
噗——他刚喝口水,闻言差点吐出来,奇怪的抬眼看她,却发现她神态自若,黑色的眸子亮亮的瞅着他,突地,斐满的脸有些发热,干咳一下,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教育说,“小丫头,说话要含蓄点。”
“可是,含蓄点师父你都听不懂!又不是没试过。”长笑无奈,小声嘀咕。
斐满无语,脸上火辣辣的烫,好在他的镇定功夫一向了得,只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正常,噙一抹讥讽地笑,他慢吞吞地说,“原形毕露,不知廉耻。”
长笑顿时气结。唉,她又忘了,这个斐满对卿卿说话向来不客气,她没事揶揄他干吗来着?
斐满心里其实也挺郁闷,以往梅卿卿似乎说过比这更露骨的话,他都能充耳不闻,今日怎么会觉得困窘脸上发烫?他愣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一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恼怒地盯着他,他忽然心情就很好,漂亮的丹凤眼轻轻往上一挑,笑吟吟地问,“怎么,不服气?”
他和她之间的对话交流什么时候跟服气不服气扯上关系了?长笑悻悻然,狠狠地蹂躏着脚下的绿草,礼貌地将对话拉到原先的议题上,“那么……师父可以教我内力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吧!”斐满又定定的看她一眼,然后,不置可否的弯起唇。“首先,盘膝而坐。”
“就这?”长笑看看地上正在搬家的蚂蚁,为难地问。
“恩。”不容置疑再加不怀好意的单音节里,长笑只好乖乖盘腿坐下,刚摆好姿势,忽然又发出疑问,“这样会不会离师父你太近,影响你看书?”没办法,谁让她坐下后,发现脸刚好对着他的膝盖。
“放心,你还没那本事。”斐满饶有兴味地打量过去,脸上从容的笑,嘴里流畅的吐着气死人的话。
长笑撇他一眼,也懒的计较,索性不说话。
“清气上升行于手,浊气下降行于足,气皆行到指头乃止,丹田为全体之气归宿……”
“等等,师父。”她举手发问,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丹田是不是小腹?”
这绝对是抛砖引玉,长笑是知道丹田的,但关于清气、浊气却没有概念,所以才问,一般来说,学生问出这问题,良师自会从头到尾详解一番,显然,斐满不是,好在她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但是,这次她却大跌眼睛,只听一声柔和的呼唤,“卿卿……”接着,斐满站起身,据高临下的打量着她,脸上神色不定,欲言又止。
“怎么了?”长笑有些茫然。难道她刚才那个问题很深奥?还是——
还在努力思索究竟怎么了,脑顶上方便传来了幽幽的叹息,“卿卿,你不是失忆吧,老实告诉师父,是不是……脑子被猪吃了?”
轰——
这下长笑真生气了!她就知道,没一句好话,完全狗嘴吐不出象牙,她还指望他来传道授业解惑,不如自己去撞墙快点,说不定一撞之后,还能恢复点卿卿以往的记忆。
她拉下脸,装作没听见,深呼吸半天,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冥想,想着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内力就是指体内的气流,长笑静静感受半天,就没那个叫做气的东西,而屁股早已坐的发麻,实在忍不住,明知道一开口都会被羞辱,但她还是勇敢地继续问,“师父,徒弟愚钝,没感受你说的那个清气、浊气,那东西究竟是本来就有的还是练出来的?会不会我身体里没有?”
想是他终于良心发现了,这次,长笑倒没听到很受屈辱的话,斐满只是呆了一下,半天才对着天自言自语道,“真是人才了啊,居然敢问出来?”叹口气,双手轻轻一挥,身后的椅子就平平飞到三丈开外,不等长笑鼓掌叫好,他就是盘膝坐下,将双掌推出一半,挑眉示意她。
要干什么?长笑傻眼,呆愣一下,在他不耐烦的即将开口时,才将手怯怯地贴了上去。
他闭眼,不再看她。“仔细感受你体内气的流动。”
长笑依言而行,果真发现从手腕处有条细细的暖流涌了出来,如一条长长的丝线,经四肢百穴,缓缓在小腹处停止,接着又四下游走。
“如何?”斐满问。
长笑睁开眼,发现他早已将手撤走,就她还傻傻的伸在半空中,忙不迭的缩回去,眉开眼笑地说,“感觉到了,很舒服!长长的,暖暖地,它现在到下面去了!呵呵,师父,能不能再给我一次!”她仰起脸,小心翼翼地问。
闻言,他趔趄一下,手中的杯子不受控制地抖一下,几滴碧绿色的茶水从半空飞落,定定看她一会儿,脸又开始火辣辣的发热,他低下头,掩饰住满脸的尴尬,冷冷地说,“说话颠三倒四,做事得寸进尺,自己练。”
长笑深深深呼吸,再次幸运的在斐满师父喜怒无常的冷言冷语下死里逃生。
次日,长笑破天荒的没去斐满那里,结痂的伤疤在那个变态师父有意无意的折腾下,已隐隐渗出血水,所以,这几日,还是静养吧!即使时间刻不容缓,又能怎样?而且了,她只是怀疑,以梅家父子对卿卿的宠溺程度,无法接受她霸占了这个身体的事实,所以才小心隐瞒,或许情况根本没这么糟。
好吧,退一步来说,就算他们真知道了,又能拿她怎么办?要她的命无非是从此后连这张熟悉的容颜都看不到而已。
这么想着,心里宽慰些,长笑决定去找梅卿书,算是——培养兄妹之情吧!
梅卿书一出门就发现长笑在他院子里晃来晃去,奇道,“卿卿,今天没去你师父哪里?”
“恩,今天不想去。大哥,人家想跟你去店铺!”长笑笑意盈盈。
“呵呵,怎么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梅卿书打趣着说。
长笑白他一眼,“大哥真爱说笑话,我就不能偶尔帮您个爹分担一下?啊,对了,爹呢?好久没见了。”
“真是不孝女!爹早去清泽了,走的匆忙,没跟你说,你怎么现在才发现?”梅卿书笑着似真似假的埋怨,“不过临走交代要我在家看着你,怕你闯祸。”
清泽是临国,盛产青铜、铁器,梅家一向用本国的丝绸锦缎与之易货贸易,前些日子清泽的旧皇驾崩,正值新皇上台之际,政局十分混乱,虽说两国时代交好,但——
长笑蹙眉,着实不解梅天桡此行的用意,想询问,有怕露馅,于是只好接着梅卿书的话,嗔道,“我会闯什么祸?”见他挑眉反驳,怕话题越扯越远,就故意刁蛮地说,“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不管怎样,大哥今天要带我去铺子。”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就投入了轰轰烈烈的巡查工作。
长笑不动声色的视察中,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卿卿她大哥跟老爹出于某中考虑,居然不愿把生意做大,只打算固守着现在的产业,那么每年的利润既然不用于再投资,到底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