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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乱七八糟,正烦着就又听龙卓然又道,“这‘月老’设置机关常选山高水险之处,看情况可能要出城,而现城门已关,他等下必定硬闯,一旦其进来抓我们,我会趁机发难拖住他,你就急速往来路冲,不要回头。”
说罢,蹲坐角落,沉默不语。
哦。长笑不会传音入密,只得继续眨眼。
从龙府距离最近的城门约三刻,很快就到了,当一阵掌风吸过来时,长笑不由自主往外扑,转眼她跟龙卓然又被“月老”拎在了手中。
“准备——”耳畔刚听到龙卓然的声音,眼角就瞄到他忽然双指连连快速的向“月老”身上激射,说是迟那是快,她还未从那“月老”手里逃出,那边噼里啪啦两下,胜负已分,但听龙卓然闷哼两声,身子便被重重的摔到地上。
“小子,别在那瞎折腾了,别说你刚才跟老夫对打时已受了内伤,就是你完好如初,也不是我的对手。”
嘿嘿……“月老”冷笑,声音嘶哑刺耳,“不过,你还能冲开穴道,着实不错。”
说着,弯腰从地上提起龙卓然,然后足尖轻点,整个人便向城墙上飞去,越过城墙的瞬间,借着火把,长笑看到龙卓然紧抿的唇边全是血迹,触目惊心。
逃跑看来无望,在见识了“月老”的神功之后,长笑很没志气的死心,于是干脆也学龙龙卓然那般闭上眼,冷风呼呼的吹,她又冷又困,就这样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用自己的观点来判断旁人的行为,若有能力者,还自以为仲裁,强加干预别人的做法,用现代的称谓便是变态、偏执狂,无疑,“月老”就是这样的人,且是个厉害的变态。
他将人抓起来,通过他所设计出的一些试题和机关,然后用自己的爱情观来判断这些人的表现,过滤他所谓的虚情假意者,杀之。
长笑明白这些的时候,时间已过去三天,她和龙卓然并排靠躺在一个潮湿的小石室里一动不动,月光从屋顶的圆洞流泻下来,满室生辉。
月色里,她咬着唇看着旁侧那个歪歪斜斜躺着的人,男人的头发凌乱,嘴唇因多日未进水而有些干燥,一条胳膊用两块木板夹着用布条吊于胸前,身上的墨色锦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的棉絮,有斑斑的血迹纠结其上,看起来很是狼狈,只有那偶尔睁开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光。
“那个……龙卓然,今天又对不起了!”长笑偷眼望去,歉然说道。
没人理她。实际上,从第二天结束后,他便没说过一句话,长笑知道他恼她,可是,她也是有苦衷的——
你说,若你在一个陌生的世界看到一种理念、手法、态度,都很像某一档测验情侣之间感情的综艺节目,你会不会很激动的以为遇到了同乡?
是人都会吧!所以,当“月老”把她和龙卓然分开关起来,发个问卷做啥调查来看他们是否足够了解对方时,长笑很激动在那羊皮纸上画道:前辈,请问你是公元多少年穿越过来的?然后,她喜孜孜的交卷等着预料的泪水拥抱重逢,谁料,一盏茶过后,只听“月老”嘿嘿冷笑着说,“龙小子,你死定了,女娃写了一句我没看懂的话,其余一道问题都没回答,而你却写满所有答案,老夫考验了那么多人,还真没见过这么没默契的情侣,居然没有一道题目答的吻合,来,看看,共三十道问题,你就接我三十鞭吧!”
语罢,室外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而后一身是伤的龙卓然就被扔了进来。
那是第一晚,他衣服上虽然有触目惊心的血迹,且又被打的似乎奄奄一息,可是,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扯起唇角微笑道,“卿卿,我知你恨我把你拖进来,今天这就当我还你的,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眼前却需要我们齐心协力才能通过考验,今天是第一天,这惩罚是最轻的了,往后一天比一天难熬,你可明白?”
明白,她怎么不明白!若她继续如此,龙卓然一定会死的很惨,因为这“月老”开始就说了,小小的惩戒只是罚男不罚女,因为若同样的责罚了女子,恐怕两天一过,就没人陪他老人家游戏了。
而这款考验肯定是双赢活着双输,也就是一方死了另一方也无法独活,就算她再如何讨厌,为了逃生也要配合他。
龙卓然看长笑点头,以为她已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在任性而为,随安心的就盘膝而坐,只是,他若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便不会这么放心。
第二日,“月老”说,要测试两人之间的学识文化。感情是跟门第和见识有关,简单地说,一个学识渊博者同一个目不识丁者之间是不可能有感情。
于是,他又要考试,不过考试的内容换成了金闶的历史、风土人情、制度、诗词、绘画鉴赏等。
测试方法极变态,一个门阵,男人阵内,女子在阵外,一道题目,女子先答,男子再答,吻合了则可平安走一步,若错误,就有一铁掌当胸袭过来,不能躲避,只得硬接,因一旦躲避会触机阵内机关,导致万箭齐发。
龙老大进阵前,气定神闲的望了下她,那眼神很是笃定,想是胸有成竹。长笑对他笑笑,等那修长的身影一消失,她便垮下脸来。
只不过来半年,你说,这里的风俗历史文化她能了解多少?而且,“月老”说了,是要答案一致,也就是一致对或者一致错,而看龙卓然离去前那志得意满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真才子,但她,却不是真的才女,所以结果就不必说了,年轻有为的龙小将军完全应了那句老话——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月老”还在旁边叹着总结:“小子,你也别再硬撑,咋看你都像选错人的样子,依这女娃的见识,嫁给农户恐怕都遭嫌弃,真难为你了!”说罢,唏嘘不已,那言下倒有为他叫屈之意。
只是没人附和,龙卓然紧抿着唇,歪歪斜斜的从地上爬起来,甩开长笑要搀扶的手,趔趄往前走,还没行两步,就听到砰地一声,他摔落地上,然后咯吱一下,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他咬着牙怒瞪着急急奔过来的长笑。
他认定了她是故意这般,先不说其它,单诗词歌赋这项,平日里表现的那么出众,今日却连连答错题,不是有意是什么?而长笑,却苦与无法辩解。
这第三日,就更是离奇了。
听过“幻梦”吗?一种有毒的植物,食之可产生幻像,看到藏在你心底最深处的人。
“月老”说,是不是真心相爱就看这个,若他们之中有一个有异心,就不用在浪费他的时间,被困那么久,他也该好好活动一下,这江湖上最近也出了不少让人称羡的爱侣等着他去考验,说罢嘿嘿一笑,凶恶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打量龙卓然道。“龙小子,这次你死的应该没啥遗憾了!当初你师父只是困住我,如今我也给了你活命的机会,这把握不住也怨不得旁人。”
他说的很笃定,好似知道两人貌合神离,龙卓然脸色苍白,却未反驳一句话。
就在两人要被迫吃“幻梦”以前,“月老”又奸笑着道,“仔细想想,当时另两个女娃都还不错,你却非要等这个半夜跑出去会情郎的小妞,莫非知道难逃一死,所以拉她一起?”说着,他怪笑两声,褶皱的脸皮上净是不怀好意,“不急,等下你就知道这女娃跑出去见谁了!”
“嘿嘿……最喜欢今天的游戏,八年前有对很恩爱的情侣,前两天的考验都非常顺利的通过,结果一吃这‘幻梦’,那男子嘴里唤的居然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哈哈……后面不需多说,我还没动手,那女子一回过神就把那恍惚中的男人杀了,唔,当时那个血啊溅了我一脸,还是热的。”
“月老”眯起浑浊的老眼,愉快的回忆着往事,身体因兴奋而颤抖。“啊……忘了跟你们说,这个考验被我杀死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被所谓的爱人杀的!”
没有爱哪来的恨!若说前两天,长笑还觉得“月老”这考验虽然奇怪但还有一定的道理,这第三天就完全不合理!
她会不会真的就死在这里?跟他一起——想到这儿,不由自主的向那狼狈不堪的男人看去,却发现他一直垂着眼睑,看不清楚究竟在想什么。
月老又失望了!因为第三回的考验又被他们惊险的闯过。
实际上那“幻梦”对长笑一点影响都没有,她什么也没看到,就看到龙卓然在那磕磕绊绊的行走,边走边道。
“娘,今天赢然又不听话了,我教他写字,他用墨汁洒我一脸。”
他很是无奈的抱怨,絮絮叨叨,一根粗大的枯枝横地上,他却像没看到一样,迈着平常的步子往前追。
“小心……”长笑怕他已经骨折的胳膊再遭重创,急急跑过去扶住他,谁知龙卓然却顺势拉住她的袖子,仰起头继续得意地说。
“娘,今儿个那几个堂哥想欺负弟弟,都被我打跑了,卓然偷偷拜了师父,现在很厉害呢!”
……
“娘,你说我入仕怎样?掌握了足够的权利,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吧!”
“娘,我现在在梅将军帐前听令,学了很多。”
……
“娘,赢然今日被龙埕梅家那女娃羞辱,我咽不下这口气,这女娃平时残忍狡诈,死有余辜,我找人教训了她。”
……
“娘,嬴然有喜欢的女孩了,可是这女子并不适合他,我该怎么做?”
“娘,我使计让那个女孩误会赢然,他病了,我很难受……”
……
“娘,娘,我很想你,我现在已经有了能力保护你,可是为什么你走的那么早?娘……”
龙卓然叫着,忽然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长笑吓了一跳,又不敢挣脱,看他又呢喃着叫了几声娘,就昏了过去。
月老不知道何时飘了过来。“奇怪!”他道,“怎么你这女娃看来很清醒,没受到一点影响,难道你心底什么人都没有?还是你在这之前喝过‘黄粱一梦’了?”
“那‘黄粱一梦’是什么?”长笑问。
“跟这差不多,都是让人把压在心里最沉的包袱取下,不过,那东西你喝了会不记得发生的事,可我这‘幻梦’可是让人清楚的记得他刚才说了什么,嘿嘿……”
他正说着,龙卓然已经醒来,长笑扭头望过去,不知怎地,那份厌恶忽然少了很多。
“月老”因为他们两人一个不受影响,另一个心底只有弟弟跟娘,并不算什么异心,所以嘀咕了数句奇怪后,宣布明天进入最后一项测试,若这次能安然无恙地闯过去,就放他们生路。
回想这三天发生的事情,长笑打消了是龙卓然做手脚的猜测,直觉他不会为取得她的信任牺牲这么多,那伤不假,他夜里的隐忍着的闷哼也是真的。
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奇怪,总觉得,下面会发生难以想象之事,又望一眼旁边的男人,想起今日他吐的话以及他拉住叫了半天的“娘”,就觉得占了人家莫大的便宜。
想必龙卓然也这么想,他气的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就这样沉默着,就当长笑快要迷糊的睡着时,一直不吭声的龙卓然忽然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长笑不解。
“嬴然喜欢你……那件事……其实是我……”他低着头含含糊糊地说,斜侧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