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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相信对不对?”殷翡笑道:“连我自己也不能相信,那个高高在上的贺行云就这样完了!”
“不可能!”贺兮拧眉看着他,她甚至没有收到消息,乔宁非的动作不可能这么快!
“不想承认吗?”殷翡蓝色的眼瞳定定地看着她,突然间变得十分温柔,“但这是事实啊!兮兮,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如果可以,我还会放他一条生路……”
他说着就要低头来吻,贺兮恼羞不已,抬,但却
被他轻易擒住。
就在殷翡阴沉的脸刚抬起来时,右脸措防不及地挨了一耳光,巨大的力道打得偏向一边。贺兮喘着气收回自己发麻的左手,道:“殷翡,就算你钳住我的右手又怎么样?我还有左你!”
“就算你斗败了贺行云又怎样?我就是我的左击你!”
“呵!”殷翡微不可闻地笑了笑,抬眸看着贺兮,目光中满是憧憬,“这就是我嫉妒贺行云的地方,为什么所有的人和事都向着他呢?”
“我从小就没有父亲,过着卑贱的生活,他却享受着本来应该是我的父爱,他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为什么连你也是这样,以前他能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但是现在他不能了,就算乱。伦,就算他一无所有,你都舍不得离开他,他凭什么?”
“你不是贺行云,你怎么知道他的痛苦?”贺兮冷道:“他从小就没有母亲,八岁就被选入特种部队,每天面对的都是残酷的训练,甚至连亲人都见不到一面,你又知道他过的快乐?!”
“那是他活该!”殷翡打断她,“是他母亲抢走属于我母亲的东西,不过那个女人死得早,不然她看到今天的局势一定会后悔她的所作所为!”
“你简直不可理喻!”贺兮愤怒,且不说他将上一辈的恩怨尽数报复到贺行云身上,死者为大,都过世这么多年的人他也出言不逊!
“我和母亲被家族抛弃,受尽苦难才活了下来,那个时候谁又想到过我们!”殷翡面带痛色,被人欺凌,被家族打压,那样的人情冷暖,又是多少人能体会到的!
“我要回k市。”贺兮转身欲走。
“不可能!”殷翡抱着手臂对着她。
贺兮看着跟前四个人墙般的彪形大汉,回头怒视他,“你究竟要怎么才肯放我走?!”
“等你爱上我的时候。”殷翡道。
“不可能!”贺兮依旧是那句话。
“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殷翡冷下面容。
贺兮气结,刚想说话腹部却传来一阵剧痛,她脚步不稳地扶着肚子直抽气。
殷翡一惊,连忙扶住她道:“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贺兮有气无力地推着他,咬紧牙关道:“滚开,不用你假好心!”
殷翡眸色陡沉,“你连孩子也不想要了?”
贺兮恨恨地看着他,却不敢用孩子做赌气的资本,再次剧痛后,也只能任由他抱起。
贺兮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额头冷汗淋淋,她用力揪着殷翡的衣服,艰难道:“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殷翡的脸色没比她好多少,顾不得贺兮掐着他,疯狂往医院奔跑,贺兮不能有事,她不能有事……!
“病人没什么大问题,这是生理性的疼痛,属于正常现象,不过怀孕的人要保持心平气和,有利于胎儿健康。”医生笑着说道。
“谢谢医生。”殷翡送医生出去了,才折过身来坐到床边,温柔注视着贺兮道:“渴吗,我倒水给你喝?”
贺兮直直望着窗外,语气沉静地问道:“我和行云是堂兄妹的事也是你安排的吧。”
ps:殷翡的身份是不是很陡,大家米有想到吧~
231 意想不到的真相 十一
殷翡有片刻错愕,好看的眉毛微微上扬,但贺兮的神色中分明没有试探,他放下水杯,道:“这样不是更好吗?”
贺兮有些想笑,一句“更好”就能让别人的痛苦消失?
“k市就是战场,”殷翡替她拉了拉被子道:“只有你离开,我和贺行云才能毫无负担的全力以赴。”
“现在你得偿所愿了?”贺兮讽刺道:“就算你毁了贺家,贺君立就会活过来?你的母亲就会复明?你的痛苦就会变成甜蜜?”
“殷翡,你太傻了!”
殷翡微微动容,“兮兮,你不懂,这就是我活下去的目标。”
“那恭喜你达到了,”贺兮转眸冷睇着他,“希望你还能找到下一个目标。”
她带刺的话让殷翡蹙起眉头,“你先休息吧,下午我会送你去白罗古堡。”
贺兮默不作声,现在对她来说去哪里都无所谓了,只要留在法国,就等于处在殷翡的软禁之下。
让贺兮诧异的是,下午来的人只有雷斯·德。
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掩去了眸中的犀利,彬彬有礼道:“贺小姐,我是雷斯·德,希望你还记得我。”
贺兮翘起嘴角,“当然,记忆犹新。”
雷斯一笑,道:“是殷让我来接你的,他去k市了,近一段时间可能都是我来照顾你。”
贺兮拿上自己的遮阳帽往外走,边道:“有劳了。”
她身后的雷斯提了提自己的眼镜,浅笑跟上。
白罗古堡。
当贺兮下车的时候才记起这是上次她和贺行云来参加舞会的地方。行李早就被司机搬了进去,佣人和管家分列在大门两侧,用地道的说道:“欢迎回来,小姐!”
贺兮扶着肚子,还真是被这排场吓到了,欢迎回来?真是具有幽默感。
“贺小姐,请。”雷斯说道。
步入大门时,一个女佣接过她的帽子,问道:“小姐,需要沐浴吗?”
“不用。”贺兮摇头,她来这儿可是做囚犯的。
雷斯笑了笑,道:“贺小姐,你完全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贺兮回眸,给你了他一个灿烂如花的笑容,“这句话你应该去对笼子里的狮子说。”
雷斯眸中有异光闪过,却是不动声色,“中国式的幽默。”笼子里的狮子?一个孕妇?
贺兮不看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半真半假地问道:“没有入狱守则吗?”
雷斯笑意不减,“贺小姐,逞口舌之快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我会记得你的忠告。”贺兮说着转向旁边的佣人,“我的房间在哪儿?”
“请跟我来,小姐。”
“对了,”雷斯突然叫住她,“如果可以请多去花园走走。”
贺兮的脚步没有一丝滞留,径直上了二楼。佣人将她带到走廊最里的一间,颇为热情地说道:“这是先生亲手布置的,房间里的装饰都是中国风格,窗口向外看能看到整个花园,也是白罗古堡视野最好的房间……”
贺兮走到窗边,佣人抢先一步拉开窗帘,她顿了顿,垂眸看向窗外,果然是她上次误入的那个小花园,视线扫过小喷泉,再次落到葡萄架下的秋千上。
“她是谁?”贺兮指着那个坐在秋千上的女人,从窗口看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她是先生的母亲,洛丹娜夫人。”
殷翡的母亲,就是眼睛失明的那个女人。
“您要去问候一下夫人吗?”佣人揣摩着她的心思。
贺兮点头。
独自进入小花园,她道:“你好。”
说罢又马上换成法语再说了一遍。
“没关系,我会汉语。”女人转过身来,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贺兮着实一愣,这样熟悉的对白和场景,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她上次见到的那个,她竟然就是殷翡的母亲!她不是失明了吗?
洛丹娜穿着粉红色的纱裙,一头金发简单挽起,几缕散落在肩头,随意而又精致。
“要红茶吗?”洛丹娜走到葡萄架下,动作细致地整理着她的茶具。
贺兮偏头看她的动作,很精准,并不像失明的人,为什么殷翡会说她失明了?
思索间洛丹娜已经倒好了茶,向她招手。
喝了一口红茶,贺兮不由笑道:“夫人的红茶泡得很好。”
洛丹娜凝视着她,又将目光移到她的腹部道:“孩子多大了?”
贺兮放下茶杯,双手放在凸出的腹部上,道:“已经七个月了。”
洛丹娜满是笑意,“孩子长得很健康啊。”
“小东西可能吃了,弄得我也跟她一块儿胖。”贺兮放松下来,笑意盈盈道。
“孩子能吃是好事,”洛丹娜道:“我怀翡翡的时候也这样,肚子大得特别厉害。”
贺兮的笑容顿住,犹豫了一下才问道:“冒昧问一句,我听殷翡说您的眼睛失明了,但是……”
洛丹娜突然笑了一下,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右眼道:“只是这一只右眼而已,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 “对不起,”贺兮歉意道:“问了您这样的问题。”
“没关系,”洛丹娜慈祥地看着她,道:“你的孩子不是翡翡的吧?”
贺兮摇头,又问道:“您还记得贺君立吗?”
洛丹娜神色一顿,略带僵硬地转过来,“你说君立?”
“你认识他吗?”她忍了忍情绪道:“他过的好吗?”
贺兮一惊,贺君立已经死了十八年了,她不知道吗?
不等她的答案,仿佛是自我安慰般的,洛丹娜喃喃念道:“他一定过的很好,他有个漂亮的妻子,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怎么会过的不好呢?”
贺兮不得不震惊,洛丹娜的记忆究竟停留在什么时候,她难道不知道夏思纯已经去世了?又或者是殷翡骗她的?
“夫人,您有多少年没有离开过这座古堡了?”她不由问道。
洛丹娜一怔,回忆了一下道:“大概七八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贺兮看她脆弱的模样,到口的真相也咽了回去,她不能肯定眼前这个精致的女人是否能经得起这一打击,但是她眼睛里的寂寞是骗不了人的,她肯定也想去k市看看吧……但是这样,殷翡才不能让她回去。
“夫人,您恨贺家吗?”贺兮难过地看着她,她所知道的贺家,恐怕还停留在夏思纯死之前,那个时候贺君立是多么幸福美满,相对的,她怀着孩子惨淡离开,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会怀恨在心吧!
洛丹娜神色有些哀伤,“我从没有恨过贺家,当年的事君立也是迫不得已,但是殷翡那孩子却放不下心结。”
也许殷翡的恨,绝大部分是来自为他母亲的不平,贺兮微微叹息,道:“殷翡很爱您。”
洛丹娜笑着点点头,摆弄一下身边的葡萄藤,道:“他很能干,我以为我们母子注定煎熬一生,但他却像他父亲一样聪慧,他能在法国立足,我由衷的高兴。”
殷翡曾经提过他被家族抛弃的事,洛丹娜的家世应该也不简单吧。
“夫人,你想离开这里吗?”贺兮道:“去外面看看。”
洛丹娜笑着摇头,“我要在这里守着翡翡,我是他唯一的亲人。”
“我看得出来翡翡很重视你,如果可以,请不要伤害他好吗?”她语气里带着哀求,目光恳切地看着贺兮。
贺兮不想说谎,也不想立下做不到的承诺,殷翡伤害了贺行云,她怎么能忘记?
洛丹娜有些失望,沉默一会儿后又道:“红茶凉了,我去换一壶。”
贺兮起身,走到葡萄架边,静静地望着她冷寂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繁盛的花墙之后,才淡淡收回目光:
世界上可怜的人那么多,如果非要选择,她也只能选择保护自己所爱。
夕阳斜照,橘红色的阳光投射在绿意盎然的葡萄架上,穿过密集的叶子中间的缝隙零星落在贺兮的身上,她转身面向夕阳,微微抬起头,举手遮住太过耀眼的光线,眯起眼睛打量天边飞过的一对鸟儿,神色冷凝。
二楼转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