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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走后,他转身走进了内间,海棠正躺在床上,脸上的伤口已被处理过了,脸色殷红里透着一点苍白,一张小脸陷在堆云一般的乌黑头发里,越发显得可怜,竟仿佛有种随时会死掉一般的单薄,萧羌看得心疼,眼神里多了一点为她疼痛的味道。
她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蹙紧眉头,低低呻吟几声,
萧羌看了片刻,想伸手抚向她的长发,却在堪堪触上的刹那,一寸一寸,缩回了指头。
仿佛两人之间一点肌肤的接触都成了疼痛的禁忌。
男人的唇角忽然就绽开了苦笑:他还有资格碰触她吗?她痛苦呻吟,忧愁哀伤,全都是因他而起,他却无法为她终结这些苦痛。
指头慢慢缩起,蜷在掌心,一点点蜷紧,修剪圆润的指甲终于破皮入肉,沿着手掌的纹路,一痕血线渗了出来。
鲜血轻溅,落上地面声音轻微,却又惊动。
那一瞬间,他和她之间有汹涌暗潮,终有什么忍耐不住,破壳而出。
第三十五章沉寒与沉冰(上)
第三十五章沉寒与沉冰
就这样看着她,过了不知多久,手里的药有些温了,萧羌才回过神来一般,随手抓了个什么擦擦流血的掌心,把海棠揽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海棠,醒醒,吃药了。”
海棠睡得迷糊,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唤自己,她低低呻吟一声,撒娇一样朝萧羌怀里又钻了钻,男人无法,胸膛里渐渐生出了一股温柔的意味,轻轻又拍拍,面上带了些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唇角生出了一丝温柔的弧度。拍着她的背,海棠又咪呜了几声,蹭着萧羌的胸口,闭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张开口,萧羌一手环着她,一手拿起银勺,喂到她口里,海棠立刻眉毛拧成了一团,一头拱进他怀里,再不肯抬头,萧羌又好笑起来,轻柔的把她的脸扳起来,柔声抚慰,取了和药汤一起呈上来的蜂蜜拈了一点儿喂给她,她几乎打成结的眉毛才略略舒展开来。
就这样半哄半喂,等一盅药喂完,萧羌已浑身上下出了一身细汗,受伤的手几乎托不住小盏,海棠倒是彻底被苦醒。长睫微颤,眼里映出萧羌一张温柔笑颜。
她没立刻说话,清醒的神智开始拼凑之前有些混乱的记忆,萧羌耐心等她回神,片刻,她抬了头,视线却落在他长长袖上。
手指滑过换过之后纤尘不染的袖子,然后又看了看他微微有些渗血的掌心,海棠深吸一口气,转身去宫女讨了药箱,放到桌上,牵着他的手坐下。
萧羌不说话,只是唇角带着似笑非笑一种神色,他柔和的看着海棠,从她的眼角看到下颌,一寸寸细细看过。
是说……为什么他们两个相处的大部分时间总有一个受伤呢?搞得她现在包扎伤口整一个熟练工,大家就不能都完整一会儿么?给他掌心伤口洒好药,她抬头,看着男人脸上就没有变过的表情,叹气。
“……怎么了?”
深深回看她,萧羌握住了她的手,摇摇头,然后顺势向前,把头靠在了她肩膀上。
他的呼吸喷吐在她肩头,海棠心里泛起了一点温柔的情感,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抱紧他。
这个男人只把这副样子展现在自己面前吧?
萧家的男人果然是遗传么,一个二个都喜欢自舔伤口,现在有她还好,之前那二十多年,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再怎么难过,难过到象这次一样瓷片穿透手掌,也依然要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脸,连倚靠什么都做不到?
怜惜起来,手下便搂紧了一些。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怎么安慰他,又有些想问,海氏如何了,却又觉得自己这么问等于朝地雷上撞,于是只好闭嘴,又搂紧一点。
萧羌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她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低低问了一声,“还疼吗?”
萧羌摇头,倾身,嘴唇从她面颊上掠过,问了同样的三个字,“还疼吗?”
同样是摇头,然后海棠被修长的指头抬起了下颌,男人暖如春风的笑容映在了她的眼瞳之中。
她忽然就想起了萧羌被一刀刺中的时候,那时候她本以为被刺中的会是自己,眼前却白影闪烁,那个男人抱住了自己,一刀入肉,不是她,而是他。
想到这里,她叹气,再低头,却看到他张开的掌心里浅浅几个泛着血迹的掐痕,海棠的眉毛皱起,“这是怎么回事?”
萧羌摇摇头,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海棠就又叹了口气,伸展开手臂,避过他的伤口,抱住了他。
果然小说里男主为女主挡刀一下,女主就芳心暗许,之前种种高姿态一下都化绕指柔了的段子是真的啊……
当有那样一个人,为了你不惜受伤——尤其那个人之前又是那种烂到死的个性,两相对比起来,就更容易让人感动。
好吧,虽然按照这男人的个性,救她里一半自愿一半算计的可能性大到让人想哭。
总结:这往好了说是吃软不吃硬,往好了说这就是犯贱。
但是,他毕竟为她流血了,冒着生命危险。
啊啊啊……认了吧,她是确确实实的对这个男人心动了。
他狠毒,他一开始想要取她性命,这些现在都无所谓了,她母性大发也无所谓了。
当他保护她,血溅白衣的时候,她确定自己确实喜欢着这个男人的。
也许不多也许还不够浓厚,但是确实是喜欢他的。
她的生命只有可见的这么300多个日夜——或者说是,能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不过300多个日夜,何必浪费——好吧,现在她又体会了何谓“末日狂欢”这种小说描写。穿越一次能泡泡皇帝——还是个长得不错的皇帝,其实也挺拉风的对不对?
习惯性认命的挠头,海棠把头靠在了他肩上,低低说了一声,“陛下……”
“嗯?”
“距离我毒发,大概还有一年多……”
手臂猛的收紧,勒得海棠几乎喘不过气,她也不挣扎,只是继续说着,“在毒发前这段时间,我会陪着陛下的……”所以啊,请不要这么不安了……
这句话却没有说出来,她只是叹气,靠在他肩头。
这个男人,在还年少的时候就被迫成长,然后他的精神中的一部分就永固在了少年的某个定格,这部分痛苦与否,别人无法得知,他自己执意忽略,长久下来,连他自己也看不到鲜血淋漓。
听到这句话,萧羌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她,顺着他抬头的姿势,少女毫无预兆在他唇角轻轻一吻。
永远带着春风温柔的桃花眼猛的睁大,然后眯细,眼瞳深处泛起了一点更加深黑的颜色,他微微抬起了头,抱住他颈项的女子追了过去,吻他的眼角眉梢。
海棠从不使用胭脂水粉,味道清爽,萧羌只觉得她身上清新泌凉的味道追赶了上来,便不在动弹,任她安慰一般的把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我不会离开你的。”
海棠似安慰又似在承诺,亲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萧羌看着尽在咫尺那张清秀的少女容颜,慢慢闭上了眼睛,感觉她的吻滑过他的眼睛,他忽然低低问了一句,“海棠,你信不信我?”
海棠停下了亲吻,双手却还是抱着他,她怔了怔,过了片刻,决定照实回答,“抱歉,陛下,我不信。”
萧羌笑了起来。这个答案在预料之内。
“没关系,我伤害过你,你不信那是自然的,信了才奇怪。”他顿了顿,“但是,海棠,我信你。”
听他说到这里,海棠觉得机会难得,她想了想,“陛下,有件事我必须要和你承认。”
听到这句话,萧羌眼波一动,眼底桃花风流之间,多了一抹高深莫测。
这男人果然是算计人算计得熟极而流了么?
她伸手,盖住他的眼睛,他眼睫颤动,滑过她的掌心。
“陛下,您应该知道,我入宫之前差点溺死的事情吧?”她小心的选择措辞,萧羌想了想,勉强答道:“……似乎……还有印象……”
好吧,她之前不过是一个六品宝林,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不记得她简直天经地义。她有些酸溜溜的想,然后继续说,“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从那次苏醒过来之后,就失去记忆了。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似乎就是古书里记载的离魂之症。”这话,她说的半真半假。
听到这里,萧羌沉默片刻,抓住她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一双桃花眼半闭半睁,半笑半认真的看向她,“……好像借口。”
“……真的啦……”说服的语气带了点儿撒娇的口吻,样子象被冤枉挨了打的小狗委屈的去蹭主人的裤管,要求抱抱亲亲安慰。
眼底便笑开一丝温暖,摸摸她漆黑的头发,柔声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啊……然后就是现在这一团糟的样子了。”抓头,苦恼的看向萧羌。
他看她快皱成包子一样的脸,忽然觉得好笑,拍拍她的头,“我信。”
海棠怀疑的看过去,萧羌温柔的回看,修长的指头执起她的下颌,手指在嘴唇上微微抚摸而过,“我说过,你说的,我都信。”然后那笑容里忽然就带了缱绻的杀意,声音越发柔和,“既然这样,那么定王沉冰也就和你没有关系,他所说的一切关于你的事情都可以略过不计,对不对?海棠?”
这句话她细细品味了片刻,才体认到其中的回护。他告诉她,他相信她,其他无法动摇。
一瞬间,心里有极温暖的细流流淌而过,海棠把头埋在了他的颈窝,满足的蹭蹭,然后闭上了眼睛。
——就像终于找到了主人的初生幼犬一般呢……
如果她知道,当初对她下了致命毒药的人是自己的话,她还会不会对他露出如此温柔的表情?
萧羌不愿再想下去,他又抱了抱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起身理衣,“你睡一下,等仪式结束了,我会让王叔来见你。”
“平王殿下?”她脑子有些打结。
萧羌对她微笑,眼底有温柔春风,“你在昏迷前不是唤了他一声,想要见他吗?”
那一瞬间,海棠无言,她只能伸展开手臂,拥抱住那个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的男人。
啊……他说,他信她,只信她。
拍拍她的背,萧羌起身离开,“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海棠点点头,她身心交瘁,刚才安慰他全是靠硬生生撑着,也不和他客气,目送他离开之后一头栽下床铺,手抚上自己滚烫的额头,她喃喃一句,“以后可麻烦了……”
身边还有刚才萧羌留下的温度,她滚动了一下,靠上去,那被子裹住自己,鼻端就嗅到了男人身上惯常的木叶香气。
极淡,若有若无。
海棠同学再度郁闷的哀叹一声:“啊……真是OOXX的麻烦了啊……”
她不要和一群古代女人抢丈夫啊!
第三十五章沉寒与沉冰(下)
当当现在可以购买了,58折~这里哟这里哟~走到了院子里,萧羌回头看着殿门略微发了一会儿呆,忽然不自觉的轻抖了一下,他掉转视线,何善早赶了来在身边侯着,低声道:“陛下,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