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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我就没拦着。平时她来的时候我能出去买个菜什么的,也挺借力的,所以就没当回事。”护工啰里八嗦说了一大堆,也真正的应证了若曦的推断。
“多久了?”若曦低头问。这么多年,不光她儿子回来了,连她也准备再迈入这个家门么?
“才一个星期。”护工是否故意隐瞒时间对于若曦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穆音真的开始接触父亲,当年所有的一切都被揭开,也一定会让父亲憎恨自己。
若曦点点头,匆匆进屋,门外护工还问:“那我明天还来不来?”
若曦不理她,只是坐到父亲床边,拉着他的手问:“她回来了是么?”
林旭晟手抬了一抬,似乎想触到女儿的头发,若曦就这么直直的趴在他的床边,任由他摩挲,可那只手停下来,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他轻轻的叹息:“当年委屈你了,我不怪你。”
若曦两只眼睛里的泪水只差最后一点就要流出来,她不愿意用眼泪来诉说自己这八年的艰辛,用力咬住嘴唇死命地忍。
“那年我车祸,我就奇怪,穆音为什么没来看我。后来护士说,有人偷偷趴在门外看过的,只不过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其实当年那只是一场交通意外,就算她不在旁边,换个别人我也不能眼看着就要撞上也不管,你就当这个是理由来恨她更不公平。她孩子也跟前夫走了,孤零零的被你撵走了也算给你解气了,只是当时你对她说,我不行了,让她别看了,她不甘心不相信,才经常偷偷看我的。”
若曦不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已经是哽咽。
没错,当年她恨穆音,穆歌被送去美国是穆音的主意,后来父亲还因穆音出了车祸。在车祸现场她替父亲寻找被撞丢的鞋子时就想过,绝对不能再与这样的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没有哪个女儿能这么宽宏大量,她相依为命的父亲差一点因为那个女人也撒手人寰,说死都不能原谅。
于是她撵走了穆音,当年穆音不过就是和父亲搭伙过日子,连结婚证都没领,原本就没有什么诚意的女人,当然走的也会很容易,连解释和牢骚都没有。
就因为她走的太容易,若曦才更不能原谅她的作为。
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穆音还一直在默默关心着父亲。
这么说来,她也没去美国投靠穆歌是么?
“本来冬天天冷我就三个月没出门,最近又感冒了,护工也不带我出去。她在我们平时等的那个小公园等了好几个月,有点不放心,又不敢打电话给家里。所以才趁你上班的时候过来看看。”
林旭晟说了一会,没等到女儿的回应,怕若曦生自己的气,试探着再度抬起手,轻轻地,慢慢地握住她瘦弱的手腕,若曦全身一震,迅速抬起头来,眼泪顿时滑落脸颊,在她见到父亲苍老的面容那一刻。
曾几何时,父亲从那么英俊能干的成熟男人,变成苍老至此?
当年那个无微不至体贴母亲的男人,如今也为了其他的女人来恳求她的原谅。
他们都没错,错的是她。多年独占父亲的若曦不希望任何女人来霸占家中母亲的位置。她确信只要等她长大就可以顶替那个空缺,只要再等几年。可是,穆音的出现打消了她所有的希冀。
当年因为坚信父亲和穆音的感情只是短短一年多,不至于深到何处。于是才想趁机断了他们的联系。
原来这几年,他们一直在联系。只不过所有的事情都瞒着她,她这个一直希望他们分开的人。
总有人说,父母是棒打鸳鸯的狠心人。其实再婚家庭的子女又何尝不是那个同样狠心的人呢?
那时父亲才四十几岁,正值壮年,穆音也不过才刚到四十。母亲去世已经是十四年,而听穆歌说,穆歌的父亲也是离开了多年,那么双方空置了多年的情感再次付出的时候也许真的会倾其所有。
可惜,那时她不信,不信再婚的家庭也会有爱情。
“若曦阿,我和你穆阿姨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会伤害你们这些孩子。所以我们俩的事可以放一放。你要是还不同意,我们也不怨你,只是今天我摔倒了,她怕你看见她不高兴,走的很匆忙,我有点于心不忍才想跟你商量一下。白天她过来你也看不见她,就让她来也没什么关系,我们保证你下班的时候她肯定不在你眼前,行吗?”林旭晟满脸愧疚的神情,像是一个和父母讨价还价的孩子,为了自己心爱的玩偶说,我答应你,我学习的时候肯定不玩。
当年迈的父母与儿女们倒置的时候,儿女们也不会舍得会拒绝他们。血肉相连的亲人阿,砸断骨头连着筋的疼痛。
若曦想答应,如果父亲还有这个心愿未了她愿意满足他。可真到点头的时候又觉得嗓子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气都喘不顺,哪里能说出一个字来。
对着父亲渴求的目光,她怔了半天。脑子乱心更乱,眼泪还挂在脸颊两侧,颤巍巍的落在被子上,晕染了两个圆圆的水痕。
隔天若曦就服从院里安排去外地学习。
原本可以不去的,主任架不住她死磨活磨,只能排班放行。
因为此次同行的还有三个外科年轻男医生,居然被院里戏称为“四人行,必成一对”。
到底是谁能追求到号称住院部之花的林若曦,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目前押票率最高的莫过于急诊科的黎子湛。
于是沈离送行的时候笑着隔着车窗趴在若曦的耳边说:“加油,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还有更有营养的叮嘱么?”若曦淡淡的问。
“有,如果你能就此摆脱老处女的身份,我将包一个大红包给你。”沈离笑得满脸阳光,一嘴的贼意。
若曦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死心不死,有贼心没贼胆了。眼前这个满脸憧憬的女人就是现实中最好的例子。天天高喊要爬墙,四处寻找出轨机会,其实都是哈一下就算了,如今眼看着有此等好机会,只恨爹娘没给她多生一条腿,撒丫子往车上跑,可惜,放射科没有名额,她没机会,既然不能完成目标,不死心的沈离就只能给若曦她布置任务。
对于这种对YY已勘化境的女人,只用一招就好。
若曦对她招招手,神秘兮兮的示意她贴过来,然后笑眯眯的压低声音说:“看来你八卦小天后的名头该让贤了,黎子湛是GAY,你不知道?”
“怎么可能?鼻子那么挺。”沈离梦幻破灭,顿时哀嚎。
若曦瞥一眼旁边坐着的黎子湛,若无其事的他还在看手上刚刚发到的资料。幸好声音压的很低,如果被他听见了这种诬蔑还不得杀了她?不过为了看见沈离被打击的模样即使被害命还是值得的。
百年难得一遇的八卦小天后挫败,很精彩。
车子终于开动,被打击的沈离还心有不甘的狠狠盯了两眼黎子湛,不可能阿,越看越不像,不是说鼻子挺的那个会很强吗,难道他是攻?
若曦从后视镜看见她不屑的神情,差点偷笑到抽筋。她当然知道沈离是只看BG小说,鄙视BL小说的女人,所以才故意恶心她。
“我哪里像GAY?”
若曦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做事天再看了,车子里就四个人,两个坐在后面的都已经用旅行三件宝之一的MP4把耳朵堵上了,唯独身边这个人,似乎正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
百般思量想过,若曦只能用惯有的冷淡面孔甩过去:“不用看,哪里都像。”
梦中不知身是客
黎子湛是何许人也?
据说是目前为数不多的黄金单身汉之一,正因为单身总能惹得护士们背地里话题几乎都是为着他转,而其片草不惹其身也是最让院里那些小女生们爱切恨切的原因。
不过沈离打听到这个八卦的时候也曾经怀疑过,一位三十几岁的男医生,一没结婚,二没绯闻,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BL男。
当小说里的人物转换成现实中的帅哥,这震撼是理所当然的大。虽然若曦不八卦,但也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小下。一个男人,衬衫领子永远是那么白,指甲修剪永远是那么整齐,甚至身上只有熟悉的双氧水和香皂的味道,没有一点胡须。干净到极点没有错,错的是,家里没有女人还这么干净,除了是GAY这条可能外,那么,他一定有很严重的洁癖。
“看人最好拿眼睛中间看,不要斜视,对眼球有损伤。”黎子湛的声音导致若曦心跳怦的一下,然后就是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跳。
这声音,有点像一个人。
再然后随着他的声音,她扭过身去,却发现这个男人正在看着自己,她猛的往后躲闪,后脑勺正撞在车窗玻璃上,砰的一声哎哟了一下,吓得司机都回头:“没事吧?”
“没事,没事。”若曦揉着脑袋赶紧收回视线,无意中又瞄到他嘴角嘲弄的讥笑。
笑的那么受,肯定是GAY。
若曦不讨厌性向不同的人,事实上她觉得那是个人的喜好不同,任何人都无权去干涉。只不过毒舌再加上性向有问题就不好了,例如他又开口说:“你应该带刚刚那个同事来,顺便让她给你拍个片子。”
多年前若曦曾那么擅长当面反讽,只不过最近几年少了对手后,独孤求败也有生理退化和更年期的现象,于是她一直在自己宽慰自己,我成年了,我成年很多年了,我绝对不能和这种男人见识,尤其在未来还要一起生活两个月,更不能在第一天就毁了自己已经树立的冷静大方的形象。
“当然,如果她来了,还能发现某些人关于某种性向更明显的细微特征。”显然,若曦少了多年的锻炼,反击的力度不够,对手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算是回应,双眼却还是含着令人警觉的光芒,没反驳。
这眼神多少让若曦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接下来的路程上,若曦昏昏欲睡。这几天就没睡好,又坐在阳光照射的地方,春困使得她忘记很多烦扰的事,沉沉的靠在软乎乎的座椅上人事不省。
路程不长不短,三个小时刚刚好可以做个美梦。
梦里是穆歌当年离去前一天,窝在她的卧室不肯走,朦朦胧胧中嘴里说了些什么,她心酸的笑着,就像拍着小狗脑袋一样拍着他的头,虽然有点吃力。
他突然张开双臂,在雪白的窗纱前,一个大大的黑影释放着所有的伤感,于是若曦走过去,靠在他的怀里,他的双臂合拢,紧紧的,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身子还有些微微颤动。
若曦扒开他的衬衫领口,狠狠的咬一口下去,抬头笑着说:“先留个印,省得将来你小子混出息了,不记得我。”
他似乎回了她一句,在梦里也听不清楚,接下来就是两个人靠在一起时心脏怦然跳动的声音。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穆音就站在那里。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听见声音突然惊住,回头才看见瞠目结舌的她。
“你还准备靠多久?”耳边不知道是谁的声音,那么熟悉。
若曦被晃了晃,迷蒙中的她没理那个人,只想继续那个梦。如果换成是现在,她想她一定不会那么害怕,也不会立刻放开穆歌的手。
“至少把口水擦掉再靠也行。”不依不饶的男人除了那个黎子湛还有其谁?
她睁开眼怒目横是,却发现自己正靠在他的肩头,嘴唇也差几厘米就贴在他的下颌,而且随着车子的来回摆动,甚至还有已经亲过的可能。
好吧,所谓人在他人脸颊下,试问谁能不低头,她赶紧收了骂人的欲念,捂住自己的嘴巴假装没注意是从哪里醒过来的,打着哈欠闪回去,争取做到不留下曾经吃过他豆腐的痕迹。
“就这么走了,也不给点精神安慰什么的?”黎子湛摊开手,大有准备抱两车金条当青春损失费的意思。
“有骨头,要吗?”若曦冲着他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