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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拿自已的钱往里头搭。
这种行径李燕和她妈崔玉凤全都看在了眼里,却谁都没放声。崔玉凤那是有底火,之前跟吴芝兰就为她偏着大份儿闹了个红脸,还因此把小李佳送去了娘家带,这会儿又哪会贱的主动掏钱。既然吴芝兰这当妈的爱给自已大儿子花钱,那就让她花呗,她这当二媳妇的可管不了那么多。
李燕跟她奶吴芝兰的关系倒是不错,又有那个帮得上忙的能力,像之前那样给吴芝兰甩个一千两千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可她却没有那么做,帮着她妈是原因之一,别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知道吴芝兰的这种行为持续不了多久,不是她的底子薄,钱少供不上趟儿,而是那个跟野男人跑了的戴贵珍用不了多久就得回来。身上的钱被人搜刮了一干二净,她就是想不回来都难。
过了没有两天,戴贵珍果然一身狼狈的回来了。这十来天的私奔并没有她预期的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相反,她是受尽了苦楚,不光被骗光了钱,还被连打带骂的折磨的皮都掉了一层。
先前深情款款的男人,转个身就变成了喜欢把人吊起来拿皮带抽的虐待狂。要不是她机警,可能还会被对方给卖到偏远的大山沟里,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好她算逃出来了,只是那些钱都没了。
李大成本来不打算原谅她,哪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还能无动于衷呢?而且,还被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往后光是笑都被把他笑话死。
他真是十年九不遇的跟戴贵珍那可真是好一顿蹦达(发怒火),结婚这么多年,大女儿李丹都长这么大了,对她连句重话都没说过,更何况动手了。他也确实是恼人了,接连煽了她十几个耳光才算住手。
戴贵珍哭嚎着辩解说自已是上了当,不该听信对方的甜言蜜语就头脑发热的做了糊涂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原谅。李丹和李延明也抱着李大成的大腿帮着说好话。
戴贵珍再不济那也是他们的妈,别的女人再好那也是后娘,他们当然不希望由别的女人取代这个位置。
李大成恼怒发完火之后,也寻思了,她既然知道错了,也真心的悔悟,就算为了两孩子也得让她回来。
这件事也不过短短十来天,却是弄的满城风雨,周家堡里的人简直都快当笑话来讲了。动不动就有人说,走,咱俩看电影去。要么就是,走,咱俩私奔去。甚至有比这难听的话,也经常在人多热闹的时候说,总能引起一阵嘻笑。
李大成闷在家里很少出去走动,怕的就是听见那些议论,尽管这样,也总会在无意间听见这样那样的闲言碎语。每每遇到这时候,他就觉着窝火,觉得以前对戴贵珍那么好都是瞎了眼,动不动就骂她一顿出出气。
戴贵珍的日子那真是大不如从前,为了讨好李大成,做饭、洗衣、什么家务活也都开始干了,不再向以前那样喊着腰疼腚疼,总是找借口不干活儿。
李丹和李延明觉得这样的妈倒是挺好,不再每天东街串到西街,不再骂他们小死鬼儿,也不再跟别人骂架,每天都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衣服也都干干净净不再散发出股怪味儿。这些真的都很好,他们愿意要这样的妈。
就在这件事将将落下帷幕,余温还没有散发干净的时候,暑期彻底结束,新的一学期开始了。三年级算是个小小的转折点,学生开始重新分班更换班主任和带课老师。
(2)
开学的第一天,李燕和小三背着书包,里头装着绽新的课本,迈上了属于高低年级分界岭的九步台阶,站在了三年级教室的门前。在每个班级的门上都张贴了一张大约八开大小的红纸,上面用炭素笔写满了一个个人名——这就是新组成的班级人员名单。
李燕在三年一班的红纸上找到了自已的名字,小三则被分到了三班。没能分到同一个班级,小三儿多少有些失望,可很快就被另一种喜悦冲淡了。原来班级有个挺要好的同学又分到了一起,两个小姑娘搂在一起高兴的直蹦,拉着手就往新的班级里走,根本就把李燕给忘记了。
对于这丫头的没心没肺李燕早就习惯了,微笑着转过头,手指勾着两边肩窝处的书包背带,优哉游哉的就进了教室。
在没有分座位之前,大家通常都是随便坐。有认识或者是关系好的同学会坐到一起,说说笑笑,等着人来齐。
李燕来的相对要晚些,很多位座位都已经有人了,碰上原来班级的几个女生都已经找好了同桌,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就走到了靠近窗户那排倒数第二趟外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趁着老师还没来,李燕把那棒熟苞米掏了出来。早上吴芝兰刚胡好了一锅,时间来不急了被她塞进了书包里,正好这时候教室里头乱哄哄的干什么的都有,吃起来也不会引起多大注意。最主要的是,在这帮小屁孩儿堆里吃东西,她觉得毫无压力,这才是关键。
这时候的苞米最是好吃,不老不嫩,嚼起来特别的香。李燕对于苞米的喜爱已经到了闻味儿就流口水的地步,尤其是这种大地里种出来,自然熟没经过速冻处理过的鲜棒子,味道最是地道,她可以不吃饭光啃苞米都能填饱肚子。
苞米被裹在白色塑料袋子里,又一直放在书包里,热气没有流失太多,拿在手上还很热,又不会太烫,现在吃起了将将好。
李燕拿了手绢铺在桌子上,两手捧着苞米,低头闷声不响的开始啃,打算在十分钟之内的速度把它消灭掉。她啃的专心,周围闹哄哄的环境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品尝美味的心情。
直到有个甜甜的声音在她耳朵边响起:“对不起,我能坐到里面去吗?”
哎?李燕嘴里塞得全是苞米,鼓着腮帮子抬头,就看见过道上站着个梳着马尾,长相挺甜美的小姑娘正冲她友好的笑着。
“哦,等下——”李燕扑喽下嘴巴,含糊不清的开口站起身让路,不忘把手里被啃了多半儿的苞米稍稍举高些,别碰到对方的衣服上。
“谢谢。”小姑娘走了进去坐下来,把书包从背后放下搁到桌子上。冲她笑笑,紧跟着就回过头去,跟坐在最后一排的同学打招呼:“嗨,勒小东,你也转学了?”
李燕怔了下,刚张开的嘴猛的闭上,疾回过头去,勒小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坐到了她后面,习惯性冷傲的瞟了她一眼,转了视线轻‘嗯’了声,不冷不热的道:“谢苗苗,你怎么也转学了?”
谢苗苗笑容更甜了,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儿,道:“我妈说中心校的教学质量好,就让我转学过来了。你呢,你怎么也来了?”
勒小东低头翻开新课本,道:“这里离家近,方便。”
这一听就是敷衍随便找的借口,他家又不是刚搬,离中心校和粮库小学的距离早就存在差异,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二年级都上了一学期了这才想起来,也未免太迟钝了吧?
李燕暗自鄙视的撇了下嘴,继续朝着剩下的小块儿苞米奋斗。眼瞅着就快要吃完了,就听有人喊了声:“老师来了——”快速的三口两口的啃掉全部苞米粒,把苞米谷儿往桌子里一塞,捂着嘴嚼了两下囫囵半片的就把满嘴的粒儿生咽了下去,觉得看不出痕迹了这才抬起头。讲台前面空空如也,窗外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跟她一样坐板正等着的学生这时候才知道上当受了骗,有人跟那儿喊:“谁呀,瞎嚷嚷什么呀,老师哪儿来的呀?”
李燕这时候才想到刚才那声音是从身后传过来的,微怒的转身朝着勒小东看去,他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手里头转着圆珠,正要笑不笑的瞅着她。
李燕敢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想让她出糗。只要想到刚才她急忙的吞咽着苞米,全都被他当场好戏看了,就再一次的涌上来想揍他的想法。
(3)
转念一想,李燕又觉得自已太小肚鸡肠了,跟个九岁大的小孩子置什么气,真是越活越窝窝了。
后座的靳小东没等来她的质问还挺意外,这就跟搓火点燃了导火线等着听响儿,可到最后却是个哑炮,连屁大小儿的动静都没出,就是这种郁闷加失望混合着的心情。本来还要笑不笑的脸整个僵成了石膏雕塑,转着的圆珠笔也被紧握在手心里,盯着李燕的后脑勺恨不能灼穿两窟窿。
那边谢苗苗也没看火候,从书桌里摸出来两面包,递给靳小东一个:“喏,靳小东,分给你一个。这面包是豆沙馅儿的可好吃了,是我妈出差从外地给我带回来的,咱们这里都没有的卖——”
靳小东正憋闷着呢,正好有机会给他发泄,绷着脸就朝她冷着声调道:“很稀罕吗,我又不是没吃过,拿走,我不要。”
自己的好意被拒绝,谢苗苗很受伤,收回手臂时眼泪都已经含眼圈儿了,李燕在旁边直感叹,这可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马屁没拍着拍马蹄子上了。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又喊了声‘老师来了’,跟着班级的门被打开,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走到了讲台上站好,冲着底下几十号的学生开口道:“同学们你们好,我是你们新的班主任,我叫姜贤淑——”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自已的名字。
在李燕的记忆里,姜贤淑是位朝鲜族老师,为人比较严厉,人长的又高又瘦,说话总带着点儿公鸭嗓,只带了他们一年没多久就退休了。
再次看见她,才发现她比想像中还要瘦,几乎就是皮包骨的那种。只是却不会让人觉得虚弱病态,反而给人一种精精钢钢,特别精神的小老太太的感觉。
“……那么现在我们来排下座位——”姜贤淑扫了眼下面,顿了顿,又道:“我看你们自已座位找的很好,那就这样不动吧。”
“哦,太好了。”底下是一面欢呼声。这座位本来就是熟悉要好的两人坐一块儿,根本打心眼儿里不想分开,她这么一说,自然合了大家的意。
李燕倒是无所谓,跟谁都是一起坐,倒也没多大反应。倒是自已的同桌谢苗苗看起来挺高兴,小脸儿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甜笑,之前眼泪汪汪的模样早就不见了。
当然,她可不是因为她这同桌才有这种表情,真正的目标是坐在身后的某人。打从开始就表现也对勒小东的强烈兴趣,只要不是个瞎子那都能看出来。好在他们年纪都还小,不会有人多想,这要是再大些,什么倒追、处对象呀这样的词儿保准有捣蛋的学生叫出来。
李燕觉得以目前的情形来看,继续发展下去,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大。不过她记得最早出现这暖昧的词儿时是在四年级,好像是有那么两个同学被老师不点名的方式给批评了。至于是谁,她到现在都不清楚。当时她完全就是个不开窍的小丫头,光知道学习了别的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听过就算了。哪像后来的孩子,一个个都挺早熟什么都知道。再像上一代人小时候那样骗他们说小宝宝是从大石头底下翻出来的,保准会被他们鄙视。电子信息时代来临,有各种途径让这些孩子接受的教育程度跟现在她所处的八十年代不同,同样年龄,思想成熟度却截然的不同。
感慨的同时,李燕也在为谢苗苗能有这种倒追的精神而小小的赞赏了一把。若是长此以往,说不准两人就能碰撞出啥火花。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儿也不是不可能。两孩儿长得又都挺不错,走一块儿也挺养眼儿。这年头早早恋可不多见,能逮着一个是一个,坚决不能放过。正所谓看戏不怕乱子大,她现在就是典型的这种心理。
俩小同学根本不知道有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