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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的并不算太安稳,伤口处的疼痛让她在睡梦里都受纠缠,噩梦连连,不是被人持枪围追堵截就是有人提刀追杀,她东躲西藏最终没躲过去,结实的挨了一刀。
“啊——”刀子捅进去的刹那,李燕被惊醒了。
“怎么了,做噩梦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李燕惊喘着扭头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勒小东坐在床头的椅子上,发暗的灯光下,两只明亮的眼睛特别醒目,里面盛着的可以称之为温柔的光芒。
“你——什么时候来的?”李燕声音有些初醒来的暗哑,被惊吓的心慌感还没有完全褪去,只觉得胸口压抑的透不过气,深深的吸了口气才稍缓和了下症状。
勒小东回手拧亮灯光,关切的柔声道:“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找医生?”随手摸了下她的脸颊,轻抚着额头鬓角,喃喃自语:“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李燕抓住了他的手,摇摇头道:“我没事的,做了个噩梦而已。”两眼径自望向他,两三天的工夫,他竟然瘦了一圈儿,不过精神头倒还不错。可能是刚刚收拾打扮了一番,浑身上下都很利索干净,并没有孙乐乐说的什么有异味儿了,倒是隐约间能闻见沐浴后的香皂清爽的味道。
唯一能透露出些讯息的地方就是那双发红,一看就知道长时间缺少睡眠的眼睛和眼眶下那掩饰不住的暗青。
“梦都是反的不要再去多想了,口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嗯,好。”
第二百五十六章
像是李燕这样的伤势,正常情况下院方见意至少住上半个月,这也是相对那些各种原因想及早出院的患者而言,可在她这里这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倒不是她本人的意思,任谁老实的在病床上躺了十天半个月,呆的都快发霉长毛了都会盼着早一天出院。可是有人不同意啊,医院里的这些人可都听勒小东的,他不发话让出院,谁也不敢说可以这两个字,整得他比主治医师还有发言权。
他态度这么强硬,李燕也没有办法,打从醒过来起,她就没有一件事真正做过主的。头两天的时候,他是医院公司两头跑,她看着实在是有够辛苦,就提议找个护工,这样一来他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
邹铁孙乐乐也是这么说,可他就是不干,只当没听见,该怎么跑还怎么跑,只要是公司那头没什么大事情他就都会守在医院里,白天陪着,晚上留宿。谁说都不顶用,乐此不疲的依旧我行我素。
李燕见实在说不动也就只能由着他了,平常的时候倒还好说,碰上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难够会觉得尴尬。
第一天晚上,李燕实在憋不住了想上厕所,被勒小东扶着进了卫生间,尴尬的她坐在马桶上怎么都出不来,非赶着让他出去。
勒小东来了句:“我生病的时候还不是你扶着解决的,怎么换了你就不行了?李燕,别这么小气了,我都被你看光了,你也让我瞅瞅能怎么?”
“瞅,瞅你妹啊瞅?这时候有什么好瞅的,不怕气味不良啊,赶紧滚蛋,要看等我好了再看。”李燕适当时候当了把泼妇,恶声恶气的清场。
“哎,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能反悔啊?”
两人虽说有了实质性关系,可都只限盖了被子拉窗帘,真正赤体相呈在对方面前,什么灯下观美人儿(两个人都算吧)这种调情的戏码还真就没有过。
脑补光溜溜的被对方仔细研究的画面,李燕不自觉的脸红了。随即就自嘲的暗自吐槽,矫情什么呀,床单都跟人家滚了数个来回了,光看看反倒不好意思了,装什么纯情白手绢啊?硬着头皮撑足气场道:“对啊,是我说的怎么着?”
“不怎么着,我求之不得。”勒小东笑的跟只偷了腥的猫。
“那还不赶紧出去?”
李燕成功清场,可也是付出一相应的代价。
一旦认清自己的心意,李燕可以说在这方面放开了不少,倒也不觉得怎么害臊,相反这样的互动倒是体会到其中的温馨甜蜜。恋爱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在醒来后的第一次相见,李燕就把心中无法确认的心结问出了口,正像邹铁劝说的那样,这次换了她主动,坦白表明了心迹。
“……我这一刀并不完全是为了你,换了别人我也会那么做,你不要觉得愧对我什么,以身报恩这种事就大可不必了。”
“所以呢,你还是想让我放手?”勒小东接水的动作顿了下,不动声色的问。
李燕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想,出事之前你的意思我已经清楚了,我不想因为挨的这一刀,你再因为觉得愧疚或者存了回报的心思,有什么负担,你要是真的下决心了,那就这样吧。”
“我要真的离开,你不会觉得难过吗?”勒小东依旧不动声色的看她。
李燕缓缓抬起头,迎向他的视线,肯定的道:“会。”
如此简洁的回答,太过寻常的一个字,竟然让勒小东心神一震,手中杯子里的水晃了晃,难掩激动的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这样的表情让李燕觉得有些刺眼,鼻子不自觉的微微发酸,沉声道:“对不起小东,之前都是我的错,一直不肯承认对你的心意。还一而再的让你放手,根本没去考虑到你的感受。原来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回应也是件痛苦的事。其实刚才在你回答之前我很紧张,生怕你会说已经决定跟我分手。”自嘲的笑笑:“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明已经喜欢你了,还不肯去正视?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我还认识不到呢?恐怕真的会到了跟你分开的地步才会后悔,那样的我就太可悲了。”
勒小东的回答是仰头把手里的水‘咕咚’一口就全灌嘴里了,吞咽进肚才道:“我这不是在做梦,刚才听到的都是真的?”
李燕被他这一举动逗笑了:“就算想要确认,那也用不着把给我的水都喝了吧?”
“哦,太激动给忘了。我再给倒一杯——”勒小东咧着嘴乐,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看手里的空杯子。
这样的他明明傻傻的,她却觉得异常的可爱。
勒小东重新又接了杯水,扶着李燕半起身喝了几口,放好了杯子就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瞅着她傻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燕儿啊,我真是太高兴了,终于要有名份了。你都不知道,我没名没份的跟你在一起有多郁闷,这回好了,总算可以跟人光明正大的说你是我媳妇儿了。”每次听见谁念叨着我家媳妇怎么怎么样他就特别嫉妒,特别想拿根针把那人嘴给缝上。不就是有个媳妇儿吗,得瑟什么呀,早晚有天他也能这么展扬,这天终于让他给盼来了。
“……那个小东,我还有件事想要跟你说——”想到将要说出的话,李燕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要说?”
李燕看着他,苦涩的笑了笑:“没有了。”
勒小东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随之敛去,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你顾虑什么,那个梦我不会让它成真的。”
“小东——”李燕深吸了口气,伤口处因为这个动作被扯动的生疼,越疼越是让她清醒:“我的性子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个轻易会对别人动感情的人,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才有了今天的这个结果,实在是不容易。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要请你相信,对于那个男人我不会喜欢半点儿,之所以在一起也只能是为了孩子。我爱那个孩子,发自肺腑,可能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那确实是我的感受,即便是在梦里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骨血相联的亲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那个孩子你也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勒小东眯起了眼睛,浑身散发出属于危险的气息。
“如果可以,我只想要孩子不要他。”可那又怎么可能?没有男人,女人自己也干不了生孩子这活儿呀。女娲造人的时候就赋予性别和功能,这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儿啊。“小东,我不想隐瞒你我的想法,不管你是怎么想我,觉得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我都得跟你坦白,我喜欢你,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这份感情可以一直延续下去。可有些事情总不会尽如人意,要是那个梦成了真,别的我可以不要,可那孩子我不想放弃。”
“李燕,你知不知道这样对我来说很残忍?在你说出喜欢我之后,给了我希望,转身又泼了盆冷水。就算我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可是这样的你实在让我觉得心寒,为了个未知的梦,早早的就把我给抛弃了,你实在很混蛋。”
这几句话直接戳到了李燕肺管子了,胸口是沉闷的钝痛,腹部的伤处也跟着疼感加剧,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可她这时候已经没心思去管了,咬咬牙狠声道:“小东,于其长痛不如短痛,我们还是现在就断了个干净的好。”
勒小东愤怒的看着她:“你说了这么多,难道最终的目地还是要跟我分手?”
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地,可两人心里都清楚,这番剖心的交谈将感情的这潭深水完全搅混了,已经不再是原本的局面了。
李燕摇摇头,无力似的轻声叹息:“我之所以把心中所想毫无保留的尽数摊摆在你面前,无非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不肯正视自己情感的真正原因。不是你小东不够好,也不是我真的冷情无心。明知道说出这一切,你很可能会就此恨上我,可即使是这样,我也还是不想隐瞒你。小东,不管你做出怎么样的决定,我都毫无怨言,只是希望你不要怨恨太深,至少我们还可以当朋友。”这番话听着一字一句顺畅流利,实际上却是耗费了她全部的力量,此时身体内外的疼痛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处于可承受范围的边缘。拉紧的心弦,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
勒小东由始自终的注视着她,目光没有稍瞬转移,直到这番话全部说完仍然停留在她的脸上,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看穿般的凝重深遂,默然良久方才轻声道:“李燕,有人说我阴狠,其实他们都错了,真正狠的人是你。”顿了顿,缓缓道:“你觉得说完这一切就算完事大吉,把决定权交给了我,你倒是轻松了,那我怎么办?如果这次事件没有发生,如果你没有表白心迹,如果你不把这样的纠结陈述,或许我真的会就此放手。可是,这一切全都发生了,在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这一刻,你让我怎么做出决定,又怎么能轻易的放这个手,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做?”
李燕闭了闭眼睛,无力的惨笑道:“你现在怨我总比以后恨我来得要好些。”
勒小东道:“你还真是会比较,两难择其一是吗?”冷哼了声,下一秒神色变得狠厉起来:“李燕,我告诉你,想我放手绝对不可能,我这辈子就认准了你这只冷心冷肺的小鸟儿了,就是敲断你两条小细腿儿也得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你不就是掂记那个小孩儿吗,我可以成全你。”
李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灰暗的两眼重新放出亮光,惊喜的道:“真的啊——?”猛起身牵动了伤口,让她疼的‘哎哟’了声。
“不就是个小孩儿吗,有那么激动吗?”
“我只是、只是不敢相信,你们男人不是最在乎这种事了吗,你怎么会、怎么会同意呢?”勒小东的这一承诺,对于李燕来说简直就是狂喜,她真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点这个头。
重新活过以来,她只把这个心结一直压在心底里,不敢松易去触碰。也是因为上一世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