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挲着。手指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像是在鉴定一件古玩一样细致。顾伊想象不出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自己,她真的觉得,自己在男人面前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像。
做完这个诡异的动作,男人不声不响的走出去。
顾伊腿脚发软的紧靠着墙壁,这个男人实在怪异的令人害怕。
她慌忙推开旁边的一间极小的卫生间,约两米见方,只有一个洗手台,一个马桶,和一个简单的淋浴。
她把牙刷攥在手里,指甲抠进手心,努力抑制身体的颤抖。一下一下机械的磨着牙刷柄,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牙刷也可以作为杀人的利器。
还好除了送餐的佣人,那两个奇怪的男人再也没有过来,顾伊曾经想过挟持佣人走出去,只是她还没有动作,佣人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聪明的小姐,丢掉你愚蠢的想法,没有主人允许,只要你一走出这个房间,我和你都会被当场击毙。”
深夜,顾伊正在睡梦迷蒙中,隐约听到房门响的声音,她警惕的睁开眼,又迅速闭上,极力放缓了呼吸,造成熟睡的假象。
听脚步声,是个男人。顾伊心中苦笑,除了那两个变态的一老一小,别人也进不来吧。
随着脚步声的停歇,顾伊感觉到床陷下去一块,显然,男人爬上了床。
床下陷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她,顾伊咬紧了牙,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握紧了她的牙刷武器。
脸上有细微的鼻息扫过,一直手摸上她的脸,顾伊几乎要尖叫出声。
同样的触感,男人拇指处有厚厚的茧子,顾伊知道,那是常年拿枪留下的。男人和白天一样,从顾伊的额头开始,细细的抚摸,拇指摩挲着手下细嫩的肌肤,滑过眉毛,眼睑,停住。
人的眼睛在面对外界袭击时是反应最迅速、最敏捷的器官,眼睑的紧绷,眼球的转动,都可以出卖一个人的状态。顾伊呼吸一滞,快速的调整呼吸,其间只不过半秒的时间。
男人的手顺着向下,滑过挺直秀气的鼻梁,漫游到滑嫩的脸颊,缠上粉嫩的唇瓣。顾伊忍住咬他的冲动,强迫自己放松身体,保持熟睡的状态。
男人粗糙的手指停在唇缝处,指尖的茧子磨着柔嫩的唇瓣,密密的描绘,细细的摩挲,有好几次探入唇瓣,让顾伊恶心不止。
就在顾伊觉得自己快停止心跳的时候,男人的手终于离开了。顾伊缓缓吐气,突然身边一陷,男人竟然在她身边躺下了。感觉到男人的鼻息洒在脸上,顾伊估算着他的喉管的位置,刚要动作,男人粗哑的声音响起,“睡觉。”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她醒着!
顾伊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杀不了男人。好在男人只是躺在她身边,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漫漫长夜,顾伊睁着眼挨到天亮,身体僵硬的厉害。一整夜,她都没敢动弹。
等到阳光照进来,男人惬意的伸伸胳膊从床上起来,对着顾伊道了一声早安,便自觉地走到玻璃房附带的小洗手间洗漱,顾伊想要进去放好牙刷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视线在她刷牙的杯子上停留了几秒,继续洗脸。
男人洗刷完,打电话吩咐佣人送餐,便靠在洗手间门上看着顾伊洗刷。
如芒在背,顾伊两分钟完成她以往要半个小时的工作,快速的走出来。
“尤里说他要和我结婚。”两个人静默地相对而坐着实让人不舒服,顾伊率先打破静谧。
“你不愿意?”男人挑眉。
废话,她当然不愿意!
“我已经结婚了。”顾伊开口,试图劝说男人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没关系。”男人淡然开口。
“我有关系,我不认识尤里,我也不想和他结婚!”愤怒,暴躁,这是顾伊现在的状态。
“你必须和他结婚。”男人强势的开口。
“为什么?”他以为他是谁?
“因为我让他娶你。”这时候,正好早餐送到,男人自然的闭了嘴巴,拿起三明治吃起来。
他让他娶她,她就要嫁?荒唐!可笑!
男人吃过饭后便离开了,随后佣人送来一个方形的大盒子,顾伊打开来,里面是一套繁复的裙子,欧洲中世纪的风格,鼓胀蓬松的裙摆,紧致的上身可以很好的凸显胸部曲线,还有精美的白色蕾丝手套。
这个男人有病吧?还是变装癖!
顾伊把盒子推到地上,繁复华美的裙子掉在地上,顾伊毫不客气的踩着走过去,在上面留下一个脚印。
下一刻,房门叮地一声打开,中年男人已经换了一套古典的燕尾服,绅士的拄着一根拐杖,十足的中世纪风格。
看到地上散落的裙子,男人没有几不可察的皱了皱,“为什么不穿?”
“我为什么要穿?”顾伊冷声问道。
“你不是她,我不会一再容忍你。”男人面无表情,却是动了怒。
“然后呢?”顾伊挑衅道。
“我不会伤你的皮相,但不代表我不会伤害你。”男人的目光扫过顾伊的肚子,顾伊惊觉地护住,后退了几步。
顾伊忍下怒意,蹲下身去捡地上的裙子。男人唤来佣人,把地上的衣裙收拾了,有命人拿来一套新的裙子。
刚才那套是粉色,现在这套是雪白色,同样的繁复华美。
顾伊拿着裙子到狭窄的洗手间换上,男人手臂微弯,顾伊不甘愿的挽上去。看来,他要带她出去,说不定这是个好机会。
可是,顾伊失望了,他只是带着她从一个房间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更确切的说是一间画室,整面雪白的墙上挂满了完成的未完成的画作。
霊顾伊吃惊的是,上面画的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女人的背影。顾伊忽然想起,她所在的房间里挂的油画好像也画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只是那幅画画的是女人漫步在枫林中,她当时没有注意,只以为是一副普通的风景画。
“她是不是很美?”男人开口,眸中带着痴迷。
顾伊打量着画上的背影,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心中的猜测呼之欲出,“妈妈?”画上女人的背影像极了她的母亲。
“你很像她。”男人眸中的痴迷未退,转身看着她。
这个人是妈妈的爱慕者,他对妈妈痴迷成狂,所以抓了自己来?
疯子,疯子!简直是疯子!
因为他没有得到妈妈,所以把自己抓了来,让他的儿子娶自己?
男人迷恋的抚摸着装裱精美的油画,“这些都是我画的,每个星期我都会完成一幅画作,她已经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上。”
“我和我妈妈不同。”顾伊做着无力的解释,她知道,面对如此疯狂的人,语言的说教是如此的苍白。
“但是你跟她很像。”男人执拗的开口。
顾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玻璃房,面对男人,她简直无法和他对话,她的话男人根本不听。
顾伊感觉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但是,她没有心情观看这种疯狂,因为她也被卷了进来。
一整天,顾伊都烦躁不安。
其后几天,男人一如那天晚上,在深夜的时候进入玻璃房,近乎变态的抚摸她的脸,然后睡在她身边。
起初,顾伊还会紧绷着神经提防男人,后来便逐渐习惯了,知道男人把她抓来是让她和他儿子结婚的,她便知道,只要自己不激怒他,就没有生命危险。
今天,顾伊一如既往的坐在宽大的玻璃墙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突然,她看到水塔上爆出一簇火光。
狙击手开枪了!
顾伊顺着望过去,只见庄园内迅速有组织的冲出近百名大汉,手中皆持短枪,向着庄园外冲去。
有人来了!这是顾伊第一个反应,会不会是炎鹤他们?
顾伊奋力拍着玻璃墙叫喊,嘶声力竭。
交战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顾伊颓然坐在地上,她连外面的枪声都听不到,外面的人怎么会听到她的求救声?
看来前来袭击的人失败了,顾伊看到有几个人搀扶着走回来,可知这边伤亡不重。顾伊有些担心楚炎鹤他们,直觉告诉她,就是父亲和楚炎鹤来了。
房间的门被打开,尤里走进来,唇边勾着笑,“你的丈夫和你的朋友来救你了,可惜,他们被他的障眼法骗过去了,他们以为你不在这里。”
尤里嘴中的他,就是那个诡异的中年男人。
“他不是你父亲吗?”顾伊问道,这是她从两人面貌上推测出来的。
“是,但是他不配。”尤里挨着顾伊坐在地上,攫住她的下巴,目光狂肆的打量着顾伊,随后嫌弃的放开她,“真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你,不,你的母亲。”
“你不想娶我。”顾伊说得是肯定句。
“但是我还是会娶你。”尤里开口。
“为什么?”顾伊发现这对父子都很矛盾,很难捉摸。
“因为我恨你。”尤里如实回答。
“他这几天都睡在你床上吧?”尤里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儿子的准新娘,父亲却天天和她睡在一起。”
“我们什么都没有。”顾伊只是看不惯他脸上的嘲讽,他和他父亲的矛盾,为什么要强加给她?
“我不在意,”尤里看着墙上的油画,笑着开口,“其实我更希望他上了你。”
“疯子!”顾伊看着哈哈大笑的尤里怒骂道。
后来几天,庄园里一直很平静,顾伊知道,尤里没有骗她,炎鹤他们真的以为自己不再这里。
可是她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到外面,她就如一头困兽,烦虑、焦躁,却毫无办法。
宗叔那边也乱成一锅粥。
楚炎鹤烦躁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他突然上前拎住周方的衣领,怒目圆瞪,“你是怎么保护伊伊的!”
“楚炎鹤,你冷静!”Irvine上前去拉他的手,“周方也没想到Ariel会出事。”
“我冷静不了!伊伊已经失踪两个多星期了,她还怀着孩子!”楚炎鹤眼眸猩红如血,半个多月,他不眠不休,甚至在深夜,开车在渥太华街头寻找。仅仅半个月,他已经熟悉了所有的大街小巷。
“我再出去找。”周方红着眼向外走,被周周一把拉住,“你上哪儿找?我们现在需要从长计议,不是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宗叔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伊伊出事,他也有责任,若不是他把楚炎鹤支开,同意顾伊出门,也就不会发生被绑走的事了。
半个月前,顾伊和周方进了越南菜馆,她说要去给楚炎鹤打电话,周方那个等了十几分钟,菜都上来了,顾伊还是没有回来。
他想,顾伊应该是在跟楚炎鹤煲电话粥,打算在等等,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顾伊还是没有回来,饭菜都凉了。
周方察觉到不对劲,招呼保镖去了女卫生间,看到顾伊散落在洗手台的手袋才发觉顾伊出事了。
而她掉落的手机电话还没有拨出去。
“宗叔,我们严密监视各大帮派,发现他们一切如常,没有异样。”手下过来汇报。
宗叔疲惫的摆手让他下去,“等等,瘸腿那儿呢?”
“凯德文据说半年前已经去度假了,现在由他儿子打理,也没有发现异常,好像正忙着准备婚礼。”
“下去吧。”
“义父,你怀疑凯德文?”Irvine问道。
“如果是他绑了Ariel,他为什么没有打来电话交涉?”绑架,绑架,绑匪怎么会不来要赎金?
此话一出,楚炎鹤心中一颤,是啊,这么久了,绑匪都没有打来电话,是不是说明伊伊已经……
整个大厅陷入诡异的沉静。
“派十组人马再次彻查瘸腿的所有巢穴,密切监视他的一言一行。”
楚炎鹤受不了屋里的沉闷,开着车走出去。
一次次的回眸,一次次的找寻,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