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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钟沉默不语。
“安心那个人,好象很没有安全感。”雷洛抓起茶几上的橘子,低着头慢慢的剥开:“你不觉得有些方面,她和爱米蛮象的吗?”
雷钟闭着眼睛,睫毛却微微颤动。不知想起了什么,唇边流露出一丝隐约的笑。
“阿钟?你是真的喜欢她吗?”见他总也不出声,雷洛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他:“我可一个劲儿的给你们使劲呢——你别让我在安心面前做恶人。”
雷钟长长一叹,终于睁开了双眼:“你不懂。除非是她自己想明白了,否则……”他的神色慢慢的黯淡下来,“她究竟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
“猪头!”纳兰忿忿然丢过来一个白眼,犹似不解恨般又补充一句:“超级猪头!”
安心躺在床上,蒙头不语。
“女人,又不是女妖,你跑个什么劲儿?”纳兰把自己身后的靠枕丢了过来,“啪”的一声砸在了安心窗头的玻璃风铃上,哗啦啦一阵乱响。安心却仍然一动不动的躺着,恍若未闻。
“我的话真是白说了。”纳兰凑了过来,隔着被子用手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呀……正是考验你的时候,你应该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让她出去!”她说了半天看到安心丝毫也没有反应,气不过的一把扯掉了安心的被子,大喊了一声:“安同学!说你呢!”
安心无奈的一叹,转过来的脸上却一派沉静。纳兰反而一怔。
“你当我在这儿痛不欲生呢?”她斜了纳兰一眼,嘴角轻轻一撇:“他也配?!”
纳兰松了口气,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不管配不配,你不是也不死不活的折腾到这个份儿上了么?嘴硬!”
安心摇了摇头,肩膀往回一缩,流露出十分疲倦的样子:“我只是想睡一觉,什么也不想。”
“只是碰见了一个女人,”纳兰撇了撇嘴,转眼看到她满脸的落寞,似有些不忍,又情不自禁的开始宽解她:“哎呀,你只是碰见他家里有个异性而已——又不是捉奸在床,也许只是亲戚啊朋友啊……”
安心嗤的一笑:“捉奸?我凭什么?你以为我是谁?!”
纳兰一怔,安心的脸上却已经浮起了淡淡的自嘲:“其实那个女人是谁并不重要。纳兰,我只是……忍受不了猜疑……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比挨打还难受。”
纳兰在她旁边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静静的想了想:“那你为什么要猜疑?你为什么不信任他呢?就象我说的,也许就是亲戚、朋友什么的……”
安心反问她:“我拿什么信任他?”
纳兰转过脸,极认真的说:“他不是说过喜欢你么?”
“只是一句话。”安心微微一叹:“说过也就说过了。可以跟我说,自然也可以跟别人说。”
“那你还想怎样?”纳兰反问她:“上刀山下火海的证明给你看?你是不是还想送他上测谎仪?你这是对待科学的态度,不是对待爱情的态度。”
“对待爱情的态度?”安心瞪着她:“自欺欺人的态度吗?”
纳兰凝神想了想:“应该,就好象宗教那样——信就是信,没有道理可言。就拿我来说吧,如果我拿着铁延的情书逐字逐句的去分析求证,那还有什么意思?明知道他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哄我高兴,我难道还真的让他去摘星星?”
安心忍不住挖苦她:“原来你也知道是假话啊?!”
纳兰白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往下说:“他这么说是假的,可是他通过这些假话要表达的心意是真的——这个就是关键!”她拍了拍安心的手臂:“我知道你是害怕,怕留不住这样一个男人,可是什么努力都没有就放弃,那多可惜——以后你若是后悔呢?”
安心垂下了眼睑,轻声嘟哝:“也许我努力过了,结果还是……”
纳兰极干脆的打断了她的话:“尽人事而后听天命。真要努力过了,至少放手也放得心安理得啊。接着到人堆里拨拉去呗——地球人口有一半都是男的。”看到安心一笑,她亦是一笑:“另外给你一句忠告:谈恋爱就象打麻将,不投入没意思,太投入了伤心,一定要保持一点游戏精神。”
“这么有哲理的话,”安心笑问:“打哪儿抄来的?”
纳兰却干脆的说:“大概是哪本八卦杂志吧——忘了。”
沉默片刻,纳兰又问:“你是真的喜欢他吧?”
安心没出声。
“去质问吗?”纳兰一脸八卦的追问她:“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狐狸精?”
安心一叹,把胳膊收进了被子里:“睡吧。”
“如果解释合情合理,你会原谅他吗?”见安心不出声,纳兰不依不饶的问她:“会不会啊?”
安心闷声闷气的说:“不知道。”
真的,假如他跑来解释,自己究竟会不会被他打动呢?
如果他说:“那是我的亲戚……”或者说:“那只是个普通朋友,正好有时间,就顺路来看望看望我而已……”
她会相信他吗?会吗?
安心再翻了个身。从对面的床铺上已经传来了纳兰均匀的呼吸,可她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是翻来覆去的,一遍一遍问着自己这些无聊的问题。之所以说这些问题无聊,是因为她的直觉几乎可以肯定雷钟是不会跟她来解释什么的。
他根本不屑解释。
他只是在等着她主动的相信他,就象纳兰所说的那种相信:宗教一般的,不需要证据的,也没有道理可言的相信。
安心在黑暗中不禁长长一叹:连证据都没有,她该如何去信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安心可以发誓自己并没有故意要跟谁赌气。只是,最初是不知道该如何迈出去一步,可是慢慢的,就变成了不知道该不该迈出这一步,或者是到底还有没有必要迈出这么一步了。如果他对于这一切从来都不在意,那么,她怎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安心忽然发现有些事,一旦迟疑的放慢脚步,就再也赶不上节奏了。就好象站在那里看着别人跑步,距离只会越拉越大,终于就到了安心无法收拾,也无心去收拾的地步。
也许,事情早已经结束了,就在她最初以为会结束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之所以会拖到现在,也许只缘于自己的不甘心吧。
就象纳兰所说的,没有经过努力就放弃了的不甘心。原来自己,真的有。
第二十章
“还在冷战啊?”纳兰捧着书坐到她的旁边,带着一脸惋惜的表情凑了过来:“真的不准备主动求和吗?”
安心斜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随便你。”纳兰长叹一声:“我只是觉得那么帅的一个选手,有人喜欢也正常啊。你就在这里继续跟自己别扭吧,等他真的被别人追走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安心的眼睛还在瞄着摊开在桌面上的笔记,思绪却因她这么一番话不知道又飘到哪里去了。
窗外雪还在下。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碎绒般细密的雪花纷纷扬扬,几乎将天地万物都融成立一团浓浓的白雾。
“安心!”有人喊她,又惊又喜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安心无奈的冲着纳兰扮了个鬼脸,一回头,齐诺已经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黑黝黝的脸上正展开一个热切的笑容:“已经找你好半天了——最近总是找不到你。”
安心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回答这句话,他又说:“平安夜我们有个聚会,然后一起去城南的老教堂看子夜弥撒……”说着冲纳兰一笑:“铁延已经答应了哦。”
“真的哦?”纳兰喜形于色:“可是城南的老教堂好远的……”
齐诺笑微微的说:“我找车。”
纳兰还没有来得及欢呼,却见安心满脸歉意的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有事,去不了。”
齐诺的表情微微一僵:“你不去?”
纳兰也是一怔,尽管知道她对齐诺没有什么额外的好感,但是这毕竟是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圣诞节……
安心垂下眼睑,齐诺脸上的失望或多或少的让她有些不自在,凭心而论,他也的确是不错的青年,但是……但是……
“有个朋友推荐我去做两天化妆品促销,我已经答应了,”安心勉强一笑,眼前的状况还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偏偏还得跟别人道歉:“真的是……去不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是这样?”齐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目光微微有些无措的投向她身旁的纳兰,纳兰却只是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气。
一推开酒店的大门,清冷的空气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凉簌簌的直灌进半敞的衣领里,雷钟缩了缩脖子,就听旁边的陈杰说:“这雪没完没了的还下着呢,你们还逛街去吗?要不咱们直接去佰石得了。”
话音未落,身后的一群男男女女已经开始七嘴八舌的抗议。陈杰连忙捂住耳朵,“好,好,我不发表意见还不成吗?不过逛街时间严格限制在一个小时之内——超过九点半,佰石的包厢人家可就不给留了,到时间看你们上哪儿狂欢去。”
陈杰比雷钟年长两岁,极和气的一个人。他和雷钟是同一年进的公司。虽然分管不同的部门,私交却是极好。这次两个部门联欢也是他的主意。
看着一群红男绿女直奔马路对面的天美大厦,陈杰拽了拽雷钟:“咱们也进去看看热闹。”
雷钟笑而不言,心里却想,这个时候商场里除了人还是人,有什么热闹可看?
陈杰却不肯放过他,不由分说拽了他就走:“我可批了他们一个小时呢,咱们还在这儿干等着啊?至少进去暖和暖和啊,我都快冻僵了。”
雷钟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一起进了天美。
平安夜,商业街上的各大商场都延长了营业时间,并且安排了不同时段的庆祝活动,即便如此,雷钟还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放眼望去,灯火通明的商场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场面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这帮丫头,除了化妆品就不能看点别的?”陈杰摇头叹息。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雷钟果然看到那一帮女同事正围拢在化妆品的促销台前面唧唧喳喳。那似乎是一个新上柜的外国品牌,促销员都穿着十分醒目的条纹衬衣,一个个青春逼人。
毫无预料的,就这么一眼看到了她。
她果然瘦了,高了,似乎也真的长大了……
她婷婷玉立的站在玻璃柜台的后面,化着淡妆的脸上保持着亲切合宜的微笑,给别人讲话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的微微侧着头……
雷钟一眼就看出了她眼底里掩也掩不住的疲倦,这让他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了一丝隐隐的怒意。他一直知道自己会再见到她,却没有想到重逢的场面竟让他如此的……生气。
平安夜她为什么不和自己的同学朋友一起出去玩呢?哪怕是象上次一样去斧头帮跳跳舞、拉拉琴……为什么要带着满脸的倦意跑到这样拥挤嘈杂的地方来?是真的缺钱用?还是只为了不让自己有空闲“胡思乱想”?
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小女人,明明又胆小又脆弱,甚至连照顾自己也不会,可是偏偏倔强得这么让人头痛。看看她,连往耳后拨拉头发的动作都做得有气无力了,可脸上偏偏还挂着那么一副要挑战全世界似的该死的笑容……
雷钟远远的瞪着她,两只手不自觉的紧纂成拳。
商场的暖风开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