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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让他住手!不要伤害玄衣!”景流觞冲着陆婉秋叫道。
“觞儿,让开!”陆婉秋斥责着儿子,“这妖女多次戏弄你,害你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景流觞见求情不成,咬了咬牙,拔剑隔在两拨人的中间:“娘,若是你要动她,就先杀了我!”
“觞儿你……”陆婉秋无奈跺脚。
“杀?”谁也没想到一直安静地对付玄衣的巫勐会突然被这句话触动,他停下来想了想,忽然大笑道:“肉体不灭,精神何聚!哈哈哈,既然你如此,我就成全你!”
他快如闪电,在空中划了一道圆形的符咒,左手蓦然暴涨三尺,向着景流觞的胸前抓来。
“小心!”玄衣不防,来不及阻止,只得大叫了一声,可是晚了,景流觞的胸口生生地被他抓开,鲜血淋漓。景流觞痛得满头大汗,可是他突然死死地抓住了胸前的那只手,掌心翻动间,一柄飞刀扎入了那只手的手心。
“不!”陆婉秋大叫着扑了过来,一掌拍在巫勐的手上,巫勐缩回了手,手心被划了一道大大的伤口,皮开肉绽。
“玉歌,你为何打我?你放开,他划破了我的手,我要杀了他!”巫勐说道。
景言德听他如此唤陆婉秋,双目如电,像两把箭,一下射在陆婉秋的脸上,陆婉秋感受到他眼中的冷意,可是她顾不得了。
“巫勐,你不能杀他,你快救救他,他是你的儿子。”
“我的儿子?你不是说过,我的儿子是皇帝么?他又不是皇帝!怎么会是他?”巫勐不解地问道。
“你没看见他和你长得很像么?他是!他会做皇帝的,他很快就是皇帝了……”
“是吗?他是皇帝,那朕是什么?”
四周墙头忽然闪出一排排手持弓箭的御林军,李康熙身着明黄的袍子,背着手从涌入的黑甲卫士中闪出。菊笙带领七个姐妹,形成一个圈,将玄衣与景流觞围在了中央。
“玄衣,这里有他的血,你和苑兄弟的宝宝会没事的……”景流觞伸出满是鲜血的左手向玄衣递过来,那上面有着巫勐的血。玄衣咬破手指,启动灵力,属于巫勐的血便自动聚集成珠,沿着破损的伤口渗进了她的血液中。景流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玄衣刚让伤口凝结,他的手便无力地从玄衣的掌中滑开,倒了下去。
“景流觞,你怎么样?你不能死,若云还等着你们一家团聚呢,你快醒醒!”雾气迷漫着玄衣的眼,鼻尖酸酸的。
景流觞在她的摇晃下,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眼中的水雾聚集,坠落,他笑了。
“我以为,这一生你都不会为我流泪,总算……”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就猜到,你一定知道若云的下落!苑兄弟的死,归根结底是我爹娘造成的,他们欠的债,我这个儿子来还,请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玄衣瞥了一眼被李康熙的人团团围住的陆婉秋,她愣愣地盯着这边,喃喃地叫着景流觞的小名,泪水润湿了她的脸。
“只怕我能放过他们,别的人也不一定放过!”玄衣叹了口气。
“我只问……你!”
“她害了我,你救了我,咱们两清了。好,我答应你!”玄衣说道。
“若云……她好吗?”景流觞松了口气,身上越来越冷,别的他管不了,可是玄衣答应放过他的父母,她就一定会做到,只要她不追究,他相信他们能够逃离,以前玄衣与苑荣不也遭遇过同样的环境,仍旧逃开了吗?
“她很好,伊诺族的人们都好客而善良,何况慕容欣本来就是他们的族人,她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谢谢……你!玄衣,如果可以,请你……帮我照顾她们母子!”
玄衣点头:“你放心,若云是我的弟子,我会将一身所学传授予她,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让她受委屈。”
景流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随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觞儿……”陆婉秋大恸,指甲深深地陷进了巫勐的手臂,痛得他大叫出声。
李康熙的卫士以为他要发难,一排雨箭射出,被他挥袖一扫,尽皆转头,向着射出的方向而去,几名卫士当场倒地,引来一阵惊呼。
李康熙挥手制止了手下的动作,更多的士兵冲过来,将陆婉秋和巫勐包围得水泄不通,阴沉地对着场中的景言德说道:“景言德,你可知罪?”
景言德早在他进来时就跪到了地上,此时一脸泪水,将悲伤演绎得入骨十分:“臣知罪,误信陆氏,养虎为患,竟不知其混淆景氏血脉,还令亲子被陆氏下蛊害死,求皇上降罪!”
李康熙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原来舅父也被这女人蒙骗了……不知者不罪,放心吧,朕定会为苑夫人讨个公道!”
他看向玄衣,玄衣没有睬他,呆呆地看着围在她四周的女子中有一人走了出来,跪在了景流觞面前。
“流觞……”她轻轻地叫了一声,拉下了蒙面巾。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玄衣面前。
“南紫宁!”玄衣蓦然一愣。
南紫宁似乎没有听见玄衣的叫唤,她执起景流觞的手,将脸贴在上面,她没有流泪,反带着笑看着他。
“我活着就是为了能见到你,我还想着总有一天要让你后悔,要让你求着娶我进景家的门……你既然就这么走了,景流觞,你别想逃开我,上天入地,我南紫宁跟定了你!”
“噗”的一声轻响,她含笑扑倒在景流觞身上,与他紧紧相依。玄衣反应过来伸手去拉她,终是慢了一步,掀起她的手臂,只见掌心握了一柄匕首,深深地刺穿了腹部的大动脉,鲜血喷涌而出。
玄衣要给她止血,她用仅有的一点力气,恶狠狠地看着她:“巫玄衣,你的本事别在这里显,你若是救我,我会恨死你!”
玄衣的手在半空顿住,终于垂了下来,她可以止住她的血,却无法治好她心头的伤,她已生无可恋,救了也是惘然!
亲生子死在丈夫的手中,这对陆婉秋来说,是怎样的报应!玄衣忍不住想笑,她害苑荣母子时,可想过会有这一天,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是如此了!但是面对着景流觞的死,她更多的是想哭。
“妖女!妖女!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定然不会放过你!”陆婉秋在身后切齿痛恨的怒喝着。
玄衣冷冷地说道:“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她转身面对着李康熙,娇娇弱弱地福下了身:“皇上,景言德与陆婉秋夫妻勾结谋反,意欲逼问民女说出玄火盟前盟主祝天舟所藏宝藏下落,民女愿将玄火令中所得宝藏图献于皇上,以解国家之危。”
“巫玄衣,你血口喷人!”景言德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向玄衣,随后转向李康熙,“皇上,你莫要信她,这妖女一派胡言,我景家对皇室,历来忠心耿耿……”
“你连我腹中的孩儿都要害,那可是你的亲孙子,皇上不过只是你的外甥!”玄衣冷笑道。
李康熙脸色一沉,喝令左右将景言德与陆婉秋拿下,景言德的脸已成死灰。巫勐却护在陆婉秋身边,他是巫师,众侍卫奈何不得,李康熙递了个颜色,手下人只将景言德押了下去。
“巫玄衣,你所说可是实情?”李康熙不动声色地问道,玄衣却看到了他眼中的急切与贪婪。
纪国因为他们兄弟相争,国库已被挥霍一空,如今亶国对其宣战,对手的兵丁装备精良,全部身着优质的天衣。天衣山庄已毁,天衣的配方却流落到了一神秘人之手,仍旧在千溪镇生产售卖,却与皇家再无关联,李康熙现在非常急切地需要一笔财富,好巩固他的皇位,他的江山!江湖上人人想要玄火令,不得不说宝藏图是个很大的诱惑,只不过是玄火令历经几世,无人参详得透其中奥秘。巫玄衣成了玄火盟的盟主,这一点虽然玄火盟的人没有可以宣扬,甚至是隐瞒着,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已传遍天下,她既然是玄火盟盟主,当然打开了玄火令,其中若真有财宝,她肯定也得了!
“当然!”玄衣从随身的绣囊中掏出一颗夜明珠,所有人的眼光都被那罕见的明珠所吸引,那是她夜里照明用的,“比这还大的明珠就有千颗万颗,那个宝藏在大山之中,祝天舟当年可能将全天下的财宝皆聚集在了一处。民女原想兹事体大,干脆等孩子出生后再亲自带路前去,现如今国难当头,事情紧迫,索性想将宝藏地点告诉皇上,为纪国尽些绵薄之力!”
玄衣偷眼看去,陆婉秋紧拽着巫勐,暂时忘记了丧子之痛,听得入神。她微微勾起嘴角,从怀中取出了一方黄绢,呈到李康熙面前。
“这就是藏宝图?为何无片言只字?”李康熙诧异地问道。
“我怕给人夺了去,用巫术封了图像,皇上请看!”玄衣手一挥,黄绢上缓缓露出一副山脉图。
“哈哈哈!天助我纪国!”李康熙收了图,对玄衣说道,“爱卿为国如此,朕在此下旨,将来你所生之子,即为纪国贤王!”
王的母亲,当是为后为妃,可巫玄衣是个寡妇,还怀着身孕!随同李康熙而来的手下众臣脸色各异,俱为恸动。
玄衣淡淡一笑:“现下民女不敢受赏,一切等皇上取出宝藏再说吧!宝藏民女亲自去看过,若是图上有不明白之处,皇上只管差人来问,民女就住在平安客栈。”
李康熙了解她是不愿随自己进宫,这时心下欢喜,也就随了她的心愿,满意地点了点头,颇有深意地说道:“好,朕会派人将平安客栈保护起来,你尽管放心!”
玄衣低头浅笑:是你不放心我吧!这次她却没有半句假话。
陆婉秋低声说了声“走”,巫勐便与她突破重重包围,绝尘而去,李康熙的兵士待追,被巫勐的巫咒定住了身,动弹不得。
“臣失职,臣该死!”李康熙的御林军统领上前,跪下惶急奏道。
李康熙笑道:“起吧!唐锦,朕不怪你,要知道巫勐是当年瑶国帝师,是世间著名的大巫师,你的手下,那不下他,朕早料定他会逃走的。”
听到这个名字,玄衣眯起了眼。唐锦,苑荣就是死在他的剑下!
“我看唐统领身手不粗,亦是忠心之人,皇上取宝,可带他前往!”玄衣笑道。
唐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对与寻宝之人,定会捞到不少好处!
“玄衣的眼光,朕相信!唐统领,朕就恩准你随驾同行,三日后准备启程,去掘宝藏。”
他以为宝藏是在地下,要挖出来的!
“皇上,宝藏藏在一处山洞之中,有个计较,不必工具就可取出,只需带够车去装上就可以了。”玄衣说道。
“竟有这等好事?”李康熙疑惑道。
“那宝藏藏得巧,若不是民女无意中发现了其中机关,可能这世上无人能够启出!”玄衣说道。
“是怎样的机关?”李康熙问道。
“亶国与纪国的交界处,有个地方叫做洗墨山,山中又怪石,半黑半白,沿怪石往里走,中有深洞,深不可测,间或有黑水冒出,传说那黑水是石上被洗去的墨色,于是山因此得名,名曰洗墨……宝藏就藏在这洞中,被天然的石壁挡住,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