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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难锁相思梦-夜有轻寒-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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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烟雾有毒!快退!”景言德说道。随着他的话语,吸入烟雾的弓箭手纷纷倒地。

    “放箭!”淳王率人退后,避开烟雾,挥手喝令,玄衣心惊,不顾灵力受阻,站在苑荣身旁,咬破舌尖,强行开启被封灵识。

    一股旋风突然在玄衣与苑荣面前,箭枝被人挥落。那是个黑衣蒙面人,露在外面的眼睛含着笑,他对玄衣伸出了手:“给我一颗解药,不然吸了毒烟,可无法救你们!”同时与他一同挥剑救助玄衣他们的,还有景流觞。

    苑荣待要阻住,玄衣已将药丸递了过去,蒙面人的身形很熟悉,只是玄衣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霹雳弹虽然可放毒烟退敌,可惜数量有限,而且对付普通人可以,对付武林高手却是不能起到多大作用,玄衣宁可相信陌生人,也不愿意相信景流觞。

    “玄衣,留下来,我保证没有人能动得了你!你的伤不能再拖下去,这样你会死的!”景流觞不放弃地说道。

    “我最要防的人就是你,”玄衣轻笑;“景流觞,不是你们景家,我也不会到这般田地,不用你假惺惺。”她感到灵力在渐渐恢复,取出了玄火令,双手合十,念动咒语,吸取着其中的能量。

    淳王在远处着急大叫:“流觞,快将玄火令夺回来!”

    淳王竟也知道这是玄火令,看来景言德确实将一切都告之他了,景家看来是下定决心,要帮淳王夺江山。只是玄衣一直没想通,为什么景言德只在一旁观战,没有派人对苑荣下杀手,玄衣是他们需要利用的对象,当然不能丢了性命,苑荣却不是,只要杀了苑荣,活捉玄衣,轻而易举。听淳王的口气,他之前竟似交待过不要伤害苑荣,看来他对苑荣总算还有一丝情义!也算他识相,若是他对二人起一点相害之心,也不可能安全地站在这里了。

    玄衣举起了玄火令:“住手!谁敢上前,我就毁了它!”

    淳王身边迈出脚步的人也只得顿住。那来救他们的蒙面人听到“玄火令”三个字,心头大震,眼睛也盯在玄衣手上,愣愣不言。

    “玄衣,将玄火令还我吧!你拿了它,对你并无益处!”景流觞说道。

    玄衣深吸了一口气,笑道:“玄火令?就是为了这东西,所以不放过我们么?可是你知道它有什么用吗?你看清楚!”她指着令上的字,眼中含了一丝嘲笑:“我告诉你,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不信,现在你好好看看,上面的这两个字,是我爷爷亲手刻下去的,它是我的名字,玄衣!这是我巫玄衣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还给你?你叫它,它会应吗?”

    “怎么可能,玄火令有两百多年的历史……”景流觞说道。

    “不可能吗?你不识得上面的字和咒语,我却识得,你看好了!”玄衣按动上面的字母,玄火令发出了七彩的光芒。

    “确实是你之物,那就不是真正的玄火令!”淳王忽然出声,“既然如此,不要也罢,可你既然姓巫,就得给我留下!”

    “要留下她,李康熙,你有这个本事么?”蒙面人哈哈一笑,轻蔑地看着淳王。

    “你是何人?”淳王问道。

    “要杀你之人!”蒙面人说道,“没想到你昨日被刺,今日却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此,看来被刺之人不过是你的替身罢了!”

    “是你?”淳王眯着眼下令,“你受何人指使要加害于我?”玄衣却知道这个人不是,因为她知道昨日刺杀淳王的是无影和姜由,可是这个人不是他们,他为什么要说谎?

    蒙面人大笑:“哈哈哈,你以为我会说么?”他衣袖漫卷,将射来的箭全数接住,再一推,箭头飞射回去,刺中若干兵丁,哀声四起。

    景流觞出招,剑尖指向蒙面人:“你是漠北绝煞的什么人?”



    65、不离不弃

    蒙面人长啸一声,漫天花雨撒出,直扑景流觞面门,景老夫人见状,倏地拔地而起,后发而至,挡在了儿子面前,同时衣袖一展,在空中飞舞了一圈,将蒙面人的暗器尽数收拢袖中,抖落在地时,发现那暗器却是节节枯枝。

    “阁下好手法!”景老夫人赞道,这一手功夫,便是她也不可能使得更加漂亮:“不过想凭此身手带走他二人,你不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么?”

    蒙面人嘎嘎一笑:“凭我一人当然不可能,不过好像来的不止我一人啊!”话音刚落,就听得马嘶声从远处传来。

    有人凑到淳王的耳边说了几句,淳王变脸冷哼道:“他也想淌这趟浑水么?有了一个国师还不够,他是想把全天下的巫家人都收拢在身边吧!”他阴沉着脸看过来:“巫姑娘,最后问你一次,可愿随本王回去?”

    玄衣粲然一笑,眼中发出夺人心魄的光芒,她的发丝随风扬起,仿佛随时间可能飘然离去。淳王看得愣了一愣,心想怪不得景流觞对她如此情痴,此女初看并不觉得有多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再看去那容颜竟成了神仙般的模样。

    “好啊,我要走了,你让人莫要拦我,好么?”玄衣的声音轻轻的响起,酥软悦耳,闻之令人沉醉。

    “好!”淳王不自觉地依她之言,挥手让众人退下,让开了一条道,玄衣含笑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淳王,拉住了他的手,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另一只手在背后对苑荣和蒙面人摇了摇。苑荣与蒙面人对眼一看,眼中均是诧异万分,两人背对玄衣,分两边护着她,注视着景家人的一举一动,倒退而行。玄衣的灵力不能让所有人臣服,但是她只要对付淳王一个就够了!

    景流觞表情复杂地看着三人退去,握剑的手动了动,指节泛白,剑柄微微颤抖。景言德一咬牙,忽然说道:“王爷神智被那妖女制住了,动手!”他话一说完,景空和景山一个使刀,一个使剑,从背后纵身而起,分两路包抄过来。景老夫人手中所扣飞刀亦挥出,直射玄衣脑后。

    蒙面人与苑荣与景空和景山交上了手,景老夫人的飞刀无人阻挡,眼看就要射到玄衣,苑荣惊呼一声,不顾自身安危,转身反手削向飞刀,背后空门大开,景空一剑刺来,正中他的肩下。景老夫人见一击不中,冷哼一声,第二枚飞刀又飞出,半途里却被景流觞一剑截下。

    “娘,不要伤害她!”

    “你疯了,觞儿,那姑娘留着,会坏我大事!”

    这时景言德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声音悚然。景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回身看去,景言德十指紧扣心口,仿佛有人用重锤敲击着他的心脏,身体一下一下地震颤着,血丝从七窍流出,顺着脸上,颈上蜿蜒而下,形容可怖。

    “老爷!”爹!”两母子赶紧奔到景言德身边,景空景山见此情形,也退了下去。

    苑荣身子往前扑了扑,脸上隐有痛苦。玄衣眼睛余光看到他受了伤,后背的白衣红了一大片,心中难受,却不敢移动视线,只得眼睛看着淳王微笑,嘴里却对他低声说道:“不要过去,景言德对你我起了杀意,才会受这噬心之痛,如果他不存这样的心思,自然没事。我没看错,此人果然不是好人!咱们快些离开!”

    苑荣闻言,止住了迈出的脚步,跟上了玄衣,他毕竟担心景言德,走几步又回头看看。景言德只有出气的份儿,口不能言,颤抖着手指向玄衣,目光中尽是恐惧。

    “一定是玄衣做了手脚,觞儿,给我截住她,只有她能救你爹!”景老夫人喝道。

    景流觞带着手下人追了过来,他让其他人缠住蒙面人与苑荣,自己则剑光一寒,横在了玄衣颈上,浓眉下一双凤眼幽深而阴郁,盯着玄衣,问道:“你对我爹做了什么?”

    玄衣的眼睛仍旧看着淳王,嘴角噙了一丝微笑,脸颊晕红,两人仿佛一对情侣,景流觞是我剑指着她,她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你爹若是想杀我和苑荣,就会心痛而死,当然他收起这心思就没事,所以你不用问我对他做了什么,而是应该劝他别想对我们做什么。另外,你最好把剑拿开,要知道你中了我的血蛊,我这个宿主若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血……蛊?”景流觞喃喃重复。

    “我告诉过你,你不信,当然,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如果你们父子俩想一道为我陪葬的话!”

    “你……”景流觞无奈。景老夫人着急地叫道:“觞儿,她是不是给老爷吃了什么,让她拿解药来!”

    玄衣听到了,说道:“解药就是善良和放手,不管是你爹,还是你!放我们离去,一切都会归于平静,留住我,对你们没有好处!”

    “景空,景山,救老爷要紧,放了他们,咱们走!”景流觞召唤手下人停止攻击,收回了剑。

    玄衣与他擦身而过时,他低声说道:“纵是中血蛊,我心甘情愿!”

    “这是何苦,你为慕容欣已经负了四个女子,如今她已不在,你已放下,何不珍惜眼前人?”玄衣想到景家那几个常年守着空房的女人,对景流觞实在是同情不起来。

    “我的眼前人就是你,只有你!”景流觞说道。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心中早有人了,你可以忘了慕容欣,我却一辈子忘不了他,纵使他背叛我,欺骗我,我的心中,也只有他一个!”玄衣说道。

    “是苑荣吗?”景流觞表情痛苦。

    玄衣摇了摇头:“你不用知道。”

    “觞儿,为何放走他们?”景老夫人怒喝道。

    “娘,若你想爹活命,就只有放她走。”景流觞淡淡说道。

    刚跨出景府大门,东北方出现一对兵马,后面淳王一干人犹自沉浸在幻像中,士兵们痴痴地盯着玄衣的背影,而淳王则抱着玄衣转身前抚摸过的一棵树,喃喃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坚持不住了,大哥!后面只有靠你了!”玄衣说完,软倒在地。

    苑荣手与肩均受了伤,伸出未受伤的手去扶她,被蒙面人抢先了一步,他将玄衣负在背上,对苑荣说道:“你能坚持住吗?咱们快走,马上出城!”苑荣点了点头,两人掠起,瞬间没入黑暗中。

    玄衣迷迷糊糊醒转时,三人已出了城,往饮马河方向而去。饮马河是京都城外最大的一条河,河两岸是松树林,连日来大雪纷纷,落光了叶子的树上全被冰凌覆盖,挂满了亮晶晶的银条儿,虽是夜间,因为雪的反光,却是看得清楚,后面一排脚印,延伸很远。

    “会不会有追兵?”玄衣问道。

    “肯定会有,我们快过河去,被让追兵追上来。”蒙面人说道。玄衣贴在他背上,感到他说话时胸腔震动,这声音……玄衣若有所思。

    到了饮马河,河面上一片光滑,原来结了冰。

    “糟糕,这样一来,我们过了河,追兵也能过去。”蒙面人说道。

    “先过去再说!”苑荣说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河面的冰块行走,玄衣紧张得揪住了蒙面人的衣领,生怕一个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

    “玄衣姑娘,别紧张,你要相信我的请功还是不错的!”蒙面人的声音暗含笑意。玄衣忽然想起了这话音,心头澎湃不已,怪不得他那么轻易就放走了自己和苑荣,原来是他!

    眼前忽然一黑,一瞬间她什么也看不见,没有雪,没有树,没有人,面前全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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