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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别艳遇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复习,准备考研。我觉得我不是在交桃花运,是要渡劫,桃花劫。”
以相亲排顺序,夏长宁是个只顾自己感受的流氓。何古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憨包。丁越是永远挥之不去的痛。我是真的对丁越投入了感情的。回想刚开始的雀跃,每一次赴约时忐忑的心情。
他的声音清清朗朗在耳边回响:“福生,我是真心的。”
“福生,你不相信我会喜欢上你吗?”
“会的,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福生……”
他喊我名字的时候,我觉得福生两个字像是他舌尖上绽开的一朵花,美丽温暖。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让我陷入温柔之中的帅气男人。莫明其妙分手,然后永远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他是我要迈过去的一道坎。我跨过去,再回望,它就是遥远的泛黄的老照片,而不是心底里的一道伤。我能感慨,能回忆,却不能再去痛。
茶园在清明前后会有很多游客。
我们这里的茶是全国有名的。山海拔一千五百多米,日照充足,雨量也充足。山上四季常青,十次有九次去会遇到轻雨飘过。半山之上便雨雾缭绕成带。阳光才过,雾便齐聚,随风而来,因风而走。山显得格外灵秀。
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游山玩水,尔后便会去茶园选茶买茶。我和梅子是本地人,不知去山上玩过多少次了,梅子说周末去茶园,就是自己去采茶。采下的明前茶芽头在茶园师傅的指导下,在茶园提供给游客的炒锅里炒熟,自己动手做的茶很有成就感。还能在茶树下采摘新鲜的蕨菜。每次去都很开心。
周六我们到茶园后领了竹篓就进园了。
正好遇到茶园里的采茶姑娘在唱山歌。我和梅子的心情一下子被感染了。嘻嘻哈哈的采茶找蕨菜。
心情像避开云雾露头的太阳,明朗极了。
“梅子,我今年一定要考上!”我大声对梅子说。
“好啊,考上吧,你考到浙大最好。”
“为什么?”
“我和梅山要是结婚肯定去江南蜜月旅游,你是地主你请客!”
我嗔怒,拎起茶篓去打她。
阳光乍现的山上,我们两人从梯田式的茶园追赶奔跑,我想任何人见了都会微笑。这是一幅很青春很动感的画面。
我们跑到炒茶处炒茶的时候,旁边也有一个中年人正在炒锅里翻炒茶叶,他望着我俩笑:“你们是本地人?”
梅子点头,她快活地说:“是啊,你也是?”
那个中年人熟练的翻炒着茶叶,见我和梅子玩耍似的炒忍不住就指点起我俩。一来二往就熟了。
他叫徐成亮,在市里开了间茶庄,经营茶叶。炒完茶,他还给了我们名片,让我们没事去他哪里看看。
也巧,他开的茶庄离学校不远。有天下班,我走路回家就看到了徐成亮开的游心斋茶庄。门口放了口大石缸,石缸假山上滴水如珠,池子咕噜冒着水泡,几尾鱼游过。拳头大的瓷碗中种着一株绿色植物,随意搁在假山边上,映着青石缸上的苔藓,分外青绿。
目光往玻璃门内望去,只一步,茶庄的古朴装修,茶饼散发的清香就隔开了尘世。如果,生活也能有一处地方,迈出一步就能得到安宁祥和该有多好。
我下意识地推开了玻璃门。
徐成亮穿了身中式服装,拿了本书坐在一张古朴的八仙桌旁看。抬头看到我,眼睛突然就亮了:“哟,是你啊,采茶的福生。呵呵!”
我脸一红,那天说起我的名字时,他便说:“哟,这名字好啊,福生福生,一生有福。”
“路过,顺便进来看看。”我答了他一句。
徐成亮招呼我:“过来坐,我泡茶给你喝。”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木桌旁看他泡茶。
他手很瘦,骨节突出,手腕上戴了串木珠,黑褐色。倒茶的时候手很稳,红褐色的茶汤从一只白瓷描花的壶中倾出,浇在两只薄瓷小碗中,清亮红润。我突然想起红酥手,黄藤酒的句子。可惜眼间是个快四十岁,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微微一笑。
“尝尝。”
我端起白瓷描花小碗,我觉得不是茶香,是这里的一切,从游鱼青苔石缸,错落的假山盆景到手中精巧的茶具构成了茶的美丽。比家里的茶好喝了无数倍。
“很香。”
他呵呵笑了:“品茶看心境。茶之道在于淡心。”
也就是这句话,让我爱上茶。
几乎一个星期,我都会有好几天下了班或是在中午午休时在他的游心斋品茶。慢慢就熟了。我叫他徐哥,他叫我福生。
在我眼中,他是很渊博的一个人,像个大哥。但是我从来没有往歪处想过什么。直到有天晚上,我接到他的电话。
他显然喝醉了,声音也与平时不同。他说:“福生,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三十八岁了,又离过婚。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我呆了呆说:“徐哥你喝醉了,早点休息。”
“不不,福生,你别挂电话。你每次安静坐在茶庄喝茶都像一幅画。我是配不上你,我喜欢你,知道吗?知道吗?!”
他的声音大了起来,我静静地告诉他:“你醉了。徐哥。我对你没那种感情,以后我不会来了,再见。”
我挂断了电话,摇了摇头。酒很害人,它让一个成熟稳重的人突然变得轻浮。不管是不是酒后,以后,我都不会再去游心斋了。
然而,第二天,我收到了花。
不是花店里的人送的,是徐成亮拿着花站在校门口。
我没接。
他微笑着对我说:“福生,我终于说出来了,就算我配不上你,我还是想试一试。”
“对不起,我不能接。我不可能喜欢你。也不打算找男朋友。”我低着头拒绝。
他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把花往我手里一放:“没什么对不起。我们还是朋友,总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不能做朋友了。”
这话直击我的心窝。和徐成亮接触以来,他的游心斋我非常喜欢。他不勉强,我也很高兴。就算我以后不会再去,我也冲他笑了笑。
“有空一定来喝茶。对了,明天我会进一批极品下关茶,你来尝尝。”他说完走了。
第二天,我不打算去。他却来了电话,要我一定去。
推辞不过,我便去了。
徐成亮娴熟的泡茶,给我讲解普洱茶的知识,半点没提别的。
我很好奇他怎么会对茶这么精通。
徐成亮便拿了本相册,里面全是他参加茶艺比赛的照片,还有获奖照片。看得我极其崇拜。
“想学茶艺吗?”他洗了杯子,鼓励的看着我。
我学着用水壶开始烫杯。
然后,他握住了我的手:“凤凰三点头要这样。”
被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握住手原来这么难受!
我一抖,抽出了手,结结巴巴的说:“下午第一堂课我还要回去准备一下。”
他拦住了我,温和的说:“福生,你在茶园像只鸟儿,现在却像只兔子。”
他离我很近,近得他呼吸的气体都喷在我脸上。我突然有些害怕,可是玻璃门外就是大街,他能怎么样呢?我定下神对他说:“对不起,徐哥,我不可能和你恋爱的。”
“我知道,可是,我们这样不就很好吗?我喜欢泡茶给你喝。你也喜欢这里的环境不是吗?”
环境是很喜欢,但是他这样我受不了,也不知道怎么说,绕过他想走。
他的声音变得更低沉:“福生,我不会要你和我结婚。”
我的天啦,他在干什么?我猛的抬起头看着他,简直想象不出这算什么。
“你很像我的前妻,温婉地坐着喝我泡的茶……”他的眼神似乎透过我看向极远的地方,焦距没有落在我脸上。
我吓得拿起包什么话也没说就冲了出去。
随后很多天,我下班走路回家时,他都坐在玻璃门外的青石缸旁望着我。
我给梅子说了,她怕怕的说:“他不是精神有问题吧?”
她这样一说,我更害怕。
上下班走路十来分钟都坐车,或者就绕开那条路走。
过了一个多月,我以为没什么事了,又走路回家。他看到我,大步走过来。
街上人来人往,我尴尬地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福生,你怎么不来喝茶了?”
我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也没见到一个熟人。硬着头皮对他说:“我不会来了。你,你别这样看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要回家了。”
“福生!”
我埋头急走,心跳得厉害,特别怕他真的精神有问题。
第二天,我坐车上班。看到徐成亮的茶庄卷帘门关着。下班也这样。一连好多天都是。
过了很久,梅子才突然告诉我:“你知道游心斋关门了吧?”
“路过看到店门关着。”
梅子的神情特别兴奋,特别神秘:“我听梅山的一个朋友说,他是从牢里放出来的,有前科!”
“啊?他犯什么事了?”
“听说他前妻是受不了家暴离的婚,他找上门去砍伤了人。有人把他的店砸了,让他滚回老家去。”
“他前妻家里的人找来了?”
梅子嘿嘿一笑:“夏长宁干的。”
隔了几个月,我再一次听到了夏长宁的名字。
各行其事
梅子望着我,幽幽叹了口气:“福生,你说你的命是好还是不好?你和夏长宁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回想与夏长宁最后一次见面。那次吃西餐时,他很怒,让我去找丁越。应该说我和他没有关系了。他砸了徐成亮的店又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徐成亮变态,纠缠?我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也许,徐成亮自己做了什么事惹着了夏长宁吧。我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大的魅力,也不认为夏长宁真的没有自尊心。
梅子嗤笑:“别想了,肯定是因为你。我听梅山的朋友说,徐成亮在凝露香茶楼和老板聊天,说他新交一个女朋友。凝露香的老板一听你的名字就愣住了,连声劝他说,别惹夏长宁的女人。徐成亮骂夏长宁就是仗着家里权势出来混的流氓,说你怎么也不可能喜欢上他。当晚夏长宁就找上门去,不知道两人怎么说的,结果店就被砸了。”
我争辩说:“看吧,徐成亮自己惹了夏长宁不是?和我没关系。”
“我说福生哪,你别自欺欺人好不好?怎么会没关系?”
我有些急,下意识就想和夏长宁撇清关系,声音也大了起来:“梅子,我又不是绝世佳人,又拒绝夏长宁那么多次,我实在没办法当老孔雀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