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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尽管纠集的人多,但他们却并不是当地的黑帮,如此拼命,不过为了是挣几个苦哈哈的银子。就这样,还因为要上下打点贪官,各朝廷缴纳重税而贫苦之极,每天辛苦劳作,却连口饱饭也未必吃得了。
对于来自现代的如初而言,实在不理解这些人的思维,既然如此团结,为什么不一起抗争呢?既然连命也舍得出,为什么还要怕贪官污吏?自己却为了某个矿道山头打得你死我活?
“难道你要他们造反吗?这些百姓全是老实人,只要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也不会轻易抗争。那些无耻贪官,利用的就是这一点,吸干他们身上所有的血,却留口活命的气儿。”虚海叹了一口气。
那个坐在京城西苑的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那个只顾着修仙问道的人知道这一切吗?倘若不是那个“二龙不相见”的魔咒,假如这天下为他所有,他一定不会让百姓如此之苦的。可惜……他现在唯一能保护的,就只有身边人了。
如初一想也是,记得读书时上历史课,老师总讲到农民起义的局限性什么的,看来封建时代的人真缺乏自由思想,也没有那个环境和机制让他们争取正当权益,而她虽然是穿越者,却知道自己没本事,也不应该历史,只能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依我说,这件事你们双方都没有错,却也都有责任。”当天晚上,两个死对头联合请如初和虚海吃饭时,如初直截了当地说道。
听这话,两人都挺不高兴,但以恩人又不好意思怒目而视,只好低头喝闷酒。
如初看在眼里,却还是说,“大家都是穷苦人,被贪官污吏压榨欺侮还不够吗?自己还要打?真的有什么问题,可以坐下来谈,总有双赢的办法。使用武力,不但不能改善你们双方的处境,反而严重了不是吗?这次伤亡这么大,真的是你们所要的吗?”
“为了活命而已。”半晌,陈大成仰头钦尽杯中酒,叹道。
“难道我们不要活命吗?”王如龙一拍桌子。
陈大成皱紧眉头,似乎被激怒了。一边的如初看他们又要争吵,连忙拦住,对虚海使了个眼色。
虚海一项很特殊的能力,他说话时,那平静的语气和声调有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
果然,当虚海武器劝解,这二位“仇敌”的情绪正常了许多,渐渐的说出了事情的始末,那些无奈的事实令如初越听越气。
虽然明代有矿业有金、银、铜、铁、汞、锡、矾、硝、碱等,但主要是银矿的开采,不过附近一个山头却出现了蓝宝石矿。而官府对上宣称是奸民盗采,实际上却是私下贩卖了采矿权的。趁着这几个月矿监之位空缺,其他官员大肆敛财,一女许两家,收了陈大成和王如龙两派人马的钱,采矿权也卖了两次,当发生纠纷时又不管,所以才有了聚众械斗那一幕。
双方为了这个矿都花费了巨资,差不多是所有财产了,之后还要缴重税,应付官府的各项费用,利润空间本来就被挤压得极为狭小,现在有人再来分一杯羹,自然入不敷出,绝不能让另一方再插一脚 的。
其实他们都是受害者,但为了自己的弟兄却都不能松了这口气退一步,所以才僵住了。而这顿饭足吃了两个多时辰,在虚海的调停下,双方才答应先共同开采,并约束手下再不争斗,而虚海答应他们稍后会想办法把他们交给官府的钱拿回来。
“既然采矿这么辛苦,为什么不转行做别的?”这桌合头酒吃毕时,如初问。
“能做什么?从商?养活不了这么多人。种地?给那些员外教给老爷们当佃农,一家大小的日子更苦,还要看老天脸色,好歹采矿还能混一口稀粥吃。”陈大成恨声道。
“那为什么不从军?”如初有意地问。
哪想到这两个死对头却在这时候步调一致,露出了轻蔑的神情,对官兵遇到倭人就跑,武官们贪婪可鄙的行为嗤之以鼻。
“一群耗子扛枪窝里横的,老子虽穷,还不屑与这群软蛋为武呢。”王如龙骂。
如初咽了咽口水,想象不到军队的威望在民间已经恶劣到这种样子,只道,“人和人不一样哦,世界上到底有好官的。听说这次即将上任的指挥佥事戚继光戚大人就是个了不起的人,虽然年轻,可文韬武略都是极好的,而且有志荡平海寇,你们不妨考虑一下。”
她大肆吹捧,可陈大成和王如龙却不以为然,大概因为见过太多社会黑暗面了,对官方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只答应如初看看情况再说。
如初知道这事不能急,于是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因怕八重等得焦急,反正这边也没有宵禁,就和虚海连夜往富春镇赶。
路上虚海说,“师妹你不该现在就为小光扬名的。”
“为什么呀?虽然我说得夸张了点,可你不觉得他定会做出一番事业来吗?”如实很疑惑。
虚海微微摇头,“小光是百年难遇的人才,将来定有作为。但是你别忘记了,他为了能娶你要运用釜底抽薪之计,到任后肯定要混赖一阵子,到时候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怎么能是一个好官的形象?”
如初“啊”了一声,倒把这事忘记了,犹豫半天才道,“那他变好,可以说是为了迷惑敌人而故意自污嘛。不过话说,算算脚程,他应该早到海防卫了呀,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别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第六回 情伤变坏
其实,戚继光那边一切顺利。
只不过为了把“情伤变坏”这出戏演得逼真且不那么突然,他得做点铺垫工作。回到家后先是闭门不出,然后狂歌纵酒,那一份受到感情伤害的痛楚真实又自然,因为他把和如初的分手想象成真的,结果也真的受不了。
戚老太太和戚夫人看到他这模样,又是生气又提担心,对他说起可以同时娶如初和白凝若为平妻的事吧,他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眼神发直的坐半晌,然后一声不吭的回房,最后还是喝得烂醉如泥,怎么说怎么劝也不行,整个人似乎都塌了下去,憔悴而无神,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男人?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久后,戚家大公子不知何故自暴自弃的消息传遍了全鲁桥镇,大家惋惜一位大好青年的同时,也很八卦的互相打听着戚大公子究竟为的是什么才大变样?最后竟不知是透露出了消息,说戚大公子在天津卫时爱上了一位富家小姐,可没成想家里给定下了亲事,富家小姐伤心作别,怀抱他嫁,于时戚大公子整个人都废了。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戚继光成了鲁桥镇的反面教材,家长们教育儿女时都说,红颜祸水,情之误人,以后可别学某某某……不拉不拉不拉……鲁桥镇的光荣变成了鲁桥镇的伤疤,尤其是一位姓白先生。
其实他们不知道,戚大公子受了情伤而一蹶不振的消息是他的好友赵三红散布出来的。
半个月后,尽管白凝若千拦万阻,他爹还是听到风声,盛怒之下,就想找来未来女婿问问清楚。可偏偏在此时,戚夫人怕戚继光这样胡作非为下去早晚毁 自己的声名和人生,和戚老太太商量后,决定暂缓儿子的婚事,先打发他到海防卫去上任,希望军中生活能让他渐渐平息情伤,变得理智些。毕竟整肃海防、抗击倭寇一向是他的志愿。
也直到这时,戚继光才得已名正言顺的离开家。不过他还是让全镇的人都看到他阴沉着脸,苍白憔悴如病夫的模样,为今后在海防卫的放浪形骸提供可信的基础。
而多日未见,他对如初的相思刻骨,恨不能插翅飞到身边,只抱一抱,亲一亲聊解思念也好。可是偏偏不能直接去找她,只得先在卫所里待了几天,表现恶劣,略消除了下那些昏溃武官的戒心,然后隔三差五就到富春镇上花天酒地,暗中大肆收受贿赂,几乎到了来者不拒的地步。
暗中,他也打听到富春镇上有一对外出游学的兄弟,都是极出色的人物,前些日子两拔盗矿的奸民大规模械斗,死伤无数,还是这兄弟俩救死扶伤,居中调停,才免了一场大祸。不过好人没好报,那位宛如神医圣手的兄长不久后病在客栈,缠绵难愈,耽搁在此地走不了了。
戚继光一听就知道这对兄弟是虚海和如初,至于虚海生病云云,肯定是他们为了方便逗留而编出的借口。可虽然这么想,心里也有点忐忑,生怕如初身体不舒服,想想前些日子才病过,不禁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偷偷摸摸地做贼一样,翻过客栈的墙,爬上提前踩好点的那扇二楼的窗,轻叩几下。听里面没有动静,大着胆子轻轻呼唤佳人的芳名。
过了会儿,啪的一声,窗子打开了,如初迎面站在那儿,只穿着中衣,眼睛瞪得大大的,窗外的寒风吹得她散发飘起,看起来柔弱无比,令他心悸不已。
心情澎湃这下,他一跃而入,反手把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想冲过去把如初抱在怀中,却一转头看到衣着整齐的八重就站在一边,顿时僵在当地不动,那咫尺天涯的感觉真是凌人。
不过如初可不管那套,看到“山”不到自己面前,于是立即爬山,整个人都跳到戚继光怀里,双手还攀着他的脖子,嘴里一个劲地问,“你想我不想啊?”
戚继光非常想她,可是不好意思开口,只唔了两声,也不也伸臂抱她,两只手就那么虚张着,克制忍耐得无比痛苦。
如初感觉到戚继光身子僵硬,知道他是怕羞,却故意啧道,“你这些日子很快活啊,不管大家闺秀、青楼名妓还是小家碧玉都有交往,怪不得不喜欢我了,见了我一点也不开心。”
“没有没有……”戚继光连忙摇头,“我见了你……喜欢得要命。”最后几个字,说得细若蚊蝇,面颊上还染上了可疑的晕红。
八重本来恼恨戚继光在婚姻事上亏欠了自家小姐的,此时看她窘迫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心道未来姑父被小姐吃得死死的,只怕将来是个怕老婆的大将军呢。
“我去外面逛逛,小姐和……他好好说话儿吧。”好还是不愿意叫戚继光的名字,转身就往外走,却被如初一把拉住。
“怪冷的,天也晚了,你一个单身的小姑娘,要去哪里逛?”如初拉过八重道,“你还是帮我穿几件厚衣服,我和小光出去吧。”
“这个……怕也不好。”戚继光搔搔头,欲言又止。
“我明白,不能让人看到你我在一起嘛。”如初指了指房顶,“我们去屋顶不得了,你轻功那么好,背我上去不费力吧?”
“今天风高,你会冷的。”
“有你,我不就不冷了嘛。”听到如初的调笑话,戚继光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别过头去,等如初穿 好衣裳,背着她上屋顶。一坐在这整间客栈的最高处,如初就有点后悔了。和心上人在屋顶看月亮是没错很浪漫,可造成不能选在冬天寒风呼号的时候,唉,这次弟,怎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
“小光,我冷。”她往戚继光身上靠了靠,撒娇道。
戚继光体贴的让她坐在背风片, 此时听她这样说,双手包住她的小手,尽力温暖她,不过……
“小光,我还冷……”望着眼前人,尽管知道角碰她是个错误,却是伸臂搂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