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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朕身边,你是绝对安全的。”
她避开他的拥抱,冷凝着娇容,“请皇上自重。”
“爱妃,你──”他不信她居然会拒绝自己。“难道在你心中,朕比不上一个无恶不作的江湖败类吗?你宁可跟着他,也不愿当我的妃子?”
“民女不敢。”
“那你为何一再的拒绝朕?难道你看不出朕对你的痴心吗?”李钰轩动了怒,被她拒绝的难堪让他面子挂不祝
“皇上!”事到如今,沈映竹也不能不对他吐实,立刻向他拜倒。“民女早已非清白之躯,没有资格得到皇上的宠幸,请皇上让民女出宫吧!”
李钰轩惊呆在原地,颠声的问:“你真的已经……是那个叫阒魅干的好事?”想到他心目中最纯洁无瑕的白莲竟已遭到玷污,一时怒不可遏。
“皇上又何必执着于民女一人呢?”她幽幽叹道。
他妒火高张,恨不得将那叫阒魅的男子碎尸万段,却又不愿就此放手,于是口气跟着转硬。
“如今你既然进了宫,朕就绝不会让你走,你就好好的待在这儿。”说完,便板着脸走出藏花阁。
沈映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无助的抱住自己,怎么办?皇上是吃了秤铊铁了心,不会让她出宫,真的没有路可走了吗?
明天便是十日之约的最后一天,万一阒魅发觉自己进了宫,他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也许,他会在一气之下杀光天下第一庄的人,包括她的爹娘和其他亲人,甚至堂而皇之的杀进皇宫来……蓦地想起阒魅曾经对她说过,有朝一日,他会杀了皇帝成为天下第一,天哪!沈映竹刷白了脸,深沉的恐惧像无形的爪子揪住她的心,万一阒魅真的闯进宫来,那后果肯定是非常惨烈。
阒魅,求求你别冲动,不要让我对你失望。沈映竹在心中祈祷着,她不想见他铸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突然──
“皇后驾到!”
听见外头太监的传报,沈映竹重整纷乱的情绪,起身拜见美丽高傲的皇后。皇上前脚刚走,皇后后脚就到,看来今天会很难熬了。
一身珠园翠绕、尊贵无比的皇后,昂首睥睨跪在跟前的女子,这就是皇上前两天微服出游看上的平民女子吗?她倒要见识一下,什么样的女子能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不按规矩的接进宫来。
“抬起头让我瞧瞧。”皇后冷冷的说。
沈映竹心中一凛,缓缓抬起脸蛋,皇后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眼前的这张绝色娇容果真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就连身为女人的地都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美貌将后宫的嫔妃都比了下去,莫怪皇上一见就失了魂。
可是,女人的妒意也因此冒出头来,她怎么能容忍像这样的女子待在宫中、待在皇上身边,单单后宫的嫔妃已让她醋劲大发”如今又多了一个可媲美天仙的女子,她想再找回皇上对她的宠爱,只怕再也不可能了。
皇后绷着粉脸,按捺着胸口的妒火说:“你就是沈映竹?”
早在皇帝决定将她带进宫之前,便让人将此女的身分来历调查清楚了。
“回皇后的话,正是民女。”她可以从皇后的语气中听出浓浓的嫉妒,只能在心中叹气。
“你可知道皇上要你进宫的目的?,”
沈映竹不由分说的拜倒请求,“启禀皇后娘娘,民女自认无德无能,不配身为皇家人,求娘娘允许民女出宫。”
皇后柳眉高高”桃,表情诧异,“你要出宫?”
“回皇后的话,只因民女心有所属,但求娘娘成全。”她叩首的说。
“沈映竹,天下男子有谁比得上当今圣上,你真的宁可选择平民百姓,也不愿待在宫里伺候皇上?”能被册封为妃是何等尊崇,她居然想放弃,真是不可思议。
她轻轻一哂,“民女既已付出真心,再也没有另一颗心给旁人,只求皇后娘娘成全,民女终生感激不荆”
“你──”原以为她是来跟自己争宠,可是,见了她温郁清雅的笑容,语调平静淡然,连狐狸精的边都构不上,皇后顿时语塞。
皇后何尝不想放她出宫,少了一个竞争对象,对自己有利而无害啊!可是,皇上会同意吗?
“唉!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皇上那边不好说话。”皇后发觉自己的妒心消失了,真心的说。
沈映竹垮下小脸,嘴里低喃,“真的没办法了吗?”
“你也别太早死心,我想到一个人,或许,她可以改变皇上的心意。”
“真的吗?”她绽放出如花笑靥。
皇后看出她是真的不愿留在皇宫里,脸色也就和善许多。
“我可以去求皇太后,请她老人家做主,你就再忍耐一两天,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民女叩谢娘娘。”沈映竹含泪的恭送皇后离开。
现在她只希望皇太后真的可以说服得了皇上,否则再无退路可走了。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的吆喝和打梆子声在距离皇宫最近的街道上巡视着,没来由的一阵阴风拂过,让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酷热的夏夜里居然吹来怪风,而且还是那种可以令人冷到骨子里的寒意,更夫吞咽了好几口口水,张大铜铃般的眼珠子东张西望,深怕会不小心撞见那些在半夜出没的“好兄弟”。
“呼──”
又是一阵阴风,更夫从脚底开始凉到头顶,不会吧,他干这行少说也有十年了,从来没有真的遇上那种‘东西’,难不成今晚要破例了?
“呼──”
有一团黑色的物体从头上‘飘’了过去,他本能的抬起头一看,几条明显的人影如鬼魅般从半空中疾走而过,足不沾尘的凌空飞行。
锵!更夫手上吃饭的家伙一丢,惊恐万分的摔坐在石地上,两眼张得大大的,就连嘴也开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
“碍…鬼……鬼……”人不可能脚不着地,那么就是那种‘东西’了。
更夫的叫嚷声未歇,不期然的,四面八方响起“汪!汪!”的狗吠声,数十只,不!仿佛是数百只的野狗在同一时间里嚎叫起来,然后又从一般常听见的叫声转为让人闻之色变的‘吹狗螺’。
“鬼——真的有鬼蔼—”他眼睛没有花,也没有看走眼。“哇──有鬼啊!救命啊!有鬼——”他吓破了胆,二话不说连滚带爬的逃离现场,看来明天得去收惊不可了。
野狗的吠叫声像在召集同伴,又像是在向某些人示警,齐声同鸣的威力足以传到很远的地方,就连皇宫里的侍卫都被惊动了。
“刚大人,你听那是什么声音?”侍卫不安的询问禁卫军统领刚正。
他不以为意的说:“不过是狗叫声罢了。”
“这不是普通的狗叫声,在我家乡老一辈的人常说这是‘吹狗螺’,因为狗可以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便会发出这种叫声。”
“那只是乡野传说,没有根据。”
“刚大人不要不信邪,世上真的有那种‘东西’。”
“好了,别再说了,我只希望这些狗叫声不要惊动了圣驾。”
★★★
看着宫女送来御赐的珍品佳肴,沈映竹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皇上明知她的身子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仍然紧抓着她不放,这是帝王的傲气吗?他不容许自己看上的女人投进别的男人怀中,所以,即便她已失去处子之身,也要将她一辈子囚在宫中?
只是,这样又是何苦呢?何苦强留一名心不在他身上的女子,终生怨恨着他?
“小姐,该用膳了。”宫女说。
“我吃不下。”
宫女低声下气的恳求,“那怎么成,要是皇上知道怪罪下来,奴婢可是担特不起,小姐,你就多少吃一点吧!”
沈映竹望着她那乞求的脸庞,还是心软的动了筷子。
“昨天晚上外头好像很吵,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随口问道。
“小姐有所不知,昨天夜里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宫门外突然跑来好几十只的野狗,就冲着宫里拚命的吠着,光那叫声就听得人头皮发麻,这可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宫女绘声绘影的说道。
她执箸的手冻在半空中,“野狗在叫?”
“是啊!那狗叫声怪恐怖的,吓得奴婢整晚都不敢睡。”
“喀啦!”筷子从她手中滑了下去。
“他来了。”沈映竹心胆俱裂的奔出去,因为跑得太急,凳子‘砰/的翻倒。“阒魅,是不是你?你在哪里?”
“小姐,你怎么了?”宫女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撩着裙摆跟着冲出去。“小姐,你在找什么东西?”
她在藏花阁的花园里原地打转,想找出可能潜藏在暗处的人,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结果,莫非是她猜错了?可是,她记得当日阒魅的出现,曾让数匹骏马发狂似的嘶叫,那些野狗或许也是同样的原因才会失常的吧!
沈映竹对着半空中侨嚷着,“阒魅,你快出来!我知道你来了,我只求你不要杀人,不要啊!”
“小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宫女还以为她疯了,吓得脸都白了。
“我没有逃离你!阒魅,你听见了没有?”滚烫的泪从她的眼眶中冲出来,“我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不要再造杀孽了,阒魅,我求求你!”
“这是怎么回事?!”李钰轩一踏进藏花合就见她伤心欲绝的哭倒在地上,立刻质问伺候的宫女。
宫女浑身打颤,“回皇上的话,奴婢……效婢也不知道。”
他端起皇帝的架式,厉目一瞪,“要你伺候个人,你一问三不知,来人!
把这贱婢给朕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皇上饶命呀!”她被处罚的好冤枉啊!
沈映竹仰起泪流满腮的楚楚丽颜,“皇上,这不关她的事。”
“那么你的眼泪是为了谁而流?又是那个叫阒魅的吗?”他偏不信自己连个女人的心都收服不了。
她哀哀切切的说:“皇上,趁一切都还来得及时,放民女出宫去吧!少了民女一人,并不会折损皇上的骄傲于千万分之一,何苦强留民女呢?”
李表轩听不入耳,着恼的问:“那么你又为何要这么固执?朕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去,只要你愿意服侍朕,你依然是朕最心爱的女人,往后的荣华必是享用不荆”
“因为民女爱的人不是皇上。”
“你说什么?”他震怒的铁青了脸,“难不成你心里爱的是人人口中所说的大魔头?朕不相信。”
沈映竹颊上挂着珍珠般的泪,唇角漾起迷离的嫣笑,那笑中交融了情爱、苦涩、悲哀和伤痛,可是,却无法否认内心真正的渴望。
“民女原本也不相信,他在世人眼中是个凶残、邪佞的恶魔,当他强行掳走民女时,民女心里只想着要如何从他身边逃开,即使后来不得不留在他身边,也是为了让他去恶从善,阻止他再杀人,从未去深究过对他的感情,直到进了宫,民女和他分隔两个世界,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他,那种心如刀割……”
“住口!住口!”李钰轩狂怒的大叫,怒喝道:“朕不相信有这种事,没有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委身给像阒魅那种满手血腥、天理不容的恶人,你为了逃离朕,所以,不惜撒下漫天大谎对不对?”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用一双坦然、无伪的泪眼瞅着皇帝。
“不可能!你是在骗朕的对不对?”他至高无上的自尊受到严重的打击。
“皇上何必自欺呢?”沈映竹清淡的语气如瑟瑟的秋风,吹得李钰轩的心头都冷了。
李钰轩下颚收紧,双眼含怒,“你真的爱他?”
“求皇上成全。”当她厘清了自己的感情,心中豁然开朗。
“你休想!”
沈映竹错愕的抬起头,“皇上?”
“朕不会放你走的,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他是皇帝,世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你是朕的女人,他要敢来,朕就要他的脑袋!”
“皇上,民女不值得您这么做,皇上……”她目送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