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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看着她,“你答应的事,可以食言。那么朕答应的事,可以随便食言么?”
心中不安,如风望着皇上:“母皇,在我遗忘的那段记忆里,我们是不是和什么人约定了什么?如果是有关于纳南玉书,那么您应该知道他不爱我,是他先不要我的,这段婚约的解除,对他才是解脱。”
皇上看着她,表情没有起伏:“我说了,退婚。”
如风倔强的站着,摇头:“不要。而且母皇,您也不要打秦简的主意,要不然我永远不原谅您。”
皇上手一颤,眼中隐有痛色,半响,却低低笑起来:“风儿,你是娘最疼爱的女儿,疼你宠你,却不会毫无限制的纵容你。再问你一次,退不退婚?”
“不退。”虽然不忍心看到母亲难过,如风却知道自己绝不能退步。
“好,好,很好!”皇上抚掌大笑,突然笑声一停:“一卫,家法侍候!”
正德殿,皇室教导皇子皇女之地,历代君主的圣喻,皇室之中有德之人的劝戒,皆收藏于此。当然,也少不了对于顽劣子弟的训导之物。
如风扑倒于地,浑身轻颤,却不肯看抬头看皇上一眼。
皇上望如风一眼,牙一咬:“不肖且如风玩劣,今杖五十。一卫,动手。”眼睛轻闭,不忍再看。
拿着板子的一卫,是皇上身边贴身近侍,从小在宫中长大,明白皇室之主对小公主爱逾非常。拿着板子的手轻颤着不敢打下,万一今日是一时冲动作了惩罚,改日心疼起来她还有命在吗?更何况此刻门外那几位,个个都不是善主。
等了半天没听到声音,皇上睁开眼睛,怒道:“一卫。”
手一松,板子掉下,一卫俯身跪下:“皇上恕罪,臣,臣不敢。”
看着如风扑在地上,头也不抬,心头火起,皇上抢过竹板,狠狠心,挥手打下。
“啪!”的声打在如风身上的瞬间,皇上只觉得心也跟着颤了一颤。可是这女儿,实在是任性过了头,牙关轻咬,皇上扬手,竹板连连打下。
前世今生,如风从来都是被家人捧在手心,指头都不舍得碰一下的,何曾受过种委屈。那一下下,打在她身上,痛在心里。如风闭紧了眼睛,死死咬住衣袖。
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且静苑脸色一变,这种响声她听过,在十岁以前,非常熟悉。朝前跨步,就要硬闯。却被皇后拉住,皇后脸色泛白,摇摇头:“静庭,母皇爱护风儿之心,不比你少,这样做,必然有非此不可的理由,你静下心等着。更何况,正德殿内外,皆是皇上身边高手,你闯不进去的。”
秦介面色惶然,看了看身边同样跪着的秦简,伸手握住:“哥哥,不要担心。”那声音却颤抖得,连自己也不能安慰。
打到快二十下的时候,却是皇上自己将手中竹板一丢,再也打不下去。哽咽着一把抱着如风:“丫头,你怎么么倔。你忘了吗,你忘了吗?是你哭着要母皇答应,如果有一天,你忘了纳南玉书,伤了纳南玉书,要母皇千方百计将他留住,等你回来。如果有一天当你忆起往昔,又彻底失去纳南玉书,该怎样伤心欲绝?那纳南玉书,是你的灵魂你的命啊!丫头,你叫朕该如何做?”
脸色苍白的,如风抓住皇上的胳膊:“您说,我曾经过,我忘了纳南玉书的话,要您帮我把他留住?可是,我怎么会知道我后来会忘了他?”莫非,那且如风居然知道,自己会借她身体重生?
轻抚着如风脸庞,皇上泪光闪动:“你父后孕你之时,身中异毒,后你又在无意间喝下静庭带来的灵药,药性相冲之下,焦躁不安,记忆逐渐缺失,担心你父后和哥哥知道后愧疚,这便成为我们两人的秘密。后幸有左相府司理秘密调治,称你只要熬得过二十岁,药性就会慢慢调和,渐趋平安。你怕在药性发作之时,慢慢淡忘了纳南玉书,伤就他丢了他,要母皇答应你将他守住。如今这样,要怎么办?”
如风怔怔的听着,身体的疼痛,似乎变得远。且如风,那个女子,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爱着纳南玉书?身体似乎自己有意识,酸涩冲击着心脏,眼泪滴滴滑落,如风伸手一抹,且如风,这是你的眼泪吗?你真的丢了他,也再也没有机会和他再续前缘!
拥住皇上的身体,如风轻语:“母皇,不要自责,不需要再替如风守着他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真的爱他,又怎么会以爱为名,束缚住他?让他幸福,是那个时候的如风,也愿意做的事。”
“放他自由,是你的选择吗?”
“是啊!让爱着的人,往更幸福的地方走去,这是我们的心愿。”
“好,这才是朕的公主,朕的女儿!”皇上哑声道,“还疼吗?”
沉默,半响,“疼!”
门打开,众人齐唰唰抬头,看见如风窝在皇上怀里,衣衫凌乱,脸上泪痕未干。皇上抬起微红的眼睛:“秦简,秦介回去。如风今晚宿朕寝宫!”
皇后上前步,握住如风的手:“你打了她?”
心里暖暖的,如风偏头靠在皇后胸前:“我想睡了。”
且静苑一言不发的,从皇上怀中抱过如风,径直向太女东宫走去。哼!都舍得打,还要带去寝宫装什么好人?
夜将明时,一阵骚动响起。
不多时,绿衣如一阵风冲入,一把摇醒如风:“小公主,出事!”
这样惶急的声音,与绿衣平素的作风太不相符,如风睁开眼睛想说笑几句的,却被绿衣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衣衫上血迹斑斑,满脸大汗。
从床上翻起,“怎么了?”
来不及说明,绿衣拖着如风就往外走:“小公主,骊国的行宫,出事了。”
太女姐姐不在,整个东宫,人人行色匆匆,心下一懔,如风也顾不得细问,忍着背部伤痛,向宫外掠去。
远远的,就听见刀剑之声,如风心下焦急,一眼扫到伽衣扬起的弯刀,对面的,俨然是完颜珞琦。拔下发间玉钗,弹指震去,伽衣刀被弹落的瞬间,如风刚好奔到完颜珞琦身边。
完颜珞琦只着里衣,一脸的惊惧,看见如风,满脸惊惧霍然变成焦急:“不是我,如风,你要相信,不是我。”
伽衣曲膝跪下:“小公主!”,居然喘着气泪光隐隐。
第八十四章 缘散如水(五)
看着床上那个人的时候,如风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在处,心,冷得发疼。
房间里,弥漫着欢爱之后的气息,掉落的衣裳,凌乱的床帐,处处彰显情欲的暧昧。
那个人静静的躺着,似乎已经没有呼吸。如风步步的挪过去,俯下身来,连着被子将那人拥住,那人的身子微微的瑟缩,如风贴在他耳边唤道:“是,柳月。”
抱着柳月走出来,明明还未大亮,如风却觉得光线刺眼,灼得眼前白茫茫片,看不清楚人影。
太姐姐的声音清晰传来:“完颜珞琦,公然污辱惠启公主近身小侍,既无诚意讲和,又何必假惺惺作态。屈唇,惠启必将在沙场上讨回。”
有人拉住:“相信,不是。昨夜喝多,回来床上就躺着么个人,酒意上冲,就,就……。也是今晨才发现他是被人下药的,如风,如风!”
如风努力的睁眼,终于看清面前脸焦急的人,是完颜珞琦。顿住脚步,如风看看怀里的人,苍白得不带丝血色,露出被子的脖颈上,红痕斑斑,如风茫然四望,喃喃的叫声:“姐姐!”
太飞身过来,扶住,眼底是深深的痛惜。如风就是因为个青楼子,才导致和纳南家彻底的绝决,如今柳月受此污辱,如风心底该是怎样的伤痛。骊国,着实可恶,明着求和而来,却处处咄咄逼人,把惠启王朝的颜面污辱得彻底。和母亲,只是不想百姓再受战火之苦,才愿意讲和,可不是怕骊国那帮混蛋。
如风抬起头看:“姐姐,相信。此事待后再查,不要,误大事。”
“风儿?”太怔住,有些意外。
如风闭闭眼晴,完颜珞琦在骊国的状况,非常清楚。此次求和不成,完颜珞琦绝对不是赢家。更何况,于情于理,相信以大王的心性,绝对不会如此行事,深深吸气,如风重复道:“姐姐,相信。”
完颜珞琦拉着衣摆的手,颤抖着。如风没有再看眼,抱着柳月,向门外走去。完颜珞琦没有松手,使劲,衣帛撕裂之声响起,如心中,刀割的疼痛。的
“小公主,柳月他,蜷成团,没办法替他清洗,想使劲,又怕伤他。”绿衣垂着手,低声道。有些担心,小公主平静得近乎诡异,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就连吩咐他替柳月清洗的时候,也嗓音平淡得如往常。
如风的手指轻抚着桌面,没有话。半响,如风起身,向内室走去。
浴桶很大,烟雾缭绕,柳月抱成团,缩在侧。如风合衣跳入水中,拥住柳月,身体很孱弱,如风模模糊糊的想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抱过个身体。不管有着什么理由,有时候,是不是太残忍?
“柳月,如果过去的切,都不在乎,会不会抛弃过往,重新活过?”如风轻抚着他的背,试图让他的情绪慢慢舒缓下来。
柳月没有反应,只闭着眼睛。
如风继续道:“所有的过去,都不在乎。真的,柳月。”
手指有下没下的,抄着水缓缓滑过少年的背脊,手臂。最后,如风轻叹:“柳月,如果没有把带回来,是不是比较好?”
睫毛颤,泪珠从眼角涌出,柳月,却始终没有开口话。
水,可以清洗掉表面的灰尘,可是那些留下的印记,身体上的,心灵上的,又该怎么样抹灭?
如风静静的坐在床边,守着柳月,想等他句话,个眼神,可是,终归无言。绿衣来来去去几趟,如风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最后,来的是伽衣:“小公主,校场之上,三王摆下囚凤阵。”
如风转过头来:“纳南玉书呢?秦简呢?他们二人不能破的,去也是同样结果。”
“可是公主,囚凤阵中士兵,个个衣着丝缕,身形游动之时,肌肤立现,两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