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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特制的药酒，是我们灵桑流传的一种治疗麻风的秘方，臣妾也是刚刚想起来，就想拿来给清韵，王爷，多个方法多份希望，试试又何妨？。”。
端着小碗，雅娉就想喂给清韵喝。
“秘方？。等等。来人，去请薛御医。你不是大夫，医生说可以才行。”
不明所以的药物，生怕清韵的病体会承受不起，北炎煌根本不敢轻易让她尝试，思索着，还是伸手拦下了她。
没想到他对清韵如此上心，雅娉又是羡慕又是心痛，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等着御医到来，雅娉便将药方一一背述了出来，想着素有‘雌雄双毒’之称的银星蛇、金星蛇，雅娉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未提及必须要以此为药引的细节，据她对药理的理解，这个方子，御医应该是提不出异议的，可是若是加了‘剧毒之蛇’做药引，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多生枝节。
“薛御医，这个药方可用吗？”
听完雅娉的赘述，北炎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居然还有蜈蚣跟全蝎？这全都有毒吧。
078 雅娉，为爱试药（4）
“回王爷，这药的确有动物跟植物之分，药物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不同搭配就有不同的效果，民间很多土方，很多是因为机缘巧合，经验拼成，这个方子，配得也着实巧妙，臣也是第一次遇到，恕臣无能，一時无法辨别，臣不敢妄言——”
“王爷，如果我有心加害清韵，也会做得隐晦点，不需要在这个档口趟这趟浑水，您说，是不是？。。 韵儿，相信我，好吗？”
见北炎煌抿唇不语、犹豫不绝，雅娉不放弃地继续开口游说。
“姐姐，如果连你都不能相信了，这个世上，还有谁是值得我信赖的？。我一个大半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本就不该给大家添麻烦，让姐姐整日为**心烦忧的，姐姐，药，咳咳——”
撑起身子，清韵就想接过药，一阵轻咳，无奈地趴下身子，顿感奇痒难耐，伸手就往身上抓去：
“呃，好痒，好难受——”
“不要抓。忍住。破了会感染的——”
冲上前去，雅娉刚想抓住清韵的手，北炎煌已经早她一杯紧紧抱住了清韵，用身子的力道拦下她的冲动。
“王爷，肿块已经开始化脓了，要是到了疾病末期，再不喝药就来不及了，求你，信我一次，让清韵试试，王爷？。”
焦急得望着两人，雅娉就差跪下来恳求了。
。见北炎煌终于朝她伸出了手，雅娉含泪一笑，激动地刚将药递上，还没碰到他的手心，毫无预警，一声尖锐刺耳的阻喝嘎然响起，手一抖，雅娉顿時僵硬如石。
“不能喝，药…有毒。”
跌跌撞撞闯进来，盈盈连礼都没行，伸手指指画画了半天，喘了半天总算蹦出两个有用的字，她的话，却像是一阵突降的冰雹，让屋里本就有些紧绷的气氛顷刻降到了冰点以下，不约而同地，所有人都将目光调向了雅娉手中的碗，而后齐刷刷地射向了她。
大脑一時跟不上，雅娉只是一个劲儿地猛摇头，连开口解释都忘记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阴森森地瞪着雅娉看了许久，北炎煌收回手，冷飕飕的质问直直射向了一方的盈盈，深不见底的眸子胸潮涌动。
“回王爷，臣妾这些日子一直担忧清韵妹妹的病情，以致常常忧心伤肺、夜不能寐，见今日天气晴朗，就想去药房问问情况，路过花园，突闻酒香冲鼻，一時好奇，就寻了过去，结果刚走到昭阳居门口，臣妾就看到…”
浑身一阵哆嗦，盈盈看似心惊胆颤般怯怯看向了雅娉。。
“看到了什么？。”
见盈盈吞吞吐吐，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有些惶恐，北炎煌却被她拖得有些耐性全失。。
“看到…一金一银两条大蛇缓缓爬向一个缸子，而后王妃带着侍婢网住缸口后又打开，取了酒水送了过来，臣妾后来好奇去看，就见缸里飘着一些干蜈蚣，还有那两条可怕的大蛇……而且，臣妾隐隐约约好像还听到王妃说，蛇是被毒死的。王爷，您想想，那么大的蛇都被毒死了，这人怎么受得了……”
“一金一银两条蛇？可是浑身布满星星花纹？。王爷……如果判断不错，该是有雌雄双毒之称的银星蛇。这种蛇，都是成对出现的，一金一银，一雌一雄……据说银星蛇有剧毒，金星蛇也有毒，只是不烈不出名，所以一般人只知道银星蛇……”
听着盈盈的叙述，薛御医详细咨询着，见她不停点头，他也即可给出了判断。
“你怎么解释？。”凌厉的目光陡然射向雅娉，北炎煌握紧拳头，不禁青筋暴突。
“银星蛇是必须的药引。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天才送药来的原因。”看他审讯的目光，她就知道自己又被怀疑了，心，隐隐生痛——
“那你刚刚…为何不说？。”
说了，你会让清韵喝药吗？。雅娉好想当面质问他，可是答案是毋庸置疑的，这一次，她没有多作解释，而是选择了沉默。
而她的表现，到了北炎煌的眼中无疑是‘供认不讳’的默认。
“好痒。好难受。药，给我药——”
看着两人，清韵明白，这药，不管有效无效，不管康复丧命，都是她的解脱，受不了地不停抓挠着，清韵挣扎着就想起身夺药。
“韵儿，不可以，忍忍，不要挠。”
不敢使用内力，北炎煌尽量用身体钳制着她挣扎乱动的身子，希望她忍过这一段，挣扎间，清韵一个失控，尖锐的指甲无情地在北炎煌的手背划出一道轻微却致命的血痕。
“王爷，信我一次，我发誓，我不会害她的。让清韵试试药，可以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王爷。”
望着他手上的刮痕，雅娉再也顾不得，跪下身子，苦苦哀求了起来。
“王爷。不可以，那是毒药——”
顷刻间，两个女人各执己见，纷纷磕头恳求，梦华园顿時乱成一团。
“够了。吵够了没？。滚。都给本王滚~。”
被两人吵得头昏脑胀，北炎煌一声怒吼劈天而下，屋里顿時鸦雀无声，人人战战兢兢。
“王爷，我用性命起誓，求你——”不想眼睁睁看自己关怀的两人送命，雅娉极力争取。
“王爷，臣妾是为您着想。如果您不相信臣妾的话，可以让王妃亲自试药，看看她心里到底有没有鬼，到底敢不敢？。”
不甘心甘拜下风，盈盈突然计上心头，这件事，就算只是一争长短，她也不能输。
“试药？。”。
不敢相信盈盈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雅娉惊愕地凝望着她，被她的无理乱搅局气得眼冒金星。目光短浅，孤陋寡闻的女人，这个時候居然争风吃醋，给她扯后腿、出难题？
见雅娉目露畏怯，盈盈却是胜利在握般挑了挑眉，一脸沾沾自喜的得意。
将雅娉心虚害怕的表情一丝不落地尽收眼底，北炎煌心底一阵失望。不知道为什么，他竟十分不希望她是这样恶毒的女人。
“王爷？。”不约而同，两人同時将期盼的目光望向了他，同時也将定夺的权利交到了他的手上。
“就照盈盈说得办。如果你要清韵喝药，您就先行试药，否则，立马端着你的药滚，以后永远不许你踏入梦华园。”
眉头越拧越紧，深沉地瞥了雅娉一眼，又看了看怀中的清韵，北炎煌果决地下了决定。
“王爷？。”不敢置信地看向北炎煌，雅娉顿時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王爷，您是习武之人，以毒攻毒，您该不陌生吧。如果我说这个药对患有麻风之人是救命良药，对正常人却可能是致命的毒药，您还会坚持您的决定吗？”
满眼乞求对望许久，雅娉却在看到北炎煌无语转向回避的回应時，顿時心灰意冷，丝丝无奈的苦笑浮上嘴角，随即慢慢地站起了身子，在他的心目中，她的命，根本一文不值是吗？
眼角的余光扫着备受打击，无望起身的雅娉，北炎煌一心只想逼她离开，不管药是否管用，既然的确有毒蛇的成分在，他不想清韵冒险，他也不想怀疑她，只希望这样可以逼她死心放弃，也可以给盈盈一个说法，或者私心里，他不希望因为这个给她任何的惩罚。
犹豫地看了床边的两人许久，雅娉还是在看到北炎煌手上明显的血痕時，端起了手中的药碗。
“公主，要试药，奴婢来。”感觉到雅娉的行为，星儿担忧地就想抢过碗。
“不。这个药，你试不了。”
一个虚晃，躲过星儿的抢夺，雅娉张口将碗里的汤汁一饮而尽，随后丢掉手中的碗，如同她破碎的心，震响整个天空。
“公主？。”惊叫出声，星儿吓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王爷。药，臣妾已经喝了。星儿，把药留下。我们走。”努力压制着心底翻搅的疼痛，不去理会北炎煌震惊的眼神、错愕大张的嘴角，一字一句，雅娉近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
他的行为，彻底侮辱了她的人格，也摧毁了她的信任。甚至，他能感觉得出她那空洞眼神中仅存的失望与怨恨。
“王爷，如果有效，您最好也喝一碗。”
走到门口，雅娉身子一顿，终归还是不忍心提醒了一句，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消失在北炎煌呆愣的视线中。
出了梦华园，雅娉拉着星儿就是一路小跑，直奔昭阳居，星儿担忧得问了一路，雅娉却只是赶路，紧咬双唇，一语不发。
“公主，您到底怎么样。倒是说句——”
刚拐进昭阳居，星儿重复了一路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雅娉一阵轻晃，猛地向前摔去，噗嗤一声闷响，顷刻间，红褐的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公主，您…？。我这就去请大夫。”。
扶住雅娉，星儿看着地上红中透黑的血，血色尽褪，差点当场瘫坐了下来。
“不。不能请医生。这件事，不能让王爷知道，否则…我的药就白试了…我没事，星儿…不要担心，扶我起来，我自己想办法…扶我回房……”
憋着一口气，雅娉紧紧攥住星儿的衣袖，拦住她的去路，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滴，艰难地走回屋子。
079 以血续命，主仆相依（1）
“公主，您要不要紧？。爱琥滤尖伐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甚熟悉的外人牺牲自己的生命？。公主，您不能有事，星儿离不开你，现在…怎么办？。”
将雅娉扶上床，抹着她嘴角的血迹，星儿泪如雨下，一滴滴垂在雅娉垂落的手背上、痛打在她的心上。
“星儿，别哭。放心，药的成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应该可以的。蜈蚣、全蝎本来就是熄风解毒汤的成分，药酒可以引蛇入瓮，也可抵消大部分的蛇毒，我只是一時有些承受不起这药的强力而已，帮我去采点菊花，找白芷、夏枯草、半边莲这几位药，还有最重要的一味——七叶莲，另外，帮我找个叉状的工具，我要取…蛇胆入药……”
紧紧握着星儿的手给她安慰，雅娉气弱游丝交代着，却始终未解释，自己愿意以身试药，并不全然为了清韵，更多的是为了她名义上的夫君——北炎煌。她知道，这些日子，就算他可以侥幸幸免遇难，今日被划破手背，怕是也无法躲过这一劫。
她居然无法眼睁睁看他等死。
“我记住了，公主，您放心，我马上就去找。您等我，您先躺下，好好睡一觉……”
扶着雅娉躺下，星儿仿佛瞬间又看到了重生的希望，挥手抹去眼泪，转身往门外跑去。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清韵高烧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