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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就不必愧疚了,冰。”听闻梁冰歉意的话语,欧绍恩朗声大笑,“那个老头是工作狂,愈晚退休愈好,他求之不得呢。”
“是吗?”梁冰不禁也笑了,笑容盈盈。
欧绍恩深深望她,“晚上的约有伴了吗?”
“怎么?莫非你想报名当我男伴?”她半开玩笑。
“成吗?”
她摇摇头,语气略带歉意,“对不起,绍恩,晚上我已经跟一个大客户约好一同出席了。”
“0K,没关系。”欧绍恩倒是潇洒得很,轻轻耸了耸肩,“那下回吧!”
“嗯。”
“那我就先走罗,我们明晚见。”说着,他漂亮的黑眸淘气地一眨,就要转身离去。
“等一下,绍恩。”她唤住他。
“大小姐还有何吩咐?”
“下周末集团周年酒会,你跟我一起出席吧。”
“哦?”唇角翻飞,“你这是在邀请我做你男伴?”
“不成吗?”她似笑非笑,“我这可是为你好。既然你决定应聘来华宇工作,我趁机帮你多介绍几个高层人士难道不好?”
“嗯,说的也是。”他一拍手掌,仿佛恍然大悟,“尤其能跟华宇新任副总裁套交情,对我的前途绝对有利无弊。”
半真半假的语气听得梁冰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只得挥一挥手,将这个年逾三十,个性还像个大男孩的男人逐出办公室。
欧绍恩的背影刚刚淡去,她唇畔浅淡的微笑立即一敛,翦水双瞳跟着点亮凌锐辉芒。
她移动着光笔,检阅着莎莉送来的资料,一项一项,巨细靡遗。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尽快找出堂本彻再度接近她的目的,才好主动出击。
她有预感,他会在下礼拜华宇集团的周年酒会出现,而她,必须在那之前,便拟好应对他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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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圣马可市东区。华宇集团总管理部。
融合了巴洛克及俄式风格的乳白色建筑,从十九世纪开始便矗立于哈斯汀首都东区,其间虽因战争曾经两度翻修,可外墙线条细腻的雕刻经过仔细整修后反而显得更加亮丽精致。
具有两百年历史的旧建筑,在夕照余晖的映衬下,丝毫不比任何现代化的建筑物逊色,反倒蕴着难以形容的典雅风情。
这就是华宇集团管理部,也是首都东区最著名的地标。
不知有意或无心,人们总爱拿这栋建筑跟西区属于堂本集团那栋标榜现代主义风格的摩天办公大楼相比,一旧一新的建筑,除了代表哈斯汀历史递嬗的轨迹,也代表欧洲两大企业集团的名声地位。
拥有上百年历史的世家豪门,以及商界新兴的后起之秀。
再加上两大集团的掌门人还曾是比翼双飞的夫妻,更为这样的比较增添几分传奇意味。
传奇,从两人令人措手不及的闪电结婚开始,到那场轰动全欧的世纪离婚,再到今晚两人在华宇周年酒会狭路相逢,简直一章精彩过一章。
基本上,已经没有人注意华宇集团的总裁欧廷伟的年度业务报告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都落在目前分据酒会现场两端的两人身上。
正独自端着杯威士忌酒,倚在乳白色钢琴边若有所思的堂本彻,以及站在战争女神雕像前,微笑着与今晚的男伴交谈的梁冰。
这两个人各据一端,像是谁也没注意谁,谁也不搭理谁,可敏感的好事者却都能嗅闻到充斥于两人之间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看来你这回要成功引诱梁冰可能有点困难。”一个低沉却清朗的嗓音蓦地在堂本彻耳畔回旋,“她今晚那个男伴好像跟她关系不错。”
“他是欧绍恩。”堂本彻低声一句,一面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嵌在耳畔的微型接收器。
“欧绍恩?谁?”
“欧廷伟的儿子。”他回答,湛眸漫不经心地往另一端瞧去。
映入他眼底的正是悄悄与他密谈的男人,路西法。
他穿着一身白色军礼服,正在餐桌附近为他今晚的女伴取用香槟。他的女伴正是梁冰的好友,也是哈斯汀总理大臣的千金——矢岛薰。
“他跟梁冰交情很好?”
“还不错。”堂本彻继续流转着眸光,“不过他这几年一直在德国读书,拿了博士学位后又留在那边工作,所以他们很少见面。”
“哦?你知道的倒挺详细。”路西法轻轻一笑。
“她以前跟我提过他。”堂本彻面无表情,“据说他这次回国就是准备接手华宇通讯最新的研究计划。”
“跟那项专利有关吗?”
“申请那项专利的正是欧绍恩,他把它带到华宇了。”
“带枪投靠,真是不可多得的生力军埃”路西法淡淡评论,听不出是怒是讽。
“……他确实是个人才。”
“怎么?怕你前妻被他抢走?”
堂本彻只是默然,不置可否,湛眸深幽看不出任何情绪。
“别告诉我你今晚来到这里会完全没有准备。”路西法微笑,语气似嘲非嘲,“我还期待看到一场热闹好戏呢。”
“……你会看到的。”
“是吗?”
堂本彻没有回答,俊唇一扬,翻起奇特弧度。
他取下接收器,搁人西装内袋,接着迈开步履,挺拔的身躯坚定地朝会场另一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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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真的俊美得不像话!”
“谁?”听闻欧绍恩的感叹,粱冰心脏不觉一颤,她扬起眸,命令自己将目光焦点定在好友身上,别去理会那个令她整晚心神不宁的男人。
“就是路西法啊,跟你的好朋友薰一块来的青年将军。”欧绍恩摇了摇头,神情又是惊异,又是赞叹,“男人有长成像他那样的吗?简直漂亮得不像话嘛。”
“路西法埃”梁冰松了一口气,忽地有了开玩笑的兴致,“你这几年不在国内不知道,他可是风靡了哈斯汀所有女性同胞呢。”
“别说哈斯汀,就连在德国我也对他略有耳闻。”欧绍恩眨眨眼,“只没想到真有人可以俊美到这种程度!怪不得那些女人给他起了外号叫‘太阳神’。”
“太阳神阿波罗,有名的美男子罗。”
“他跟薰是一对吗?”
“这我也不确定。”梁冰耸耸肩,“看来路西法像是对薰有点意思,可薰却没什么感觉。”
“喷喷,男人真命苦。”欧绍恩似真似假地叹息。
“怎么?”梁冰睨他一眼,“在德国也有某个女人这样不解风情吗?”。
“这个嘛。”欧绍恩只是淡淡地笑,却不回答。
梁冰也无暇追问,因为她的注意力,已完全落在另一个朝她走来的男人身上了。
他就是那个让她挂念了一整晚的男人——堂本彻。
他没接到邀请函便擅自前来宴会也就罢了,竟还敢大摇大摆地朝她走来!
他难道不晓得这里所有的人都等着看他们两人的好戏吗?
一念及此,梁冰不禁暗暗咬牙,可薄薄匀上粉妆的娇容却还浅浅盛着笑意。
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终于,他俊拔的身影落定她面前,黑色的礼服裹在他身躯上,宛如第二层肌肤般服贴匀称,也衬得他那对黑瞳更加深幽,神秘难解。
他凝望她,嘴角勾着教人气绝的迷人弧度,手中,依然端着他的最爱——苏格兰威士忌。
“堂本先生,欢迎你前来参加华宇的宴会,你的大驾光临,真让我们蓬筚生辉。”身为半个主人,梁冰知道自己必须对他礼貌,纵然她咬牙切齿地只想痛骂他一顿。
“不,荣幸的人是我。”他笑着回应,“我的秘书粗心大意弄丢了贵集团的邀请函,幸好贵集团大人大量,没有拒绝我入常”
这番话说来虽然礼貌客气,可又带着轻微讽刺,让人捉摸不定他的心思。
“怎么好拒绝呢?”她浅浅微笑,明眸却冰冷,“堂本集团的总裁愿意前来助兴,我们求之不得呢。”
“是吗?”他微微偏头,蕴着兴味的黑眸仿佛有意看她还能假装客套多久。
她真想撕掉他那张笑意盈盈的面具!
可她不能。虽然对他的光临早有了心理准备,可她偏偏还没能查出他接近她的目的,自然也不知该如何反击他。
她只好忍。
她扬起藕臂,挽着欧绍恩手臂,“你还记得吧?堂本,绍恩是欧叔叔的儿子,你们曾经见过。”
“当然。”堂本彻主动朝欧绍恩伸出手,“听说欧先生刚刚加入华宇通讯,华宇可箅是如虎添翼了。”
“哪里。”欧绍恩只是微微一笑。
他很聪明,早在堂本彻走近时他就意识到这两人间不寻常的电流,当然也注意到周遭一干闲杂人等正竖起耳朵聆听他们三人的对话,更从梁冰微微紧绷的身躯感觉到她的不自在。
于是,当悠扬的音乐声响起时,他立即决定将梁冰带离堂本彻,“冰,想不想跳舞?”
梁冰微微颔首,仰起秀颜朝他温婉一笑。
这一切自然落入堂本彻眼底,他微微撇唇,冷冷一笑,忽地扬起右臂,做了个手势。
灯光,忽然暗了,原本明亮照人的大厅,如今成了一片朦胧烟紫。
可音乐却没有停,只是改成清澈柔美的钢琴独奏。
宾客们都是微微一惊,却没人呼喊出声,所有人只是屏息瞧着,等待着华宇的周年宴会究竟会发生什么精彩好戏。
他们没有失望。
在灯光熄灭后不久,会场,忽然亮起了温暖烛火。
五彩缤纷的蜡烛,不知何时,在大厅中央的大理石回旋梯缀成一串,沿着阶梯一路蜿蜓而上。
跟着,一片片玫瑰花瓣缓缓飘落,如雪花,如飞羽,浪漫轻盈,点过厅内贵客们精致美丽的华服,柔柔铺上大理石地面。
在这令人屏息的一刻,只见在人群中卓然挺立的堂本彻举高手中的水晶酒杯,吐落清朗的嗓音。
“祝贺梁冰小姐,恭喜她接任华宇执行副总裁。”语毕,他朝怔然冻立的梁冰一敬,跟着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
直到他倒转酒杯,显示一滴不剩的诚意时,满场宾客方如梦初醒,爆出如雷掌声。
所有人纷纷举杯,微笑朝梁冰示意。
她倏地凝神,极力抹去面上震惊莫名的神情,举起香摈酒杯,回敬众人的热情。
她表面恬静笑着,可心里,却卷起惊涛骇浪。
她瞪向堂本彻,不明白他怎么有能耐在华宇集团的周年宴会搞鬼——这可是她的地盘啊,他却能在此恣意妄为!
可戏还没完,当她借着啜饮香摈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时,窗外,蓦地进射一阵炫目七彩。
“哇——”宾客们感叹着,不知不觉全挤往窗前,欣赏起特意安排的美景。
是烟火!
认清窗外一片灿烂是怎么回事后,梁冰不觉呼吸一紧。
该死的堂本彻,竟然在会场外安排了一场烟花秀,清脆的声响与缤纷的色彩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慑人心魂。
所有人都看呆了,就连她,也不觉心跳加速——
该死!
她倏地回首,冷冽的眸光直逼那依然挂着懒洋洋笑容的男人。
“你安排这些究竟是何用意?”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掷落。
“只是表达我对你的歉意,冰。”他朗朗解释,丝毫不介意话语落入他人之耳。
“歉意?”
“对不起,冰,我对以前那样伤害你感到很抱歉。”他凝睇她,眸中像蕴着千言万语,“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她默然不语,清秀容颜微微苍白。
忽地,镁光灯此起彼落,焦距对准了黯然惆怅的他,与惊愕失神的她。
她深深吸气,知道今晚这一幕精心策划的闹剧必会成为明早的八卦头条。
这一场交锋,是她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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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莉从来不曾见老板如此发过脾气。
自从四年前她应聘担任粱冰秘书以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