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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虚荣心上来了,就放松警惕了,然后就这样一步一步落入了敌人的陷阱……开始是随便的讲几分钟,然后就渐渐变成了半小时,发展到最后,每天下午一个钟头的补习时间就这样定下来。要是哪天我没到场,丫的咆哮声整层高三教学部都能听到,这时就自然会有人跑来对我说,林涵你快回去上课吧,人家程老师等你等得多不容易啊!
那个时候我成绩差了,家谦比我还泄气,他老觉得我学不好是他这个老师的问题。结果是每次我考糟了,家谦不管自己考了多高分,都是一副如丧拷妣的样子。反倒是我安慰他说,这次考得不好没关系,下次考好就行。家谦也不说话,幽幽地看着我,那眼神是包含了千言万语啊!我林涵良心大大地,看着丫那扭得跟包子似的脸我心里也不好受啊我,因此在良心的驱使下,只好乖乖地戒了电视,戒了小说,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我还想起了很多很多,想起以前硬拉着他去照大头贴,结果家谦太高了,每次都不得不弯下腰来将就镜头。我那个时候又特臭美,一张相片非得改上个四五次不可,结果一轮相照下来,家谦那是腿也酸,腰也酸,直抱怨着说比打比赛还累;想起高中晚自习的时候把家谦拉出来叫外卖,我们两个在外面放风,其他人去隐秘处跟外面的小贩接头。有一次主任来了,我们就赶紧报信。后来那群妖孽是跑掉了,我和家谦却被主任抓住了,说我们黑灯瞎火的在这里肯定在做些败坏风纪的勾当,足足训了我们半个小时才放我们走。那个时候我和家谦还没有在一起,我那个冤啊,那个气啊,那个有苦说不出啊……回宿舍的路上我就一直骂骂咧咧的,到了宿舍门口的时候我还在骂。家谦看着我,说,怎么?不服气?我说,当然不服气啦,我们明明没有做过嘛……还没说完,家谦突然一个俯身,飞快地在我的唇上轻碰了一下,又迅速离开。我那个时候怔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初吻是什么味道的都忘记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家谦笑着看着我,说,怎么样?现在服气了吧?
我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没有发现家谦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唯一亮着的电脑屏幕上荧荧的微弱光芒,让家谦很认真的侧脸看起来那么深邃,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有一种孩子气的执拗。
我不是什么公主,我从来都知道,但这并不能成为剥夺我发白日梦的理由。小时候办家家酒玩角色扮演,争个头破血流也要当那个睡美人。看着那个扮演王子的小屁孩拿根拖把当宝剑,披荆斩棘,翻雪山,过大河,杀巨龙,一直向我奔来,小小的虚荣心就彻底的满足了。我只是想不到,想不到上帝在拿走我这么多以后,但它真的赐给我这样一个男人。他不冷漠,不深沉,不阴影,不忧郁,完美到不正常……
房间里很安静,可我耳边却似有一袭惊雷平地炸起!一个声音高喊着:
是他了!!!
就是他了!!!
他就是那个让我断了两根鸡翅膀被上帝一脚踹下来还他娘的是脸朝地的男人了!!!
我看着家谦的侧脸有些怔仲。
“林涵,”家谦看着神游太虚的我,样子很是无奈:“你到底听懂没有。”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突然伸出双手抱住家谦,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家谦,你真厉害。”我由衷地赞叹。
估计很少见我这么主动的粘他,家谦怔了一下,过了片刻,也搂住我的腰。“嗯,”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他吻了吻我的脖颈,呼吸变得有些沉重,“我其他方面也是很厉害的……”
……
我抱着家谦躺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肚子“咕”的叫了一声,饿了。
家谦笑了笑,亲我一口:“起床,吃饭去!”
“好!”我从床上爬起来往头上套衣服,一边说:“家谦啊,小花约我们后天去办年货呢!杂志社发了XX超市的购物卡,不用钱的噢!你去不去?”
“不要了,后天就要过年了。”
“嗯?”我的手顿了顿。
“林涵,”家谦在身后缓缓说,“跟我回去见我爸妈。”
我一怔,身子慢慢僵住。
“不去行不行?”我背着他,问。
“怎么可能,”家谦说,“你总要去见一次的。”
“我不是见过了嘛!”我回过头说。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林涵。”家谦哭笑不得。
我突然地有些烦躁,烟瘾上来了,我伸手去口袋里摸烟,却摸出来一块家谦塞进去的薄荷糖。罢罢罢,将就将就吧,我剥开糖纸把糖吃进去。
“林涵,”家谦在后面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说,“丑媳妇也终需见家翁的是不是?”
“我靠!”我瞪他,什么话啊这是,我很丑吗!
家谦笑了。
薄荷糖在嘴里慢慢融化,清凉的气味把烦躁的情绪渐渐压下去,我想了想,然后说,“那好吧,你定个时候。”
*****
年廿九。H市这天下雪了。
傍晚时分,路上没什么人。我跟家谦在寒风凛冽中艰难行走,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稀疏的鞭炮声,我的鞋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即使来之前已经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但跨进院子的一刹,我还是有些紧张。
家谦看了我一眼,握住我的手,问:“怎么,紧张?”“嗯,”我点头。“那你……唱歌吧!”
家谦跟以前一样,还是不太会安慰别人。不过这次他倒是提供了一个好办法!我咽了口口水,看着他说:“那我唱了啊!”“嗯,你唱。”家谦允许了。我清了清喉咙,猛地开始唱:
“一呀一得喂——身穿大红袄,头戴一枝花,胭脂和香粉她地脸上擦,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鸡,背后还背着一只老母鸡啊,一呀一得喂,原来她是个卖鸡地……”
想当年合唱班老娘我还是高声部的呢!柏树上的积雪都被我的嘹亮的歌声震得“簌簌”地往下落。家谦在一旁都快笑岔气了。
来开门的是家谦妈。今天在家谦的督促下我穿得人模狗样的,门一打开我人都还没看清楚就挤着嗓门来了一句娇滴滴的:“阿姨好!”
家谦妈笑笑,侧过身让我们进门:“是林涵吧?”
我一怔,“哟,阿姨,您好记性啊!”十年前的事情她都记得?
“切,”家谦在一旁没好气地说:“这有什么的?我程家谦一辈子就只带过两次女孩子回家里,第一次是你,第二次还是你!”
上次来的时候还小,见到家谦爸之后又光顾着惊讶了,所以家谦家什么样子我都忘记了。这次过来我就好好打量了一番,家谦家不算太大,布置得很有书香味,墙上挂有颜体柳体以及其他我看不出是什么体的字帖,还有临摹得很细致的墨竹等。听说这些通通都是出自家谦父亲之手,我在脑海里努力幻想了一下,还是无法将这个精通书画棋艺温文儒雅的男子跟我那个嘴巴里孙子大爷满天飞的生猛小老太联系起来。
她之于他,不过是年少轻狂时的一个笑话吧?我这样想。
过了一会,门铃声响起。我下意识的闪进房间,没过一会,就从门缝里看到家谦爸就买菜回来了,看到笑呵呵地向家谦打了个招呼,就提着菜一头钻进厨房了。
我看着他微驼的背影有些怔仲,听家谦说他身子不太好,早早的就退下来了。我也的的确确看见了他花白得厉害的双鬓,我再想想我那个早已躺进坟墓里的母亲,叹气。岁月不饶人,大家都老了。
年夜饭是在家里吃的。家谦妈烧饭真的很有一手,无论菜式花样都不比酒楼逊色。
而面对家谦爸,十年前那惊鸿一瞥之后,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十年辗转流离,再次站在他面前,我的心情是沉重的,是复杂的。
然而我小小的忧愁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我就被二老的问题给弄得应接不暇了。
在哪里工作?杂志社,还有……怡红?哟!这个不能说,吓坏了老人家我可担当不起!工作辛不辛苦?太辛苦啦!君不见总编那副黄世仁般的嘴脸,跟他请假时丫脸拉得那个长啊……有没得过什么奖项?呃……全勤奖算不?哎呀!我高中的时候还拿过全国作文三等奖呢!这个一定得说,还得添油加醋的说!
我坐那就说啊说啊的,家谦爸妈也耐心的听我说。其实我说话的时候心里特虚,一边说我一边拿眼角瞄他们的反应。我觉得家谦他爸妈还真够好脾气的了,要是我儿子让一女的弄得小时候就被留校查看,长大了还不辞而别丢下他一个人苦苦守候,弄得人人都以为他同性恋,让我见到这女人我铁定的抽丫!
就算不抽丫我也得像言情小说里面的坏心老母一样叉着腰对她说,哼!你把我们家小谦谦弄成这样还想吃回头草?小谦谦跟你一起不会幸福,滚你丫的吧!”
可他们不但没有埋怨我,还冲我这么和蔼地笑?他们的脑子被门夹了?
我正在下面嘀嘀咕咕的以小人之心,家谦妈在上面一边说,一边慈爱地看着我。
“小涵啊,你一个女孩子家等了我们家谦这么多年也怪不容易的,现在家谦事业有成,你们年纪也不小啦,就快点把婚给结了吧?啊?”
……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我就愣了。
哟?啥?我没听错?明明是家谦等我,怎么变成我等他了?
我诧异的望向家谦,那厮居然连头都没抬,还是在不紧不慢的吃着饭。
我趁他去厨房盛饭的时候尾随了过去,拉住他小声问:“家谦,你对你爸妈说什么了?”
家谦笑笑,说,“我就是什么都没说。老人家容易胡思乱想,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太多。”
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
“家谦……”饭已经装完了,我还在磨磨蹭蹭的不想出去,我问:“如果我永远不回来,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说?”
家谦看了看我,放下手中的碗,把我圈在怀里,“不会的,你这不是回来了吗?小涵,”他摸着我的头发。“你最终还是回来了啊。”
我皱皱眉头,丫就对我这么有信心?说实话,走的时候,我自己也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回来。
“如果,如果我不回来呢?”不依不挠是我的本性。
“如果你不回来,”家谦在我耳边说,声音低沉和煦,“如果你不回来啊,我就把你的照片寄给世界各地的报社,说你骗了我的钱,骗了我的青春,最后对我始乱终弃,然后我就在家里安安静静的等,等愤怒的群众们把你扭送回来。”
靠!“这么狠?”我回头看他,吐了吐舌头,“那幸好我回来了。”
“知道就好。”家谦笑着点点头,看我的眼神里是我熟悉的执着。我的视线一阵模糊,完了完了,我想这地球是不能呆了,这沙尘暴都刮到家谦他厨房里来了。
吃完饭以后,一家子就开电视看春晚了。两对人各坐沙发的一头,家谦爸妈就在那安安静静的看电视,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然后相视一笑。
“阿姨,你跟叔叔俩个的感情很好啊。”我忍不住地试探地问道。
“还行吧,”家谦妈淡淡接口,凝神想了想,然后冲我一笑:“算起来,好像我们还真没吵过架呢!”我被他们脸上那种淡泊宁远的幸福表情给刺了一下,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