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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一声轻啸,剑化一幕暗潮。对于这两个年轻人,他已经没有太多的耐心,虽然他心中极为欣赏两人,可这两人是他的敌人,因此青天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甚至要以一切力量毁去这两个年轻的生命。因为他已深深地觉察到深藏于两人体内的无穷潜力,一旦成了气候,只怕会凌驾于自己之上,到时他绝对再难制服而成为自己的祸患。
猎豹并没有在意青天的剑,他却发现轩辕已经被逼入了绝路,即将成为剑下亡魂。是以,猎豹不再在乎青天的剑,而是倾力向那两名剑手扑去。他绝不想眼睁睁看着轩辕死去,哪怕是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他的生路。
此时轩辕面对两大剑手的攻击,实在避无可避,他翻滚到了一棵大树的底下,大树挡住了他翻滚的去路,这使得他无法再继续那艰辛的“旅程”。而面对他的,却是无情的杀戮,两柄破空而至的利剑犹如死神的巨齿,急欲吞噬他脆弱的生命。
轩辕无奈,但却为另一件事惊呼出声——那是猎豹的行动和安危!
猎豹的确是不顾一切地前来抢救轩辕,而对于自己的生命他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脑中惟一想着的一件事就是——他的拳头必须赶在那两名剑手手中的利剑下击之前,诛杀或重创两人!以猎豹的速度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如此一来,他惟有死路一条,死于青天的剑下!
青天的脸上也显出了一丝难得的惊讶,他没有想到天下竟有人为义而生,心底忍不住地震撼了一下,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胸腔已经狂涌而起的杀机,也没有影响他击杀猎豹的决心。
那两名剑手自然也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强大气劲,他们并不想死,更没有给轩辕陪葬的勇气,是以他们惟有改变剑式,倒刺而回。
轩辕的惊呼声并没有对猎豹起到任何阻截作用,倒是猎豹的脸上涌出了一层无可言喻的豪气。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可怕的威胁,为兄弟而死,这是有邑族勇士的骄傲。
“快走!”猎豹在青天的剑气将之完全笼罩的刹那间,口中迸发出一声大吼,这是他惟一的希望。
轩辕的心抽搐了一下,他看到了猎豹的目光,依然是豪气干云,傲意凛然,那涌动的杀机酝酿成高昂的战意,在这种绝境之中仍没有丝毫的减退。轩辕在猎豹的目光中还发现了热切的期望,他仿佛看到了猎豹那颗火热而真挚的心。
热血上冲之下,轩辕的眼角竟难得的有些湿润,但他的心却好痛,好沉!他知道该如何做,也必须这样做——走!
不顾一切地逃走,这才是猎豹的心愿,要想让猎豹无怨无悔,轩辕就必须走!否则,就是两人同死!
同生共死的人并不能算是一种勇敢,而是一种愚昧,一种悲哀。现实绝不会同情悲哀者,更会排斥愚昧者,而轩辕绝对明白这个道理,因为他也曾是猎人。“青山长在,绿水长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才是真理。所以,轩辕没有选择与猎豹同死,而是逃走!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道电光。
电光,其实是火光映照的剑,快得不可思议的剑,那种速度以神鬼莫测来形容似乎仍显不够。因为,那道电光击出的速度实在太快……
剑,斜插横穿而至,自黑暗中而来,又没入了黑暗之中,无首无尾,只有一道闪烁如电火的幽光,无可比拟,无法细描其所经所过的轨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剑并非攻向轩辕!
不是攻向轩辕,而是攻入了青天那张如潮般的剑网中!
“叶皇!”轩辕忍不住惊喜得差点欢呼起来。
“叮……”剑网四散,化成点点雪花飘舞,漫天扬起,使得夜空变得更为虚幻。
论速度,放眼天下,比叶皇更快的人只怕太少太少,轩辕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因为只有叶皇那比风更快的速度才能给猎豹点燃惟一的希望。
青天的剑式完全受阻,他从来没有想到世上居然有人能够使出如此快的剑法,拥有如此快的速度,更难得的却是来者的步伐和剑招之配合竟是那般默契无间。
猎豹只感压力大减,身子一轻,仰天一声轻啸,双臂注满全部力量挥舞而出,战意高昂至无以复加的巅峰。
一时间,风云变色,篝火摇曳,夜空更暗更沉,但似有一场强烈的风暴旋刮而起,寒透了每一个人的心。
便在此时,一声叹息骤然响起,十丈外的小木屋“哗……”然而裂,化成无数的碎片,如蝗雨一般射向斗场中所有人,强如滔天洪潮般的气势,将所有人都紧紧锁住。
轩辕目光所至,那夹杂于如蝗碎木之中的人,竟出了一柄无柄之剑,拖起数丈长的芒尾,势若九天崩裂,长河倒泄。
轩辕只觉丹田热流顿沸,便达于四肢百骸,再汇入手臂,流入那柄含沙剑中,在强大无伦的压力之下,体内龙丹之气竟再次复活!
含沙剑身泛起一层湿润的亮光,在黑暗之中犹如镶满明珠的光柱,剑芒暴涨三尺,这是连轩辕也未曾想到的变故,但这一刻他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去想,去思考这之中的一切,只感到整个身体都充盈着快要爆炸的力量,不战不快,于是他发出一声裂天地的长啸……
“轰……”一阵强烈的震荡,几乎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似天崩,如地陷,又如海啸山裂!
叶皇和青天也同时惊退,均被这惊世一击的强烈激荡所震撼。
轩辕的身形犹如纸鸢一般飘飞而出。鲜血如同傍晚的红霞,溅落在尘埃之中。
“阿轩……”猎豹和叶皇同时惊呼,而这时他们却发现在尘埃渐落的迷雾中露出了一个人——一个黑发青须的白眉老者。
那老者屹立着,青衣仍然悠然飘舞,他脚下的地面之上犹如被飓风所毁,陷落三寸之多,陷落范围约有两丈方圆。
杀气犹如秋风一般散布于无边的虚空。
“大哥!”青天轻声叫了一声,脸上似乎有些微微的惭愧之意,但他掩饰不住心头的惊讶和震撼,其表情与那黑发青须的白眉老者几乎相同,而这却是因为轩辕。
轩辕落在距白眉老者五丈之外,竟仍轻轻地挣扎了一下,撑起上身,他的剑落在离他两丈之处。
“阿轩……”猎豹和叶皇不再理会这两个随时都可能发出致命一击的高手,甚至连远处闻声自北后殿赶来的人也没有在意。
轩辕勉强撑坐起来,嘴角上滑出两道血水,惨淡地笑了笑,目光却投向五丈开外的白眉老者,有些气促地道:“你是‘青云剑宗’的创始人……青云?”
白眉了老者稍吁口气,点了点头道:“我就是青云!”叶皇诸人不由呆了。
青云和青天相视望了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青天将手中的含沙剑抛到轩辕身边,淡淡地道:“你们走吧,你们的朋友并不在‘青云剑宗’的手中,昨晚我们也没有人在共工集中做过任何事。话尽于此,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轩辕和猎豹呆了一呆,叶皇却漠然道:“我相信你的话,昨晚之事不是你们干的!我已经找到圣女的下落。”
“叶皇?”轩辕和猎豹大为惊愕,心中更是充满了疑问,但轩辕绝对相信叶皇的话,这是他直觉的一部分。
“既然是如此,我愿意为今日之事承担后果!”轩辕断然道。
“很好!年轻人勇于承担责任是最难得的,我可以助你救出你的朋友,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年轻人,不知你意下如何?”青云悠然叹了口气,淡然笑道。
轩辕与叶皇本欲就这样离开,听到这话不由呆了呆,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青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们知道,青云根本就没必要耍他们。
叶皇向轩辕递了个眼色,轩辕暗惊,以他与叶皇的默契自然知道这次敌人绝对难缠,沉吟片刻,深吸口气道:“如果宗主真能助我们救出朋友,别说几个问题,就是几百个也不成问题。”
“好,我们一言为定!”青云旋又扭头向叶皇道:“请把你朋友的下落告诉我。”
青云的爽快,即便是青云剑宗的弟子也大感不解,宗主居然对几个捣蛋的凶徒如此好,不过,却没有谁敢反对……
轩辕伤势极重,是以,并不能随叶皇、青山诸人去救凤妮,而他在青云堡苦候到中午,叶皇诸人才带着凤妮等失踪之人返回。
青云堡为此死伤二三十名弟子,叶皇也负伤而回,与其同回的却还有另外一名绝美的少女,却是轩辕不认识的。
“圣女受惊了!”轩辕见诸人皆无事,大喜,同时也对青云剑宗多了一份愧疚与感激。
“这多亏了他们!”圣女掷了一下青云堡诸战士。
“我们是要好好感谢宗主!”叶皇忽然道,同时对他身边的绝美少女指了指道:“这位是共工部的柔水公主,若非她,我根本就不知道圣女的下落,更不会知道化金这个内奸!”
轩辕望了望柔水,心中暗赞其美几可与凤妮相比,但仍客气的道谢。
柔水见叶皇如此介绍她,脸上笑嫣如花,媚了叶皇一眼,道:“共工族与高阳本是兄弟部落,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此事全赖青云堡出力才会如此顺利救人。另外,我来还是要告诉你们,你们要的大木筏已经准备好了。”
轩辕诸人更是大喜……
共工族已经将木筏赶制好,并停靠在一个安全的渡口,轩辕让叶七和施妙法师主持如何乘筏东下,避开敌人追袭之事。青云堡的众弟子也都在为众人打理所需一切,并且照顾伤员。他们双方都不知道轩辕与青云间复杂的关系,但都不愿结下对方这帮强敌,这种互相尊重的态度使双方相处下来逐渐融洽。
而圣女凤妮的几个丫鬟那都是美丽非常的人儿,而且都是单身,在这满堡“绿叶”的陪衬下更是姹紫嫣红,时刻都被簇拥着。惟有褒弱自一堆缠上来的年轻人群中有些厌烦地挤出来之后,落寞地坐在一个偏避的角落,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只是黯然失落地望着天空,就连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头犹未曾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呢?居然这么入神。”
惊醒褒弱的,是轩辕的声音,她震动了一下,吃惊地扭过头来,却发现轩辕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有力的大手正缓缓地自她肩头收回。
“你……你怎么来了?”褒弱有些意外,也有些激动,连语调都有些结巴。轩辕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并不知道,但无法掩饰那种意外和惊讶的表情。
“我想着想着,也就来了。”轩辕向她顽皮地眨了眨眼,狡黠地笑了笑道,说话间已很自然地坐到了褒弱的侧边,扭着头,依然望着褒弱。
褒弱的俏脸微微一红,稍稍挪开了一下身子,似带着几分羞怯,但瞬即又避开轩辕的目光,眺望着西边的天空中那一抹晚霞,浅浅地吁了口气,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和落寞。
轩辕从侧面审视着褒弱那找不出半点瑕疵的脸庞,心中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怜惜,更有一种要将其拥入怀中好好呵护的冲动。
“你有心事吗?”轩辕又向褒弱靠了靠,紧挨而坐,柔声问道。
褒弱这次并没有继续避开,只是仍不与轩辕的目光对视,落寞地反问道:“你没有心事吗?”
轩辕一呆,有些讶异地望了褒弱一会儿,也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目光自褒弱的面容上移开,投向那遥不可及的天际,淡淡地笑了笑道:“我当然有心事,就像天地间存在着太阳一样,无论是天晴抑或下雨,白天抑或黑夜,太阳是永远存在的。只不过,有些时候太阳被阴云所遮,被黑夜所噬,别人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