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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花了二十七年,兜了一圈后,被沈科这白痴,鬼使神差地又将那面该死的玩意儿给送了回去!
我用力甩动大脑,将一脑子的疑虑通通给压了下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飞腿一脚踢在还呈石化状态的沈科屁股上,我示意那白痴带路,悄无声息的推开半掩的宅门,走了进去。
虽然蹑手蹑脚的,依然在地上踩出了“沙沙”的声音,沈科径直穿过院子,朝北边方向走去。
我向四周扫了一眼,才发现这里的假山也被砸掉了。看来沈家人对老祖宗的命令贯彻的十分彻底,缓缓越过铜狮子时,猛地有股恶寒从脚底窜上了后脑勺。
我顿时转过身,眼睛死死盯着狮子,全身都在颤抖。
“你怎么了?”沈雪轻轻拉了我一下。
过了许久,我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月色黯淡的洒在那座狮子上,它一动不动地,头高傲的望着古云山顶的方向,没有任何异常。
但就在刚才转身的一刹那,我分明见到那玩意儿用血红的双眼狠瞪着自己。
“很累吗,你流了好多汗?”沈雪用外套袖子在我的额头上擦着。
我一把抓过她的手,强压住狂跳的心脏,尽量平静地道:“我没事,快跟上去,不要把沈科那家伙给弄丢了!”
穿过院子,就看到了止步不前的沈科。他呆站在一个房间的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快步走过去,推推他,才发现那家伙全身泛冷,满脸煞白,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顿时,我也惊讶地呆住了。
只见屋里,徐露正坐在那面屏风镜前,缓慢地梳理着秀发。
她梳的方式极为怪异,明明是披肩发,但她每次都梳到了大腿,就像自己乌黑的秀发过了肩部后,还在虚空中延长,莫须有的搭在了腿上一样。
沈雪吓得死命掐我的手臂,嘴唇都白了。被她这么一掐,我反而痛得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我走进屋里,慢慢来到徐露的身旁。
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依旧一个劲儿的梳理着自己有的和没有的头发,一梳子又一梳子,非常地仔细。
有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浮上本来就已十分慌乱的大脑,我本能的向右边的镜子看了一眼。
镜中,我和徐露一动一静、一坐一站的相对沉默着。
或许是因为月亮的缘故吧,镜子在昏暗的夜色里,泛着黯淡的浅银色光茫,猛地,镜中的徐露头部消失了!她的手在一片空白中依然一上一下的梳着,景象异常的诡异。
我立刻吓得拼命擦眼睛,瞬间过后,当眼球再次适应了周围的环境,镜中映射的物件又恢复了人类常识中的正常。
就在这时,徐露全身一软,从椅子上跌落下来,晕倒在地上。
沈霜孀站在通往后宅的小门前,她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咬紧嘴唇,推门走了进去。
或许沾有沈家血缘的人,都带有一点乖张的性格,虽然她并不算是本家的人,但性格却丝毫不让。
从小她就努力维持著文静懂事、温文尔雅的样子,不论大人要她做什么,她都尽量做的十分完美,因为她明白,只有这样,才会有人疼她、爱她。
但对沈科却不同,在他面前,自己会很放松,再也不需要伪装。
记得第一次和他见面是在十年以前,那时候妈妈指着一个男孩子说,那就是你未来的相公。
相公是什么?当时还幼小的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只是靦腆自卑的她的生活里,从此就多出了一个人,一个自己被欺负时,就会挺身保护她的人。
沈霜孀永远都忘不了,有一次自己心爱的娃娃被人挂在了树上,她急得哭了起来,就是那个一直有惧高症的男孩爬到树上,将娃娃取了下来,甚至还因此从树上摔了下去。
当时的她,只能害怕地在他身旁哭,男孩痛得躺在地上,却伸出手抹去了女孩的眼泪。
“我说过要永远保护你的。”男孩努力笑着说,但女孩却哭得更厉害了。
如果要说她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爱上了沈科,或许,就是那一刻吧!相对于感情,还是女孩子比较早熟。
从那天起,每次看到他,她的心脏就会不争气地跳个不停,呼吸急促,脸也会红成一片。甚至,她还会故意躲开他,但是一天见不了他,又会变得十分焦急。
那,就是恋爱的感觉。
可是,男孩子不久后便随着父母搬出了本家,甚至慢慢地忘记了曾对她说过的话,甚至爱上了别的女孩……
沈霜孀用手摸了摸脸颊,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沈家后宅里,照得四周淩乱的枯草一片灿烂,不对,或许说是血红更恰当,东边的天际里,云彩也是血红色的,红的像伤口上结疤凝固住的血块。
她顿时感觉有一股寒意冲入脊髓里,裹紧外衣,又向前走了走,她才发现自己似乎迷失了方向。周围的一切更加红了,她犹如置身在一片燃烧的草原上。
沈霜孀强压下内心的恐惧,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
翻开,周围已经被虫咬的千疮百孔的纸张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看得出画图的人,手不知因什么而不断颤抖,所有的直线都有起伏不大的波浪。
她仔细辨认着方向,向着古云山顶的位置走去。
自己绝对不会放弃沈科!从小她就比同龄人更加明白一个道理,幸福是需要自己努力争取来的。
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缘分,如果不争取的话,到最后还是什么都得不到,母亲曾经对自己讲过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财主的故事。
她用瘦的像爪子一般的手,紧紧抓住自己,吃力的讲道:“有个曾经家世很好的财主,他好吃懒做,终于将继承来的祖产挥霍一空,最后只留下了一间很小的房子。
“一天晚上,那财主梦见了土地公,土地公告诉他说,他不久后便会得到一笔横财。于是那财主终日都蜷缩在床上等横财送上门,不久后便活活给饿死了。
“死后,那财主到了地狱。他向阎王哭诉,状告土地公。阎王便命令判官将土地公带来对质。
“那土地公叹了口气道,财主命上确实有一笔横财,只是横财都埋在他屋子的地板下,财主只需要稍微扫一下地,便可以发现了。”
母亲问她明不明白这个故事的道理。她摇头,母亲便狠狠地打她,哭泣着说她的命来得不容易,所以绝对不能让自己遗憾。
人生的一切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如果懒得去做,到时候什么都会失去。
沈霜孀十分明白自己的内心,她不愿意失去沈科,不论付出任何代价,即使把灵魂交给魔鬼,不!
甚至是让自己变成魔鬼,她也一定要得到他。
其实在沈家中隐藏着一个传说,一个不是很多人知道的传说。
据说在后宅的某个地方有一口井,只要冲井口里大声喊出自己的愿望,那个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从前原本一直对这个传说半信半疑,但最近的一系列怪事,让自己彻底相信了。
四周的景色随着沈霜孀的脚步不断变化,终于眼前出现了一块空地。
在那块空地的正中央,一口爬满厚厚青苔的古井露了出来。
沈霜孀流满泪水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丝微笑,一丝十分怪异的笑……
清晨来的十分突然,为什么要用到“突然”这个词,是因为自己并非出于自愿醒来。原本就劳累了一整夜的我,不情不愿地张开眼睛,这才发现,窗外的阳光已经照到了床头。
十分气恼的望向房门,我默不作声地躺在床上,双眼张得斗大,希望对方会放弃这种制造噪音强迫我起床的愚蠢方法。
但看起来敲门的家伙不但不识趣,而且还很固执,他见用手敲不起效,干脆用上了脚。
“来了!”我恼怒的大叫一声,翻身开门,狠狠往外瞪去,顿时有一物体因为惯性,重重地敲在了我的额头上。
“对不起!”沈雪紧张的声音立刻传入了耳中。
我使劲揉着被打中的地方,用愤怒的可以杀人的视线盯着她看。
“人……人家都向你道歉了嘛!”她低着头害羞的说,也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哪里需要她害羞了。
我依然死死瞪着她,哼哼唧唧的道:“如果道歉就可以解决问题,就不需要法律了!我要控告你!”
“你!那你要人家怎么样?”
“我要,哼哼……”好死不死的,正在我要好好地教训这小妮子一番,顺便占些便宜的时候,沈科那家伙跑了过来。
“小夜,老祖宗要见我们!”他粗糙、极富有民族特色的声音,老远就灌入了我的耳中,害我差些一脚踢了过去。
洗漱完毕,又被沈雪抓住,强迫我梳理乱糟糟的头发。
眼见她将手高高抬起,一梳子就要下来时,昨晚镜子前的景象又一次冲入脑海,我浑身一冷,猛地躲开了。
“干嘛?”沈雪满脸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推开她,死命的摇着头道:“今天本帅哥不想梳头,总之也乱不到哪去!”
我照着镜子,用手将头发拨弄几下,丝毫不在乎她的抗议,飞也似的逃掉了。
和沈科一路无语的小跑去老祖宗的院子。那只老狐狸正精神奕奕的坐在客厅里,他对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一米多长的乌紫色塑像。
“来了?哈哈,请坐下再说。”老祖宗笑咪咪的盯着我看,老的已经塌陷的嘴旁边,居然还露出了两个KB的酒窝。我的妈,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好差事。
“老祖宗叫我们来,有什么事情吗?”我小心翼翼地措着词。
老祖宗依然笑个不停,而且越笑越阴险,看得我心都发起寒来。
“小娃儿。”他慢悠悠地说道:“先不忙,你们来看看,这个东西到底雕的是个啥。”老祖宗指了指桌子上的雕塑。
我俩的视线立刻飘了过去。刚才进屋时因为距离远没看清楚,现在才发现,那玩意儿还不是一般的大。
它直径大概有一点五米的样子,高度将近一米,整体使用木头雕刻成的。由于涂上了颜色,一时分辨不出木质到底是什么。
这木头雕成了一只瑞兽的样子,牛角、狮子头,通体都有鳞片覆盖。
沈科看了几眼,立刻嚷起来:“这不是麒麟吗?老祖宗,你干嘛拿这个两岁小孩都知道的东西考我们?”
我心里一动,不置可否的笑道:“小科,这不是麒麟。”
“不是?”沈科顿时瞪大了牛眼睛:“你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玩意儿不是麒麟是什么?我家以前的门神就贴的是麒麟,每天出门进门都看得见,怎么可能会搞错!”
“那只能证明你实在很白……”我突然发觉在沈家老祖宗面前,还是应该给这个家伙留点面子,咳嗽了几声,淡然道:“这是蛟!绝对不是你说的那个脚踩过的地方,就会带给那个地方好运的瑞兽麒麟,其实很多人都把它们给弄混淆了。”
我伸手指着木塑下方道:“麒麟和蛟的样子确实很接近,唯一的区别只在脚上。麒麟的脚是牛蹄,而妖兽蛟的脚是爪子。”我转头瞪着沈科又说:“如果真有人送蛟给你家做门神,那家伙一定是和你有仇!”
那小子尴尬的望向了天花板,而且还看的津津有味,似乎上边在播放十分吸引眼球的三级片。
我没有理会他,再次仔细打量着蛟雕,甚至用手指甲在底座上划了一下,补充道:“这个木质应该是红酸木,而且看它的做工……嗯,大概是清朝早期。”
“何以见得?”老祖宗摸着下巴的花白胡子,眼神里充满了不知名的神色。
沈科装作不在意,不过却不在意地连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