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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向外荡去。
见阿郦情绪转换如此之快,红衣女子一下愣在空中,忘了追上去,眼睛看着渐远的阿鹂,眼里情绪莫名。
“快呀!”阿郦回头招呼道。
红衣女子最终驾起云,追了上去,嘴里喃喃细语道:“阿鹂,别怪我,只是一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个女人,也想起我可怜的母亲……”
小月岛上阿诚六人却几乎都还陷在失神当中,尤其是吕冒直,愣在当场,脸上隐晴不定,背后脊梁处冷汗涔涔,又是羞愧又是暗叫侥幸。直到叫阿鹂的女孩和红衣女子最终消失在水平面后,大伙才都慢慢回过神来。
“阿薇,龙界是什么地方?”阿诚问照失道。
阿薇却摇摇头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除了我们移界,还有另外三个玄界的存在,分别是龙界、昆仑还有祖妖山……”
原来这龙界、昆仑和祖妖山,也是由一些有无上神通的人开天辟地所建,跟移界一样,是同凡界平行的存在,虽然范围疆域可能没有移界之广,却也是非常著名。
不过这三个玄界也是非常神秘,只听说龙界是龙族的生息之所,而昆仑是一些散仙的聚集之地,还有祖妖山则是一些大妖怪的避难地。但这三个地方的生灵所拥有的能力和手段,却远不是移界这些普通的修真人士可比。比如说龙界,这龙族司辖四海,能力和地位都可比天界诸神,所以阿薇他们一听对方是来自龙界,也难免失神。
而昆仑玄界中的散仙也不是平常所理解的那种因渡劫不成而兵解重修的散仙,而是指已经修成真仙却不想受什么拘束不想位列神班只想逍遥自在或只顾修行不问红尘的那些仙人。所谓神仙也讲派系,封神时便有阐教和截教之争,而独立于这些派系之外的,便是散仙了。
最特殊的便是这祖妖山了,据说祖妖山上聚集的都是一些修行千年万年的大妖怪,而且俱都恶行累累,因遭受天庭围剿,才都逃入了祖妖山里避难。而且似乎有这么个规矩,只要妖怪逃入祖妖山,就连天庭也不得再追杀这些妖怪,不过也听说,这些妖怪一进入祖妖山,便永远也不能出这祖妖山。
只是这龙界、昆仑和祖妖山,不说凡界的人,就算对于移界,也几乎是传说中的存在,照失他们也是偶尔听说,却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现在看来,虽然不知道传言真有几分,假有几分,这龙界的存在却是笃实了许多。
虽说传言不知道有多可信,但阿薇的一些模糊解说还是给阿诚带来了不小的震撼,也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虽说这些东西跟他并无多少关联,但阿诚现在毕竟一只脚踏进了这修真的旋涡当中,至少对这移界以及什么龙界的认识更详细了许多,多少也算是一件好事。
阿诚再问一些更详细问题,阿薇却也答不上来。又有璇妍提醒,大家才想起赶紧回学校,找人为照失疗伤。
于是六人由吕冒直和韩邦直轮流背着昏迷的照失和璇妍以及阿薇先往省城飞去,而阿诚则先回明岛湖镇上住过的那个宾馆退房。吕冒直虽然有些不愿,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半个多小时后,退了房,拿回押金,走出宾馆,阿诚向镇外走去。走了一半,阿诚忽然看到先前在庙里见过的那个李村长和张老板行色冲冲地走过。
李村长神情紧张,一路上不停地跟着张老板说些什么,走了几步,那张老板忽然停了下来,叫道:“你别说了,老子不干了,老子不想被这么个荒岛给整成破产!”张老板说完,甩手而去。
“别啊,张老板……”李村长紧紧跟上。
又走了一分多钟,阿诚经过龙王庙,却发现很多人都跪在龙王庙前,带头那人正是那李大爷。李大爷手持三支长香,不停地磕着头,嘴里也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今年奇怪了,往年二月初二都要连下三天的雨,昨天却只下了十几分钟,是不是龙王爷真要降罪我们,不肯下雨了?”
“是啊,是啊,雨水不足,都春耕不了,这可怎么办?”两个经过阿诚的人说道。
阿诚忽然想起一事来,贴近戒指道:“青离兄,往年这里二月初二的雨都是你下的吗?”
“是。”戒指里的青离应了一声,脸上却露出一丝悲哀和痛苦的神色。
阿诚沉默,过了许久后才抬脚继续向外走去,又走了一段路,他忽然站住,说道:“离开前再下一场吧。”
番外篇一、青离
番外篇一、青离
我不知道我已经活了多少岁,只记得自我产生灵识起到现在已经有六百多年了。
我们不同与人,人从出生起多不过两三岁,便能说话识人,我们却不一样,或混沌一世,终其一生也不得开窍,如有幸运的,至少也要上百年才能得灵智。比如我,虽然我不清楚我有自我意识的时候具体已经活了多少年,但我懵懂记得自从我被香客丢进风明寺放生池到意识到自我时,寺庙放生池边上的松树由指头粗细长到了二人合抱。
是的,我并不是人,我是一条青鲤,或者说一条青鲤精,就是世人嘴里所说的妖怪。
风明寺坐落在月安一地风明山上,是一座千年古刹,虽然香火并不旺,但寺里却出过几个有名的得道高僧,更听说有个叫智明的高僧,修炼三百余载,终于破碎虚空进入天界,得长生不死。
本来就我青鲤的本身,岁不过百,便要重入轮回。不过也许沾了佛寺的好处,整日佛音饶耳,禅香盈鼻,不知不觉我居然有了灵识。更有放生池旁常有僧人辩论佛经,我虽天生愚钝,但听了他们的宣讲后也多少有些领悟,时日长久,慢慢也悟到了一点修行法门。
虽然相比人类,我们妖怪的智慧先天有所缺陷,但好在仗着命比人更长,可以用更长的修炼来弥补。因为修炼有所小成,虽然时间消逝,但我感觉却不见多少的衰老,唯有身体却是越长越大,不多久,便长到了两米多。为此,风明寺还特意扩建了放生池。
在风明寺的日子无忧无虑,不用担心吃食,因为每天自有和尚会往放生池里投食,也不用担心安危。虽然我有时候也忍不住寂寞偷偷下山去,也难免惊扰了山下的人,但庙里的住持空明老和尚虽然知道这一切,却并没有过多的为难我,相反他还时不时来放生池,教授我一些养生炼体之术,也时常给我念佛经,用他的话说就是要帮我清明己身己心。
我也非常喜欢听他讲佛法,每次听他说时,我总有些烦躁的心也总能安静下来。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真的很妙,我也很喜欢。
可是后来,空明跟我讲佛法时偶尔却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叹气,也时常蹙眉无语,似乎有难言的心思。可惜那个时候的我还不会说话,也不能问他。而且那个时候的我,刚刚学了化形之术,刚刚能化成人形,脑子里想得也多是吃和玩等一些简单的事,只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了能再偷偷溜下山去玩。
可这种生活并没有维持多少时间,有一次我去山下玩了三天,当我回寺里时,我却发现寺里的人居然都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风明寺,发现除了寺里的和尚,寺里的一些佛经佛宝也都不在了——空明他们似乎在一夜之间都搬走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风明寺,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痛苦,也第一次感觉到了孤单。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没感觉空明他们对我的重要,也没感觉他们对我的好,可这一天,想起过去种种,想起空明慈祥如父的眼神,我痛哭流涕。想起自己还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没有表示过一点的感激,我后悔莫及。
我早已不记得我父母是谁,或许对于我这样的妖怪来说这一点也不重要。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无牵无挂,直到这一天,我才发现我错了。这一天,我感觉到了思念的味道,也品尝到了思念所带来的酸楚。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夜,我等在风明寺,想像着他们哪天能够回来。时常在深夜,我在睡梦里被虫鸣声惊醒,以为是空明回来了,可等我兴冲冲跑到寺庙门口时,却没见一个人影。那一刻,我真的很难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空明他们始终没有回来,风明寺里的草也越长越多越长越高。三年后,我决定离开风明寺,去寻找他们。我也想或许某一天,等我回来时,空明他们已经回到了风明寺。我想,当他们看到我跟他们说话时,他们该是多么惊讶的表情。
是的,这三年里,没有空明他们跟我说话,我一直都在自言自语,无时无刻不念叨着他们的名字,最后我居然能开口说话了。
下了山,变成人形的我一路游荡,见人便打听空明他们的消息,可惜都如大海捞针,了无所得。
后来我又遇到了另外一个妖怪,他的真身是一只长了三只角的羊,除了正常的两只角,他额头上居然还长了一只角。他的名字叫做杨角。
杨角性格有些古怪,正跟他那只奇特的角一样。第一次他见着我的时候,就不由分说缠着要我和他打一架。我本来不想打架,后来实在被他缠得有些不耐烦了,便真跟他打了起来。可惜我们一直打了半天,却始终分不出输赢。
可是杨角却不肯罢休,要我第二天跟他再比。我也感觉新奇,便应了下来。可是我们一直玩了一个多月,打了三十多次,还是难分高下。再后来,我们便成了朋友,相约结伴而行。
杨角告诉我他模糊记得自己来自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刚生下来时,或许因为长了三只角,主人家不敢杀他却也不敢养他,便把他赶了出来。他说他已不记得当初他是怎么活下来的,甚至也不记得后来是靠什么才变成了妖怪。不过这一路的艰辛却是可想而知,比起他,我是幸运多了。
我也跟杨角说了自己的事,也说了自己出来是为了找空明他们。谁知杨角听了后却把我取笑了一番,他认为我很无聊,居然会挂念人类。杨角因为从小被人给赶出来,生活得很艰辛,所以对人类一直有些不满也不信任,偶尔,他还会做一些恶作剧,吓吓一些胆小的人,又或者会闯进人家,偷一些吃的东西。
听到杨角的取笑,当时我很生气,又跟杨角打了一架。打完架后,杨角就陪我一起找空明他们。虽然杨角长得并不好看,性格也有些怪异,但他心地其实并没多坏,也不会随便伤害人类。有时候,我觉得,他那表面上的不羁也只是刻意装出来的,我甚至觉得,或许他还有点羡慕我,羡慕我心中有牵挂,所以才会跟我一起。
而后,我们走遍了大江南北,看尽了山川名秀,也喝遍了各种各样味道的美酒,吃遍了不计其数的美食,也听闻了许许多多的逸闻趣事和故老传说。只是,我们却一直没有找到空明他们的下落。每过十年,我们也会回风明寺一趟,只可惜,风明寺也始终荒芜着。
另我们奇怪的是,差不多在空明他们离开风明寺的同一年,世上有很多的寺庙和道院突然之间人去楼空,那些和尚或者道士都不知所踪。不过,虽然感觉奇怪,但我们还是毫无头绪。
或许有杨角的陪伴,当初因为空明他们的离开而带给我的悲伤慢慢地淡了许多。跟他一起喝酒,酒后跟他一起纵情狂歌狂舞,我也不再感觉那么的孤单。而杨角的孤僻也比以前好了许多,脸上也慢慢多了笑容,甚至他还会主动帮人一些小忙。杨角的改变让我很高兴,因为这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五百多年过去了。虽然一直没有空明的消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