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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如惊雷,雷霆震怒!
御医门被这一震也是回神,诊脉的诊脉,施针的施针。
可,那两根明晃晃插在那一双腿里骨头里的金钗,却无一人敢拔。
“皇上,上官小姐这腿,怕是要废了。”
三个御医跪在皇帝的面前,不敢看一脸阴霾的的皇帝,更不敢瞧那一脸震怒的上官鸿。
脸上热汗不断滴下,他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真的,不敢。
“若治不好上官小姐的腿,你们这颗脑袋也别想要了!”皇帝哪里肯失去上官莺这一颗牵制上官鸿王牌,鱼泡眼倏尔睁大,怒喝完,又对那丁公公道,“去,把宫里所有御医都叫来,务必要治好她!”
于公公赶紧去了,不到半刻钟,宫里所有御医上到一品,下到没品的都到了,一个个的轮流上前,从日头落下到第二日的金乌初升起,又到那黄昏,又到那月上柳梢,却,谁也想不出办法。
一干御医跪在皇帝面前,“皇上,微臣真的尽力了,上官小姐的腿,保不住!”
皇帝暴怒,恨不得斩尽没用的御医,最终却还是冷静了下来,宫里是不能缺御医的,他不能杀!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御医苑所有御医,皆官降一品,无品阶者,立逐出宫,永世不再录用!”
御医们一脸热汗,一个个的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心里哪敢有抱怨,连连齐声谢恩。
没掉脑袋,就是最好了。
“没用的东西,滚!”
皇帝怒喝,一帮御医连滚带爬逃出迎春院。
“爱卿……”皇帝想安慰上官鸿几句的,却被他宛若死灰的脸色惊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短短两天,上官鸿却是像老了十岁一般,脸色不仅疲态毕露,原本乌黑的发丝也多了几许白发。
“皇上,您也累了,先回宫吧!”
上官鸿勉强扯出一抹笑,皇帝叹息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和丁公公一道回宫去了。
“莺莺,爹,对不起你。”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未到伤心处。
苦肉计
滚烫的热泪滴入她紧阖上的眸,炽热的,火一般的灼烫。爱殢殩獍
然后,她听到了哭声。
是爹爹的。
来的人都走了,爹爹才哭的。
“爹,莺儿没事。”
她,睁开眼睛,虚弱至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拉着他的手,“爹,不哭。”
“莺莺……”
上官鸿也不想哭,却,眼泪止不住。
“都怪爹,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这等苦楚。”
如若,当初皇上塞那些女人的时候,他能再坚定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事?
这些年,他征战在外,不想管府里的一切,所以不知道那看似仁和的妇人竟有这般的蛇蝎心肠。
他,悔不当初。
只,恨不能现在痛的人是他。
腿,废的人,也是他。
他自责、内疚,痛苦。
“爹,一切都是女儿自愿的。”上官莺支起身子,依偎进爹的怀里,“爹爹忘记了么,女儿说要护着爹,要护着上官家的,既是这样又怎会看爹爹身陷囫囵,看上官家万劫不复?”
她这样懂事,才更让他内疚啊!
“莺莺,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早逝的娘亲。”他的妻子,那一个傲骨铮铮的女子一生就求了他一次,那是她临终时抓着他的手,含着热泪对他恳求,“上官,照顾好莺莺,答应我,照顾好她……当我……求你……”
他永远记得她的泪水,也记得那时的自己那么心痛。
哪怕明明知道,她一生的爱,都是维系于他人,他,却不恨她。
他答应她的,然后看着她含笑而去,那一刻,痛彻心扉。
可如今,他却违背了诺言,他没有照顾好女儿,反而是女儿为了保全他,为了保全这个家,作出如此惨烈的牺牲。
一想到女儿可能再站不起来,他的心,就一阵比一阵更痛。
“爹,女儿的腿是有办法治好的。”
她,岂会不知他的所想,轻凑到他耳边,“女儿半道上认识的师兄医术精湛,最擅接骨。爹爹,相信女儿,女儿绝对不会做那等自残的傻事,没有大的把握,女儿不会轻易做这等事。”
“真的?”上官鸿的心,微微一松,可当他看见她被白纱裹得紧紧的腿,眼泪又差点夺眶而出。
“爹,我真的没事,您也累了,就休息去吧!”
上官莺赶人,故意打了个呵欠,“好困喔,演戏真累,呼呼。”
“莺莺,那,那你好生休息。”上官鸿抹掉脸上的泪,女儿这么痛还在开导他,他总不能还给女儿心里添堵。于是起身,爱怜的将她放到软榻上,拉拢了青色纱帐。
“连婆婆,照顾好莺莺。”
在门口,他对婆子交待道。
“是,将军,奴婢定当尽心尽力。”连婆婆眼也不抬,应声道。
上官鸿看她一眼,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说出来话,深呼吸一口气,快步离去。
“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为大小姐备净身的水!”
他一走,那看起来老实的连婆婆立即抬起头来,冷厉的目光瞪着那目送着上官鸿离去的二婢,语气是说不出的冷硬,骇了二婢一跳,赶忙是小跑着离开了。
“没用的东西!”
连婆婆冷哼一声,快步走进房内。
“少主,还好么?”
她呼的,不是大小姐,是少主。
代表,她并不是上官府的人,是只属于上官莺一人的人。
“你是何身份?”
上官莺眯起眼眸,爹对她,太过恭敬。而方才进门时她分明看见二婢女就那么站着,即使看见她也是恍若未见,更不曾发声,却在听到外面有叩拜声响起后,二婢仿佛才魂灵归位,脸上才有了表情。
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连婆婆低下头,敛起眼中的精光,“奴才是少主的人。”
她,口风紧若蚌壳。
“对我,也不能说?”
前世,她只是隐约记得府里有这么个婆子,却是不知道她有这份本事。
眼眸,更眯紧了些。
上官府,所有人都不简单,里面到底还有多少潜波在暗涌?
“宫主令,有违者,死!”
连婆婆语气无波无澜,却是坚定的堵死了所有退路。
“好,我便不多问了。”总有一日,她会知道的。
说话间,二婢已经令人抬了浴桶和水来,连婆婆掀起二婢笨手笨脚赶了她们出去,二婢这几日被连婆婆斥责得够呛,能少与她在一起就不多待,拉起裙角,都是赶紧跑了。
“少主,奴才这就为你沐浴。”
连婆婆关紧了房门,从腰间的香囊取出一支黑色的瓶子,黑色的汁液从里面流到浴桶,顿时清香弥漫,上古莺分明感觉到极力压抑的疼痛,一瞬间似也轻了很多。
先前说不疼,不过是安抚爹的话,双手连心,双腿又何尝不是?
自断腿骨数次,金钗扎骨,纵使她忍痛力强,却还是疼得死去活来的。
身上的冷汗沁湿衣衫,这不是撒谎,血染红衣裳,也是真。
她,疼,只是,不说。
“少主,奴才为您疗伤。”
连婆婆为上官莺褪尽了衣裳,抱起光溜溜的她,她也相当合作的坐在浴桶里,任由连婆婆把自己放入那黑浓的水里,静静阖上眼眸。
一双掌心,贴住她的后背,一股似寒非寒,似热非热的气流顺着连婆婆的手传入她的体内,她分明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被调动,两股在她看来已经融合的真气再一次相撞、相融。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当上官莺迷糊中被连婆婆抱起来的时候,已经是连动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少主,对自己残忍的人,对他人才能更狠,逍……有人。”
最后的话,她没有听明白,就睡着了。
错过了那重要的话,也错过了连婆婆眼中的温柔目光。
沉睡的上官莺并不知道,若今日她归不来府里也不会出事,因为在这之前有人已经为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只是,一切隐秘,尚来不及开始,她,受伤而归。
于是,才有了前面那一场苦肉计。
------题外话------
看收藏起又落,各种蛋疼,好吧,没那玩意儿。
这文是蛮长的,写这吧我也解释下,女主这样的举动是建立在目前她没有可信任的人,事情又迫在眉睫的情况下,重生了也不是万能的,高楼大厦也不是一下子就建成的,所以女主不是傻也不是没用,日后等她根基建立起来了这点小事压根不用她做了,就说到这,照例嚎啕一句,JMM啦,想看美男的速速啊,后面一个个男配男主都快出来了啦啦啦啦。
无条件的信任
当夜,许是因为那药的关系,她睡得特别的香。爱殢殩獍
醒来已是晚上,连婆婆在床头守着她,看似快睡着,可是左手却始终维持着曲起的姿势,有乌黑的物什露出一个尖细的顶来,是暗器。而她站的方位也很巧妙,如若有人想使暗器的话,她只要一动就能将床上的人挡得严严实实。
连婆婆,真是不简单哪!
上官莺心里叹息一声,轻咳一声。
“少主,可要喝些水?”连婆婆立即抬头,目光望向上官莺,只待她的话。
“嗯,拿点来吧。”刚动了动唇,就发现喉咙干涩得难受,着实需要茶水润润嗓子。
很快地连婆婆就将茶水取来,送到了上官莺的手里,“这夜夜深了,连婆婆也便歇着吧!”
她接过,浅浅尝一口,水温适中。
“是,少主。”没有异议,连婆婆退下,出门后,阖上了门。
上官莺有一瞬间的错愕,她以为……她以为她会争辩的,却……
呵。
她轻笑一声,自己真的看走眼了,不过她却并不相信她出门就是离开了,而是很有可能在门外,或者屋顶上守着。
摇摇头,她搁下茶盏,取下脖子上挂的小玉笛,轻轻吹起。
笛子,并没有声音。
却,时隔不到片刻,就有一道影子映到了薄薄的窗纸上,伴随而起的拆招的声音,还有那猛然被撞开的门,以及那狂猛扑向她的白色毛球。
“焰。”
她温柔的将它托在掌心,轻轻抚摸它的头,看着它金眸里隐约透出的水色光泽,竟有隔世的错觉。
‘嗷’焰抱着她的手臂,小脑袋磨蹭着她的掌心,像是在撒娇,也有点像撒泼。
它抗议她不许它留下,抗议她一人承担所有危险,却,不想到它。
“小家伙,才几日不见,脾气就这般大了啊!”上官莺回神来,微微一笑,将它收入袖子里,抬头,对着那空中喊一声,“连婆婆,他们是自己人。”
那纠缠的身影瞬间散开,短短瞬间,阿黎和那白袖就飞奔而进,看到她一身清爽的模样,都是松了一口气。
阿黎急急奔到上官莺身边,“大小姐,你还好吗?”
“她神清气爽的,你看她哪里不好!”白袖哼一声,“早跟你说过这小白眼狼一定没事,你偏担心的要死,看吧,看吧,别说大爷又骗你!”
全然不提,自己在没找到她前,那心里的如焚的急躁。
“我还好!”上官莺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别扭,淡淡一笑,并不理会他的气话,转而回答阿黎道。
“嗯。”阿黎显然不知道先前府内发生的事,听她说没事了,也就放心不再追问了。
“快,把爪子伸过来,大爷看看你这几日是不是又吃香的喝辣的去了。”白袖恶霸的在床头坐下,口气十分的不好,好像她抛弃他去玩一样很让他生气一样。
“哎呀,大师兄,你明明就担心我身体状况,怎么就不肯说实话呢?”上官莺睁大了一双桃花眼,手上抱着枕头,笑得一脸得意。
“谁关心你这臭白眼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