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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四国一城统一,想来不用过几年,这河山便是能有生机了。”拓跋玄渊也是停住脚步,沉声道。
“没那么快的。”上官莺苦笑出声,这几年年年征战,天灾不断,她在之前虽然做过防范,但是却失忆了三年,很多的事儿都没来得及布置,造就的结果是和前生无差。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想要叹息,既然上天让她重活一回,又为何如此捉弄于她?明明知道的事情却无法阻止,这股强烈的厌弃感真让人难受,不是她心态好,这些足以将她逼疯。
“我们还年轻不是吗?”拓跋玄渊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只要我们联手,再集合众人之力,这河山何愁不稳?”
他说的‘众人’自然是指白国已经称帝的月倾邪和琅琊女儿国女皇琅琊枫,还有上官鸿和玄天皇廷的一干惊才绝艳天之骄子和那些得力的干将。
“嗯。”上官莺轻应一声,正想说话,一道雪白的身影凌空斜掠而来,眨眼间落在她的手臂,是冰皇。
上官莺眉头一紧,解开它爪上绑着的布条,打开一看,面色立变。
“怎么了?”拓跋玄渊见她半晌没有出声,疑惑的问道。
“准备备战,事有不妙。”上官莺面色沉凝,将布帛递给他。
拓跋玄渊接过,眉头也是狠狠一沉,布帛上字寥寥不过数字,却让人无法不震撼——赫连皇城新任城主依上北国!
战火
赫连皇城位于中部,是四国水路、陆路连接的城市,又因其地势之由,四国的将士一旦起纷争,攻打的那一方必须借道这里,可以说赫连皇城乃是兵家必争之地。爱睍莼璩
而现在,赫连皇城选择依附了北国!
上官莺和拓跋玄渊都再没有了逛的心思,第一时间回到府,稍作打点后就把这消息告诉了众人。一番议事下来已是下午,心知不能误事的众人在出议事厅后就收拾行装启程了,而上官莺也是换下红妆再着上了戎装。
“真不想让你走!”拓跋玄渊恋恋不舍的送上官莺出城,这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相见了。
“百姓为重。”上官莺也是不舍,却还是知道此时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
拓跋玄渊皱起眉头,更将她抱紧了些,心疼道,“哪怕他们误解你,一句句污言秽语的骂你,你也坚持么?”
“事实是洗去欺骗的最好的办法。”上官莺在他的怀里扬起眉梢,柔声道,“世人骂我、恨我、怨我、毁我不过一时被蒙蔽,我问心无愧根本无需为此劳神,再者,无论多少人说我的不是,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么?”
有他的信任,就是背负天下骂名又如何?
“盛名虚名,冷笑置之而已。”她有她的骄傲。
拓跋玄渊心头暖暖,却也更心疼她,“自己保重。”
除了这话,他不知道该安慰她些什么。
她,也不需要安慰的。
她是骄傲的,他理应当为她的骄傲而骄傲。
只是他还是想叮嘱一句,“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我知你杀敌喜欢一马当先,但是你现在有了我,请你在厮杀时也为我想想,要保护自己周全。”
“我知道的。”上官莺甜蜜而笑,他不会说情话又如何,这句话能抵得上千言万语。
“再见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我会想你。”上官莺翻身上马,长鞭破空,马儿一声嘶鸣,往远处的帐营方向狂奔而去。
拓跋玄渊久久凝视她离开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才收回视线,手下移至腰间,那原本佩戴的玉佩被摘下,换上的是一个淡紫色的锦囊,那里面是她和他欢好至情浓时剪下的发。
结发夫妻,百年恩爱,至死方离。
他的脸上浮上温柔的笑容,决定了,等乱世安定,他定要和她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
战火燃,大陆四处狼烟烧,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在进攻和守护之间展开生死较量!
不到一年的时间,上官莺亲自带领的炎骑和上官密卫、黑衣军已经经受了大小数百场战役,胜有多半,炎骑这一支彪悍的铁骑自第一次战役的胜利消失数月后再次以强悍之姿横扫战场,每战每胜,成为比上官密卫还要传奇的存在。
而上官密卫的众将士也不示弱,在上官莺有心安排,上官睿的带领下,本来分散的队伍被完美的融合到一起,成为奇袭的先行军队,有上官莺指挥的战役不说全部胜利,起码都胜了多半。
这两支奇军的崛起造就上官莺战神的美名,和她的骂名一样为天下人所知,也让那些持有怀疑态度的北国人是惊叹也是恨,惊于她出色的才能和智慧,叹将门果然无犬女;恨这样的她却不肯归故国不说,还帮着别的国家攻打几国,简直丧心病狂!
再有黑衣军隶属玄天皇廷,在上官莺的真实身份被曝出后他们曾一度不爽于承认她,固执于她作对的下场是使得上官莺负气而离,不到两个月的时在新的将军带领下屡屡吃败仗。而于此时,炎骑和上官密卫传奇的战绩在大陆传扬时,他们终于痛悔,其大小将军、副官背负荆棘百里向上官莺请罪,终获她的原谅,成功编入她的麾下。
在上官莺战神之名扬时,月倾邪出色的军事才能也广为关注,他心思缜密,打仗起来不走寻常路,每战都逃,却都建立在歼敌是己三倍以上的基础上。一次次的以少胜多之役令人惊叹,更有一次战场上他驱使了数百只以凶悍出名的青云白虎,虎将一出,硬是横扫战场,生生把三倍于己的敌军剿灭,名扬天下!
这时候拓跋玄渊也没闲着,他收编那些散军为己用,让将士重新圈定区域,用来收养那些战争留下的妇孺和孤儿,和鳏寡老人。一年的时间他除了将数十万百姓重新安顿外,还组成了一支以他为主的新骑兵,第一次遇到敌袭时这一支骑兵就发挥了强横的实力,斩敌无数。
在他们忙于征战,捷报频传时,不好的消息终于传来。
北国的天空中帝星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星大亮,那是被称为灾难之星的——赤星!
上官莺用冰皇快速给拓跋玄渊传信,只是她还没等到他的回信,第二日就遭到了三万奇兵的突袭。
那是一直由死气沉沉的傀儡组成的奇兵,铠甲奇重,刀枪不入,也不知疼痛,只知进攻。
这是上官莺两世带兵以来遭受的第一次的束手无策,只是她够冷静,苦战三日后她以百块大石组成的八卦大阵绞杀近一万奇兵,而属于她的血煞剑终于从她的衣冠冢里破土而出,助她斩杀数千奇兵,更有焰一声长啸,唤来上万血颜狼,生生将奇兵覆灭!
“惨胜。”
当上官莺与炎骑和部下会和时,她脸上毫无喜色,看着伤痕累累的众将士,疲惫的从马上摔下。
这是炎骑第一次经历这般的惨胜,上到上官莺这个将军,下到最普通的小兵都是自责不已。上官莺醒来后第一件事是喝了水润了嗓子,第二件事就是亲自改良铠甲,急召来姑苏凉和花月儿,附加一个送兵器的一脸不乐意的沉濯。
在他们忙的时候,月倾邪和拓跋玄渊也不一而同遭受了奇兵的攻击,但远没有上官莺那般的惨烈。
拓跋玄玉精通音律,一听就听出那是有人以乐驱使奇兵,他亲带五百擅长音杀的内力深厚的宫娥赶到战场,以音控奇兵,有拓跋玄渊的配合,只用了一天就将突袭的奇兵赶尽杀绝。
这是兄弟俩的第一次联手,极其成功,却没有实质性的沟通。
而这样的事儿,拓跋玄渊主动联系告知了月倾邪,虽然他还记挂于这人惦记上官莺,却还是以大局为重。
月倾邪运气实在很好,误打误撞救了一个去找上官莺的少年,在他接到拓跋玄渊的用鹰隼传来的消息后三天开打,乐迎只用箫吹奏了一曲就让那些奇兵放下武器不说,还把他们收纳为己用,简直太神奇。
这两方的消息传到上官莺耳朵里时,她无力的闭上了眸子,长吐出一口气后蘸了蘸茶水,在木桌上写下‘乐迎’二字。
接下来的十五日,在上官密卫的和姑苏梁、花月儿、沉濯的齐心协力下,新的铠甲问世,真是武装到了脖子。
“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上官莺在城门送花月儿和沉濯,花月儿泪眼汪汪,沉濯则是一脸不耐烦,却不敢发作。
上官莺看了好笑,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目送着他们离开。
她做的决定都是对的,有了花月儿,就等于有了一座现成的兵器库。而花子惜……
她轻笑出声,现在的他跟着上官睿,那过目不忘的记路线的本事在打仗中可是发挥了极大的效用,屡建奇功,备受尊崇。
“终于不一样了。”
这一生,她让自己所有关心的人都走上了和前生不一样的路。
只是有那么一些人,却注定成为她的遗憾。
比如阿黎,比如白袖。
她记起了阿黎的惨死,心中愧疚无比,她只教了他一个阵法,却是这个阵法让他尸骨无存,和她前生死时无异。
他对她的好,是她所不能承受至痛。
而白袖,这个带给她痛多于乐的大师兄——拾一告诉了她事情所有的真相,说他临死都想要得到她的原谅。
原谅如何,不原谅又如何?
人死如灯灭,她再也见不到他,这何尝不是他对她不够信任的惩罚?
唯一庆幸的是拾一,如她所想以极高的天分被神医收为关门弟子,前几日传来的讯息说再过几个月便可以下山,助她一臂之力。
“都好……咳。”
凉风入体,她忍不住咳嗽出声,肩膀忽然一暖,是最熟悉的温暖。
“莫问。”
她拉紧披风,转头朝着他嫣然一笑,笑容里多是无奈,“我无愧大家,却是对不起你的父亲。”
她答应的,在赤星亮时赶回北央,却没有做到。
“父亲会理解的。”莫问声音淡淡的,望着她的眸子却充满关切,“你身子不好,先回吧!”
就在前一个多月的惨烈战役里,她被长戟刺中右胸,流了很多的血,一直到现在还未痊愈。而她的身上还有一次次战役里留下的伤,她身体底子不好,实在经不起这冷风的吹。
“嗯。”他的好意她领,紧了紧衣襟,她转身朝营帐方向走去。
莫问沉默跟上,看着她越发显瘦的身子,心里的某一处钝钝的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曾劝过她不要那么拼,她却说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负起多大的责任,这江山乱,她身为上官家的女儿是要为之付出的,别说是受伤,就是牺牲也是应当。
那时候,天下人还骂着她。
而她,却为天下人牺牲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那是她新婚后的两个月后,她干呕不止,召来随行的大夫才知道是怀孕。这时候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情势很不好,知情的人都想劝她,可都找不到立场。是她自己主动要大夫熬了红花,堕掉了孩子。
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整整七天她气色极差,他有好几次看到她抚着肚子流泪,却在发现他的时候将那泪水抹去,讨论军事的时候还是那般的精明能干的模样。
天下人只知她战神之名扬,又有几人能看得到她这般的付出?
值得吗?
他真的很想问她,却开不了口,唯一能做的是追随她,等那一日江山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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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
夜晚,一盏灯火如豆,照亮帐篷里小半角空间。爱睍莼璩
“咳……咳……”
那倚靠在简易床榻上的人捂住嘴,瘦弱的身形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那咳嗽的声音却没有再泄出半分。
咻!
一道劲风倏至,她捂住唇的手一松,反手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