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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拨开她的发,轻探入其中,稳稳托起她后颈,使她娇柔的身子更贴近自己,便于他撷取那柔软的嫩唇儿,长长的睫毛刷过她香柔的嫩颊,心荡神驰。
另一只手渐渐往下,微微欠身,拉开那衿带,探入她中衣,看着她失神的模样,他柔柔一笑,隔着那薄薄的亵衣,轻轻覆上那方柔软。
吓!
上官莺猛然清醒,一把推开他,狼狈的从床上滚下,颤抖的手指着他,“你设计我!”
“妻主莫非忘了,是你心甘情愿娶的我。”月倾邪单肘支在床上,艳红的绸衣不知何时被拉开,雪般白皙的胸膛和那艳红如血的嫁衣映衬,更显妖娆。
上官莺的脸腾地红了,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害羞的。
月倾邪却是勾唇一笑,“男子以妻为尊,妻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哼,反正不是我自己的脸!我不认账你能拿我怎么样?”她认栽,可不代表她要因此而承受后果!
“我顶的是纳兰如烟的身份,而你既然嫁给了她,便是要恪守三从四德,从一而终!”上官莺反而得意起来,“这纳兰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哦,妻主,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月倾邪笑得妩媚,纤长的手指指指自己国色倾城的脸,“你现在的容貌,要不要拿面镜子看看?”
上官莺猛地深呼吸一口气,先前那帮人涂涂抹抹的,她怕自己被打扮得跟妖兽一样,愣是没敢看。现在被他这么一说……
她迅猛地扑向先前净手的水盆,往里边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这一张脸,这一张脸,竟然是她自己!
所以……所以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她娶了月倾邪?
女皇那一脸诡异的笑容、皇夫惊挑的眉梢、还有义姐怪异的只盯着的杯子而不看人的举动在此刻终于有了正解,那就是——她们都知道她娶的是月倾邪!
还有那婚书!
上官莺猛地瞪大双目,“圣旨的印鉴,是……”
“生辰八字是你的,名字是你的。”月倾邪笑眯眯的代为解答出对于上官莺宛若晴天霹雳的答案,然后不忘补上一句,“纳兰虹没告诉你我是她表弟么?”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上官莺再受不起打击,昏倒了过去。
“还有忘记告诉你了,做糖人的是我姑姑,追着你跑的是我姑姑家的伙夫的儿子喔。”月倾邪美滋滋的将她纳入怀里,抱着她上软榻,吊着多日的心终于于此刻尘埃落定。
从接到她要出嫁的消息那一刻起,他步步筹谋只为她,明里暗里的力量倾巢而出,不顾一切的搜寻她的下落,甚至不惜和琅琊枫合作抢人。最该感谢的还是平时死板关键时候却比谁都灵通的表姐,这一手干得可真漂亮。
纳兰如烟——那是他幼时被当女孩儿养取的名字,也是他长大后最讨厌的名字。时隔多年他自己几乎都要忘记,却没想到表姐还记得,凶猛地给他报了个好信儿。
拒婚
上官莺再次醒来一睁眼看见一脸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月倾邪,差点没再次昏死过去。1
“逃避是没有用的,你既醒来明日就随我去拜见我额娘。”月倾邪笑着撑开她的眼皮,不让她装鸵鸟下去。
上官莺稳了稳心神,‘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想娶我,三媒六聘,一样不能少。”
“江山为赔门礼,我嫁给你,还不行么?”月倾邪再度笑嘻嘻的凑近她,又作惋惜状叹息一声,“也难怪,你没看过那婚书,自是不知道此事。”
上官莺眼睛都瞪圆了,“你就不怕你额娘知道要杀了你?”
赔门礼那是一些小门小户想要娶贵族家的女儿的时候送的钱财,他这身份,用江山做赔门礼,会不会太惊世骇俗了一点?
“女儿国的风俗是男子只能嫁一次,我都嫁给你了,这辈子也就是你的了。”月倾邪眼睛亮闪闪,低垂螓首作害羞状,“妻主,你可要为你家正夫保驾护航哟。”
上官莺脑袋一低,就知道不会有平白无故的好事,敢情这妖孽把对付他额娘的任务都交给她了呀!
“不行,我得征求我爹同意。”她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多些时间给她说不定能想出退婚的法子。
“行。”月倾邪一口答应,却道,“但在此之前你得跟我回去一趟,白国上下都知道我以男子之身同女儿国之风俗嫁人,你跟我回去一趟算是我向他们交了差。”
“你不是一向主意多么,还想不出办法交差?”上官莺不信,“再说,婚书你也可以撕毁的,以后我换张脸,此事你我不宣扬,谁会宣传这个?”
月倾邪只觉得喉头万般苦涩,她拒婚何至于要让他如此难堪?
额娘那……
他低垂下眼翦,“就见一次。在你没有答应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的话,一言九鼎。
“好吧。”上官莺呐呐的道,他都让步了,她也不好再这样咄咄逼人了。
一谈妥,二人起来洗漱后就辞别了姑姑,走水路一半再换山路,经过小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是从琅琊女儿国与白国边界线五百里处从一条地下通道直抵皇城。
“今晚你就在这歇着,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的话对福管家说就行了。”
世子府内,月倾邪让侍女取来换洗的衣裳后,又召来福伯,对上官莺道。
“好。”上官莺极爽快的答应了,能少和他相处,就少些,现在他们的关系怪尴尬的,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呢。
“嗯。”月倾邪微微一笑,支起身子,往外边走去。
上官莺眉头却皱了皱,不知为何看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咬唇,不行,现在不是同情他的时候!是他设计她的,现在的境地也是他造成的,他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该享受的还是享受吧!
“有没有温泉池?”上官莺收回心思,微微一笑,问眼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福伯。
“请随老奴来。”福伯淡应一声,走在了前头。
上官莺心知有戏,却有侍女先她一步为她抱起衣裳随着福伯一起走了,上官莺无奈,只能跟着她们去了。到了温泉池外,她借口不喜欢任何人打扰就自己闪身进去了,而一进门她并没有打量四方的陈设,而是张大了耳朵听着四方的动静,在确定没有热任何响动后才往池边走去。1
连着数天走路,甚少休息,她铁打的身子骨也熬不住,一路风尘,再不好好清洗一番,怕真是连自己都受不了了。
宽衣解带,整个人泡入温热的池水里,手臂搁在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声。
这个温泉池她前生来泡过,对疗伤特别好。月倾邪这好享受的家伙不但引了温泉过来,池内池外都是用上等好美玉铺成,让她曾无数次喟叹他是天下第一败家子,躺在这价值万金不止的玉池,简直太奢侈了太奢侈了!不过话虽如此说,她该泡还是要泡,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她可不会白白错过。
泡了许久之后她开始清洗身子,再一次念内功心法,将内力于体内调动起来循环。长途跋涉虽然累,但是这几天安静的修炼下来,她体内的内力恢复了四五分,想去哪儿都挺自由的。
大概三更的时候,上官莺才回在福伯和侍女的护送下回到住的宫殿,躺下去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儿实在太多,硬逼着自己睡,也睡不着。
“焰,你去看看,那妖孽现在在哪里?”
上官莺把焰给摇醒,让它找人。
焰睡眼惺忪,有些委屈的蹭蹭她的手,却也没耽搁,‘嗖’的一声就出去了。
“我绝对不是想看他啊,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上官莺望着自己的手,有些孩子气的道,死不承认是这几日跟他在一起被他缠习惯了,突然没看见他,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焰很快就回来了,跳到软榻上却用毛茸茸的尊臀对着她的脸,脑袋蜷在身体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上官莺高挑起眉梢,用手戳它的尊臀,“焰,你倒是带我去啊!”
焰‘嗖’的一声跑了,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要是上官莺全部的内力都在追上它有三分的可能,但是现在是一点的可能都没有。
“这是在闹什么?”上官莺觉得不对劲,刚想从床上爬起来,却还是忍住了。
“等明日吧!”这里是他的地盘,谅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她往床上一滚,用被子盖住头,数着绵羊,终于是睡去了。
第二日,一觉睡醒的上官莺刚推开门,守候在外边的侍女和福伯便是进了来伺候她洗漱,衣裳和发饰都是全新的,为她梳妆的侍女很简单的为她挽出发髻,却没有为她上那些她讨厌的胭脂水粉,而福伯也没有教她府里什么规矩。
上官莺隐隐觉得不对劲,在正厅用过早膳后她借口想走走让侍女带路到世子府逛,这一逛不但未能让她解惑反而更是觉得各种怪异。原因无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好像认识她一样,一点都没有她所想的因为她普通的打扮而对她行为有所限制,反而是他们看她的眼光都充满崇敬,几乎让她直起鸡皮疙瘩。
这问题她不好问侍女,打算见到月倾邪之后问他,可是蹊跷的是连着五天她把府邸给逛了个遍,都没有看见他半点影子。
这逛府上是没法子逛了,这一日上官莺借口休息回了房间,却在侍女离开后翻窗而出,直往大街而去。最终她选择了一间茶寮落脚,叫了一壶茶,再要了几盘点心,慢慢吃着。
茶寮里有几桌客人吃茶,也聊些小道消息,却都是无关紧要的,听得上官莺昏昏欲睡。
“你们知道吗?我们的世子殿下竟然私自把自己的封地作为补偿送给了女儿国的太女,也就是他的前未婚妻呢!”
突然,有一个声音道。
上官莺猛然惊醒,张了耳朵听着。
“这事我一在宫里当差的兄弟早跟我说了,而且啊,事情远远不止这样。”另一道声音道。
“是怎样,你说说。”另外几道声音催促道。
上官莺也仔细听着,生怕漏了一个字儿。
“你们是不知道,女儿国女皇张榜公布,我们的世子殿下竟然以女儿国的身份嫁给了那丑陋的上官莺,而且还是以江山为赔门礼!你说这世子殿下是不是糊涂了,这要是那丑八怪要休了他,他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人声音拔高,愤然道。
“唉,世子殿下现在不死,估计也只剩下半条命了。”惋惜的声音道,“按照我国制度,世子殿下出生望族,却没有按照规矩娶身世显赫的世家女子为妻已经是让人瞧不起了。现在又被女皇张榜公布他以赔门礼这样低贱的方式嫁人,又割了地,皇帝震怒,皇后娘娘拼死哀求也只保住了他不被赐死,现在指不定被折腾成什么样了呢!”
……
上官莺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那间茶寮走出来的,唇都几乎被她咬破。她不知道,她以为的一场简单的做戏,竟然会给他带来这样的灾难。更不知道他会因为她而饱受嘲讽、为百姓诟病、为望族瞧不起,甚至差点被赐死!
悔恨的泪水盈满了眼眶,她举步维艰,只觉得在这朗朗晴空下,自己这般龌龊不顾人生死的人,会在下一刻遭受天谴。
在他为她承受巨大的压力和来自各方的指责时,她却想着怎么同他解除婚约,一点都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更没有去主动的寻他。
侍女数次的欲言又止、福伯眼眸中难以掩饰的担忧、焰的失常,都无疑向她表露了这样的事实,而她却是忽略了,愚笨的以为他在自己的地盘儿不会出任何事。却是忘了,现在最大的还是皇帝,他一句话主宰天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