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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却不知为什么,吴耀久又觉得赵宽有种特别的魅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与他成为朋友,这才追了下来;当然,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他根本不想回皇都。
吴耀久既然问不出所以然来,他又是闲不下来的个性,只好跑去帮冯孟升的忙,还好冯孟升倒是有把这个皇储看在眼里,对他总算客气三分只不过在赵宽的薰陶下,也就这三分而已。
不久之后,烤肉的香味向着四面散溢,肥美的脂肪顺着小兽的身躯一滴滴落到了火焰之中,发出噗嗤噗嗤的燃烧声。赵宽不用任何人提醒,一咕噜爬了起来,跳到一旁,相准了后腿一把扯断,反正他有运功,也不会被烫伤。
“连吃东西都得运功,岂不是累坏了?”冯孟升摇头苦笑说。
“是啊。”吴耀久跟着不以为然地说:“难得轻松一下。”
“不过还是运功吃吧。”冯孟升接着又说:“晚点就被赵胖子吃光了。”
真的吗?吴耀久望了赵宽两眼,见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果然大有可能,不过后腿看来粗大了些,还是吃只前腿就得了。吴耀久右手微运功力,才扯下一只前腿,便听到冯孟升笑说:“后腿比较好吃呢。”
“是吗?”吴耀久愣了愣,他没这种经验,又不好意思换一条,只好说:“你吃吧。”
“不客气了。”冯孟升跟着把另一条后腿拔了下来,热滚滚的油立即顺着兽脚滴落,冯孟升恍若未觉,咬了一口满意地说:“果然还是我的手艺好。”
“还不都是运功吃?”赵宽满嘴是肉,一面模糊不清地说:“刚刚又要念,吵死了。”
也没人理会赵宽,三人正大快朵颐的时候,吴耀久突然一皱眉,脑袋往后一转,向着后方的密林打量。
“吴兄,怎么了?”冯孟升见状好奇的问。
“好像有声音。”吴耀久看了看,看不出所以然来,回过头又咬了一口,心中一面寻思,果然前腿的肉质较粗,以后可得抢后腿来吃。
“我去看看好了。”冯孟升可有些担心,现在三人可是头号通缉犯,若被人发现踪迹,未必能像上次这么好运。
“不用啦。”赵宽口齿不清地说:“谁会顾忌我们?发现了还不杀过来?”他手上那只后腿,眼看着差不多快没了,赵宽随手一扔,探手撕下一大片腰侧肉,继续啃了起来。
冯孟升却是一怔,赵宽说的话没错,现在已经深入曹家军腹地,方家的消息可能还没传过来,在曹家军眼中,自己三人可真算不上什么人物,看到了确实会直接跑过来抓人,枉费自己修练“神算无遗”,怎么老是忘了思索来龙去脉?
而如果依着规矩思索,能不能判断出发出声息的是什么人?想到这里,冯孟升不禁思忖起来,'。。'也没再提查看的事情。
问题是不去找人,人家却找了上来,没过多久,连冯孟升与赵宽都听到了落叶被人踩碎的声音,好像还不只一个人,听声音,大概还有百来公尺。
会把落叶踩碎的功夫,根本不用担心,八成是城中跑出来玩的小朋友,也许最看这儿有火光好奇,才逐渐接近,故而三人谁也没有理会。
又隔了一阵子,步履声停在二十多公尺外,这样的距离,三人都可以感觉到那儿有两个变轻盈的人隐藏在树后打量自己,从呼吸上,可以感觉到功力并不怎么样,也许比当初的赵宽、冯孟升还要不如。
赵宽一面吃,一面从地上捡起那块经他改造用来切割的石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冯孟升刚想着自己一些判断上的习惯,也是若有所思,吴耀久则是对于烤肉十分有兴趣,专心地撕咬着,把两手弄得都是油腻腻的,不过他对偷窥者的身分逐渐起了好奇心,颇想溜过去看看。
这时天色正好也渐渐亮了起来,那只小兽,赵宽大约解决掉一半,剩下的部分则由吴耀久与冯孟升分食。三人吃得过瘾,骨头四面散落着,还带着一些肉渣的骨头,引来一窝动作迅速的大头蚂蚁,忙忙碌碌地搬运着残渣。
吴耀久看没得吃了,他心思转移出去,感到那两个窥探的人物,已经静止了七、八分钟,为什么对自己三人这么有兴趣?吴耀久想过去看看,又见赵宽与冯孟升两人都似乎毫无兴趣,想想又忍了下来。
在这动与不动之间,吴耀久脑海中突然涌现了一连串的问题,为什么自己会跟着他们?为什么自己不愿意回到皇都?难得对自己想法深思,一向依直觉行动的吴耀久,不知是不是被感染,也突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三人各想各的心事时,突然“碰”地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二十多公尺外那偷窥的两人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吴耀久与冯孟升两人循声转头,这才看到赵宽手中的石块不知怎么突然炸碎,溅散的粉末弄得他满头都是。
赵宽呆了呆,头抬起来,看着两人由惊讶转为瞪视的眼神,赵宽先发制人地叫:“我明白了。”
明白了?吴耀久果然一愣,忘了骂人;不过冯孟升可是被赵宽唬大的,没这么容易被拐,他立即开口说:“死胖子,你没事吓人做什么?”
之也……“赵宽无话可说,目光一转说:”绅士一点,那边有小姐在偷看。“
这话可击中了冯孟升的要害,在女子面前,冯孟升一向十分有礼,决不轻易骂人;冯孟升呆了呆说:“是小孩吧?”
事实上刚刚那声惊呼,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那声音确实颇娇嫩,女人与小孩的机会可说是各一半。
“哼哼……”赵宽面露奸笑望着冯孟升,给他个高深莫测。
“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吴耀久最受不了哑谜,一个腾身,穿梭过七、八棵树,在一堆草丛后,果然看到了两个娇小的身影。
那两个身影没料到眼前三人早就知道自己的形迹,听到赵宽与冯孟升的对话,还在半信半疑,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自己,没想到突然间一个雄壮的人影有如天神般扑了过来,两人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连忙往后就跑。没想到一转头,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面前,两人吓得呆立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反应。
吴耀久刚落下,立即扬声说:“是两个小朋友。”
冯孟升立即松了一口气说:“果然是小孩。”
这时吴耀久的声音又传了回来:“是小女孩……嗯……很清秀呢。”
“哈哈……总归是女的。”轮赵宽得意了,他捧腹笑了起来。
“小女孩不算啦。”冯孟升连忙说。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赵宽不怀好意地说:“不过没关系;现在可是你自己说的,小女孩不算,所以你以后不会把小女孩的问题丢给我罗?“
“这个……”冯孟升虽然隐约听到吴耀久正与那两个小女孩对话,但赵宽说的事情非同小可,他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然是什么意思?”赵宽毫不放松。
冯孟升本要辩解,但他蓦然想到刚刚的体悟,于是伸手说道:“等等,我想清楚再回答。”
这下轮到赵宽一愣,他呆了杲,见冯孟升半闭着眼睛思索,赵宽已经想通,他忍不住叫:“你用那个怪功夫想?跟你说脑袋会出问题。”
“不会、别吵。”冯孟升脑海转了片刻,已经选好了正确的方式,于是冯孟升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总之我刚刚说错话,确实不该骂人。”
“呃……”赵宽跳了起来,直瞪着冯孟升说:“还说不会出毛病,说得出这句话,你绝对有大毛病了。”
“胡说。”冯孟升白了赵宽一眼,突然一皱眉转头望向吴耀久说:“有什么可以聊这么久的?”
“我懒得听。”赵宽早就没注意那儿的声音了,一面躺下一面说:“会算又有什么用?你拦得住吴草包吗?”
冯孟升仔细一思索,有些颓然的点头说:“确实拦不住。”
不过话虽这么说,冯孟升还是不由自主的运功倾听,看看什么事情把吴耀久耽搁了。
这时吴耀久正说:“什么,居然有这种事?”声音中还透露出他那莫名其妙的正义感;冯孟升立即叫苦,果然不出所料,吴耀久下一句就是:“来,你们过来好好地说。”旋即,在吴耀久催促下,两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在他身前慢慢走来。
这时赵宽老早躺平,理都没理会吴耀久,而冯孟升目光望去,只见那两个小女孩,差不多十二、三岁左右,稚嫩而清秀的面庞带着一丝恐惧,两颗大眼睛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似乎随时可能拔腿就逃。
“来。”吴耀久大剌剌地挥手说:“这位是冯大哥,那个躺着的……是赵大哥,你们把刚刚跟我说的,再说一次。”
两个女孩彼此看了看,其中一个发色红棕,绑个小马尾的小女孩鼓起勇气说:“大哥哥,我们在躲这里的城市管理人。”
“为什么躲,接着说。”吴耀久十分性急。
“因为……”小女孩顿了顿才说:“因为我们不想被怀人欺负。”
被坏人欺负?冯孟升立即瞪大眼睛,有些迟疑地说:“什么欺负?”
小女孩一怔,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吴耀久见状挥手说:“我来问,你们怎么知道坏人会欺负你们?”
“爹地和妈咪说的。”看来他刚刚就是这么问的,女孩回答得很顺口。
“坏人是谁?”吴耀久接着说。
“城市管理人,顾大先生。”两个女孩倒是异口同声,这也是另一个辫子女孩首度出声。
“那个姓顾的为什么要抓你们?”
“送去曹家学音乐。”
“然后呢?”
“再过两年,几个去曹家,几个会被国大先生留下来,其他的才能回家。”小女孩委屈地说:“妈咪说我们可能会被留下来欺负,回不了家,所以要先在这里躲几天。”
“就是这样。”吴耀久好不容易问完,怒吼一声说:“我们快冲进去宰了那个姓顾的。”
“这……”冯孟升目瞪口呆地说:“别这么冲动吧?”冲进去只怕不是宰人,是被宰。
“听到这种事情还不冲动?”吴耀久捏紧了拳头说:“你们要是不管,我自己去。”
“吵死了!”躺着的赵宽哇地一声大叫:“吴草包,你在吵什么?”
“你没听清楚?我说给你听。”吴耀久正十分激动,也没想到赵宽怎么可能当真睡着,转回头就说:“他们这里有个姓顾的城市管理人……”
“知道、知道。”赵宽挥手打断吴耀久的滔滔不绝,转头说:“孟升,你不是喜欢动脑筋,难道不问问小妹妹?”
问什么?冯孟升一呆,这才一拍脑袋说:“当真该问。”
“你们在这儿,怎么没有人陪你们?”冯孟升十分和气地问。毕竟对方虽然年纪小,也是个美人胚子,再过几年就是美女了。
“堂叔陪我们。”红头发的女孩眼睛一红,泪水涌到眼眶,有些呜咽地说:“堂叔生病了,不能动,我们没有东西吃……”
原来如此,看来是被香气引来的。冯孟升当即说:“能带我们去见你们堂叔吗,我们可以帮忙。”
在小女孩连连点头的情况下;吴耀久这时自然知道自己问得不够详细,他只好搔搔脑袋说:“那就去吧,赵胖子,别躺了。”
“你们两个跟她们去就好了。”赵宽不愿起身,懒懒地说:“我等你们。”
“”起去。“吴耀久飞奔过去,一把拉起赵宽说:”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躺在这里?“
赵宽连挣扎都来不及,已经被吴耀久拖着开路,冯孟升不禁好笑,虽说吴耀久老最被赵宽奚落,但也只有他这种个性,能把实际上真的不需要去的赵宽,从躺下的状态下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