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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神情近乎痴呆,他被巨大的幸福所击中,都要晕眩过去了。
陆恒的计划听起来既简单又实际,而且还很周详,自己也不用冒太大的风险,获得地回报却是利益惊人,此刻,吴良的感觉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了一个大馅饼,正好砸在自己的脑袋上,而且那馅饼还是热气腾腾的。
天空,从来没有这样晴朗!
阳光,从来没有这样灿烂!
但做为一名商人,做为一名成功地奸商,当巨浪般狂卷而来的喜悦退潮之后,在吴良的脑海中,还是情不自禁的浮现出这样的念头,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有圈套?
把事情的前前后后思索了一遍,吴良压抑着心中的欢喜,拭探般的问道:“那么,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囤积粮草,扩深护城河,加筑城墙,招集强壮、、、、、、、
从陆奉川的口中,冒出来了一连串的军事术语,最后,陆奉川干涩地说道:“在来之前,恒少爷说了,让我和我所率领的这三百陆氏族兵,就秘密的留在江夏城,不用回京都去了,到时候,骚扰叛军后方,袭击粮草的事情,就由我来完成。”
陆恒,恒少爷,你真是太够朋友了!连最危险的环节都已经帮我想好!
这时候,吴良才注意到,陆奉川的那张脸,阴冷的都能拧出水来。
作为昔日江北陆氏的合作伙伴,吴良多少也知道一些,当年陆奉川和陆恒,为争夺江北陆氏鹰扬堂主之位,曾产生的些许疙疙瘩瘩,现在看来,恒少爷把陆奉川派来,并让他来完成最危险的任务,本身也有整治陆奉川的意思。
难怪这个陆奉川,在称呼陆恒为恒少爷的时候,语气很是古怪,给人的感觉不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而是一种既含蕴着惧怕,又有着仇恨的复杂情绪。
吴良觉得可以放心了,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陆奉川的肩膀,一脸理解的表情说道:“本公子长期经营商业,对于征战杀伐之事,可谓是一窍不通,听说奉川曾跟随恒少爷征伐匈奴,可谓是文武全材,以后,在这方面,还要多多仰仗奉川兄啊。”
“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奉川兄便只管讲。”
说罢,他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而陆奉川则一言不发的坐在厅堂之上,说实话。陆奉川也认为陆恒是在整他,只让他率领三百陆氏族兵。便要去完成扰敌、袭敌的重任。这是多么的危险和艰巨啊。
根本就是派他来送死!但,他有别的选择么?
陆恒,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在咬牙切齿之余,出于对危险的某种奇怪感知,陆奉川又觉得,事情好象又不是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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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泰二年春,二月二十五,南方三王同时上表。拒绝奉诏入京。
春江水暖鸭先知。
江夏吴氏虽然是门阀豪族,但同时也是商人世家,凭借着商人对战争物质的特殊敏感,所有的人,都已经感觉到了战争阴云临近的可怕,他们商议着。应该先出逃避难,等到交战地双方有了结果,再重新回来。
这时候,吴氏二公子吴良。以毅然决然之姿了站出来,神情悲壮的宣布道:“你们走吧,我愿意留下来坚守老宅,坚守江夏城,我誓与江夏地吴氏基业同存亡!”
无可否认,吴氏二公子吴良在这样地关健时刻,能够大无畏的挺身而出,确实感动了许多家族中人,他们在走了时候,拉着吴良的手。垂泪说道:“我们会想你的!”
吴良明白,有些视他为威胁的人,此刻,一边在跟他道别,一边在心中高兴的嘀咕着~~傻逼~~呢。
哼,谁傻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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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泰二年春,三月初八,南方三王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造反。
消息传来,吴氏二公子吴良半夜诈尸般跳起床来,视察江夏城城防。
虽然城墙被加固了,虽然护城河已被挖深、囤积的粮草够吃上半年、聚集在一起地青壮战力也有八千人之多,但吴良还是觉得不放心,他向跟他一起视察城防的陆奉川询问道:“就凭现在江夏城的城防,应该也能算得上是坚城了吧?”
江夏城的城防基本上是由陆奉川一手布置的,考虑之周到细致,便是一些老军人也表示佩服。
陆奉川沉着脸,鹰勾鼻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阴森,半响之后,才冷冷地回答道:“这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坚城,要看攻城的敌人有多少?抱着什么样的决心和意志?”
“恒少爷不是说了么,叛军只会派出小股部队,拭探地来攻击一两天,便会向京都去进军、、、、、、、
吴良自己给自己打气般地说道,忽然间,他也觉得事情有些没有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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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泰二年春,四月三日。
八万叛军把江夏城围得跟铁桶相似,南方三位王爷的军旗迎风招展,流露出来的腾腾杀气,赫赫军威,让每一名站立在城墙上的人,都如裸身卧雪,通体凉透。
吴良在呆立了半晌后,忽然扭身一把揪住了陆奉川的衣襟,状若疯虎般的喊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陆奉川也同样脸色煞白,不过,他的样子到是显得很镇定,他盯着吴良的眼睛,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我们俩现在一样,都是一条线上地蚂蚱,跑不了我,也不蹦哒不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样才能把城守住吧!”
“守住?”吴良指着从远方迫近而来的大军,都快要哭了:“能守住么?”
“不守也难逃一死!我是陆氏的人,而你呢,前些日子把三位王爷也都给得罪了,我们现在都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陆奉川面目扭曲,一股杀意从身上弥漫开来,双眸在不知不觉间已然血红,给人的感觉就象是一只陷入困境中的凶兽:“多守住江夏城一天,你我便多活一天。”
看见陆奉川这幅可怕的样子,吴良下意识的松开了陆奉川的衣襟,他后退着,意识到,陆奉川说的再对没有,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对了,从京都出来之前,恒少爷还说,当南方叛军来攻击江夏城时,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一句话?什么话?你快说!”
“恒少爷让我告诉你:暴风雨来了!”
“暴风雨?什么暴风雨?”
吴良一头雾水,他发现对面的陆奉川也是一脸的茫然不解,当下,他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道:“暴风雨?暴风雨、、、、、、”
忽然间,他想起了自己曾写给陆恒的那份万言血书,其中有这样一句话~~愿意接受任何考验,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是了!是了!定然是如此了,陆恒对自己的考验便是一一守住江夏!
但,这是暴风雨么?这他妈的是冰雹!!!
吴良在心中,悲愤欲绝的嘶声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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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五章 攻城之战
激昂的牛角号声响彻天地。
随着中军指示旗旌的摇动,从叛军的阵营里,交错奔出三队人马,分别是长盾兵、弓弩兵和突击兵,每队大概有千人。
叛军连列阵都还没有完成,更不曾派出使者,进行常规的战前劝降谈判,就悍然决然的发动攻击,这或可以说明,叛军希望能够早日攻下江夏城的急切。
当然,更有可能的原因却是,做为叛军主帅的南方三王,对吴氏二公子吴良前些日子的无赖嘴脸、坑蒙拐骗的由衷愤怒。
那愤怒,已经让他们不屑对吴良进行常规的劝降了。
快步奔行的长盾兵,双手举着宽大盾牌,冲在队伍的最前列,弓弩兵紧随其后,在距离城墙三百多步远时,长盾兵率先停下了前进的步履,而弓弩兵则站在长盾兵的身后,举着早已上满箭矢的弓弩,随着一声令下,同时扣动机括。
“咻~~”
瞬间,天空出现一片巨大黑云,向着城墙上倾泄而来,高速裂空的颤音,刺耳惊心。
“趴下!趴下!”
陆奉川缩在城碟后面,大声喊叫道,游目一扫,发现没有一个人是傻子,都躲得比他还牢靠呢,特别是刚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吴良,此刻连人都找不到了。
一时间,漫天箭雨,砸落在城墙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有的箭矢是抛物线的从空中斜落而下,还有的箭矢是射在坚硬的城砖上,又劲道十足的向四处弹射,于是,受伤地惨呼还是会偶然响起。
而云楼的木质顶、立柱、门窗上。到处都插满箭矢。
陆奉川挪动着身子,向一个瞭望口凑去,他现在可是江夏城城防的总指挥~~吴良认为,陆恒把陆奉川派来。就是让陆奉川吃点苦头的,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把所有地重任都交给陆奉川,如果出现什么纰漏,他也好推脱责任~~要想保住性命。就必须把这江夏城守住。
“嗖”
一点寒星由远而近,陆奉川头一偏,一枝长杆羽箭,竟从窄小的瞭望口射了进来,几乎是擦着眼角,插立在他脚前的城砖上,箭身抖动不已。发出的‘嗡嗡’颤声。象是死神的狞笑。
陆奉川一阵心悸,觉得自己地头发都立了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冷汗,他扫了一眼那箭矢,蓦然发现。在箭杆上,竟刻着有‘江北陆氏军械’的字样。
这,这也太他妈的了!
陆奉川后悔了,他是真的后愧了,当初,从匈奴回到江北,他是可以留在陆氏老宅,而不用再跟随陆恒的,但因为不服气,因为想要打倒陆恒而证明自己。所以他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选择了再次跟随陆恒,可现在看来,他很有可能要战死沙场呢。
只是现在,便后悔也晚了,陆奉川强忍着心中恐惧,再次把头向瞭望口凑去。
此刻,箭矢已经显得稀疏了,只见从长盾兵和弓弩兵留下的过道上,叛军地突击兵每十人为一组,携带着数丈长地登城云梯,正疾跑而出,在每具登城云梯的后面,是二十多人的破城小队,个个身着轻甲;一手拿刀,一手拿盾,吼叫着冲了出来,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
借着刚才的疾射掩护,在宽大地护城河上,早已经放上十多块木板,形成数条简易浮桥。
“轰、、、、、、轰、、、、、、轰轰轰、、、、、、”
牛角号声已经停止,替代它的是震耳欲聋的鼓声,随着越来越密集的鼓点,抬着云梯的突击兵和破城小队的步伐明显加快,当鼓声仿佛搞掠过天惊的滚雷,突击兵和破城小队已踩着简易浮桥,冲过了护城河,开始架设云梯。
陆奉川从城碟后跳了起来,瞪着眼睛,狂叫道:“叛军进攻了,射!射死他们!投石器呢?把那些简易浮桥给我砸了!”
他一边吼叫着,一边抱起身边的一块石头,便用力扔了下去。
陆奉川忘记了恐惧,在这个时候,他脑海里就一个的念头,那就是杀敌,唯有杀死敌人,守住江夏城,他才有可能活者。
周围的吴氏族兵,在陆奉川地吼叫声里,也哆哆嗦嗦的从躲避处站了出来,开始奋勇还击,射箭的射箭,扔石头的扔石头,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兵卒,把磨盘大小的槽石,放在投石器上抛出,城墙下面,随着声雷霆般的巨响,地动山摇,接着,是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射,射死这帮狗日的!”
“老子让你往上爬!砸死你个傻逼!”
喊杀声,一时间充斥战场。
就如活动开身子一般,那些吴氏族兵渐渐变得勇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