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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耀阳低骂一声,在城头上扬声喝道,“尔是何身份?也敢前来挑战,邀战也不是不可以,麻烦叫你们主将,那个吃软饭的利茸小子出来吧。”
那名自称熊突的大将气得哇哇大叫,大声道:“等你小子赢了老子再说。”
“凭你?”耀阳听着满腔找不着调的汉语,摇头冷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西岐虎将一战?”
熊突大将哈哈大笑道:“怕了吧,西岐小儿,有种就出来一战,别躲在被窝里装死,像不像男人啊,儿郎们,你们都来看看西岐这群胆小鬼……”
鬼方营中立即传来一阵大声的嘲弄笑声。
耀阳心中不由有些纳闷,鬼方不会闲着没事做,还派人前来骂战拖延时间,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不成?
旁边的随身副将金吒显然也有这个疑问,吃惊地问道:“鬼方如此从容,丝毫不见紧张之色,难道已经有所准备,像是根本不惧我西岐的强大声势?耀将军,不如让我出战会一会他,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
“不用,咱们静观其变即可!”耀阳淡淡道,他也不敢肯定鬼方的意图,这样的挑衅有可能是早有预备,从而才能有持无恐,当然也有可能是故作声势,暗中有所动作也说不定?若贸然出击恐怕会中对方诡计,反而失了先机。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疏忽大意。
耀阳回首望了望同在城墙之上的几个将领,也都跃跃欲试一般,均想着先灭了鬼方的嚣张气焰再说。
“莫要轻动妄动,随便他们骂好了。听之任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耀阳看出对方大将的声音浑厚有力,身际更有魔能波动的迹象,怎会看不出对方应是一名身居法能的魔门高手,这里除了他和金吒外,根本没有谁能奈何此人,当然不会让他们出战。
众将不免有些愕然,不明所以的看着主将耀阳,面对如此挑衅而不出手,那岂不是落了自己的威风?但是军令如山,主将有命,他们不可能抗令不遵,只能忍气吞声听着耳边的辱骂,一副敢怒不敢言的闷样。
那熊突大将也没料到西岐众将居然没有出战,一时间愣住了,半晌之后再次用生硬的话骂道:“西岐狗,你们的胆子是不是被藏在裤裆里了?这么胆小,还不如回家抱女人去,哈哈,老子劝你们还是乖乖投降我鬼方算了,到时候还可以叫你们舔舔我们的脚丫……”
熊突大将的话越骂越恶毒,甚至还有他身后的鬼方兵士们跟着呼喝嘈杂,什么侮辱性的话都骂出来来,气得满城西岐将士浑身发颤,两眼直欲喷出火来,尽数将眼光直唰唰的望向耀阳,希望他能允许出战。
看到众将气愤难平,耀阳知道自己如果硬是命令不准出战,不让他们发泄心中怒气,不但会影响守城士气,更有可能对自己以后的指挥作战有所阻碍。耀阳脑中念头一动,想到一个主意,回首低声对身前一个护卫道:“你去拿柄长矛过来,快点!”那护卫应命而去,很快就拿了一柄坚实锋利的长矛过来递给他。
耀阳用手掂了掂长矛,点点头表示满意,一众将士却不知他要干嘛,纷纷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这只狗熊的叫声好是烦人,还是让他闭嘴比较好!”耀阳自信地笑了笑,蓦地喝道,“来人!给我擂鼓!”
主将下令,擂鼓手自不敢怠慢,立即大力敲响战鼓,宏亮激昂的鼓声震荡军心,让众将士感觉到热血沸腾。看着众将领仍是一头雾水,耀阳也懒得解释,只是浮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鬼方大军听到西岐城的战鼓响起,还以为西岐兵马即将出战,纷纷后退戒备,叫骂声也停止了。谁知等了半响,却没有发现西岐城门有洞开的迹象,倒是西岐城年轻的主将持着长矛立在城墙之上,威风凛凛地俯视他们。
耀阳双眼精光爆射,盯着那熊突大将,吒喝道:“无知小儿,敢犯我西岐虎威?欺我西岐无人是吧?今日本将就让你们看看,我西岐将士的威风。同时也告诉尔等,想犯我西岐,就得准备付出代价!熊突小儿,看你嚣张跋扈,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将的厉害!”
“喝!”就在那熊突大将倍感惊愕之时,耀阳猛然大喝一声,轮起手上长矛,五行玄能灌注手上,长矛在手中挥了一个圈,荡起一道玄异的轨迹,借势激射而出,呼啸声中,长矛以雷霆之势自城头之上直袭城下的熊突大将。
双方将士都免不了被耀阳的举动吓了一跳,因为熊突所率领的战车军根本在西岐城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外,别说弓箭手的强劲都无法伤其分毫,寻常的利箭射出恐怕连他们的边都挨不上。
此举就连深知耀阳玄功超群的金吒也不能相信,因为他也看出对方的熊突大将乃是修为有素的魔门凶徒,并非寻常将领可比,即便耀阳长矛能突破弓箭的射程距离,所剩无几的玄能也难以对其产生多大的杀伤力。
哪知就在众将都无法相信的情况下,长矛在转眼间已疾速袭至敌将熊突的眼前,在双方将士的一片惊哗声中,那熊突大将自恃魔功了得,丝毫没把耀阳的这一矛放在眼中,盯住那余势无几的长矛一阵冷笑,颇为不以为然地举起手中铜盾,蕴足魔能轻轻一挡——
然而,能从“邪神”幽玄手下逃生,并将魔门刑天氏第一青年高手刑天抗杀得落荒而逃的耀阳岂是常人可比,而且以现在耀阳的修为,那饱含五行玄能的一矛掷出,连现时的九尾狐也未必敢硬接,又怎么会是这个熊突大将所能应付?
果不其然,异变突生!
“怎么可能?”长矛在熊突大将难以置信的吼声中,从触及铜盾的刹那间开始便玄能怦发,劲气横溢,穿透过厚实的盾牌,扎扎实实地刺入毫无防备的熊突的身体之中,暴射出的血光冲天而起,强悍无匹的后续力道将他连人带战车一并撞飞,砸向后面的战阵中。
“蓬……”熊突所在的战车砸中另一辆,碎裂木架被反震力抛起,两辆战车除了及时逃开的几名兵士外,其他的都是车毁人亡,死状惨不可言,连拖车的几匹悍马或在地上打了滚或是被硬生生拖着滑了一段路,也半天起不来身,而熊突早在中矛之时已被击毙。
最后,再听“轰!”的一声,那支长矛上所蕴的炎能瞬间爆发出来,炫目的炎能火光将两辆战车吞没在重重焰火其中,卷卷烟尘看上去有如狼烟四起,分外引人注目。
第四章破城三法
一矛之威竟能强劲如斯?
这已然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鬼方大军顿时为此惊骇莫名,恐惧之色无不流露在脸上,而西岐城一众将士无不大受振奋,高喊“火舞耀阳,龙翼将军”之名,声震云霄,士气涨至顶峰。
耀阳长身傲立城头,轩眉一扬,震声喝道:“辱我西岐者,就是如此下场!谁若不信不妨再试!”
一矛击杀一名魔将两辆战车,这等威力,何人敢试?
天地间一片寂静,敌我双方均被这赫赫神威的一掷所震慑,只剩风中依旧招展飘摇的旗帜呼呼作响,不曾沉寂。主将身亡,那些鬼方兵士顿时去了主心骨,队形凌乱,水花般零散开来,仓惶退去。
西岐城中军民始才发出惊天动地地欢呼,响澈百里,久久不息……
经耀阳此一击,鬼方阵营摄于其威,终不敢再出兵挑衅,大批兵马竟自后撤数里距离,再也没了动静。
残阳血照,将西岐城军民视线所及之处染上一层惨淡的血晕,同时也为隆冬荒野的战场平添了几许肃杀之气。
耀阳一动不动地傲立城头,已然有了半日时间,他锐利的眼光狠狠盯着鬼方大军的动向——
“数个时辰不见丝毫动静,他们龟缩不出无不就是累积士气、筹备计划、等待援军、伺机而动诸如此般,可这些都围绕攻城而作准备,这个软柿子利茸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他脑中纵有千般假设、万般可能急速闪过,却始终想不出对方究竟在等待什么机会。这空档时间,他又想起今日西岐诸将按耐不住纷纷请战时可笑的争吵场面,仿佛鬼方营阵均是一堆草人一般。
面对这群战场上的猛将,营帐中的蛮夫,耀阳却仍然得细语温言的将个中情况详细解说,好在在场将领都是久经沙场,一生戎马的将士,知道远征不利守城的诸多不利之处,虽不甘心躲在城内,却都知道耀阳所言句句属实——
唯有死守西岐城以不变应万变,才有可能战胜城下的鬼方虎狼之兵!
但耀阳深知多番拒绝部下的请战,这将会直接影响的己方士气。而且西伯侯姬昌午时前来巡视时一番话语更清楚无比的表示对他所寄予的厚望,一念及此,耀阳不觉更感心烦意乱。
瑟瑟寒风,低吼咆哮。
耀阳的心神莫名一阵虚浮,警兆立现,犀利而厚重的压迫感,已然透空而至。他心有所感,功聚双目隔空向城外望去,果然见到鬼方阵营中旗帜飘摇,人头攒动,战马嘶鸣,一派肃杀之气。
就在这时,一直在外查探敌方消息的金吒腾腾掠上城头,几步行至耀阳身后,单膝着地,道:“禀将军,鬼方数万兵马已然集结完毕,似有所动!”
耀阳缓缓转过身来,威严地扫视当场,大声喝道:“传我号令!”
一众传令将领立刻出列,纷纷拜倒在城头上听候将令。
耀阳略作斟酌之后,沉声道:“让各城门立即做好迎战准备,四城门都各自加派弓箭手、土木兵各三千!”
“末将领命!”
“城中增至八千增援人马,未见本将军令旗相招不得随意踏出军营半步!”
“末将领命!”
“南北两道城门守卫,各自预留三千人马,随时待命,其他兵将不得擅离职守,违令者,斩!”
“末将领命!”
……
随着耀阳有条不紊的一系列将令发出,他身边传令将士纷纷快步下了城墙,策马扬鞭而去,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旷野中也传来轰隆巨响,
耀阳回头望去,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直感头皮发麻——
只见城外万马奔腾,昂首嘶鸣,铠甲铮铮,铿锵作响,大地震颤,黄沙荡漾,遮天蔽日,鬼方数万人马竟在此刻倾巢而出,掩杀而至!
残酷的攻城战很快展开了。
鬼方兵马首先发动进攻,期望乘着西岐军被困守半日的低落士气,一鼓作气夺下西岐城,一时间,厮杀声响彻云霄,战场上飞砂走石、风卷残云,似血残阳也被人间的血腥所震撼,黯然后退,躲到了厚厚的云层中间,不忍目睹修罗战场一般的相互残杀。
成千上万的鬼方兵马列成不同的阵列队形,犹如潮水般席卷至西岐城下,云梯、木擂、投石器具等等各式各样的攻城工具尽数搬上战阵,顿时间双方将士展开一场攻守拉锯大战。
耀阳心思冷静,只等鬼方兵马进入弓箭投石的射程内,毫不犹豫的挥手示意,当即万箭齐发,煌石雷动,齐齐袭向一路奔袭而至的鬼方兵马,与此同时,射程内的鬼方兵马一样万箭齐放,掩护靠近城墙最前沿的兵士顺利到位。
刹时间,城上城下箭雨如蝗,擂鼓声、厮杀声、马蹄声、惨呼声此起彼伏,其声震天,双方死伤兵士每时每刻都在增加,攻城战是完全比拼实力的战场,没有丝毫可以投机取巧之处,双方都在拼死证明士气、耐力、战斗力的优越,谁能坚持到最后,才算是真正的强者。
悲鸣的战马,依旧在战场上徘徊,鞍上的勇士却早就跌落尘埃,为这惨烈的屠场平添了一具白骨,受伤的兵将忍不住伤痛的呻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