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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瞧见她正拿着菜刀,认认真真地切着胡萝卜。一旁的油锅已经滋滋作响,不时溅出的东西落在她手上,她惊慌一叫,手里的菜刀一偏,擦着她左手的食指而过,一道伤口赫然在目。
惊叫生生憋在喉咙里,他脚已经抬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走进去。
她咋咋忽忽叫着,跳脚的样子有几分喜感,然后挫败地把菜刀丢下,自己坐到一边。
他怔怔望着她明媚如春花的容颜,心里一阵激荡。
过了许久,她咬咬唇,还是重新走上前。
……
到他生辰的那日,母妃特意放他出宫,就在相国府,明月住的院子里。
他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旁等着,手里攥着酒杯。没有等多久,她端着盘子走过来,来来回回几趟,才将菜全数上齐。
酱黄瓜、葱爆肉片、醋溜土豆丝……都是极其简单的菜式,她仰着精致的小脸,紧张兮兮地望着他:“怎么样?!翎墨说这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他愣愣的,生平第一次,眼眶发热,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很好。”淡淡笑道,在她殷勤的目光中,夹了一筷子放到口里细嚼慢咽,然后点点头:“真的很好。”
她的笑容愈发灿烂,眼睛里斑斑点点闪着光,比天上的月亮还要耀眼。
他眼见地瞥见她颈子出有一个小黑点,蹙眉:“别动。”
闻言她僵直背脊,一动不敢动,瞪大眼睛瞧着他凑过来,耳根倏地红头。他伸手摸了摸。想着应是油沫。眼角瞧到她白皙如玉的手上也有两三点,心中不由疼了疼。
“恪……恪哥哥,有什么不对吗?”她讷讷到,脖颈的肌肤随着说话微微起伏。他一愣,只觉指尖肌肤温润如玉,体香盈盈。身上微微有些燥热。
“没什么。”强自镇定地坐回位子,替她撇了撇竹筷上看不见的“灰尘”,递到她手边:“快吃吧。”
“好。”她笑眯眯回答。
酒是上好的竹叶青,她身子不好,很少饮酒。可因今日是他生辰,也喝了两杯。酒下肚,没多久脸颊上就是两朵红晕,媚眼如丝。
他看得一阵心荡神驰。
她送他走的时候,有些恋恋不舍,一直站在相府门前望着,直到走到转角,他回头一望,她仍是站在阶梯下。羸弱的身子,青石板上被投下一道影子,莫名柔软。
翎墨一直沉默着,走到宫门前,才对他道:“许久没见主子那么高兴了。”
他的笑僵在脸上,伸手摸了摸,再转头,又是淡然的模样。翎墨一副失言的样子,懊恼地垂着头。
他先去关雎宫向母妃请安,出来的时候,然儿正站在凳子上,一手拿着竹竿子,挑灯笼。
她身子有些不稳,一个晃荡,“啊”地一声,整个人直直往地上倒去!
他离得近,顺手一接,将她抱在怀里。
她在惊吓中,眼睛仍是睁得大大的。落地许久,她也没有站起来。目光牢牢看着他,流露出月光一样哀伤的神色。他下意识想回避她这样的神色,可是她紧紧抓着他襟口的衣裳,凄楚地恳求着。
气氛一时有些僵,他等她平静下来,方松开手,笑问:“小然儿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因他这句话,果然,刚才那些僵硬少了许多。
宋月然一双秋水眸掬了一汪水,盈盈将他望着。忽地想起了什么,脸颊腾起两朵红云。
那一瞬间,他却想起月光下,另一人明媚的容颜。
额~那个,其实收鸡蛋的感觉挺新奇的~璃不介意收鸡蛋,可是希望知道是为什么哦~如果亲是因为番外前的那个“结局”,那么璃已经说过了,那个并不算是大结局,只是因为后面要转换人称写作,所以在那里写了个“正文终结”而已。。。
??
☆、第两百二十八章 归来看取明镜前(五)北宫番外
“明晚等我。”她小声说完,飞快跑走。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是第二夜,他仍是在书房等她。
没想到等到的却是明月。
她穿着惹火的衣裳,眼里汪着两汪水,其中分明有一种飞蛾扑火的东西。
他拒绝,可是又能拒绝多久。终是对她妥协。
那一夜极尽缠绵。他进入的时候,她疼得哭起来,却咬着唇,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看得他好笑,不自觉放轻了动作。他后来总是会想起这一夜,她在他身下泫然欲泣的模样,然后心脏一动,像是有什么地方,被人轻易安慰狙。
早晨醒来的时候,她睫毛微微颤动,分明装睡的模样。他轻轻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心底柔软得不可思议。
所以当一切现实摆在眼前,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南宫少卿。
那是什么东西。
祈明月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女人,哪里是别的男子配得上的。
可是……似乎也只有那个人才能保护她钫。
他摸着心口,在窗前站了一夜。想到如果她离开了,自己会怎么样。可是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是了,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哪怕少年相识,对他好些,可是为了从小许下的九五之尊,哪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答应……便答应吧。
果然,她走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难过。
只是心口的地方有些空,像是失去了什么。
不知第几次从梦中惊醒,身旁的宋月然一脸担心。
“爷,要不要找太医来看?”她头发都披散着,月光透进来,一副娇美的模样。
他一愣,缓缓摇头。
一时间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是出奇的沙哑:“走了多久了?”
宋月然一怔,随即低下头,“半个月了,估摸着快到江夏了。”
他点点头,翻身而起:“你睡吧。”说完挑起衣架上的衣裳,一边披在身上,一边走了出去。
夜幕很黑,一颗星子都没有。风呼呼地吹,从衣角灌入,他却浑然不觉冷。他不过是在等,等他自己的人亲手将那个女子送到别人身旁。
赐婚圣旨一下,从此太平。
江夏王是世袭,手下兵马连父皇都颇为忌惮。有了他做后盾,他自当高枕无忧。可是一个帝王,要的不仅仅是高枕无忧,还有手握天下。他只有将所有东西都握在自己手中,才能赢得所有。
可是然儿却开始睡不着了。
太医瞧不出个所以然,找了民间的大夫,也没有人说得出个结果。他其实心里有些隐隐明白,那或许是母妃给明月下的一个保障。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带着宋月然去了江夏。
见到明月,她似乎过得不错。南宫少卿对她很好,一顿饭下来,唯她马首是瞻,哪怕她有半分不高兴,那个男人都紧张得像是天要塌下来。
他隐隐觉得安慰,可是却又觉得不甘。
回来之后,无数个梦里,他梦到那日在水边她的模样。
她说你不要再来江夏了。
他心绞痛到无以复加,却还是点点头,说好。
好。
天知道他有多难过。
可这世上,许多事,哪怕难过,仍是要一直走下去。
他想。
哪怕她恨他,哪怕他们再无可能,可是至少她过得好。那就没什么所谓了。他们生活在尘世中,为俗世所羁绊,哪里能事事顺心如意。只要知道她好好地,日后到了地下,也算是对母妃有个交代。
那个母妃如此珍视,并且让他也珍视的女子,过得还不错呢。
直到一年后,奏章从江夏五百里加急送来。
他手将那张纸捏的死紧,青筋毕露。
江夏王妃,南宫氏明月,殁。
月然端着一盅东西慢慢走过来,将托盘轻轻放在他手侧,笑了笑,道:“爷在看什么呢,这样入神。”
他僵硬地将奏章放下,端起一杯茶,撇了撇茶末,送到口边,那茶是出奇的苦涩,苦到他整个舌头都似乎麻掉,一点知觉都没有。
“没事。”他说的很冷静,只是茶杯放下去的时候,茶水溅了几滴在虎口上。那是刚沏好的茶,他整个过程,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烫。
宋月然眸色沉了沉,没有多说。替他将吃的舀在白玉碗里,慢慢退了出去。
他神色木然地看着那莹然温润的碗,忽然伸手扫在地下,碎裂一声,瓷片四溅开来。
握拳的手上一片鲜红,血滴落在脚下,慢慢汇成斑斑点点,恰若那夜她眼中的星光。叫他怦然心动,却终是要错过。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叫他有过这样的感觉。就连母妃去的时候,因有她笨拙的安慰,他亦觉着好过许多。只是如今,不管再多的苦难悲痛,也只有他一人放在心里,在无人的时候拿出来,任由那化作利刃的往事一下下戳在自己的心上。
可是,天下之大,再无人可以诉说。
之后的那两年,他过得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快到她祭日的时候,他躁动得像是整个人都要化作一团火。他忍不住,终是去见她。
听说葬在临江。
只是没想到又遇上那个女子。
她手持长剑,直直将他逼到悬崖。她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个半大的男孩,沉默着。
他惊异与她对北宫朔的执着,过了那么多年,她竟还是那么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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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九章 归来看取明镜前(六)北宫番外
“我问她来世可还会再爱你,”她淡淡笑着,眉目间闪着一抹锋利。
他心一紧,下意识盯着她的脸。
翎悦像是知道他的情绪,微微挑眉,道:“她说,来世若先遇着你,未必不会爱你。”顿了顿,道:“她从这里掉下去的时候,眼里都是泪。三皇子,原来北宫家的男子都是这样,宁负天下人,不负自己。”眼中芒光一闪:“所以你不配。狙”
……
他掉下去的时候,仍在愣愣想着,原来那时,她是这样的心情。
他派出的探子回报的消息,只是江夏王妃难产,不治而亡。没想到,是因为翎悦。或者说,是因为他。
掉进江中,四肢都仿佛散开了。江水从口鼻灌入,他却感觉不到窒息的难受。
还好,这样,他就先遇着她了。
那一刻,他想到的竟是这句话钫。
后来迷迷糊糊中恢复意识,眼前朦胧,只瞧见白衣女子探首瞧着他。那副容颜明媚如花,分明是他心中的样子。
他动了动嘴唇,可喉咙火烧火燎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朝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却终是没有抓到。
等到他清醒,才知道,原来真的是她。
她看着他,没有一丝怨恨。平静无波的眸子,清亮如同一汪清泉,无恨,同样亦无爱。
他有些失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不时叫出“明月”两个字,可她的表现毫无疑点。
她真的不记得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许多许多的庆幸。
“若我先遇着他,未必不会爱他。”
那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他想,那种在失去她的日子里,心脏空落落的地方,终于再重新看见她的这一刻被填满。这种整个灵魂都变得圆满的幸福,实在是太美妙了。哪怕为了这个,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当初的他,没有办法将她留在身边。可如今,他哪里还是那个自己。
反正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现在的她,只是他的明月。或者说,是他的梅儿。
他太过自信,哪怕后来南宫少卿出现在面前,他也因着她的承诺,无比的相信他们会在一起。所以他回到长安,却没有等到她。
在四喜错过,他便追到临安。
可她已经不愿意再留在他身边了。
那一刻心底升起愤怒,连他自己都诧异。他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