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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们已经依稀听见嘈杂的喧哗声。当我们走出宫门的时候, 惊讶地发现南诏王宫外的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
除了喀拉泽和唐钰的雄壮之师, 我还看见了农夫, 牧人, 老人, 小伙。。。。。。
他们是被南诏王宫冲天的强光吸引过来的, 我们的身影一出现在宫门口便被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包围了。
我能够理解他们重获新生的兴奋和喜悦!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中, 生活在截教阴影下的他们被迫放弃了良田, 丛林, 甚至家园, 在截教穷兵黩武的震慑下过着暗无天日, 与外界隔绝的生活。 现在, 这段恶梦般的岁月终于能够告一段落。
我将象征拜月教无上威严的巫月神刀高举过头, 向他们宣示胜利! 广场上雷鸣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我此刻不禁想起历尽生死磨难的公主和已经不在人世的父亲。 如果不是他们勇敢而充满智慧地同截教展开周旋, 恐怕苍山洱海的大地上已经只存具具白骨。
公主正持着天蛇圣杖缓步走出宫门, 李逍遥和林月如都在她身旁。
公主眼含着热泪着向她的子民们致意, 我明白, 这竟是她在当年被逼离开南诏后第一次真正面对南诏的百姓…………对于阁罗凤和我, 也是一样。
我凝视着她秀美, 坚强而又饱含慈爱的脸庞, 又想起逝去的巫后娘娘。。。。。。
“公主万岁!”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响彻云霄。
我们一同见证了南诏的新生!
南诏全国的军力不到两天时间便全部集结起来了。 在那段梦魇般的岁月中, 他们果然解甲归隐, 融入洱海的各个角落, 军力得到了几乎完好无损的保存。 父亲向来重视治军, 南诏作为一个西南的军事强国, 拥有五万训练有素步骑结合的正规军, 此刻俨然成为苗疆向剑南反击的重要力量。 如果加上喀拉泽的两万吐蕃精骑和唐钰的弓箭队, 我们已经拥有了同唐剑南军旗鼓相当的实力。
另一方面, 林天南在得知爱女平安无事, 便偕同他在江南武林的一干同道辞军远去, 回那风光旖旎的姑苏水乡。 但是他没有带走唐军的一兵一卒…………也没有带走他的女儿。 林月如连同她的心一齐留在了南诏, 留在了李逍遥身边。
我们再一次见识到阁罗凤过人的军事才华。 在南诏的军力集结异常隐秘地进行同时, 利用以吐蕃精骑为主体的骑兵部队对唐军太过疏散的军队进行了各个击破。 除了环大理城延伸至苍山一带的唐军主营之外, 剑南军夹西洱河的两个驻营地和神木林外围的接应驻地被闪电一般拔除。 顿失犄角之援的剑南军主力一片人心惶惶。
“敌我都是十万。”阁罗凤在军事会议上这么说道,“迅速打破力量平衡的僵局必须依靠各个击破。 先行剪除敌军两翼只是一个前奏, 敌军现在已经知道我们从洱海杀出, 却不知道我们兵力有多少。 军心不稳, 从鲜于仲通以下, 只怕大多数部曲将校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到底的魄力, 这正是我们用疑兵之计的大好时机!”
阁罗凤在川南经营多年的异常发达的盗贼公会此刻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出三日, 南诏大军即将直取姚州, 越崔, 断剑南远征军粮道和退路的可怕传闻如瘟疫一般在剑南军中蔓延, 无疑刺中了已草木皆兵的鲜于仲通最敏感的神经。 当初来势汹汹, 如庞然大物一般的剑南十万大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阁罗凤, 军情确认了吗?”我郑重地问道。 这是一个清晨,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全体军事会议。 南诏和吐蕃全军已在宫殿外的广场上集合…………终于到了决战的时刻!
“反复确认无误。” 阁罗凤放心地说道,“唐将李宓部三万已经于日前开拔撤回姚州, 鲜于仲通不甘心就此铩羽而归。 不过细作报唐军中不少将校士卒已经对此战全无斗志, 打点撤退了。”
“他们回不去了!” 我咬牙道。 两个多月来趁火打劫, 将苗疆几乎逼到灭亡的边缘, 使百姓流离失所, 良田荒芜。 这一切决不能就此作罢。
从宫殿中走出, 我们站在广场前方, 吐蕃和南诏的勇士们军仗森严地在广场上列队。 我们即将向大理出发, 包围在大理东北, 西北两侧的剑南军驻军地将成为我们最后的战场!
“将士们! 南诏的存亡, 苗疆的存亡就在你们手中!” 我朗声说道, 我的声音广场上的每一个士兵都能够清楚地听见, “我们的民族曾经在风雨中飘摇, 曾经在浪尖挣扎, 曾经在烈火中饱受煎熬! 可是苗疆却始终屹立不倒, 南诏的大旗始终飘扬在这片土地上。因为我们是黑苗人, 这里是我们的家园! 我们的家园永远不容侵略者的践踏和蹂躏!!”
“保卫南诏! 保卫家园!” 士兵们被我的豪情感染, 一齐高声应和着。
“为了黑苗, 为了南诏, 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 此战我们必胜!” 我继续说道。
“必胜! 必胜! 必胜!” 将士们的士气空前高涨。
我对公主说道:“公主, 您是不是要对他们说几句?”
公主望着眼前庞大的军容, 眸子里闪动着复杂的心情。
“杨骏,”她幽幽地对我说道,“我从前一直害怕战争, 一直理想着这个世上不论妖鬼人神, 没有民族的界限, 所有的生灵都能够和平地在一起。 我直至现在还是没有放弃我的理想。。。。。。 不过长大以后看到的很多血腥的杀戮却让我越来越感到迷惘。 杨大哥, 也许你是对的, 我可以以宽容之心对待上天加诸我的很多折磨和坎坷的命运, 但是我不能剥夺他们争取生存的权力。。。。。。 被迫卷入战争的时候, 有时候我们没有选择。。。。。。”
“杨骏, 你下命令吧, 我祝福他们。。。。。。”
我表示理解地对公主点点头, 然后高声向着广场上的将士们喊道:“公主祝福大家, 祝福大家赢得胜利, 赢得南诏王国的未来!”
“公主万岁! 南诏万岁!” 将士们齐声高呼!
“出发!”我斩钉截铁地下达命令。
我站在高处, 望着联军军容严整地向前线开拔, 汇成了一条直通天际的巨龙。
我的胸口被豪情充塞, 我的身旁, 是公主, 阁罗凤, 李逍遥, 林月如, 唐钰, 喀拉泽…………一个个曾经为南诏的今天出生入死殚精竭虑的年轻人。 我感谢上苍能让我们的努力终不致付诸东流。 这是一个英雄的国度, 属于黑苗族的英雄国度,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个国度强盛的理由。 我们一定能够胜利, 不仅是今天, 还包括今后的无数个旭日东升的时刻!
苗疆的战争结束已经有半年多了, 战争的硝烟如同梦魇一般被所有人试图忘记。
在大理的那场决战中, 我们终于毕其功于一役。 士气低落的剑南军有效的抵抗甚至持续不到午时。 在大理, 南诏, 吐蕃三路内外夹攻之下, 唐军伤亡八万余人, 尸首一直壅塞到苍山。 鲜于仲通逃跑了, 我们并不遗憾没有擒住这个草包主帅。 李宓撤退了, 他先于大部队撤回姚州, 因此得免于难。 王天运没能逃离, 我在下关道口看见了他的尸体。 他是自尽的, 我军的钳击终使他的部队身陷重围全军覆没。 公主没有下令追击, 唐残军因而幸免于难。 我理解她, 不得不亲眼见证这场罕见的杀戮已经加诸她太多的痛苦, 即使我们战胜的是几乎给苗疆带来灭顶之灾的侵略者。
剑南败了, 但是他们一定会再来。 经历过这场针锋相对的决战, 我将幼时一直作祟的厌战和侥幸心理的最后一缕阴影逐出了我的性格。 只要黑苗想不屈地站起来, 残酷的战斗便永远无法避免。 这迟来的觉悟, 同样残酷地宣告了我杨骏同少年时代的决裂, 从此将如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般统领拜月教,统领黑苗在中原西南的这片土地上刻下人生轨迹。
送走了喀拉泽, 我不得不又一次埋藏起这段纯朴的高原之谊, 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南诏战后恢复的工作之中。 由于连年遭遇天灾和兵灾的磨难, 此刻的南诏国相比起十二年前我离开故乡时的全盛时期, 已是土地荒芜, 国库空虚, 伤痕累累, 疲弱不堪。 饶是如此, 我们始终相信也看到了事在人为的力量。 公主留下来了, 李逍遥和林月如也一起留下, 加上阁罗凤, 霍维和我, 南诏史无前例地由一群年轻人领导运转。 在经历建国二十年的风风雨雨, 已经被磨平了当年创业锐气的国度, 此刻如同新发于硎的利刃, 重又迸发出蓬勃向上的朝气。
与南诏一齐重获新生的是拜月教。 作为在南诏拥有极高威信的信仰, 拜月教始终不曾失去其会聚人心的光泽。 阁罗凤众望所归地成为教中骨干, 霍维也跟随我加入拜月教, 使我终于拥有左膀右臂。 在得知拜月教当年艰苦创业的历史和建教的初衷之后, 作为一名军人, 唐钰摈弃黑白苗多年对立所留下的隔膜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拜月教同它效忠的国家一般, 绽放出初升红日一般的万丈光芒。
同父亲和巫王陛下在位时一样, 拜月教是南诏王室的主要参谋和具有相对独立性的军事实体。 事实上,公主孑然一身羁留在外多年, 南诏贵族中能够信任的只有我和阁罗凤等寥寥数人。对军争向来反感也毫无经验的她将南诏的军事全权委托给了我们。 经过这场力挽狂澜的战争, 我再不会怀疑一支强大的军队对于南诏安全和发展的意义, 阁罗凤对此的认识比我更深刻。 按照他在蜀山之巅的那个夜晚向我吐露的心愿, 我给予他充分发挥才干的广阔舞台。
是啊, 战争过去半年了。 半年前, 公主对绝大多数南诏的百姓尚只是一个陌生人。 但半年后的今天, 公主却已经以自己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和日以继夜的工作赢得了所有人的敬爱。 我想到了公主的祖先们, 也必曾经如此为苗疆鞠躬尽瘁。 我想到了巫后娘娘, 仿佛看到了已长眠地下的她给予公主的无穷力量。 此情此景, 我又岂会不理解? 我的意志支柱, 本也少不了父亲临终寄望的支持。 父亲和巫后娘娘生前曾经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并因此将南诏几乎带入穷途末路。 我告诫自己, 绝不让同样的悲剧发生在我们这一代身上。
那天, 我依然一如往常地批阅卷宗到很晚。 每天我都有很多东西阅读, 不止是那些零零碎碎的政务, 我还要阅读更多关于国计民生的各种文献。
突然, 我见到窗口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 异常熟悉的冷漠而狰狞的面孔。 化成灰我也认得。
“通天教主?!” 我大吃了一惊, 一把握起巫月神刀提气追出。
这是太和府郊外的一座突破。 通天教主仿佛飘在空中一般在土坡上驻足。 我看着他的背影, 四周闪动着蓝色和绿色的莹光, 饱含着神秘和恐怖的意味。
“通天教主?! 你想干什么?!” 我万分紧张地按着巫月神刀。
“杨骏,我只是来问你一个问题。” 通天教主喃喃地说道, 他的语气中已经全然没有前次决战时的凌厉和冷酷。 我这才想起他已经毙命在李逍遥的酒神咒下。
“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为什么女娲和蚩尤的后裔会背叛我。。。。。。 他们难道忘记了天庭加诸他们世代的折磨和不公正待遇了吗?”
这个问题我想过很久, 今天我当然可以明确地给他答案:“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