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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大珠,道:“吴妈妈,这对珠子没有详细入册,请你帮我藏着,将来有急用,可置换些钱。还有我的凤冠上有吊了不少珠子,可以撤几粒下来……”
吴妈愕然地看着她,亏她想得出来。想说喜服和喜饰不会充公,但看那珠子比指头还大,又是少见的红珠,还有那观冠上的面珠的确都是上等货色,不敢确定明日文氏不收,以后会不会变着法子谋算一个小姑娘。不敢轻易这么和她说。
“你帮我望着门,这时别有人进来了。”
寻香跑进里卧,见凤冠还放在一方衣几上,端起来细细看了看,当初置办这凤冠时,她有心为寻家保持体面,遮面的珠坠,密密麻麻用了足足一百颗细珠,这只凤冠花了整整两千银子,上方的大珠和金钿是不可能撤下来了,撤二、三十粒小珠还是不显眼的。
寻香找出剪子,动作极快每一串撤了两粒下来,足足撤了三十颗,每颗珠子值五两银子。三十颗就是一百五十两。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要留存一点,却弄得象作贼一样。
吴妈虽然不习惯新媳妇的作风,还是在门口处帮她望着。沛林一岁时,她才来的谷家当奶妈,对谷家以前的事不知情,可是之后诸事可见,各房都算计得厉害得很,她是沛林的奶妈,新媳妇进了门,将来沛林两口子好,她才会好,若他们不好,她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好。一片叶子上的蚱蜢,她不帮寻香,也得帮。
“好了。”寻香用手绢包好三十颗细珠,回到外次间。
寻香的嫁妆值上万两的,虽然她取了两个大珠和几十颗小珠,值一千多两了,可这本就是寻香的东西,吴妈心里堵得极厉害,若这些嫁妆一直随着小媳妇,往后就是谷家的祖父和祖母不在了,当家的要刻薄大家,沛林这边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可惜
吴妈接过东西,担心道,“你鞋子上的珠子那么大,白天应是被人注意到了吧?”
“穷人家用假珠的多得很,就不兴我用回假珠?”寻香从箱子里另外拿出双红绣鞋,将嫁鞋放在地上,取下一只大红烛,倒在鞋上让它们燃起来,“明晨,就说这鞋被烛烧了,因是假珠,被烧掉了。只留半截鞋样,看谁能说什么。”
吴妈妈看着这包东西发愁,“放哪里好呢?你烧坏这鞋,必然有人起疑的。”
文氏是个精得很的人,若是嫁鞋烧坏了,定会起疑,说不定连她的屋子都要搜的。大户人家犯起疑惑来,找东西,可以上撤屋梁,下掘地基。
寻香怔了怔,一下没了主意。记得在前世,文氏不只精得出奇,鼻子更是灵敏得象狗,谁要瞒她什么事情,无论做得多隐秘,都有给她察觉的。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挪出来的?”吴妈妈接了这事,反正还有一晚可以想办法,总要想出个藏住的办法。既然寻香有了藏私房的打算,最好就多挪些出来。这些珠子不卖值钱,到卖时,典当行能出六成的价都不得了。
寻香打开首饰盒,检查了好多件首饰,做工精致缜密,都只能撤下点小珠小玉,一并交给吴妈,想着实在再没有可以挪出来的东西,不由叹道:“我家的老妈妈梁妈,被我安置在城中的一座小院里。以为嫁进来,手上不会拮据,当时也没给她多少钱,就二百两银子交到她手上,想着往后随时可以看她。谁知谷家把媳妇们的嫁妆盯得这么紧。早知这样,那幢二层的小楼就不卖了,送给梁妈妈算了。”
5 一切都不同
“既然老太爷说过,让留点东西贴己,明日你就再争取看看吧。不过,原来那几个孙媳妇进来时,老太爷都说过这话,当时手上都留了东西的,后来全都被文氏搜走了。”
吴妈明知老太爷那话是客套,还是希望寻香试一试。
突然看见寻香手上戴着枚漂亮的祖母绿戒指,惊道:“你这只戒指看着好漂亮好值钱的。大奶奶家最有钱,我都没见她戴过这么漂亮的东西。”
寻香拔了拔手指,取不下来。想着这是黑暗中那个神秘女人给的东西,万万不能交给文氏的,眉头一拧,谎道:“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纪念物,不能交出来。”
寻香手上戴这么大个戒指,恐怕早就被文氏那贼眼发现。喜鞋上的珠子可以说用的假珠,烧坏了,可这戒指再用这个谎言,瞒不过文氏的。吴妈妈心里好生遗憾。叹道:“你自己想想往后怎么保住它吧。我先回屋放东西。”
今天是沛林大喜的日子,吴妈妈本来心情大好,被小媳妇寻香一惊一乍的,弄得心里甚是郁闷,捧着一包珠子无精打采地去了东厢。
寻香怕自己现在年幼,敌不过强悍的文氏,想着皂液能脱戒指,在吴妈背后说:“吴妈妈顺便帮我取点水,拿点皂液来。我看能能不洗洗手将它脱下来。”
吴妈妈估计着这会不会有人来搬东西,把一包珠子藏到床帐顶上。然后打盆水,拿了半碗皂液过来。寻香两手泡在水里,滑腻腻地,怎么都取不下戒指。
“算了。我先收拾下这里。你上床躺着。呆会杏儿回来,要是见了你藏戒指,就麻烦了。”吴妈妈急慌慌地收拾了一下屋里。
寻香忐忑不安地睡在床上,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算着时间这时应是戌时中了吧。
深吸两口气,闭上眼,脑里乱麻麻地,前世在谷家经历的每件事每个人,在脑里乱成一团。
前世嫁来时,沛林十五,是个知书达礼的男人,后来着了杏儿的道才被男女情事所害。只要现在开始阻止杏儿靠近沛林,一切都来得及。
可是,酒后醒来的事与前世的经历,一切都不相符。以后凡事还不能全拿前世的经历作参照。
她告诫自己。冷静,仔细,留意,当心。
想起黑暗中那女人说的,“……别指望靠它大富大贵,一切得靠你的智慧和勇敢!”
无论是梦是真。上天让她重新回到五年前,一切得靠智慧和勇敢走过去。
晚秋时节,夜里有些寒冷。寻香拉起红色的鸳鸯被盖在身上,反复鼓励自己:你不是扫把星,只要你智慧和勇敢,就能改变这一切!
外面,三太太范氏带着一帮人,不紧不慢地走进来。见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声音不高不低,语气不怒不喜地地说道:“新媳妇这么早就睡了?也不等沛林回来?”
寻香想起去,转念一想,就当醉了吧。虽是回到了五年前,可是发生的事情和前世有太多偏差,需得缓稳一些,先多了解一下谷家的人事。
“六少奶奶,先就醉倒了呢。”杏儿的声音先进了屋里。她掀起珊瑚珠帘,提醒抬少爷的两个小厮,“小心些,别撞着了沛林的头。”
范氏握着根手帕,轻轻走进外次间,见寻香两脸绯红睡着了。嘴角勾起个淡淡的笑,配着尖长的下巴,显得有几分奸诈。心道,这孩子还算听话,没有睡在正卧。
蓦地,看到脚榻下,一只大烛倒在喜鞋上,把鞋子烧坏了半截,鞋上还燃着小小的火花。失声叫道:“寻香睡觉这么不小心?才嫁过来,就想烧了这院子不成?”
四十岁的钱妈妈冲进去,踩熄余焰,叹惜道:“六少奶奶这鞋上不是有对漂亮的珠子的吗?难道是假货,给烧坏了?”
范氏撇下嘴,她不信那对珠子是真的。大户人家有用珍珠镶缀在鞋上的,寻香鞋上那对珠子大得稀奇,恐怕就是去巡州也不能买到那样的货。
寻香听到她们说的,干脆继续装睡。明日,文氏若说起嫁鞋的事,她们就是证人。
钱妈妈是范氏屋里的人。看寻香睡得沉,小声道:“她那凤冠上的珠坠,好象都是上货。”
范氏挥挥手,两人去了正卧。
沛林满身酒气,满脸通红地沉睡在床上。两个小厮已被杏儿赶出去,她坐床边正帮他脱衣服。
范氏轻咳嗽一声,杏儿起来,低头着,脸红红地看着范氏。
钱妈妈从衣几上拿起凤冠,放到范氏面前,扬扬眉,只笑,不说话。那上面镶的珠玉和金扣,在烛光下辉煌炫目。
范氏两眼放光,脸上堆满笑容。
果然都是上等的珠玉,这凤冠的手艺绝不是浑水县首饰行做的。这凤冠怎么都要值二千多两银子。
“寻家虽是败到寻香这了。不过,她还真知道如何把寻面的脸面做足。最值钱的都在衣饰凤冠上了。”
二老爷柏雄嫁大女儿秀吉时,钱妈妈跟范氏去巡州大富贵珠宝行,给秀吉打过首饰,凤冠里面阳刻有‘大富贵’的记号。
寻香有些聪明,怕嫁过来陪奁都被充了公,把最值钱的用到凤冠上,以为这样就保留得住些私房。范氏咧嘴笑着,尖长的下巴显得更加狭窄。
“你让她睡在外次间,她把首饰都搬了过去。”钱妈妈在屋里没找到首饰盒,去外次间的小梳妆台上,找到两个首饰盒,给寻香留了些寻常的东西,装了一盒精致值钱的,拿到范氏手上,笑道:“三太太,你看,这里面有几个钗、钿和玳瑁,还有两根簪,都是在‘大富贵’订制的。”
范氏点点头,钱妈妈一只手抱箱,一只手抱凤冠,先走出去。杏儿低着头站在一边,一直不敢看她们。
“杏儿。少爷醉了。今晚你可得好好服侍着,呆会你自个睡在边上罗汉椅上。”范氏恢复平常淡漠的表情。她这话似在提醒她什么?
6 无耻的丫环
杏儿被文氏派过来,要干什么,谁心里不清楚?
杏儿可是文氏那边的奶妈张妈妈的远房亲戚,出身寒微,早想着攀龙附贵。沛林成家,本该配两个粗使,两个婆子,一个二等丫头的。可是寻家没有人,文氏只给配了杏儿,想趁着寻香现在还小,鸠占鹊巢。
杏儿从小跟着张妈妈,学得八面玲珑,十分精明。她也有私心,六少爷沛林生得一表人才,学识出众,去年过了院试,明年参加乡试,谷家的几个老爷,没一个不说沛林将来要登科拜圣的。她在长房那边时,早瞧上了沛林。
范氏说这话有意思,明的招呼她不要乱了规矩,暗里其实是个交易。文氏早说了,不能让范氏今晚从这屋里拿走东西。
杏儿屈膝,脸红红地道:“奴婢自当尽心伺候照顾好少爷。”
谷家的规矩兴得颇严,不许私通下人,有损富贵尊严。几房儿妻妾不多,都是一妻一良妾,从不兴通房丫头。老爷们明里个个都极遵规矩,暗地里睡了丫环,许点银子和好处在情理之中,若敢嚷出来要什么名头的话,就会死得很难看。
文氏当家后,嫡长房的孙子个个都规矩,二房和三房的孙子,却给合情合理地整出了通房丫头,那几个丫头都是文氏派出来的人。
沛林十五,寻香才十三,按规矩还不能圆房。杏儿被文氏那边调教得这么出众,只怕沛林逃不过杏儿这道美人关。
范氏鼻腔里“嗯”了下,扭着腰,不快不慢地走了出去。
外面,吴妈低着头站在走廊上。
范氏看一眼她,淡淡地道:“新媳妇醉了。原来少爷在我那边住时,都是清禾伺候他,清禾说少爷现在有少奶奶了,又配了丫环,不愿意过来。杏儿头遭伺候少爷,你是少爷的奶妈,又管着松香院的杂务,杏儿有什么不妥的,你多教教她。”
“是。”吴妈妈脸上恭敬,心里有许多不满。少爷娶亲,何等大的事,就这么潦草地办了。
按规矩该再配个婆子,和两个粗使丫头的,文氏都给省了,范氏这个当娘的也看得惯。若不是她进谷家时,见沛林吃着范氏的奶,真不相信沛林是她生的儿子。
“你明晨教教寻香谷家的规矩。给她说,这凤冠和一盒首饰,先